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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五鬼夜襲

方天成微微一笑道:“小弟隱跡深山,煉制丹藥時,曾看到一只巨雕和一條鐵甲蛇,相斗深谷,那巨雕不知身息何處,巨蛇卻盤踞深谷,小弟那丹火爐就在那深谷之上,一座巨巖之上!每日加過木炭之后,正是日上三竿時分,那時小弟正好閑下無事,那巨雕也在此時飛臨深谷,和鐵甲蛇展開惡斗,一斗兩個時辰以上,直斗得筋疲力盡,那巨雕飛上峰頂一株老松上,休息甚久,才展翼而去。”

虬髯大漢道:“那巨雕本是蛇的克墾,但那鐵甲蛇鱗片堅硬,刀槍難入,那巨雕雖然有利口銅爪,也是無法傷它。”

方天成道:“小弟初見之時,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感到這天地之間弱肉強食的微妙消長之機,竟也時有變化。”

石俊聽得大感興趣,問道:“以后呢?”

方天成道:“以后我發覺那雕和蛇,竟然是積了很久的仇人,在我之前,這一蛇一雕,已不知斗了好久,在我到那懸崖之后,親眼看到他們加斗了半年。……”

石俊道:“半年之久,就未分出勝負嗎?”

方天成道:“沒有,那鐵甲蛇身在一座巖洞之中,上身探出,惡斗巨雕以逸待勞,體力上自然是稍占優勢,但也有盡出巖洞和那巨雕搏斗情形,不過,那全身外出的情形不多,十次難得一次。”

虬髯大漢似是也聽出了興趣,問道:“難道它們就永遠搏斗下去不成?”

方天成道:“小弟在那雕蛇出擊相斗之中,悟出了不少武功,自行創出了一種鷹掌蛇掌,但小弟才智有限,心想留到見得大哥,提出研究,卻不料天宮舊事提前發作,兄弟們一直沒有機會詳敘。”

石俊似仍念念忘不那雕蛇相斗之事,問道:“那雕和蛇一直沒有分出勝負嗎?”

方天成道:“小弟丹成三日之前,那巨雕突然不再出現,一直到小弟練成離開,未再見過蛇雕相斗。”

虬髯大漢聽完所見蛇雕相斗情形后,目光轉移到程子望的臉上,道:“程兄……”

程子望欠身應道:“鄭大俠有什么吩咐?”

虬髯大漢道:“程兄請選派幾個精明之人,分布在碼頭上,視那畫舫中舉動,如是劍門五鬼和宗士義到此,定然先和五鬼會合。”

程子望道:“這個,兄弟已經派人去了。”

虬髯大漢微微一笑道:“很好……”目光又轉到方天成的臉上,道:“二弟,咱們對付過劍門五鬼之后,再研究你悟出的鷹掌、蛇掌。”站起身子,又道:“咱們先瞧一瞧這程家莊的形勢,分派一下弩箭手的位置,劍門五鬼,慣于暗襲,咱們不可大意。”

程子望搶在前面帶路,繞著程家莊行了一周,道:“鄭大俠胸羅玄機,還望指示一下應如何布置。”

虬髯大漢道:“莊中內眷可另有藏身之處?”

程子望道:“后院中有一座秘窖,老朽已收拾干凈,方夫人的公子可在窖中休息。”

虬髯大漢道:“好,五鬼手段毒辣,咱們不能不防,程夫人和公子最好也在窖中,集中一處,必要時也好保護。”

程子望道:“老朽恭敬不如從命了。”

虬髯大漢道:“一二十名弓箭手,在下準備集中前廳廣場,如是他們施展暗襲,咱們就在廣場上和他決斗。”

程子望道:“一切悉憑鄭大俠的調度。”

這虬髯大漢有著人所難及的記憶,看過一遍,已然熟記了程家莊的整個形勢,當下仔細說明了弩箭手配置的方位。

程子望全神貫注,一一默記于心,直待虬髯大漢說明了全莊布置才站起身子,說道:

“在下立刻要他們各就各位。”起身向外走去。

一宵過去,風平浪靜。

中午時分,中州三俠和程子望正在廳中小座,快腿張三急急地奔了進來。

程子望沉聲問道:“有什么消息?”

