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東方祁的話音落下,整個大堂的空氣都凝滯了一瞬。
右相親自處理這件事?
對于這個認知,即使是身后那群拿著棍棒的弱水城百姓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原本這些百姓也只是為了弱水城的安危,畢竟弱水城是他們生活了一輩子的家,誰都不想因為觸怒了河老爺,而導致整個弱水城被洪水淹沒。
現在既然右相答應親自處理這件事了,那么他們自然不會喪盡天良的想再去抓凌蘭沉河。
有了東方祁的一句話,那群手里還拿著棍棒的弱水城百姓都紛紛放下了手中的家伙,人人臉上都是帶著一種欣喜和希望之色。
而一旁一直處于驚慌狀態(tài)下的凌蘭的臉上,也不由的帶著一抹劫后余生的喜悅。
軒轅天音看著身后那群弱水城的百姓,又看了看眼前的這一對兄妹,揮手打出一個結界,隔絕了他們之間的談話,畢竟現在這里人多嘴雜,誰也不能保證這群百姓在聽見之后他們的談話后,明日回城而說漏了嘴的,結界布下后,便思索著問道:“那位河老爺是住在弱水中的?”
“是的,幾年前弱水城發(fā)洪災時,那位河老爺就是從弱水中踏水而出的。”看到軒轅天音這一手神通,凌翔渾身一顫,這位姑娘居然也是天術師嗎?在軒轅天音目光掃來時,立刻恭敬地回答。
“每年選中的少女都是他親自選的?如何選?”軒轅天音問。
對于軒轅天音這個問題,一直怯怯不吭聲地凌蘭倒是站了出來,吶吶地道:“每年的貢女都是河老爺親自選的,每當這年的時間一到,弱水河中就會有一道黑光直直飛向城里,黑光落在哪家,就該哪家貢獻家中的女子。”
“不過…”凌蘭小心翼翼地看了軒轅天音一眼,又道:“往年那些女子沉河后都還活著,城內好些百姓還看見過她們有時被一個發(fā)光的光球送出弱水河面見自己的家人,卻僅僅是很短的時間,又被那光球給帶了下去。”
“哦?”
聞言,軒轅天音秀眉一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道:“那家伙還真是當娶媳婦呢,居然還時不時的有‘探親假’嗎?”
“不…也不是…”凌蘭搖搖頭,似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般,一張小臉上的血色盡退,驚恐地道:“那些女子也不能算活著,其實她們都已經死了…或者說,她們…她們變成了怪物般的東西存在著。”
“那些女子根本就不是從前的模樣了,她們…她們渾身都長滿了像魚一樣的鱗片,耳后…耳后還有魚鰓,除了那張臉跟原來一模一樣,其實地方,沒有一點再像人類了。”
看著一臉慘白渾身顫抖的凌蘭,軒轅天音眸光卻是一沉,居然還有這種事!
“天音,你怎么看?”東方祁見軒轅天音臉色沉了下來,看來她似乎知道了什么。
軒轅天音陰沉著臉色,眸光似有怒火在翻滾,陰沉地道:“那家伙居然如此變態(tài),這種逆天陰邪的手法也干的出來。”
“阿音,怎么了?”月笙不解地看向軒轅天音,疑惑地問:“那家伙怎么逆天了?”
軒轅天音冷哼一聲,緩緩地道:“那些女子應該是被他生抽了魂魄,強行塞入了弱水河中一些小魚精的體內,所以那些被沉河的女子才會變成那般模樣。”
聞言,月笙和韓澈皆是一愣,隨即不解地問:“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問完,月笙又撓了撓腦袋,道:“他若是要吃那些女子,直接一口吞了就好了啊,為何又要把那些女子的魂魄強行塞入小魚精的身體?”
軒轅天音陰沉地看了他一眼,沉聲道:“誰知道呢,心理變態(tài)的家伙,常人可是無法理解他們的做法的。”
“不過…這個家伙能生生抽出魂魄,就說明他的道行不淺。”軒轅天音冷笑一聲,涼涼地道:“這樣說來,我還真是越發(fā)的有興趣去見見他了。”
“他一直在弱水河中,只怕我們不好擒住他,他善水,只要在水中就完全是他的天下。”韓澈皺眉道。
“是啊,若是他打不過,往水里一鉆,到時候我們怎么找?”月笙也皺眉附和道。
軒轅天音眉心微皺,看向他們,問:“你們沒有一個善水的嗎?”
東方祁揉了揉眉心,無奈地道:“水中…還真是難到我了。”
“阿音,雖然我以前住在寒潭,可是我卻不善水的。”月笙也立刻表態(tài),那模樣似乎生怕軒轅天音會讓他下水般,軒轅天音斜睨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道:“即使你善水,我也不會讓你下去的,我還不想你好好的下去,落得一個浮尸上來的結果!”
