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六四等人在出城之后,一路狂奔,絲毫沒有停歇。
突破入圣境界之后的河六四,身體已經完全不受靈力消耗的束縛。強大的元神,讓他在呼吸間便會將靈力煉化充足,使其永遠處在巔峰狀態。
可云歌就沒這般本事了,隨著快如閃電的河六四跑了許久,滿頭的大汗把云歌的頭發全都打濕了,上氣不接下氣的叫道:“六哥哥!我的腿都快跑斷了!”
河六四斜眼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大呼小叫的云歌,覺得一陣好笑。可腳下卻沒有半分停歇,徑直沖進了面前不遠處的樹林當中。
云歌哭喪著臉,垂頭喪氣的跟了進去。
好在進了樹林之后,河六四便停下了腳步,放下櫻芙,開始觀察四周。
云歌上氣不接下氣的追了上來,一屁股坐在一棵樹下,累的動也不想動。
歇息了片刻,河六四開口說道:“走!”
云歌大驚失色:“啊?又要走?”
就連一旁的櫻芙都有些看之不下,勸道:“云歌到底還是個孩子,如此奔襲,任誰都受不得!”
河六四沒說話,只是朝著身后來時的方向使了個眼色。
二人回頭看去,只見樹林中人影攢動,似是有十幾個人追了上來。
云歌見狀,氣道:“追兵而已,殺光便是!”
河六四搖了搖頭,說道:“你我在城中所施展出來的修為,足以讓人心驚膽寒!此時這區區十幾人便敢追擊而來,而且還如此之快,恐怕絕非等閑之輩!若是陷入酣戰,我們得不償失啊!”
身后追擊而來的,自然就是陳陌和其手下的十幾個光頭和尚。
隱隱的,陳陌也看到在不遠處的前方,有三個身影站在樹下,便急忙命人四散而去,呈半圓狀包圍了上去。
河六四等人下了決定,也不拖沓,河六四當即抱起櫻芙,和云歌身形一閃,三人齊齊消失在原地。
河六四的速度自是不用多言,而雖是長途奔襲讓云歌有些筋疲力盡,但此時只是疾馳飛閃,目的是甩掉追兵,休息了片刻的云歌,速度也是迅疾。
然而令河六四三人沒想到的是,三人幾個突閃,那些光頭和尚全部被甩的干干凈凈,可卻有一個身影緊隨在幾人身后。
河六四忍不住皺起眉頭,放出神識向身后探去,發覺身后緊追不舍的人,竟是個糙獷的大漢,一副佃農打扮。可在樹間穿梭,竟是如燕雀般靈動敏捷。
此人正是陳陌!
幾人又是在這林中奔跑了許久,身后的陳陌緊追不舍,河六四本想急調方向繼續奔襲,卻發現左右兩邊各有五六個光頭和尚,烏壓壓的夾了上來。
河六四大吃一驚,他能看出這些光頭和尚,應該就是大日圣佛教的少陰使。如今河六四的修為,這些少陰使根本就入不了他的法眼,可此時河六四等人身形迅捷如電,絕非是幾個少陰使能夠追趕得上的。
見兩側有人包抄,心中暗道:“不好!這一眾少陰使圍追堵截,再這樣跑下去,非要被圍住不成!”
正當此時,云歌腳下忽地被一塊石頭絆住,撲通一聲摔了個跟頭。
河六四忙止身形,放下櫻芙,一把揪起趴在地上的云歌,說道:“云歌,你先帶櫻姑娘去前方躲避,我來擋住他們!”
說完,傲然轉身,盯著越來越近的一眾少陰使。
云歌極為不悅的抽了抽鼻子,說道:“又想自己玩兒!哼!櫻姐姐,我們走!”
待云歌和櫻芙離去,河六四伸手將背后的青炎劍抽出。長劍入手,河六四催力一震,一陣寒氣席卷周身,冰冷的寒光在劍身上緩緩流轉,細聽之下,還有嗡嗡的劍吟聲。似是龍吟,又像虎嘯。
陳陌此時也飛身感到,一眼便盯上了河六四手中的青炎劍,看得兩眼大放異彩。
而后,陳陌忠厚的一笑,說道:“閣下可是河六四,河道長?”
河六四宛如一尊鐵佛,定在原地,不言不語,只是冷冷的看著陳陌。
兩側包抄而來的少陰使,也停在原地,呈半圓形面對著河六四。
陳陌見河六四沉默不語,繼續說道:“在下陳陌,大日圣佛教掌陰令!”
河六四終于說話了,冷冷的問道:“排在第幾?”
陳陌聞言,說道:“虛名不足掛齒!”
河六四反問道:“你可知你們那排在第二位的魏鬼,就是死在我手中?”
陳陌點了點頭。
河六四言外之意明顯至極,魏鬼之上只有一個武天,既然魏鬼都死在他手里,那這陳陌決計不會是河六四的對手。
然而陳陌遠遠的看著河六四,只是笑了笑,說道:“我知自己這區區手段,還遠不及河道長,但河道長孤身迎我,卻讓那兩個女眷先走,想必那二人的修為,就不是我的對手的吧?倘若我此時拖住河道長,再派下屬先去追擊,河道長豈不是陷入了兩難之境?”
河六四輕蔑的一笑,說道:“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拖住我!”