張三舉手擦一下頭上的汗水,說道:“畫舫靠岸,五鬼董方一人登上江岸,不知意圖何在?”

程子望道:“怎不派人盯著他呢?”

張三道:“屬下派人盯梢,看到他行入一家酒樓之中,相隔不過一盞茶工夫,屬下登上酒樓時已然不見那董方行蹤。”

程子望冷笑一聲,道:“好無用的東西!”

虬髯大漢微微一笑,接道,“你登上那酒樓之后,可曾瞧到可疑人物?”

張三道:“除了一個白髯白發,滿臉紅光的老叟之外,再無其他之人。”

虬髯大漢點點頭道:“你通知碼頭上的各處要道的哨之人,快撤回來,五鬼已經到經嘉定。”

張三呆了一呆欠身而退。

程子望輕輕地咳了一聲,道:“他們是暗襲呢?還是明來?”

虬髯大漢道:“看形勢,他們是投帖求見的成份很大”語聲一頓,接道:“程兄請吩咐屬下,要他們備上兩桌上好的酒席。”

程子望道:“這個早已備齊了。”

虬髯大漢道:“傳令下去要莊外守門之人,解去佩戴兵刀,暗帶匕首,外著長衫。”

程子望點點吩咐了長隨。

虬髯大漢道:“他們如是投帖求見,在氣度上咱們不能輸給他們。”語聲未落,看見一個健漢,手捧大紅帖子行了進來,道:“劍門五鬼和宗主求見程莊主。”

方天成暗暗忖道:來得好快。

程子望低聲問道:“鄭大俠,咱們應該如何?”

虬髯大漢道:“迎接大門之外。”

程子望吩咐了一聲那健漢,道:“老夫親往相迎,先行大開莊門,請他們進來。”

那健漢應了一聲,起身奔出。

虬髯大漢道:“程兄是主人,一切由程兄見面,在下從旁相助。”站起身子,道:

“咱們也該去了。”

程子望、中州三俠,魚貫出迎排列于大門之外。

四人也不過剛剛站好,六條大漢已急步行來。

方天成抬頭看去。只見那當先一人,全身白衣,兩條人字眉,臉長如馬,慘白的不見一點血色,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高沿氈帽。身材細高,果然和吊客一般模樣。

虬髯大漢低聲說道:“那當先一人正是五鬼之首,白衣吊客成玄通。”

緊隨在成玄通右面一人,身材魁梧,披著玄色英雄裝,內著天藍色緊身勁裝,濃眉虎目,紫膛臉,足著高腰薄底快靴,神情嚴肅,隱隱可見怒容,黑色長髯,直及小腹。

另外四個人穿著黑色的長衫,五鬼董方也在其中,四人魚貫隨在白衣吊客的后面,董方是最末一人。

程子望遙遙地抱拳一禮,道:“嘉定程子望,和各位見禮。”

白衣吊客成玄通冷眼打量了面子望一陣,才還了一禮,道:“久聞大名,今日幸會。”

程子望談淡一笑,道:“好說,好說,幾位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大廳已設酒一笑,替幾位接風洗塵。”

成玄通不再理會程子望,卻快行兩步,到了那虬髯大漢身前,“大剛兄,久違了。”

鄭大剛笑道:“想不到嘉定又和成兄相晤。”

成玄通道:“鄭兄相召,兄弟怎敢不如約而來!”

鄭大剛道:“此地主人子望兄,已為成兄等擺了接風灑筵,咱們大廳中談吧!”

