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9諸侯亂趙構(gòu)俘
說著,傅選干脆便站起身,徑直走到議事廳內(nèi)另一邊,那里掛著一幅巨大的中原地圖。而傅選則是指著地圖上福建路的方位對眾人說道:“劉家軍如此深入,目的卻并不是為了攻城掠地,而是想要將王宗石將軍的兵馬從貴溪引出來。王宗石將軍手下的兵馬并不多,只是堪堪夠守住貴溪,若是冒然出城,絕對敵不過劉家軍。”
傅選說完之后,謝小鬼連忙問道:“就算是如此,也只是證明了劉家軍突入福建路的用意啊。如何能夠說明高安已經(jīng)和劉通聯(lián)手了?”謝小鬼這話可以說是問出了在場大多數(shù)人的心聲,眾人是滿臉疑惑地看著傅選,等待著他的回答。
傅選沖著謝小鬼點了點頭,隨即便繼續(xù)解釋道:“之前王宗石將軍的戰(zhàn)報中曾經(jīng)提到過,夏成帶著高家軍趕往建州救援,可高安的智囊童聞博卻是沒有隨軍離開,而是留在了貴溪。當(dāng)時我看到這點的時候,也是覺得很奇怪,這童聞博對高安很是忠心,沒有理由會甘愿留在貴溪而不去救援高安。現(xiàn)在看來,恐怕童聞博在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定下了計劃,他是特意讓夏成將福建路南部各個城鎮(zhèn)的兵馬給抽空,給那劉家軍留了一個大大的空當(dāng)。”
“啊?”謝小鬼兩只眼睛瞪得老大,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傅選,驚呼道:“選大人,你的意思,莫非是指那童聞博背叛了高安?”不僅是謝小鬼疑惑,在旁邊的劉和也是一樣的搖頭表示自己不信,他和童聞博同窗多年,童聞博的為人劉和是十分清楚的。既然他選擇輔佐高安,絕對不會反悔的,只會一條路走到底。
傅選連忙搖頭說道:“不。屬下并不是這個意思。相反,童聞博這么做,并不是背叛高安,而是幫助高安。此乃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童聞博此人,果然厲害。”
這時,在一旁的吳長老突然眼睛一瞇,馬上明白了傅選的意思,說道:“傅大人。你的意思是,為了引出駐守在貴溪的王宗石將軍,童聞博故意將福建路數(shù)城送給了劉家軍?”
“不錯。”傅選用力點了點頭,臉上卻是露出了興奮的神情,多少年了,自從傅選加入信王趙榛的帳下之后,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種棋逢對手的感覺了。童聞博,果然是個好對手。
傅選嘴角一翹,繼續(xù)說道:“童聞博一定是早早就看破了大人的計劃,只是以高安一己之力,根本無法破解此計,所以童聞博便想到借用劉家軍的力量。他一定猜到大人不會坐視高安被滅,所以才會讓劉家軍攻占福建路數(shù)城,逼得王宗石將軍出城。消滅了王宗石將軍這路大軍,那童聞博再來和劉家軍和談。”
“呃。”謝小鬼這時又是問道:“若是如此的話,難道那童聞博就不怕劉家軍獅子大開口,一路打上建州,直接將福建路給吞了嗎?”
“不。”這次卻是不用傅選回答了,已經(jīng)想通了其中關(guān)節(jié)的劉和搖頭說道:“劉家軍沒有那個能力,也不會那么去做。別忘了,這次攻打福建路的,除了劉家軍之外,還有夏誠和彭友。雖然劉通已經(jīng)和夏誠聯(lián)手,但他們幾方暗自勾心斗角,誰也不希望自己得到的利益少于其他人。況且現(xiàn)在大人的計策已經(jīng)是如此明顯,那諸路諸侯手下也不乏智謀之士,只要王宗石將軍這顆釘子被拔了,諸路諸侯只怕立刻就會再度聯(lián)手起來。”
“果然好計算。”因為傅選等人的分析而愣了片刻,信王趙榛最后也是不由得嘆了口氣。比起金人來,這幫同胞打仗不行,暗中卻詭計連連,智謀百出啊!自己費(fèi)盡心機(jī),弄出了眼下如此好的局面,竟然就這么被童聞博給攪和了,讓信王趙榛心里那叫一個憋屈。
不過信王趙榛也不是那種遇到一點挫折就自怨自艾的人,只是稍稍感嘆了片刻,便立刻重振精神,抬起頭對坐下眾人說道:“既然如此,那諸位可有什么好的計策來解決此事?”
