“老田,查清楚了?”
“蒂姆說的沒錯,羅迪克確實去了布魯塞爾,準(zhǔn)確說已經(jīng)離開華盛頓,預(yù)計將在當(dāng)?shù)貢r間下午四點到達(dá)。”
譚滔朝坐在對面的蒂姆看了一眼,又說道:“聯(lián)系上老唐了嗎?”
“我在設(shè)法聯(lián)系他,只是暫時沒有聯(lián)系上。”田皓桐稍微停頓了一下,說道,“原定計劃進行的是北約防長會議,只是在上個月的時候,羅迪克提出升級為首腦峰會,并且討論北約集團的存續(xù)問題。此外,會議舉行時間提前了兩天。也就是說,羅迪克原本應(yīng)該在兩天之后去布魯塞爾。”
“你能確定?”
“顯然,蒂姆對此更有發(fā)言權(quán)。”
“我找他好好談?wù)劊认赂懵?lián)系。有老唐的消息了,給我打電話。”
“沒問題。”
掛斷電話,譚滔朝蒂姆看了過去。
“這些都是羅迪克的安排,也是他策劃的復(fù)仇行動的一部分。當(dāng)然,在他看來,這已經(jīng)不是個人恩怨那么簡單的事情了。”
譚滔點了點頭,等著蒂姆說下去。
“雖然我沒有查到托馬斯這個人,但是過去半年,我也沒有白費,至少可以確定,他跟國內(nèi)的很多利益集團有瓜葛。當(dāng)然,你說的那個叫‘上帝之子’的秘密組織,很有可能在為利益集團服務(wù)。”
“不只是服務(wù)這么簡單。”
“是嗎?”
“這個組織本身就是利益集團的集合體,主體是猶太集團。顯然,美國的經(jīng)濟命脈就控制在猶太人手里。”
蒂姆微微點了點頭,神色也陰沉了下來。
“顯然,羅迪克對你有所隱瞞。”
“不,不會的。”
“雖然很難相信,但是你應(yīng)該能夠想到,羅迪克這么做,其實是在保護你,不想讓你受到牽連。”
蒂姆的嘴唇動了幾下,想說什么,卻沒有說出來。
“就算他也不知道托馬斯是誰,但是他肯定查到了一些你沒有查到的得悉,搞清楚了托馬斯與‘上帝之子’的關(guān)系,知道‘上帝之子’的真實面目,所以才會瞞著你,不讓你牽涉其中。”譚滔長出口氣,等到蒂姆朝他看過來,才說道,“現(xiàn)在的問題是,羅迪克打算在布魯塞爾做什么?”
“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肯定會阻止他。”
“顯然,在我們兩個當(dāng)中,你是更了解羅迪克的那一個。所以,好好想想,以羅迪克的為人,他會做什么?”
蒂姆使勁在額頭上揉了幾下,沉思了一陣,才說道:“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
“什么大事?”
“他跟我提到過,在保羅與瑪吉遇害之前,有人邀請過他,卻被他拒絕了,隨后他就收到了威脅信,要他在一份關(guān)鍵法案的表決中投贊成票,不然就會奪走他的某個親人。”蒂姆長出口氣,又說道,“此后,為了找到兇手,他做出了妥協(xié),在表決中投了贊成票,隨后就在黨內(nèi)大選中獲得勝利,成為民主黨候選人。大概就在這個時候,他知道,害死保羅與瑪吉的就是那個叫‘上帝之子’的秘密組織。站在他的立場上,他不會認(rèn)為兇手是某個人,甚至不會認(rèn)為兇手是那個秘密組織,而是整個利益集團,準(zhǔn)確的說是產(chǎn)生利益集團,并且讓利益集團橫行的社會制度。”
“你是說,他要搞垮美國?”
“不,當(dāng)然不是。”蒂姆立即搖了搖頭。“問題不是出在美國的社會體制上,而是讓利益集團得以生長的土壤。”
“什么意思?”
“美國的霸權(quán)。”
譚滔微微一愣,隨即鎖緊了眉頭。
“其實,我早就該想到了。”
譚滔朝蒂姆看了過去,讓他把話說明白點。
“有一次,他有意無意的跟我提到過類似的話題。只是,你也知道,我只是一個沒有政治頭腦的警察,從來不會花心思去考慮政治上的問題。也許正是如此,他才會對我提到那些話題,畢竟在他身邊沒有幾個可以信任的人,更沒有幾個對政治不感興趣的人。如果他需要找人傾訴,肯定會找我。”
“你們確實是好基友,不過我對此不感興趣。”
蒂姆嘆了口氣,說道:“當(dāng)時,他還沒有贏得大選,更沒有進入白宮,離宣誓就職還有幾個月。是在一次慶祝地區(qū)選舉取勝的酒會之后。他喝了不少酒,所以比平時的話多,想找個人說心里話。”
譚滔有點無奈,不過也只能聽蒂姆說下去。
“他告訴我,這個世界已經(jīng)變了,美國不再是世界上唯一的超級大國,如果繼續(xù)奉行過去的稱霸戰(zhàn)略,要不了多久,美國就會倒下,甚至?xí)直离x析。如果他什么都不做,任由事態(tài)發(fā)展下去,他將成為葬送美國的總統(tǒng),至少是其中一個。如果這樣,他更愿意在跟科波菲爾的大選中敗下陣來,至少不會成為美國的罪人。他問我,是否愿意跟他一起,用行動改變與拯救美國。”蒂姆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我當(dāng)時也喝多了,頭腦有點發(fā)熱,認(rèn)為他只是在抒發(fā)凌云壯志,也就沒多想,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現(xiàn)在想起來,他在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看到了真相,至少已經(jīng)猜到了。”
“這么說,他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蒂姆淡淡一笑,說道:“他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人,也許還是美國最聰明的總統(tǒng),沒有之一。”
“照你這么說,他的目的是要終結(jié)美國的霸權(quán)?”