說罷,手中長劍又是一抖,周圍頓時卷起一股寒流,卷的面前一眾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然而河六四還未動手,陳陌確實大手一揮,左右兩側的少陰使齊齊從身后掏出造型極其古怪的利刃,手腕一擰,竟是有機關彈出,刀柄瞬間變得一人多高,再看去,那兵刃如長戟,又像大刀!
十幾個少陰使將手中的大刀放倒,平舉在腰間,齊喝了一聲沖向河六四。
眼見一眾少陰使沖鋒而來,河六四右手將青炎劍一挑,舉到了自己左臉旁,緊接著右臂回肘,對著眼前最近的一個少陰使狠狠地橫劈出去。
一片血紅色中,流轉著一絲金光閃閃的寒氣,龐大劍氣驟然擴散而出,卷起一陣狂風,直接將近前的少陰使齊腰斬斷。
攔腰斬斷了一個少陰使,劍氣繼續擴散出來,陳陌等人連忙騰空而起,躲避劍氣。
河六四見狀,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瞬間便出現在半空中,正出現在陳陌眼前。
閃到陳陌身前,河六四揮手一劍,橫掃陳陌喉嚨。
陳陌手中不知何時拿出一把短劍,抬劍一格,‘鏘’一聲擋住了青炎劍。但河六四揮劍所帶出的龐大威力,還是當場將陳陌的虎口震裂,倒飛了出去。
眾人落地,陳陌有些興奮的贊嘆道:“好劍!”
陳陌被一劍擊退,絲毫不顯慌張,倒是河六四感到詫異不已。
以河六四如今的修為,一個掌陰令絕不可能能擋下自己一劍,可這陳陌卻是擋了下來,而且看上去,似乎并沒有受什么傷,反倒對河六四的青炎劍覬覦不已。
河六四心下疑惑,可也沒打算與他過多僵持,身形一閃,再次消失在原地。
陳陌眉頭一緊,抬手一揮,身旁那十幾個少陰令頓時四散開來,站成一個圓圈,將陳陌圍在中心。
殘影閃過,河六四出現在眾人頭頂,身形如驚雷落下,直取陳陌項上人頭。
然而令河六四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劍尖還未落下,陳陌頭頂忽然出現了一層血氣,似霧似盾,籠罩在眾人頭頂。
河六四劍尖落下,刺在那血氣大盾上,竟好似劈在一座大山上。青炎劍不僅沒有刺穿血霧,反而將河六四彈開來。
陳陌放聲大笑:“久聞天罡教陣法奇絕!今日在下便以本教玄陣,領教一下河道長的大陣!”
河六四飄然落地,定睛一看,圍在陳陌周圍的那十幾個少陰使,每個人都掐著一個怪異的指決,頭頂上血氣沸騰,化出了那血氣大盾!
聽陳陌所言,此人應是大日圣佛教中,精通機關陣法之道的高手。原來他信心滿滿敢來追擊河六四,就是想要用邪門陣法對付河六四。
河六四的弱點,正是天罡教的奇門大陣。雖是天賦異稟,可河六四對陣法的研究還是不多,所掌握的陣法也只有那幾個而已。
突然,陳陌又是一揮手,那十幾個少陰使移形換位,站成一個三角隊形。而后紛紛解開衣衫露出胸膛,胸口上皆是釘著十幾顆鋼釘!
十幾個少陰使齊聲怒喝,胸口上的釘子全部彈射而出,如雨般射向河六四。
河六四眉頭一皺,揮手將青炎劍旋飛在身前,雙手結印,青炎劍如風車般飛速轉了起來。
一顆顆鋼釘射來,叮叮當當的射在飛速旋轉的青炎劍上,落在地上堆成一座小山。河六四伸手虛空一推,青炎劍旋轉著向前飛去,河六四藏身在青炎劍之后,雷霆般沖向了眾人。
陳陌見此技沒能阻擋河六四的腳步,旋即喝道:“巖陣!”
“喝!!”
一眾少陰使又變換站位,一字長蛇般站開,齊喝一聲,雙手結印,腳下大地驟然開始顫抖。
伴隨著轟隆聲中,所有少陰使雙手一拍,一堵半丈余寬,十丈余長的灰褐色巖石高墻拔地而起,擋在眾人身前,而且轟隆隆的越升越高。
河六四揮手將青炎劍收了回來,雙眼精光一閃,向著巖墻猛然一揮:“天王破幻劍!”
金色劍氣乍現,長龍呼嘯而出。只不過如今河六四的龍形劍氣中,多了一股刺骨的寒氣!
一道震耳欲聾的龍吟吼出,長龍劍氣猛地撞在了巖墻之上。
墻后的陳陌正得意至極的發笑,忽地聽到一聲穿云裂石的龍吟聲,身前的一眾少陰使齊齊噴出一口鮮血,跪倒在地。
陳陌大吃一驚,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面前的巖墻猛地裂出一道道縫隙。
縫隙中金光四射,轟地一聲炸響,巖墻被破出了一個大洞。一道身影飛快的閃了進來,直撲陳陌。
陳陌怎么想也沒想到,這河六四竟是如斯恐怖,居然如此輕易的破掉了自己的大陣。
寒光一閃,青炎劍的劍尖刺向了陳陌的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