成玄通哈哈一笑,道:“想不到鄭兄竟會和市井屠沽的程子望交上了朋友。”

程子望輕輕咳了一聲,忍下未言。

鄭大剛道:“婦說市井屠沽,咱們哪一位都算出身于斯。”

成玄通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大剛兄和程莊主的交情,如此深厚,看起來在下是失言了。”

只聽那身披玄色英雄裝的大漢說道:“哪一位是方二俠。”

方天成接道:“區區便是,閣下想是金槍宗堡主了。”

那大漢道:“宗士義,名不見經傳無名小卒,如何放在方二俠心上。”

方天成冷笑一聲,道:“宗堡主這般自輕,未免是太過謙虛了。”

宗士義臉色一變,道:“犬子想必已在方二俠的手中,吃過不少苦頭了。”

方天成道:“令郎一根毫毛也未損失,倒叫你宗堡主失望了。”

宗土義道:“犬子現在何處?”

方天成道:“就在這程家莊中。”

宗上義道:“可否讓犬子和在下見上一面。”

方天成淡談一笑,道:“此事么……兄弟作不了主,宗莊主,何以不問問此地主人。”

宗士義冷哼一聲,目光轉到程子望的臉上,冷冷說道:“程莊主,在下希望犬子真如那方二俠所言,毫須未損。”

程子望道:“宗堡主不用急,令郎現在程某府中,活著讓你見人,死了讓你見尸,致于程某人如何虐待令郎,見面之后,他自然會對你說個明白。”

宗士義臉色一變,冷冷說道:“犬子如受一點損傷,程莊主自會為他抵償。”說話之間,已然行人大廳。

程子望一抱拳,道:“諸位遠道而來,容程某稍盡地主之誼。”

成玄通四顧了一眼,昂然入座。

其余四鬼和金槍宗士義,眼看成玄通落了座位,也隨著坐了下去。

劍門五鬼和宗士義散坐一桌,中州三俠和程子望只好在另一桌上坐下。

雙方各據一席,壁壘分明,成玄通望了滿桌佳看和面前美酒一眼,道:“鄭兄,咱們劍門五鬼在江湖之上,和貴兄弟一直是和平相處,談不上一點過節,想不到鄭兄竟然為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程子望,不惜和我們五弟敵對相處。”

鄭大剛哈哈一笑,道:“中州三俠在江湖之上,犯過劍門五義的地盤嗎?”

成玄通道:“沒有。”

鄭大剛道:“這就是了,咱們是井水不犯河水。”

成玄通接道:“叫成某想不通,這一次貴兄弟何以會替那程子望撐腰呢?”

鄭大剛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鄭某,與程兄相識,就算是替他撐腰,但兄弟要反問一句,貴兄弟又為什么要為宗堡主撐腰呢?”

成玄通道:“那不同,宗兄和我們劍門五兄弟交往多年,情同骨肉。”

鄭大剛道:“咱們中州三俠也和程莊主來往多年,義共生死。”

方天成輕輕咳了一聲,道:“事有本末,這件事本來和你們劍門五兄弟以及程莊主全都無關……”

語聲一頓道,接道:“如是再加深一層,和區區大哥、三弟也無牽連,這件事是我方某人和宗堡主的事情。”

宗士義道:“在下和方二俠素昧平生,不知方二俠何以生擒犬子?”

方天成微微一笑,道:“宗大堡主說的很輕松,令郎帶著貴堡中兩個長隨,打傷了犬子的事,宗堡主當真是一點也不知道嗎?”

成玄通突然接口說道:“方二俠可否先聽在下一言?”

方天成道:“愿聽高論!”

成玄通道:“小輩們少不更事,造成沖突,談不上什么仇恨,不論咎在何方,似是用不著追究下去,好在雙方都無死亡,尚未鑄成大錯,方二俠、宗堡主都是英雄人物,想也不至于太過護短,兄弟認為事情已經過去,大家杯酒言歡,哈哈一笑,從此多交一個朋友,因二小沖突,使兩位論交,在江湖上也算一個春秋美談。”

方天成心中并未存在有為方珞報復之心,但這是唯一和劍門五鬼沖突的借口,成玄通斗席話把方天成說得不知如何答復才好,沉吟難言。

宗士義卻哈哈一笑,端起酒杯,道:“成兄說得不錯,為了兩個孩子怎能使我們大人也沖突起來?在下先敬二俠一杯。”

處此情況之下,方天成欲拒不能,也只好端起酒懷,道:“多謝宗堡主了。”