這么二這么傻的人,能放心讓他一個人下去么!
目光輕輕轉向一旁沒吭聲的魅月,魅月立刻搖頭,急急地道:“天…天音大人,我是陸地上的走獸,我…我也不善水。”
聞言,軒轅天音眉心跳了跳,無語地道:“即使你善水,我也一樣不會讓你下去,你這樣的下去了,不是等著給那家伙送菜去么。”說完目光直接繞過魅月,直直地盯在夙離的身上。
夙離嘴角微微抽搐,看著她,干笑道:“阿音,我也是陸地走獸……”
“你雖然是陸地走獸,可是你也是出自青丘,相傳青丘的地界上,可是出了名的水澤之鄉(xiāng)啊。”軒轅天音微微一笑,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況且,我們這里只有你適合去。”
“為什么?”夙離一臉黑線,什么叫做只有他適合去,阿音不會是想整自己吧?
“我們此行進入弱水城,最好不要打草驚蛇,既然那家伙選定了進貢的新娘人選,那么我們就將計就計,拿一個人扮作凌蘭的模樣,被沉下河去,那個家伙肯定會在河中等著,等他出現后,再把他逼上來,只要他一出弱水河,我會在河面上設下結界,讓他不能再鉆回河里去,這樣一來,事情不就簡單了嗎?”軒轅天音微微一笑,眼珠子在夙離身上轉了一圈,“你善水不說,且還精通變化之術,而且你的實力在那里,即使是你一個人下去,那家伙也奈何不了你。”
當軒轅天音話落后,夙離雙眼一瞪,不可置信地看著軒轅天音,大聲嚷道:“你要讓我扮成女人?”
“不行,這絕對不行!”
見夙離抗拒地搖頭,軒轅天音卻眉梢一挑,道:“為何不行?你又不是沒裝過女人?想當年的禍國妖妃妲己…你不是當得很順手嗎?”
‘唰’——
話音一落,除了月笙和韓澈二人知道這件事的,在座的其他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都看向了夙離。
夙離一張狐貍臉立刻黑了一半,特別是當他接收到東方祁那古怪的目光時,剩下的一半張臉,也徹底黑了下來。
“沒想到你還有這等愛好!”
東方祁目光古怪地盯著他,隨即薄唇微勾,悠悠地道。
夙離:“……”
瞧見夙離那炸毛的樣子,軒轅天音伸手拎過他,給他順了順毛,繼續(xù)道:“喂,弱水城的事情解決了,我們也好早日啟程去北海啊,碧落崖下不是還有個大家伙嗎?若是那大家伙的內丹對你有作用,咱們就再次聯(lián)手怎么樣?”
對于軒轅天音輕軟的小手輕輕為自己順毛,夙離舒服地瞇了瞇眼睛,嘴上卻還是拒絕地道:“不行!高貴的九尾狐怎么可以扮成人類女子的模樣!”
“那你就不變成凌蘭的模樣唄。”軒轅天音依舊給他順著毛地道:“反正那家伙也不知道自己選中的人是個什么樣子,其實你變不變都差不多啦。”
“既然不用變化之術,隨便一個人都能下去。”夙離還是搖頭,邊搖著腦袋,邊輕飄飄地撇了一眼旁邊的東方祁,金燦燦地眸子中緩過一抹奸詐之色,道:“反正只是下水把那家伙給逼出水面,右相大人一樣可以的。”說著似乎想到了什么興奮的事情,夙離咧嘴一笑,繼續(xù)道:“右相大人換個女裝下次水,把那家伙逼上來也是一樣的嘛。”
東方祁換女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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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天音只覺自己眼角跳了跳,目光不由自主地朝他看去,正好看見東方祁看過來的淡淡目光,隨即,軒轅天音整個一抖。
他換女裝,還不如直接一道天雷劈死她吧!
東方祁淡淡地看了軒轅天音一眼,就把目光轉向了她懷中的夙離,隨即眸子微微一瞇。
就算那目光不是看著自己,軒轅天音都覺得背脊一涼。
見東方祁的一雙清洌的眸子都快瞇成一條縫了,軒轅天音立刻伸手在夙離的腦袋上一拍,干笑道:“他…他不適合。”
“憑什么他不適合就我適合啊?”夙離不滿地道,目光赤果果地寫著‘阿音你偏心’的意味。
軒轅天音眼角余光掃了東方祁一眼,心里罵道:你個二貨,自己實力都大退了一半,沒事盡去招惹東方祁干什么,生怕他不能把你扒皮抽筋是吧?連她都感覺到東方祁那妖孽的眼睛里劇烈翻滾的情緒了,你丫神經到底有多粗啊,還去招惹他。
見東方祁依舊瞇著眸子盯著夙離,一張清淡的臉上不知在想些什么,軒轅天音直覺都知道不會是什么好事,給夙離順毛的手,直接改為把他拎了起來,一人一狐面對面地大眼瞪小眼,干笑著小聲兒道:“你不是比他更好看更妖嬈嘛,你一出馬,都不用出手,那弱水河下面的家伙保管乖乖地跟著你上來了,你讓他下去,那不是把那妖精往更遠地方推么!”
