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羅剎,你不要逼人太甚,若是逼急了我,我可不會憐香惜玉了!”玉面書生一面小心的躲閃著,一面開口說道。
其實玉面書生也是心中沒底,若是平常,三個玉羅剎都不是他的對手,盡管自己十分忌憚她的毒,但論真正的實力,他還不至于這般的窩囊。
只因之前與楚天羽一戰中負傷,再加上真氣也是損耗急劇,而今不足三成,所以才這般的出言恐嚇。
哪知,玉羅剎卻是絲毫不買他的帳,一萬根金針相互依托,形成一個巨大的光帶,將玉面書生逼得左躲右閃。
“玉羅剎,你欺人太甚!”玉面書生被逼無奈,心中登時涌起一團怒火,鐵扇猛然卷起一片凌厲的勁風將玉羅剎攻來的金針震得倒飛而回。
哪知,這萬根金針反震回來之后,竟是沒有一絲的凌亂,繼續在玉羅剎的身邊相互纏繞,仿佛有了靈性一般。
一邊觀戰的楚天羽此時不禁也是嘖嘖稱奇,沒想到玉羅剎的控制能力竟然這般強悍,這一萬根金針的操作手法,與自己的御劍術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雖然御劍比御針要相對容易,但是玉羅剎所駕馭的,卻是一萬根金針,相對于自己同時操控兩柄長劍,在準確和精妙的控制上,要強上數倍。
“這樣的絕技不知道要經過多少的苦功方才能夠練成,自己好歹也有著御劍術作為參考,但是玉羅剎很可能是經過自己的一步步摸索方才自行創出,這女子真是了不起!”這是楚天羽心中的想法。
楚天羽并不是迂腐之人,他知道玉羅剎雖然兇名遠播,但終究也是謠傳,或許她也是有著自己的迫不得已吧,看她瞧向深淵內的目光,清純而寧靜,完全不是偽裝而成的。
思量間,玉面書生已經漸漸扭轉了形勢,強行催動真氣,將玉羅剎反壓制在下風,鐵扇帶起猛烈的光芒,將玉羅剎罩在其中。
而玉羅剎的金針雖然巧妙細密,卻始終無法脫出玉面書生的真氣籠罩范圍。
楚天羽眉頭一皺,體內的真氣經過短暫的恢復,已經增長了幾分,瞧見玉羅剎此刻情況危急,楚天羽無法在坐視不管。
紫郢劍鏘然出鞘,玉面書生此時正竭盡全力的逼退玉羅剎,看似風光,其實心中也是有些不好受,真氣在一點點的流逝著,這讓玉面書生心下大驚。
若是不能在真氣耗盡之前擊敗玉羅剎,自己這條命就算交代到這里了,而且旁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楚天羽,想到此處,玉面書生已經生出了逃走的意思。
但是,楚天羽的紫郢劍已經拖曳起一道長長的匹練白芒,狠狠的從一側朝著玉面書生的側肋急速刺來。
玉面書生臉色一變,再與玉羅剎的激戰之中,堪堪騰出左手,措指成劍,一道炫目的光芒激射出七丈余長,朝著楚天羽的劍芒迎去。
“蓬——”鐵扇與金針,指芒與劍氣同時激撞在一起,發出一聲震天的轟鳴,三人同時向著反方向跌退。
楚天羽更是忍不住噴出一小口鮮血,目光黯淡了下去,只覺經脈如同火燒一般,真氣也是有些不滯,手臂微微的顫抖著,險些連紫郢劍都拿捏不住。
而玉面書生卻是在兩人的夾攻之中,借力向后飛退,展開身形,迅速的向著遠方遁去,根本不敢有絲毫的停滯。
三人中最輕松的當屬玉羅剎,她只是輕輕退后數步,望著玉面書生遠去的背影,沒有去追,目光落在楚天羽的身上。
楚天羽此時不禁也是苦笑不已,玉羅剎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充滿不善,而自己此時經脈受傷嚴重,連逃跑都沒有機會。
“你是正道哪一個門派的弟子?”玉羅剎檀口微張,向著楚天羽問道。
“蜀山劍派!”楚天羽開口說道。
玉羅剎沉思片刻,疑惑道:“正道大小門派過百,但是蜀山劍派卻是從未聽說過,你是否在騙我?”
楚天羽平靜的注視著玉羅剎,一面默運浩天訣修復受傷的經脈,一面說道:“我原本是上清門的弟子,只是因為與掌門之間發生了爭執,便離開了上清門!”
“之后,與我師父和一些上清門的前輩便建立了蜀山劍派,不怪你不知道,蜀山劍派剛才成立不過一個月而已!”
玉羅剎似乎沒有理會楚天羽為何這般的坦白,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與玉面書生是如何結仇的?”
楚天羽搖頭道:“玉面書生氣量太小,十年前上清門霞光重寶一事之中,他想要搶奪我手中的神劍,卻被我的大哥打傷逃走,因為無法勝過我大哥,便將怨恨轉移到我的身上。”
玉羅剎點了點頭,道:“霞光重寶我也知道,當時我也在場,只因為當時高手太多,所以便離開了,看在你還算老實的份上,這次便饒了你的性命,離開吧!”