宗士義一飲而盡。方天成也只有干杯。

宗士義笑道:“方二俠,犬子和令郎的事,就此一筆勾消,從此之后,咱們都不再提,兄弟收藏一些美酒,方兄有暇時,請到我宗家堡,我要和方兄痛飲一番。”

方天成微微一笑道:“日后有暇,定當到宗堡主處拜訪。”

宗士義道:“拜訪倒不敢當,如蒙光臨寒舍,兄弟是榮寵萬分。”

鄭大剛回顧程子望,道:“程兄,鄭某有一個不情之求,不知程兄肯否答允。”

鄭大剛故意一口一個程兄,叫得十分親熱,也是有意抬舉那程子望的身份。

程子望道:“什么事?鄭兄只管吩咐。”

鄭大剛道:“那宗公子現在何處?”

程子望道:“現在程家莊中。”

鄭大剛道:“宗堡主大駕親臨,足見對程兄十分的看重,在下想請程兄先讓宗堡主父子見上一面。”

程子望道:“鄭兄說的是。”回頭望著廳外,高聲說道:“帶上宗公子!”

片刻之后。宗公子行入廳中,一見宗士義立時拜伏道:“孩兒見過爹爹!”

宗士義臉色一沉,冷冷地說道:“沒有用的東西!”

成玄通微微一笑,道:“孩子已經受了委屈,你這做父親的,難道還要責罰一頓,再說,他這點年紀,如何能是那方二俠的敵手。”

宗士義道:“如非你義父為你求情,為父今日非要教訓你一頓不可,還不快些拜謝過你義父!”

宗公子對成玄通拜了下去,道:“多謝義父。”

成玄通笑道:“孩子,快起來,坐下來吃一杯酒。” шшш?тTk án?¢ Ο

宗公子站起身子行到了成玄通的身側坐下。

程子望輕輕咳了一聲,道:“成兄,程子望有一件不明之事,想請教成兄?”

成玄通臉色一沉,冷聲說道:“什么事?”

程子望道:“劍門五義的威名,程某是仰慕久矣……”

成玄通冷冷地說道:“程莊主不用客氣,江湖之上,都稱我們劍門五鬼。”

程子望淡然一笑,接道:“五義也好,五鬼也好,但五位大俠都是一兩位單獨在江湖上走動……”

成玄通道:“不錯,怎么樣?”

程子望道:“但五位也有會齊的時候,那必將是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

成玄通道:“看來程莊主對我們兄弟的事情,打聽得很清楚。”

程子望道:“五位威名遠播,天下有誰不知。”

成玄通道:“程莊主有什么事明說了吧!不用吞吞吐吐,有失丈夫氣度。

程子望道:“嘉定小地方,承江湖朋友們抬愛,給程某賜上一處立足之地。”目光轉注到董方的身上,接道:“聽這位董兄說,貴兄弟看上了嘉定,要在嘉定地面上會齊,想來必然有大計劃大手筆了。”

成玄通冷冷地接道:“程莊主是皇上的命官?”

程子望道:“那倒不是。”

成玄通道:“程莊主和我們五兄弟一樣,不過是一介草民,不知為何要問我們兄弟的事?再說,天涯海角,劍門五鬼何處不能去,程兄弟這點道行,想干涉我們兄弟的事,也未免是不自量力了。”

程子硝道:“干涉倒是不敢,不過,程某在嘉定土生土長,嘉定地面之人,不是沾親就是帶故,兄弟不愿看到故居之鄉,堆尸如山,血流漂杵。”

成玄通縱聲大笑了一陣,道:“程子望啊!程子望,劍門五鬼如想在嘉定地面上,動點手腳,你又能如何呢?這幾句話未免太高抬自己了吧?”

程子望緩緩他說道:“程某人在江湖固是名不經傳,但武林卻自有主持公道的人。”

成玄通冷笑一聲道:“誰?”

程子望道:“遠的不說,在五位之前,就有三位大仁大義,除暴安良的大俠。”

成玄通道:“你是指中州三俠了?”

