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蒹葭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每天都是渾渾噩噩的,甚至於有點分不清白天黑夜,這頭腦也是昏昏沉沉的,雪萊走了進來,連蒹葭向來不喜歡喝藥,雪萊每三天才會死磨硬泡的求連蒹葭喝一頓藥,但是已經連續八天了,每天雪萊都會求著她喝藥。
連蒹葭也不想在聽第九遍相差無多的話,拿起藥來,似乎是神智比之前就清晰多了,一下就聞到了血腥味:“這是血?”
雪萊趕快搖了搖頭:“娘娘聞錯了。”
“嗯……有種鐵的味道……”連蒹葭喃喃道,一口喝下,前幾天都沒有這麼清晰的感覺,但是這一次卻感覺非常清晰,那是血的味道。
連蒹葭看著她:“你在騙我?”
雪萊上前拿起了空碗,點了點頭:“這是醫仙爲您專門配的安胎藥。”
“那也不能喝血啊!什麼動物的血?”
雪萊沒有回答:“娘娘答應我再連喝三天,三天後奴婢就毫不遺漏的都告訴娘娘。”
連蒹葭點了點頭,不過是喝藥,第二天的時候還是這種充斥著血腥味的藥,有些藥在熬煮後會有類似血的味道,但是也不至於這麼明顯,除非這些藥本身就是用血煮出來的。
第三天還是如此,但是等到了和雪萊約好的最後一天這藥卻變成了普通的藥沒有半點血腥味。
“娘娘這些天睡得早,而且睡得很熟,都未注意過,陛下已經連續十天都未來過了嗎?”
連蒹葭皺起了眉頭:“的確如此,那陛下去了何處?”
“娘娘,奴婢覺得您應該去見見陛下……”
“你先告訴我之前的藥是怎麼回事。”
雪萊低著頭:“娘娘您聰慧無比,怕是我說完這些您應該已經猜到一些了。”
連蒹葭看著她一會兒,立刻站了起來,雪萊低著頭:“娘娘,鳳攆正在門外等候。”
連蒹葭坐著這鳳攆到了汝鄢祁木那裡,汝鄢祁木臉色慘白的,正在這御書房批改奏摺,連蒹葭看到他嘆了口氣,她知道的,這所謂用血做藥引,無非是因爲是需要這血液裡的什麼元素,但是這些元素其實是可以用其他的動物血代替,甚至是藥物代替。
“陛下。”
“蒹葭?你怎麼來了。”汝鄢祁木被嚇了一跳:“你現在感覺如何?”
“陛下這些天,臣妾喝的藥到底是什麼東西?”
汝鄢祁木微微皺眉轉向了搖光:“你現在派人去把醫仙請來,然後你把你調查到的事情都告訴皇后娘娘。”
搖光點了點頭,隨便指了一個小太監,這小太監麻溜的跑出去了,搖光從懷裡掏出來很厚的一個本子,翻翻找找的:“皇后娘娘中了一種名爲骨肉離的毒,下毒的方式,根據奴才的調查是通過琴絃,上個月初四,陛下將剛得的名琴天音送給了皇后娘娘。”
“針對本宮的毒?”
“這種骨肉離就是專門的針對有孕之人,會讓母親越來越衰弱,等到了生產之日,母親會難產而死,但是這腹中孩兒卻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搖光翻了一頁繼續道:“送琴的人已經查清楚了,這琴是秋風城府尹送給這東閣大學士的,而大學士並非是喜琴之人就將此寶物贈與陛下。”
“是這個琴本身就有問題呢?還是這位東閣大學士有問題。”
“奴才查到的是,這秋風城府尹有一位小妾,這乃是她的傳家之寶,但是這秋風城的府尹夫人因爲嫉妒就讓人高價從黑市買了這骨肉離,將這種毒藥混到了這小妾保養琴絃的油膏之中。”
連蒹葭皺起了眉頭:“所以,這都是巧合,我是因爲那天撫琴的時候,中了此毒?”