既然已經(jīng)看破了童聞博的謀劃,王宗石肯定是不能出城作戰(zhàn)了。只是此事卻不能就這么解決了,如果王宗石不出戰(zhàn),萬一那劉家軍看準(zhǔn)了這個空隙,一口氣將建州給奪了去,那豈不是更糟?再說,如今高安在明面上可是已經(jīng)和信王趙榛聯(lián)盟了,眼看著福建路被攻打,而信王趙榛卻見死不救,那對于信王趙榛名聲的打擊,那可不低。信王趙榛要入主中原,就不能太背信棄義了。況且高安被滅,與他的戰(zhàn)略意圖也不符合。
眾人沉默了片刻,忽然,劉和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頭,詭異地一笑,說道:“大人。屬下倒是有一計。”說著,他直接將大山里蠻人族圣女和王子送來的降表拿了出來。那蠻人族圣女就是當(dāng)初信王趙榛在石門森林救下的女子。
后來蠻人帶著圣女南下原來的祖地,統(tǒng)一了蠻人族,蠻人族圣女為了報答信王趙榛的救命之恩,也為了自己的族群有安身之所,所以表示了臣服。而那王子,就是當(dāng)初劉和與媚兒夫人救下的那個蠻人族長的兒子。
傅選突然兩眼放光,像是明白了什么,對劉和問道:“劉和。你的意思,莫非是想要動用這些百越蠻人?”
“不錯。”劉和笑了笑,又將降表給收了起來,說道:“之前為了讓諸路諸侯上當(dāng),大人將手下的兵力都給派了出去,所以根本無力向王宗石將軍派遣援軍。而且大人的大軍如果貿(mào)然動手的話,必然會引起諸路諸侯警惕,到時候只怕夏誠等人會立刻停戰(zhàn),聯(lián)合起來抵抗大人。所以,要對付劉家軍,絕對不能動用大人的兵馬。眼下來看,只有靠這些越人幫忙了。”
“嘖。”聽得劉和的提議,信王趙榛低頭思索了起來。因為有自己與劉和的這層關(guān)系,越人并沒有像那般仇視漢家百姓,不過,就算是有自己與劉和的恩德在里面,想要驅(qū)使越人為趙家軍賣命,恐怕還是不夠。所以信王趙榛必須能夠拿出足夠的誠意才行。
吳長老思索了片刻,突然抬起頭,對信王趙榛說道:“大人,越人生活在深山叢林之間,生活艱苦,缺少必要的生活必需品。大人不如下令,擴(kuò)大越人與百姓交易的范圍,并且遣大批的匠師前往越地,傳授越人織布、耕作等技藝,讓越人可自給自足。”
信王趙榛眼睛一亮,對于這些少數(shù)民族來說,百姓的技藝的確是他們最為需要的,正所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讓他們種茶種地,還能繁榮商貿(mào),的確是好辦法。
可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一點可是信王趙榛一直秉承的原則。把那些越人給養(yǎng)肥了,反過來咬自己一口,那他豈不是成了千古笑柄?
而坐下眾人都是聰慧之人,見到信王趙榛先是眼睛一亮,隨后又是皺起了眉頭,便明白了信王趙榛的擔(dān)心。吳長老也是慢慢坐了回去,倒是一直以來都未曾在信王趙榛面前進(jìn)言過的文官馬讓卻是突然說道:“大人,屬下倒有一計。”
“哦?”見到馬讓說話了,信王趙榛也是突然有些興趣,雖然這個馬讓在鮮有表現(xiàn)才智的機(jī)會,但信王趙榛卻是知道,馬讓此人絕非徒有虛名之人。當(dāng)即信王趙榛便對馬讓說道:“馬讓大人盡管直言。”
馬讓忙對信王趙榛一禮,隨即說道:“大人。要解決越人之亂,一是以懷柔之策,籠絡(luò)越人之心,二是以雷霆之勢降服越人。然懷柔之策只能起一時之效,而武力征討也只是治標(biāo)而不能治本。因此,屬下以為,要徹底解決越人之亂,平定越地,應(yīng)當(dāng)是將越人引出山林才是。出了山林,越人便無依仗之所,無論是兵力還是裝備,都遠(yuǎn)遠(yuǎn)不如大人的大軍,越人自然就無法作亂了。”
“將越人引出山林?”信王趙榛的眉頭一皺,這計策咋一聽上去好像是很有道理,可問題是越人在山林居住這么多年,如何肯輕易出來?總不可能一個火把這些山林都給燒了吧?
和信王趙榛有著同樣疑惑的,是對越人極為熟悉的劉和,劉和當(dāng)年也是在越人之地待了不少時日,對越人的習(xí)性也是頗為了解。越人十分看重自己的習(xí)俗,絕對不會那么容易放棄自己祖輩生活多年的居所,對他們來說,離開山林,就意味著背叛祖訓(xùn),這可不是隨便能夠說出口的。沒看到越人這么多年來,無論生活再怎么艱苦,也不肯出來么。
聽得劉和說完了自己的疑惑,馬讓卻是不慌不忙,這個問題似乎馬讓早就有了解答。當(dāng)即馬讓便說道:“劉大人所言不錯。越人祖祖輩輩都生活在山林之中,絕對不肯輕言離開。不過,如果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迫使他們不得不離開山林呢?”