程子望道:“不錯,中州三俠半世事跡,斬好除惡,綠林宵小,聞名喪膽,你們幾位兄弟想必早有所聞了。”

成玄通眉頭一皺,冷然說道:“程莊主自己往臉上貼金,就憑你這點名望,也能使中州三俠為你效命嗎?”

鄭大剛淡淡一笑、接道:“中州三俠從不為人效命,也從不受人巧言蒙欺,我們行事心之所安,成敗向所不計。”

成玄通淡淡一笑,道:“在下和程莊主交談之言,鄭兄弟都聽到了嗎?”

鄭大剛道:“聽到了。”

良久之后,成玄通才緩緩接道:“我們兄弟在嘉定聚會,知程莊主何涉河干?他竟圖從中橫加干擾,鄭兄弟對此,不知有何高見?”

鄭大剛說道:“在下之意,雙方最好能各退一步,不要為此鬧翻。”

成玄通道:“此事只怕很難兩全,我們兄弟既然選上了嘉定,自無更改之理,如是程子望從中作梗,那只有各憑武功,一決勝負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不瞞鄭兄說,程子望和川南道上的武林同道,不論有好多人手,也不放在兄弟的心上,但兄弟卻不希望中州三俠也卷入這場是非之中,我成玄通對朋友一向是直來直往,有一句就說一句,鄭兄如果肯賞給一個薄面,早日離開嘉定,這份交情,劍門五鬼和宗堡主都會默記于心,日后必有一報。”

鄭大剛輕輕地咳了一聲,道:“成兄如若只是在嘉定地面上聚會一番,我想子望兄弟決不會橫加干涉,除非……”

成玄通道:“就算我們兄弟別有所圖,程子望又何能干擾呢……”哈哈一笑,接道:

“除非鄭兄答允程子望替他撐腰。”

鄭大剛臉色微變道:“成兄言重了,江湖上素有規矩,正像你們五義地盤,不許別人侵害一般。”

成玄通冷冷說道:“看起來貴兄弟插手此事,那是無法更改的了?”

鄭大剛道:“如若成兄只是游宴玩樂,兄弟想那子望兄不但不會干擾,且必將極愿意一盡地主之誼。”

成玄通冷笑一聲,道:“我們劍門五鬼在你鄭兄眼中,不如一個程子望,實叫兄弟想不出原因何在呢!”

鄭大剛神色肅然他說道:“有一點只怕是成兄當真未曾會想到。”

成玄通道:“愿聽高論。”

鄭大剛道:“武林正氣。”

成玄通臉色一變,道:“這么說來,劍門五鬼是武林中邪惡之徒了?”

鄭大剛道:“兄弟就事論事,貴兄弟在江湖上所作所為,的確是無叫人恭維。”

成玄通仰天打了個哈哈,道:“有一件事只怕鄭兄推斷有誤,這就是劍門五鬼,只是是不愿和中州三俠動手,但卻并非是害怕你們中州三俠。”

鄭大剛道:“成兄言重了,咱們素少來往,也談不到哪個怕哪個了,劍門五鬼不怕中州三俠,但中州三俠一樣不怕劍門五鬼。”

成玄通離開席位,目光一掠四鬼和宗士義道:“咱們走吧!”大步向外行去。四鬼和金槍宗士義魚貫隨成玄通的身后而行。

中州三俠卻端坐在席位上,既未出言攔阻,也不起身相送。

成玄通走出大廳之后,突然轉過身子,冷冷地說道:“你們中州三俠,在嘉定還有幾日停留?”

