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莊大石的考驗
打斗瞬間就出了結(jié)果。而肖山河與另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此時才從后面走了上來。
他們剛才因為在后面商量事情,沒看到之前的一幕。畢竟,對于肖山河來說,信王趙榛只不過是他準備的,送上門來利用的棋子,無足輕重。
但他與那個中年人走過來之后,只要看看插在樹上的劍,以及在場諸人的表現(xiàn),這位精明的明教護法地心中,頓時就明白了八成。他手下的人輸了,而且輸?shù)煤軓氐住?
他的目光落到信王趙榛頭上,眉頭微微一皺。他雖然知道這個商人是如此的年輕,但他沒料到對方竟然這么年輕武技還如此厲害,這個家伙是打娘胎里練武的么?
“莊大石。”肖山河馬上埋低聲音,對身邊的中年人說道:“你去試試他。”“我?”中年人的聲音帶著濃厚的山東地區(qū)地方的口音。
“恩,我懷疑這個信王趙榛是可能是楊幺那邊的人。”肖山河盯著信王趙榛,說道。
“他們那邊現(xiàn)在還有這么優(yōu)秀的年輕高手嗎,我們跟了他們?nèi)绱碎L得時間,如何能不知道?肖山河,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莊大石一邊說,一邊解下背后的長劍。
莊大石拿著長劍,接著又說道:“不過沒什么,既然你這么說,我就去試試看吧。不管怎么說這個姓名叫趙榛的年輕人,肯定是有些來頭的。”
肖山河微微一怔,回過頭看著這位自己的老友。“沒什么,我嗅到了強大的味道而已。”中年人看著信王趙榛,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廣場上的寂靜一直持續(xù)著。信王趙榛看著握著手腕一臉不可置信的年輕人宋一水,再看了看旁邊樹上一直到現(xiàn)在還在顫動的長劍,嘆了一口氣。
他并不為這個結(jié)果感到驚訝,只是嘆息自己用的力量太大了一些。對付這個年輕的小嘍嘍,自己根本就不費絲毫力氣。
不過,宋一水的這種功夫劍術(shù)在這個年紀可算佼佼者了,但自然不能與他這個非常人類兩世最強者相比。信王趙榛想想自己這一身實力,在這段歷史中也確算是前無古人了。至于后有沒有來者,這個信王趙榛就說不好了。
信王趙榛一邊想著,卻看到人群向兩邊分開了。信王趙榛也是微微一怔,隨即目光落到人群后面兩個人身上。
走在前面的男人正是剛才讓自己比武的明教護法肖山河,而后面更加高大的男人穿著簡單的短打白粗布馬甲,手臂上虬結(jié)的肌肉都袒露在外。他扛著一柄至少有五尺長一掌款的長劍在肩上。對方額頭寬闊,面頰卻像是刀削一樣深深地陷下去,給人一種第一眼就產(chǎn)生出不怒自威的印象。
“你用的劍術(shù)威力很大?”莊大石的瞳孔閃過一絲淡淡的光彩,他的眉毛很濃密,但是眼睛卻顯得暗淡無神,或者說是藐視一切人。不過他身上的氣勢卻無不在說明一點——這個看起來平平常常的男人,絕對是一頭可怕的高手。
越是感知敏銳,就越能體會到這一點。信王趙榛站在那兒,但是他的感知對于普通人來說,卻是可以隔著一道墻聽到背后的耳語,也能輕易感覺到空氣的流動。
而信王趙榛卻深深的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實力,但此刻莊大石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對方是一座巍峨的高山,靜立不動,甚至讓風(fēng)都停滯下來。