楚天羽一怔,沒想到玉羅剎竟然會這般輕易的放過自己,似乎與她平時的傳言不太一致,見玉羅剎又是坐在之前的那塊青石上。
楚天羽心中一動,沒有離開,而是走上前去,緩緩道:“你為什么要一直注視著東門深淵呢?這里發生過什么事情么?”
玉羅剎沒有回頭,而是淡淡的說道:“我饒了你的性命,并不代表永遠,只是今日不愿意做殺孽而已,你還不走,難道是等著我反悔么?”
楚天羽微微一笑,道:“你心中根本沒有一絲的殺意,如何還要這般的嚇唬我呢?世人都說玉羅剎心狠手辣,但是此時見到,我卻絕對不會相信那些傳言!”
見玉羅剎的背影微微顫動了一下,楚天羽知道說中了她的心事,當即繼續說道:“你的目光充滿癡情,根本就不是傳言的那般水性楊花,卻為何要留下那樣的名聲呢?”
“住口!”玉羅剎猛然站起身來,向著楚天羽喝道:“我怎樣用不了你來管,你現在趕緊滾開還來得及,否則我不敢肯定會出手殺了你!”
楚天羽也是微微一滯,玉羅剎此時眼中的殺氣逐漸的濃郁起來,這讓他暗暗后悔,這些自作聰明的話,似乎已經觸怒了她。
他原本見玉羅剎有些可憐,想要安慰她一番,也好報答她的救命之恩,沒想到玉羅剎竟然會突然變色,殺氣凌然。
一萬根金針再次從她的衣袖中鉆了出來,在手中凝聚成一柄金光四溢的長劍,遙指楚天羽,道:“趕緊滾——”
楚天羽也是不敢再說下去,轉身便欲離去,不想,方才踏出幾步,便只聽見身后傳來一陣嚶嚶的哭泣之聲,急忙回過頭來。
只見玉羅剎雙手抱膝,輕輕的啜泣著,分明是一個受傷的癡情女子,哪里還有一絲魔頭的模樣。
望著此時的玉羅剎,楚天羽不禁想起了小七,兩人聚少離多,迫于形勢根本無法見面,當小七受到委屈時,或許也會像玉羅剎一般,自己躲在一個角落哭泣吧!
想到此處,楚天羽不由得走上前去,站在玉羅剎身邊,輕輕蹲在身來,說道:“人,不可能永遠的或在回憶之中,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向我說出來,或許我可以幫到你!”
玉羅剎抬起梨花帶雨的玉容,碰觸到楚天羽真誠的目光時,方要斥責的話堪堪咽了回去,揮手道:“小子,你的心倒是不錯,只是有些事情,是無法忘記的!”
楚天羽在她身邊坐了下來,輕輕道:“回憶,只會讓一個人沉淪,迷失,就像這天邊的太陽,它每天都在周而復始的重復同一個動作,盡管有時候會有烏云遮住它,但是明天,已然會是明媚的一天。”
玉羅剎擦干了淚水,不由得撲哧一笑道:“你倒是挺會說話的,年紀不大,說起大道理來卻是有趣得緊。”
楚天羽見她微微輕松了一些,不禁也是笑道:“有些東西不是年紀大就能夠明白的,我雖然年紀小,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能夠懂得的,冒昧的問一句,東門深淵,是你的傷心之處么?”
玉羅剎的臉色微微的抽動了一下,瞧了楚天羽一眼,繼續說道:“陳年往事罷了,還提它做什么?還是隨風散去吧!”
楚天羽心中一動,瞧見玉羅剎的臉上充滿無奈與痛苦,上前兩步,向著東門深淵瞧去,下面烏黑一片,根本瞧不清楚真實的情況。
“東門深淵,既然一眼望不到其中,人的心也是應該一樣的,既然看不清楚,那便讓自己過得輕松一些吧!”楚天羽笑著說道。
玉羅剎輕輕搖了搖頭,嘆息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難上加難,謝謝你的安慰,我已經好多了!”
楚天羽搖搖頭,目光真誠的瞧向玉羅剎道:“姐姐,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情!”
聽到楚天羽叫自己姐姐,玉羅剎心中忽然閃過一絲溫暖,臉上的紅霞也是一閃即逝,旋即恢復正常道:“你要我答應你什么事情?”
楚天羽說道:“你的本性根本不是這樣的,卻為何非要讓自己置身于惡人之列呢?這樣對你實在是太不公平了!我希望姐姐能夠盡快的做回真正的自己!”
玉羅剎臉色微微顫動了兩下,眼中閃過一絲感動,楚天羽的話真誠無二,讓她塵封的心蕩起一絲微微的漣漪。
“真正的我,早已經隨著他墜入這東門深淵之中,而現在的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開不開心,又有什么用呢?”玉羅剎目光有些迷離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