鄭大剛道:“明天日落之前,定得離此。”

成玄通道:“我等也不愿多耽誤貴兄弟的時間,今夜三更之前,我等再來拜訪。”

鄭大剛道:“我們恭候大駕。

方天成道:“如是諸位行守信約,明天我兄弟離開此地時,只好帶著宗世兄一起走了。”

宗士義冷笑一聲道:“今宵再會之時,在下定然先向方二俠討教。”

方天成道:“好!在下也想見識見識宗堡主的金槍招數。”

成玄愛一揮手,道:“程莊主,款宴情已領,就此別過。”

程子望一抱拳道:“諸位慢走,程某不送了。”

成玄通道:”今宵重聚之時,希望你程莊主能夠安然無恙。”

程子望道:“程見不甘心束手就戮,至于能否取程某之命,那要看諸位的手段了。”

成玄通目光注到那仍然獨坐在席位的宗貴一眼,一皺眉頭道:“你這小子,為何不走,一個人坐在那里。”

原來成玄通在氣怒之下,離位而起,大步出廳,忘記了宗,貴,聞得方天成之言,才想了起來,轉目望去,只見宗貴仍然端端正正的坐在原位上,心中又是惱怒,又是好笑。其余四鬼,也未想到宗貴竟不肯跟在身后同行,齊齊為之愕然。

宗士義更是惱怒,厲聲喝道:“你這小子越長越呆了,老子無德養出了你這兒來。”

方天成冷笑一聲道:“令郎不肯和你們同行,正是他的聰明之處。”

宗士義愕然道:“這話怎么說?”

宗貴緩緩地站起身子,道:“孩兒眼下劇毒,一個時辰以內,毒性發作,如若孩兒和諸位叔叔伯伯同行,只怕難有活命之望。”

成玄通臉色一變,道:“有這等事?”

目光轉注在鄭大剛的臉上,道:“這是你們中州三俠的手段了?”

鄭大剛緩緩他說道:“成兄,相信嗎?”

成玄通道:“事實擺在眼前,要老夫不相信,那實在很難了。”

鄭大剛道:“中州三俠素來不用毒,成史早已知曉了。”

成玄通道:“那是程莊主的毒了?”

程子望道:“用毒一事,程某還不愿為,也不屑為。”

成玄通大聲喝道:“貴兒,這是怎么回事啊!”

宗貴道:“那送我進入廳中之人在帶我來此之前,先逼我喝下一杯毒酒,并告訴我那酒中之毒,奇烈無比,除了他身上帶的解毒藥之外,再元他人能夠解得,而且毒性發作甚快,在毒性不解之前,不能離開程家莊一步,否則是只有死路一條了。”

成玄通點點頭,冷然說道:“鄭大剛、程子望你們都聽到了,難道是他說謊不成?”

程子望道:“令郎說的都是實話……”

成玄通接道:“那是你程子望下的毒了?”

程子望道:“但那只是一杯酒,酒中并無毒藥,如是宗世兄豪壯一些,不畏死亡,此刻他已經隨各位行出堡外了。”

宗士義咬牙切齒,道:“程子望,宗士義不把你碎尸萬段,誓不為人!”

方天成微微一笑道:“宗堡主不用錯怪程莊主,這法子是在下想的,旨在測量一下令郎的膽氣罷了,想不到他竟肯言聽計從。”

這幾句輕描淡寫譏諷之言,只聽得宗士義臉上火熱,但又無法發作。只見坐在座上的宗貴、突然一躍而起,直向廳外沖去。

石俊一按桌面,人影一閃,攔住了宗貴的去路,道:“你如想多活一些時間,那就不用作逃出此地的打算。”

宗貴知他武功高強,自己難是敵手,只好停下不動。

宗士義表面上雖然對那宗貴叱責聲,其實父子連心,早已心疼如絞,看石俊擋住了宗貴的去路,立時冷笑一聲,人步向廳中沖來。

方天成縱身而起,攔在廳門口處,冷冷地說道:“宗堡主急什么呢,今夜三更之約,只要你們能勝,連我們中州三俠之命,都握在你們手中,救出令郎,自然是順理應章了。”

宗士義怒道:“我們三更來此,決不會失約,現在放了犬子,有何不可!”

方天成道:“害人之心不能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萬一諸位,失約不來,我等還有人質!”