此言一出,夙離滿意了。
得意地撇了東方祁一眼,心里哼道:聽見沒,我比你更好看!
“好吧,我就勉為其難的做這一次了。”
聽到夙離答應了,軒轅天音悄悄地松了一口氣,揮手撤開結界,軒轅天音看向后面那群驚疑不定的百姓,沉聲道:“既然右相答應解決這事,你們也不用再擔心了,今日就住在這里,明日跟我們一起回弱水城,你們覺得如何?”
弱水城中的百姓互看一眼后,點點頭,道:“但憑右相大人做主!”
“魅月,你去給他們安排住的地方。”軒轅天音朝魅月道。
魅月朝軒轅天音嬌俏一笑,道:“好!”
安撫住了這群百姓,軒轅天音冷眼看了一眼那癱坐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冷笑一聲,道:“也請這位管事大人下去休息吧,明日他可是要跟我們一起回城的。”
月影這次不用自家主子吩咐,立刻朝那中年男子走去,如拎小雞似的,把那已經癱軟了的人給拎了下去。
待其他人都走了后,夙離傲嬌地從軒轅天音懷里跳了下來,撇了一眼東方祁,道:“阿音,我去準備準備,好多年沒換過身份了,我得先去適應適應。”說完,邁著優(yōu)雅地步伐,朝樓上走去。
看到夙離這番作態(tài),軒轅天音嘴角抽了抽,你還用得著適應嗎?你這明顯就是一副傲嬌女王的模樣了好不好!
“我沒有他好看?沒有他妖嬈?只會把妖精嚇跑?”
就在軒轅天音準備松一口氣的時候,身旁從來一聲幽幽地聲音。
“額!”
轉身看向一旁面無表情的男人,軒轅天音嘴角抽搐,這不是重點啊親!
“你喜歡他那樣的?好看妖嬈?”見軒轅天音盯著自己不語,東方祁微微傾身湊近軒轅天音幾分,目光幽幽地看著她。
軒轅天音干笑著把身子往后仰了仰,道:“我不那樣說,夙離怎么可能愿意換女裝下水?難道你想去?”
東方祁幽幽地盯著她,眸中浮浮沉沉,見軒轅天音向后仰了幾分,眸子微瞇,再次把自己傾進了幾分,“嗯?天音喜歡他那樣的?”
“不是…”軒轅天音眉心一跳,聞著鼻尖絮繞的一股冷香,她只覺自己的腦袋開始有點發(fā)暈,一向強勢清冷的她,說話倒是結巴了起來,“那個…你…你能不能退開點?”
“不是么?”對于軒轅天音的話,他仿佛沒聽見般,深邃的眸光在軒轅天音一張冷艷的小臉上轉了一圈,就在軒轅天音忍不住想推開他時,他卻突然勾唇淡淡一笑,道:“那就還是喜歡我這樣的。”
見這人自問自答,軒轅天音嘴角一抽,喂喂…有這么算的嗎?不喜歡他那樣的就是喜歡你這樣的?你什么邏輯啊?
還未等軒轅天音把心里的想法喊出來,只見眼前這張俊美如神祇的臉陡然放大,然后唇上一涼。
清洌的冷香味兒瞬間撲面而來,既然是軒轅天音都忍不住恍惚了一刻,體內某處地方,也是隨之狠狠一顫。
東方祁在碰觸到軒轅天音溫潤的紅唇上時,深邃的眸光驟然炙熱了起來,卻又是僅僅一瞬,被他極快的按壓了下去。
一吻輕觸既離,東方祁微微挑眉,然后在月笙跟韓澈震驚呆滯的目光中,勾著唇角,心情愉悅地走了。
他…他…
月笙張了張嘴,指著東方祁緩步離開的背影,整個人都哆嗦了起來,他居然當著我們的面,吻了阿音!
“姐姐…”韓澈吞了吞了口水,朝已經徹底愣住的軒轅天音喊道。
姐姐這模樣,不會是傻了吧?
‘嘭’——
凳子翻倒在地的聲音。
“東方祁!”
終于反應過來的軒轅天音紅著一張小臉,怒吼出聲。
該死的!
他…他就這么‘啃’了自己一口!
他居然當著月笙和澈兒的面,就這么‘啃’了自己的一口!
‘啃’了自己一口后,居然就這么跑了!
啊啊啊啊……
那是她的初吻啊!
就這么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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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音,初吻沒了沒關系,初夜還在就好了嘛…(好吧,緋月又色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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