他明明看到對方不過是一個人站在那兒,但感覺卻像是面對著一座山岳。信王趙榛微微一笑,他能感覺到對方的強大,并不是說對方真的就可以比自己強大了。相反,對于信王趙榛來說,對方的實力與他相比,差距還是非常大的。因為信王趙榛為了掩飾身份,完全沒有放開自己的實力和氣勢。
當然,對面的這個中年人地實力也是明教與江湖中非常強悍的存在的。畢竟,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這樣的實力,也算是大劍師水準的大劍客了。他的實力,恐怕不次于疾風(fēng)劍客鄧昆。
“你是軍隊里的人,還是從某個幫派里出來的年輕人?一般江湖門派里應(yīng)當沒人有你這種實力。”莊大石眉頭微微一抬,一邊開口問道。信王趙榛的反應(yīng)到?jīng)]有出乎他的預(yù)料。目前為止能在他的氣勢下巍然不動的年輕人,整個明教中也大約只有何自在可以做到。
那個年輕人何自在,的確可以說是武學(xué)中的天縱其才。
想到何自在,莊大石不禁微微一笑。不過這笑容才剛剛浮現(xiàn)出來,就立刻收斂了,因為莊大石仍舊緊盯著信王趙榛。在整個大宋,修習(xí)強大劍術(shù)的也就只有這三類人。軍人、賊匪、幫派人物。
而眼前這個信王趙榛,明顯是高手,看樣子氣度不凡,恐怕也不是匪類。
莊大石見多識廣,對于這些情況倒是了解得一清二楚。
但沒想到信王趙榛卻搖了搖頭:“不,其實我就是一商人。只是現(xiàn)在我一個人出來辦事,沒有帶上多少扈從,你們也看到了,我想暫時加入你們一起走,因為這兵慌馬亂的,對我們雙方的安全都有好處。我沒有什么別的目的,若有什么想法也僅止于此而已。”他想了一下,還是沒有直接問莊大石的身份,免得引起對方的猜疑。
那個站在莊大石身邊的肖山河聽到這個回答,說道:“我們倒是很樂意接受公子你的提議,剛才老肖說了,我們不帶拖后腿的人,也就是說我們不帶累贅,趙大少你應(yīng)該明白。”
信王趙榛看了莊大石一眼,心中明白他想試探自己的武功。他說道:“我明白,所以請?zhí)岢鰜戆桑乙驼l交手。我想我已經(jīng)打敗了一個人,按照江湖規(guī)定,這樣的比試不應(yīng)該超過三次。”作為常與江湖人接觸的人,信王趙榛對于江湖規(guī)矩的熟悉程度,不下于任何一個行走江湖的綠林人。
肖山河與莊大石互視一眼。
然后高大的莊大石淡淡地答道:“那就讓我來試一下你吧,趙榛大少。”
果然如此!信王趙榛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看著削瘦面孔的莊大石,嘴角微微一撇。
“也好,既然這個家伙非要試一試我的斤兩,那我只好用三成的力量對付一下他吧。”信王趙榛心中也忍不住躍躍欲試起來。
此時,莊大石舉起劍,感到全身每一個細胞都燃燒起來。在他成為一位強大的戰(zhàn)士地年代,那個強大的明教教主方臘早已逝世。其實莊大石的一大遺憾就在他自己成長起來之前沒有能和那個他心目中的,當初地明教最高手交過一次手,對于莊大石來說,方臘曾經(jīng)是他的目標,后來雖然他也一樣學(xué)習(xí)了明教不傳絕學(xué),但最終卻還是錯過了與這位強大的高人交手與在他的旗幟下為他戰(zhàn)斗的機會。
雖然,莊大石很遺憾,但是,也是方臘的激勵讓自己擁有了很強的求勝的欲望。深知自己對于戰(zhàn)斗的理解不會下于任何一個人。
此時莊大石抬起頭,眼中明亮得好像燃燒起來。他隱隱覺得,對面的這個人,竟然是與傳說中明教教主方臘一般擁有一種強大的實力的人。