蘇祈言從殿外走了進來:“絕不可能,這種毒藥僅僅是通過肌膚的接觸是不可能中毒的,只有通過傷口或者是口服纔可以。”
“那天娘娘撫琴後,沒有洗手就去吃糕點了,應該是那個時候接觸到的。”搖光猛地皺起了頭,如果真的不是通過這個,那他就等同於什麼都沒有調查到。
連蒹葭點了點頭:“醫仙,你是如何解得這個毒?”
蘇祈言是江湖中人,雖然講禮數,但是絕對不會叩拜他人,所以只是點頭示意就算了:“解此毒,需要這腹中孩兒父親的血液,煎煮藥物時不能用水只能用血,即便是已經用了最小的藥壇,但是這正常人連續失血十日,也不會氣色很好。”
“我想跟醫仙打一個賭。您告訴我解此毒需要的藥物,你用你的辦法,我用我的辦法,找兩個孕婦來,看看能否治好。”
“爲何?”蘇祈言皺起了眉頭。
“若我贏了,我自然會告訴你理由。”
蘇祈言搖了搖頭:“怎麼能爲了證明什麼就給他人下毒?”
“雪萊聽到了就立刻去做,今日下午我就要看到中了此毒的兩個人在這裡。”連蒹葭說完就出去了,根本不和這蘇祈言多廢話,直接出去了。
等到了下午,雪萊真的從宮外找到了這麼兩個孕婦帶進宮來,蘇祈言甚至都不能拒絕,因爲這兩個人已經都被用了毒藥。
蘇祈言看著她,非常生氣道::“皇后娘娘中毒已經超過了一個月,所以需要十天來解毒,但若是才中了此毒不超過七天的人只需要一次即可解毒。也就是說一會兒便可以定勝負!”
“醫仙不要生氣,因爲說不定我告訴你的這件事情或許能改變很多的血引藥方。”
蘇祈言看著她冷哼一聲,開始用自己的辦法去解毒,而連蒹葭卻是讓雪萊拉了一隻豬上來,就在一邊看著這廚師提給這豬放了血,同樣的也是接了一罐子,豬血和人血成分是一樣的,其實只要是哺乳動物都差不多,但是這連蒹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曾經在這現代的血液學書上看到的一個舉例。
蘇祈言非常驚訝,這藥方並非是他所創,而是當時遊歷這元浩國的時候,一個老人告訴他的,而他之前也的確給三位夫人解過此毒,是完全遵從這藥方的,看到連蒹葭用豬血,這更是生氣,這是在拿人命開玩笑。
連蒹葭很冷靜的看著這藥爐,沒說話,等到了這藥煎好了,分別拿去給這孕婦服下,又等了這麼兩三個時辰,蘇祈言再去診脈,再走了出來卻是一臉的驚訝。
“醫仙爲何一臉驚訝呢?不要擔心我想這世界上不存在豬妖,就算是存在也不會是這位夫人的丈夫。”
“這怎麼可能!”
連蒹葭想了一會兒,怎麼才能用他們聽得懂的方法來給他們解釋血的成分:“所謂的以血爲引,其實不過是需要這血中所攜帶的藥性,我曾看過一本書上面曾有一個驚人的理論那就是,只要是哺乳動物,也就是不下蛋的動物的血,都是一樣的,當然不同動物的血蒸發的速度不太一樣,除此之外並無差別。”
“雪萊,給這兩位孕婦一人一百兩黃金,當做安撫,謝謝她們的協作,對了再寫一份手書若是還有什麼不適,就讓她們拿著這手書來宮門口就好。”連蒹葭嘆了口氣。
蘇祈言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靜,這超乎了他的過去的概念:“皇后娘娘,請問那是什麼書?”
“我雖然能記住書中的東西,但是這看的書太多太雜,這書名早就混了,若是我哪日想起來了,我就讓人將書送去丹仁堂。走吧,去看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