“呃。”聽得馬讓的話,信王趙榛等人都是一愣,特別是信王趙榛,剛剛他心里還在想著不可能跑去燒山,可一聽馬讓這語氣,天啊!馬讓該不會真的想要去把越地的山林都給燒了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信王趙榛立刻就把這老家伙給趕出去,以后再也不用此人。
現(xiàn)在的越地可不像是后世,如今越地還未開墾,幾乎九成以上都是叢林。這要是燒起來,只怕燒個兩三年都沒完。而且這樣一來,必然會引起越人的反擊,信王趙榛別說是利用越人了,只怕到時非要跟越人拼個兩敗俱傷不可。
所幸,馬讓的口中并沒有蹦出燒山這個詞,馬讓只是淡淡地笑道:“大人。如今越人與趙家軍關(guān)系尚好,加上剛剛吳大人所獻(xiàn)之計,為越人提供大量的物資和技術(shù),這樣一來,必然會為大人贏得越人的信任。”
“到時大人再以開荒為由,遣大量的勞力入越地,砍伐山林,開墾荒地。那越人剛剛得了大人大量的物資,必然是不好意思反對,況且大人可多多提供一些耕種的工具和技術(shù),越人得到這些物資和技術(shù)也肯定是需要荒田來種植。”
“呵呵!只待一年半載過后,那些山林全都被砍光了,越人自然也就無處藏身。沒有了山林為依仗,任憑越人再如何狡猾,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了。只有乖乖遷入百姓城中,為百姓同化。數(shù)十年后,相信越地之內(nèi),便再無越人之?dāng)_了。”
馬讓說完之后,面帶微笑地對著信王趙榛一拜,便不再說話,等待著信王趙榛的抉擇。而信王趙榛看著馬讓那張笑臉,雖然表面上沒有什么反應(yīng),可他的后背卻是一陣陣的發(fā)涼。對于馬讓的印象,只剩下老辣兩個字來形容了。或許,論智謀,馬讓遠(yuǎn)不是傅選等人的對手,可要是論起才能來說,在信王趙榛帳下眾多謀臣當(dāng)中,馬讓的能力絕對算得上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傅選等人,從他們的眼中,顯然也是同意了馬讓的主意,這下信王趙榛便立刻拍板了:“好。馬讓之計甚好。劉和。這個計劃就由你輔佐馬讓去辦吧,我給越人圣女也修書一封,你們務(wù)必要將此事辦好。”
雖然此計是馬讓提出來的,但劉和和越人之間的關(guān)系卻也是極為有用,所以信王趙榛也把劉和給算上,加上自己給圣女的書信,到時候他們受到的阻力一定會少很多的。對此,劉和和馬讓都沒有意見,起身領(lǐng)命。
當(dāng)然,此事并不是這么簡單就決定了,接下來,信王趙榛又與眾人就其中細(xì)節(jié)商議了好一會兒。
就在這個時候,卻是傳來了一份戰(zhàn)報,之前被信王趙榛派往紹興的單山岳和李將軍,大破趙構(gòu)大軍,連皇帝趙構(gòu)都給活捉了回來。
聽得這份戰(zhàn)報,信王趙榛頓時就眼睛一亮,撫掌大笑了起來。現(xiàn)在這最大的問題,解決了。
大宋紹興元年,雖然換過了年號,但這一年的運(yùn)勢卻并沒有因此而好轉(zhuǎn),中原各地依舊是戰(zhàn)亂紛紛。
隨著趙構(gòu)的活捉,信王趙榛終于正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從此,信王趙榛隱姓埋名的在南方施行的溫水煮魚的擊敗趙構(gòu)地戰(zhàn)策完全成功。
而信王趙榛依然奉趙構(gòu)為皇帝,只不過,趙構(gòu)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他的傀儡了。而此時,趙構(gòu)盤踞的江陵成了大宋的臨時都城。而信王趙榛此時讓趙構(gòu)封賞自己為全國兵馬大元帥,并且立自己為太子,并且擁有了監(jiān)國之權(quán)。
雖然信王趙榛表明身份讓諸位諸侯都大吃一驚,但是,面對齊國和金國的大敵,信王趙榛也無法將北方的信王軍南調(diào)。所以,諸位諸侯依然認(rèn)為自己有機(jī)會占據(jù)半壁江山。而各路諸侯軍隊在越人軍隊開赴戰(zhàn)場之后,立刻紛紛退兵了。
而此時,圍攻邵武軍的彭友大軍,卻是在城外中了高安智囊童聞博的伏擊,一場大火,足足燒掉了彭友兩萬人馬,逼得彭友只得是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