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特勤局的增援人員一同趕到的,還有幾輛救護車。
鐵戰鷹等六名特勤人員都傷得很重,特別是鐵戰鷹,不但右腿挨了一槍,導致股骨粉碎性骨折,下巴還被踢了一腳,掉了十幾顆牙齒,恐怕得做全口種植牙,只是他們受的都不是致命傷。
顯然,唐映霞已經手下留情了。
“廢物,一群廢物,六個人竟然連一個女人都對付不了,還被偷襲!”
曾永強怒不可遏,狠不得立即趕到現場,給鐵戰鷹他們各補上一槍,讓他們知道掉以輕心的后果。
不可否認,鐵戰鷹他們確實有點掉以輕心。
雖然他們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唐映霞,但是在田皓桐的妻子拒絕開門之后,就應該察覺到威脅。只要提高警惕,在發現那輛旅行車的時候做好準備,就不會被唐映霞偷襲,至少不會全部遭到偷襲。
他們是特勤人員,以他們的身手,只要及時發現威脅,唐映霞就逃不掉,更不可能帶走田皓桐的家人。
在鐵戰鷹等人被送往醫院的時候,國土安全局通過交通監控錄象,找到了那輛被唐映霞偷走的旅行車。只可惜,已經人去車空,而且是在一處偏僻的露天停車場里面,幾個監控攝像頭根本沒有工作。
唐映霞已經逃走了,還帶走了杜文艷與田皓桐的家人。
以她帶著杜文艷逃出國土安全局總部,接走田皓桐家人時對付六名特勤人員,還有拋棄車輛時的手法來看,她的能力絕不亞于受過專業訓練的情報人員,甚至在很多普通情報人員之上。
給李莉莉打了電話之后,曾永強去了關押田皓桐的審訊室。
唐映霞接走了田皓桐的家人,意味著無法用家人來威脅田皓桐。要讓田皓桐招供,得使用別的辦法。
“我們的人去晚了一步。”
田皓桐抬起頭來,不大明白的看著曾永強。
“很明顯,唐映霞是一名日本間諜。她不但劫走了杜文艷,還去了你家,綁架了你的妻子兒女。”
田皓桐微微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怎么,你還高興得起來?”
“曾永強,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話?其實,這也不能怪你。雖然你是特勤人員,不過大多數時候都跟在領導人屁股后面,沒有經歷過大風大雨,欠缺處理突發時間的經驗,不懂得如何利用掌握的情報,也很正常。其實,像你這樣的人很常見,包括李莉莉,差不多都是酒囊飯袋。”
“你……”
“要想勝任國土安全局的工作,你還得好好學習,好好鍛煉。”
“這么說,你認識她,而且信任她?”
田皓桐冷冷一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這是個陷阱。
“既然你不相信我說的話,我就只有用別的辦法了。”曾永強長出口氣,努力讓情緒平靜下來。“這個房間,曾經關押過很多恐怖份子,而且沒有一個堅持住,到最后都會老實招供。”
田皓桐冷哼了一聲。
“我很想知道,你能堅持多久。”
“曾永強,你也是執法人員,你應該知道,刑訊逼供在法律上站不住腳,我在拷打下給出的供詞根本沒有法律意義。”
“是嗎?”
“你要的不是線索,你早就掌握了線索,你要的是證詞。”
“你說得沒錯,不過我并不認同你的說法,至少在這個特殊時期,用任何手段獲得的證詞都很有價值。”
“你……”
“還有,我要你的證詞,不是為了在法庭上給你定罪,明白嗎?”
田皓桐微微一愣,隨即咬緊了牙關。
“好好享受吧,受不住的時候,別望了讓審訊專家來找我。”
丟下這句話,曾永強離開了審訊室。
雖然在田皓桐面前很得意,但是曾永強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田皓桐不是情報人員,在拷問之下肯定會開口招供。只是,他會堅持一段時間,也許是幾個小時,也許是幾天,絕不會立即開口招供。
顯然,曾永強等不了那么久。
田皓桐是塊硬骨頭,而且對國土安全局的游戲規則一清二楚,也就不能指望他能及時開口招供。
那么,就得把重點放在唐映霞身上。
曾永強沒有等待,立即下達命令,動用國土安全局的全部資源追捕唐映霞,在大北京范圍內展開搜捕行動。
在他安排抓捕行動的時候,蒲小俊找了過來。
此時,審訊專家已經進入審訊室。
所謂“審訊專家”,就是通過科學、合理的手段,給受審者施加痛苦,讓受審者在痛苦的折磨下開口招供。
當然,刑訊逼供本身就是非法行為,因此只用在恐怖份子身上,而且主要用來獲取進行調查的線索,而不是送到法庭上的證據。每個安全情報機構都有審訊專家,而且都屬于灰色人物。
一般情況下,審訊從藥物開始,給受審者注射能夠產生痛苦的藥物。
“田局長,對不起了。”
“做你該做的事。”田皓桐抬頭看了眼審訊專家。他叫聶家榮,在國土安全局工作了七年,當初正是田皓桐把他招進來的。
聶家榮暗自嘆了口氣,把裝有液體藥物的注射器插入了輸液管。
也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推開了。
“老聶,等下。”進來的是蒲小俊。“讓我跟田局說兩句話,就兩句。”
聶家榮微微一愣,朝那面安裝了單向玻璃的墻壁看去。
蒲小俊點了點頭,示意隔壁監控室里是自己的人。
“兩分鐘。”
“沒問題,就說兩句話。”
等聶家榮出去,蒲小俊才走到田皓桐身邊。“田局,都這個樣子了,你就別硬撐了,為自己想想。”
田皓桐微微一愣,很是驚訝的看著蒲小俊。
“嫂子他們已經失蹤了,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為你的家人想想。”
“夠了!”