信王趙榛手中的劍一抬,信王趙榛的劍術(shù)在這一刻已不僅僅是一種劍術(shù)那么簡單了,那種自然而然的氣勢已經(jīng)在瞬間攝住了周圍每一個人。這樣的氣勢震懾人心,在他身上這種氣勢讓人產(chǎn)生那種如臨淵崖的窒滯感。
這一刻,信王趙榛足以讓周圍的所有明教劍客和看熱鬧的百姓們和江湖人士一下子都震住了。
“大師級的劍術(shù)。”莊大石眼睛微微發(fā)光的說道:“倒是有資格和我一戰(zhàn)。”
莊大石手中的巨劍已揮過頭頂帶著一股罡風(fēng)倒懸而下。他與信王趙榛之間有一段十米左右的距離,但是就在一剎那,厚重的劍鋒就已經(jīng)來到了信王趙榛頭頂。
信王趙榛不必抬頭,就明白這一劍有多么兇險。仿佛千里山川崩裂于頭頂,雷霆萬鈞滾滾而下,劍還未至,氣勢便已先聲奪人。
這一劍至少有大劍師上階的實力,但與同是大劍師疾風(fēng)劍客鄧昆地鋒芒畢露的劍有一些不同。莊大石的劍勢厚重,他一出劍,就讓人生出一種渺小至斯、避無可避的感覺來。
信王趙榛早已領(lǐng)教過這樣的劍,他親臨戰(zhàn)場的那種山崩海嘯的氣勢,比起戰(zhàn)場上的氣勢磅礴來說,其實莊大石的劍是差遠了。
信王趙榛只要用四層的實力,就能干脆的瞬間干掉對方。但是,他不能,于是,信王趙榛一閉雙眼,將劍舉過頭頂,隨意的在額頭前面一橫。
巨劍落下,兩劍相交落下一片耀眼的火花,金屬像是發(fā)出卷曲一樣的悲鳴,信王趙榛手中的精鋼長劍立刻盡最大可能地向后彎折。
信王趙榛微微一笑,他不斷調(diào)整手上的力度,不是增加而是減少,他要看看,莊大石的劍力有多強。
但是莊大石卻非常的吃驚。他感覺對面的那一把薄薄的鋼劍像是巨巖臨頂,無可匹敵的澎湃巨力一寸寸地沿著他的劍侵徹入他的雙臂。他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無力前進了。
此時,信王趙榛知道了對方的力道大約有自己略不足三成的時候,思緒有如電閃,像是本能反應(yīng)一般,他向后一仰,身體稍稍向旁邊一滑。此時莊大石手中的巨劍頓時落空,‘嚓’一聲擊中地面,地面塌陷,剎那之間碎裂的土屑像是蝴蝶一樣紛紛飛舞。
對面的年輕人沒有盡全力,莊大石忽然意識到這一點。這個明教的大劍客一出劍就暴露了他的底牌。對方也是大劍師以上的水準,否則不可能領(lǐng)悟出如此寬廣無垠的劍意來。
莊大石一邊喘息,一邊如此吃驚的想到。對方比他們引以為驕傲的何自在還要厲害無數(shù)倍。這太不可思議的,那么這個年輕人恐怕再過幾年,就成為了一名宗師,能開宗立派了。
比武場地中已經(jīng)完全靜了下來。雖然剛才發(fā)生的一切猶如浮光掠影,幾乎沒人看清一個回合的交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但他們看到兩人一分,信王趙榛似乎并沒有吃太大的虧,反而是莊大石好像不太有利。明教眾人知道莊大石的武技,他們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驚嘆忍不住一收,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莊大石全力的一劍,竟然被對方輕描淡寫的躲開了。這是怎么一回事?那些自問擁有一定實力的劍客,忍不住設(shè)身處地地換位思考了一下,他們在那種程度的攻擊下,能做到什么。好像也只有閉目待死而已。
“剛才那一擊,好像副護法用了全部的實力吧。”一個明教教眾低聲說道。“是……運氣好吧?”一名明教劍客說道。
“那么巧妙的劍術(shù),怎么可能是這個年輕人能掌握的?”