宗士義強按下心中的悲痛怒火,望了宗貴兩眼,才轉身而去。

方無成目睹幾人大步而去,直待背影消夫,才回到廳中。

石俊抬示點了宗炭兩處穴道笑道:“宗公子,暫請委曲,今夜三更時分,你那義父和令尊都將到此救你,希望你能安分守已,你如亂動,受到傷害,那就不能怪在下了。”

宗貴雖然聽得見,口卻是未答一言。

程子望一招手,一個武師行了過來,帶走了宗貴。

鄭大剛望了方天成和石俊一眼,道:“成玄通含忿而去,今夜這一場惡斗,必然是十分兇險,咱們不能有絲毫大意……”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此刻起到入夜前,十分平靜,咱們要珍惜這個寶貴時光,好好地休息一下精神。”

揚子望道:“方夫人、公子都留在程家莊中,只怕難免受驚,在下行已暗中派人備了一艘大船,把她們送上船去,泊于江心……”

方天成微微一笑道:“這倒不勞程莊主費心,賤內亦習過武功,必要時,她還可助咱們一臂之力。”

鄭大剛道:“勞請程莊主傳下去,要她們盡量利用這半日時光休息,天色入夜之后,就要小心戒備。”

程子望道:“好,兄弟就去。”起身離開了大廳。

半日無事,入夜之時,程家莊立刻緊張起來,十名武師和二十名弩箭手,各就各位,四頭藏犬,也解去了鐵鏈,繞著莊院游走,整個程家莊的壁角處,都放著盛滿清水的木桶、瓦盆,準備作救火之用。

除了準備對敵的武師和各守方位的弓箭手外,凡留在程府中的人,各有職司,這些人大都在程府中工作數年之久,對故主這座宅院,都有著深深的依戀,雖知夜來惡斗,兇惡無比,但卻無人畏俱、逃避。

東耳老人,由程府中兩個近六旬的仆人和廚師,陪同躲在一莊堅牢的倉庫中,至于婢女、老婢,都隨程夫人等躲入了地窖之中。

快腿張三一身勁裝,背著單刀,腿上還掛插著兩把手叉子,左脅間還著一袋暗器,亦步亦趨的隨在程子望的身后。

中州三俠心中也知道今宵之戰,敵勢極強,也都各自帶著順手兵刃。

鄭大俠是一把黃金刀,方天成背著長劍,石俊除了腰中一條十三節亮銀軟鞭之外,身上還帶著一尺六寸長的雁翎短刀,右肋間掛著鹿皮袋子,藏著暗器。

程子望也是一身黑色勁裝,手中提著一根八尺二寸長的蛇頭棍,背上斜背著一把單刀,大步行入廳中,望著中州三俠說道:“此刻剛過二更左右,依照約定,五鬼還有一個時辰才來,三位再坐廳中休息片刻,在下到莊外瞧瞧去。”

鄭大剛道:“不能去。”

程子望道:“在下這把年紀,死而何憾。”

鄭大剛接道:“話不是這么說,明知其有兇險,何苦定要冒險?”

談話之間突然兩聲狗叫,傳了過來。

鄭大剛道:“他們來赴約,定然會提前到此。”

程子望疾轉身子,大步向廳外行去。

鄭大剛呼的一聲,歡熄了廳中火燭,道:“程兄不可造次,謀定而后動,咱們不能無謂犧牲。”

程子望道:“一切聽鄭大俠的調度。”

鄭大剛道:“那很好,咱們先售中到前院廣場,再審度形勢,分頭拒敵。”

鄭大剛把各處的布置都以這前院為主,希望能把劍門五鬼逼入廣場,作一決戰。

幾人剛剛廳入廣場,突然一聲刺耳的狗嚎,傳入耳際。

這聲音異常,任何人都可辨出,是巨犬死前的怒叫。

鄭大剛低聲說道:“子望兄,召回那余下的藏犬和幾個飼犬人,藏犬雖然兇猛,但卻無法對付劍門五鬼這等高手。”

程子望應了一聲,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十竹哨,吹出一長一短的哨音。哨聲落后不久,三頭藏犬和一個飼犬人,疾奔而至。

那人不等程子望問話,就揮手說道:“一位飼犬人和一頭犬,已死于暗器之下。”

程子望點點頭道:“你們看到敵人了嗎?”