蒂姆點了點頭,說道:“事實上,這也是‘上帝之子’盤踞在美國,費盡心機操控美國政局的根源,因為美國的霸權(quán)為‘上帝之子’所代表的利益集團提供了生存的土壤,為其創(chuàng)造了無法估量的利益。只要美國的霸權(quán)還在,‘上帝之子’就不會罷手,而美國也就沒有真正的民主政治可言,美國人民永遠(yuǎn)無法獲得真正的自由。只有終結(jié)美國的霸權(quán),鏟除讓利益扎根的土壤,讓美國失去可以利用的價值,‘上帝之子’才會離開美國,美國才能擁有真正的民主政權(quán),美國人民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羅迪克不但胸懷大志,而且非常堅定,只要認(rèn)準(zhǔn)目標(biāo),他就不會放棄。要想讓他停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奪走他的生命,讓他倒在實現(xiàn)理想的道路上。”
“這樣的話,他就是恐怖份子的目標(biāo)。”
蒂姆長出口氣,說道:“除掉他,就能終止他正在做的事情。”
“沒有這么簡單。”譚滔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果真如此的話,他根本不可能活著登上飛往布魯塞爾的飛機。”
“這……”
“如果他在美國遇害,那只是美國的事情。如果他在布魯塞爾遇害,那就是北約所有國家的麻煩。”
“你是說……”
“顯然,現(xiàn)在還不算太晚。恐怖份子肯定有別的目的,就算最終還是要干掉他,也不會直接炸掉‘空軍一號’。”譚滔揉了揉額頭,說道,“更重要的是,終結(jié)美國的霸權(quán),絕不是解散北約集團那么簡單的事情。雖然這是重要的一步,但是不是全部,羅迪克肯定還策劃了別的事情。”
“可是……”
“顯然,他沒有告訴你,也沒有理由告訴你,畢竟這是政治事件,而你不是那種玩弄政治手段的人。”
蒂姆咬了咬牙,顯得有點憤怒,不過沒有反駁譚滔的觀點。
“當(dāng)然,這也不能排除他在布魯塞爾遇害的可能性。”
“什么意思?”
“如果他決心解散北約集團,而且準(zhǔn)備在布魯塞爾拋出這顆炸彈,那么‘上帝之子’的人肯定會設(shè)法阻止,畢竟北約集團是維護美國霸權(quán)的基礎(chǔ)之一。更重要的是,如果能夠事先做好安排,還能利用他的死,向其他成員國證明北約集團的重大價值,從而讓北約集團繼續(xù)存在下去。”
“這……”
“至于該如何達(dá)到這個目的,我也想不出來,畢竟我們掌握的線索太少了。”
“現(xiàn)在該怎么辦?”
“顯然,你得馬上聯(lián)系羅迪克,向他發(fā)出警告。”
“我不能直接給他打電話。”
“為什么?”
“為什么!?”蒂姆一愣,說道,“他是總統(tǒng),他的通信全部記錄在案,而且至少有幾個人有權(quán)接聽或者旁聽他的電話。”
“以朋友身份也不行?”
“當(dāng)然不行。如果我直接給他打電話,告訴他,在布魯塞爾有人要刺殺他,消息會立即傳到托馬斯那里。”
“媽的!”譚滔低聲咒罵了一句。
蒂姆嘆了口氣,說道:“之前,一直是他聯(lián)系我,然后約好見面的時間與地點。”
“當(dāng)面交談?”
蒂姆點了點頭,說道:“這是唯一能夠不被記錄下來的溝通方法。可惜的是,我不可能飛到‘空軍一號’上去找他。”
“沒有別的辦法了?”
“沒有……等等……”
“有辦法了?”
“也許有個辦法能夠警告他。”
“什么辦法?”
蒂姆思索了一番,才說道:“我們得去找一個人。”
“誰?”
“第一夫人。”蒂姆站了起來,說道,“瑪格麗特一直在裝瘋賣傻,所以沒有必要,羅迪克不會帶她參與外事活動。他是去布魯塞爾參加首腦峰會,所以不會讓瑪格麗特同行。一般情況下,在他出國的期間,瑪格麗特會被送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療,畢竟沒有任何人會去威脅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
“讓她聯(lián)系羅迪克?”
蒂姆點了點頭,說道:“所有人都相信瑪格麗特的精神有問題,所以不管她在電話里說什么,都沒有人會當(dāng)真。此外,這幾年,羅迪克一直與瑪格麗特保持著距離,讓別人相信他對第一夫人很無奈,所以就算他從瑪格麗特那里聽到了一些不該聽的話,也沒人會因此認(rèn)為他會提高警惕。”
“沒錯,我們馬上去找第一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