竊竊私語在人群中流傳開來,在場的圍觀者們神色各異、面面相覷。但交戰(zhàn)之中的二人充耳不聞,莊大石‘咦’一聲抬起頭來,并不急著將巨劍從地面上拔起來,而是訝異地上下打量了信王趙榛一眼。
起先他以為信王趙榛不過是個稍微有些天賦的年輕人,不過他見慣了教內(nèi)何自在的天縱奇才,對于其他人也就沒有那么看得起。但這會兒莊大石卻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信王趙榛似乎是真正的天才,就是自己恐怕也不是都對方的對手。
此前那一滑,明顯是一門高深的技巧。看到莊大石停下攻勢,信王趙榛微微一笑。而莊大石喘了一口氣,他甩了甩手臂,并沒有多少酸澀發(fā)麻的感覺,這說明對方使用的力量維持在和他一個水平,那么他未免沒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面對強大的敵人,莊大石的心中躍躍欲試起來,如果對面這個叫趙榛的小年輕將絕對實力維持在和他一個水平,妄圖單單以對劍術(shù)和劍意的理解來打敗他的話,那可真是自尋死路。
他是誰?他可是明教中學(xué)習(xí)了秘術(shù)的高手,那種磅礴之力配合上千鈞的氣勢,往往在出劍之前就奪人心神。莊大石認為,他要取勝不是不可能。
可惜這一套對信王趙榛沒什么效果,信王趙榛甚至明白自己不會進入對方的節(jié)奏之中,因此還沒等莊大石把劍拔起來,他就已經(jīng)用兩成半的力量和速度搶攻了上去。
猛的一個閃電突刺,如同槍術(shù)一般,但這一刺卻嚇了所有人一跳。信王趙榛與莊大石的距離大約五米,但是瞬間便刺到莊大石的身旁。他們無法想象著一劍怎么能一瞬間穿過五米的距離。
信王趙榛看到莊大石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訝,忍不住心中暗笑。看來這位明教高手雖然修習(xí)的劍術(shù)很厲害,畢竟這個莊大石頂多也就是四十歲,正是上升期,劍術(shù)造詣上還未達到大師級別也是很正常的。
不過既然如此,就不會明白槍術(shù)用到劍術(shù)上的可怕。
總之無論如何,他這一劍已算是快若流星。以至于周圍的明教教眾們一時之間都忘了發(fā)出噓聲來。這個時候莊大石還沒來得及收回武器,他微微一怔之后就察覺了信王趙榛強攻的企圖,不禁一笑。在他看來一個強大的劍客可不是靠這些小聰明來與敵人交鋒的。
不過既然信王趙榛執(zhí)意如此,他下意識地準備給這個信王趙榛一個教訓(xùn)。
可惜,莊大石馬上就發(fā)現(xiàn)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信王趙榛的劍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明明一個簡單的突刺,收手后應(yīng)該再進一步,用柄擊對手。然后轉(zhuǎn)身,再跟一劍,信王趙榛看來也是的確如此,但莊大石卻在最后關(guān)頭看他連接改變?nèi)畏较颍苯泳褪且粍Υ滔蛩乜凇?
莊大石微微一怔,不得不收回拔劍的手,側(cè)身讓開。但信王趙榛好像是知道他要干什么似的,劍已等在他前面。這位明教的大劍客大吃了一驚,只能再退。可著一退下去就沒完了,因為信王趙榛又是第三劍接著上來,再一個突刺。
突刺之后再突刺,莊大石再也忍不住了,他對大宋的軍用槍術(shù)很熟悉——但他以前從沒見過用長劍這么用軍用槍術(shù)的,可是信王趙榛卻有板有眼,打得有聲有色。
莊大石發(fā)誓這個大宋國家,沒有任何一本槍棒步騎兵操典上會這么描述這門槍術(shù)用來當劍的使用技巧。但這會兒,這個信王趙榛卻告訴他一個事實,用劍使用槍術(shù)這樣的戰(zhàn)技是可行的。
當然,這是無數(shù)戰(zhàn)士總結(jié)出的技巧和套路,它的技巧早已遠遠超出了大宋基礎(chǔ)進攻路線與套路。在未來九百年的時間,各種武學(xué)專家開始大量地總結(jié)武器戰(zhàn)術(shù)的精髓,他們終究研發(fā)了無數(shù)種更強大的武器戰(zhàn)術(shù),而信王趙榛則有幸學(xué)習(xí)到這些強大的武技。
信王趙榛自己作為一個世界最強大的戰(zhàn)士,擁有幾乎無敵的技巧與體會,因此當莊大石一進入信王趙榛的攻擊節(jié)奏中,立刻就感到無窮的壓力。
眼前這個年輕人好像清楚他的一舉一動,而他自己卻反而茫然失措,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劍術(shù)新手面對一個頂級大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