“田局,我是為你好。”
“你已經說了三句話,出去!”
蒲小俊嘆了口氣,在田皓桐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后把手撐在了桌面上,一副非常為難的樣子。
“我說了,出去!”
“田局……”
“老子看走了眼,當初就不該把你招進來。”
蒲小俊咬了咬牙,在起身的時候,撐在桌面上的手從田皓桐面前拿來。
看到蒲小俊手心上的那兩個字,田皓桐才猛然明白過來。
“田局,你要想清楚,這可是叛國罪,是死罪,你……”
“滾!”
隨著田皓桐的一聲暴呵,蒲小俊灰頭土臉的離開了審訊室,不過他已經把最關鍵的信息告訴了田皓桐。
走出去的時候,他擦掉了寫在手心上的那兩個字。
聶家榮回到了審訊室,繼續審訊田皓桐。
隔壁的監控室里面,曾永強滿臉怒火,卻無計可施。
來到外面的走廊上,他叫住了蒲小俊。“你在干什么?”
“你都看到了。我想說服他,可是他根本聽不進去。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我也不想出現這樣的結果。”
“你的手。”
“什么?”
“把你的手伸出來。”
蒲小俊很是驚訝,甚至有點慌張。
曾永強沒再多問,一把抓住蒲小俊的胳膊。
“啊,痛,痛……”
隨著曾永強使勁,蒲小俊攤開了手掌,只是上面什么都沒有。
“你干嘛,放開我!”
曾永強咬了咬牙,放開了蒲小俊的胳膊。
“你是不是瘋了?我好心幫你,你卻……”
“滾!”
“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蒲小俊吼得很大聲,而且開始慘叫的時候,就引來了很多人的目光,讓他們看到了曾永強的所作所為。
曾永強知道,蒲小俊不是在幫他,而是在利用他,卻找不到證據。
被幾十名國土安全局的工作人員盯著,讓他很沒面子。
也就在這個時候,龔濤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圍在這里干嘛?該干什么就去干什么!”轟走附近的人員,龔濤才對曾永強說道,“我知道唐映霞去了哪?”
“什么?”
“她肯定在北京,只要田皓桐還在我們手上,她就會留在北京。只是,為了不被我們的人發現,她需要一個十分安全的藏身地點。”
曾永強鎖緊眉頭,帶著龔濤朝局長辦公室走去。
“搜捕行動已經全面展開,有幾萬名警察、特警與武警在尋找她,電視臺也即將播出針對她的通緝令。”
“她肯定逃不掉!”
龔濤點了點頭,說道:“如果她留在北京,就只有一個地方算得上絕對安全。”
“什么地方?”
“日本大使館。”
曾永強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看著龔濤。
“我查過監控錄象,在日本首相遭到綁架之前,是她把愛田玲子從日本大使館救走,然后又是她把愛田玲子送了回去。很明顯,愛田玲子一直在跟她合作。現在,能夠收留她的只有愛田玲子。”
“那是日本大使館。”
“關鍵就在這里,我們無權去日本大使館抓人,所以那里絕對安全。”
曾永強微微點了點頭,這到是事實。
“如果能夠證明她在日本大使館內,以目前的局勢,我們可以向日本當局提出來,讓他們把唐映霞交出來。”
“可以嗎?”
“唐映霞是恐怖襲擊的嫌疑人,恐怖襲擊由與日本特勤人員有關,連日本首相都被綁架了,只要我們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日本當局無法拒絕。如果日本當局拒絕,那就證明日本當局與恐怖襲擊有關。”
曾永強愣了一下,隨即就笑了起來。
龔濤說得有理,不過曾永強沒有那么大的能耐,他只能向李莉莉求援,讓李莉莉出面做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