飼犬人道:“沒有,屬下正在指揮藏犬,聞得了莊主的哨聲。”

程子望點點頭低聲說道:“你帶著三頭藏犬,奔入內院。”

飼犬人應了一聲,帶著三頭藏犬奔入內院。

雙方雖有了初度接觸,而且程府中人,也有了傷亡,但整個程府,仍然一片靜寂,不見燈火,不聞人聲。

原來,埋伏在各地的武師和弩箭手,都各有專司,奉有嚴令,除非敵人侵入了自己的防守范圍,不得呼喝出手,自亂章法。

突然間,幾聲弩箭劃空之聲,傳了過來。

程子望一聽之下,已然辨出是那連珠匣弩發射出來的聲音,低聲說道:“第八號的暗樁之上,已經發出匣箭,在下去瞧瞧如何?”

鄭大剛略沉吟,道:“好!方二弟和你一同去。”

方天成武功高強,名動江湖,鄭大剛這番安排,那是隱隱有保護之意了。

程子望心頭感激,望了方天成一眼,道:“兄弟帶路。”大步向前行去。

快腳張三,舉步隨行,卻為程子望攔住道:“你留在鄭大俠的身側,以備垂詢。”

張三應了一聲,停在原地。

方天成緊隨程子望身后,一面低聲說道:“子望兄,小心五鬼暗器惡毒。”

程子望點點頭應道,“多謝關顧。”兩人沿著墻邊,緩步而行。

莊中人手埋伏,程子望十分的熟悉,而且把他們分成號,用哨庫指揮進退攻守。

程子望一面行,一面凝神靜聽,那一陣弩箭過后,竟是再無聲息。

夜色中,四周一片寧靜,靜得聽不出來一點聲息,但程子望心中明白,劍門五鬼和金槍宗士義,已率屬下,售聚于那竹籬之外,奇怪的是,對方竟不肯攻入莊中。

突然間,暗影中伸出一聲輕叱,道:“什么人?”

程子望低聲應道:“我……”我字出口,一聲暗器破空之聲傳了過來,暗色中數點寒芒,電射而至。

程子望、方天成同時一伏身子,四五件暗器,盡射在墻壁之上,一陣卜卜之聲,跌落實地。

敢情敵人已然進入竹籬,隱在咱處,借機施放暗器。

但聞連珠箭聲,一排弩箭,還擊過去,一聲輕微的悶哼聲,果然,這一排射出的弩箭,擊傷了對方一人。

程子望長身而起躍入壁角。

方天成一提氣,施出“燕子抄水”的身法,一起一落,也躍入一處壁角之內。

凝目望去只見一道五尺高矮的青磚壁之后,站著一個手執花槍的武師,和手執匣弩、掛著腰刀的箭手。

原來,程子望未雨綢纓,四面都建有俱那些弩箭手隱身堅壁。

那執槍人低聲說道:“咱們傷了對方一人,莊主聽到了?”

程子望點點頭,輕輕他說道:“聽到了,敵人如何?”

那執槍武師道:“似乎已有甚多敵人,混入了竹籬,莊主命令屬下等守住此地,不得擅自行動,屬下也不敢趕去查看。”

程子望正待答話,突然火光一閃,一團火環,飛了過來。

那執槍左手一揚,指了一個方位,兩個弩箭手同時發出一排強勁弩箭,直向飛射火環之處射了過去。

那飛來火環,波的一聲,落在剛才程子望停身的地方,熊熊燃燒起來。

方天成運足目力,借火光之納,向前望去。

只見三個身著黑色的勁裝大漢,并肩蹲在地上,大半身隱入竹籬林之中,六雙眼睛,正在向這面瞧著,心中好生奇怪,暗道:“那粗竹經過鐵條串連,堅硬無比,一般的刀劍,也難破它,這是怎么進來的呢?”

心中轉念,右手卻探入懷中,摸出了三粒鐵連子,暗運腕力,施出“三元及第”的手法,一揚手,三枚鐵蓮子破空飛出。

程子望和執槍武師,還未瞧到敵人,卻忽見方天成打出暗器,心中大感奇怪。

三枚鐵蓮子破飛而出,排空而至。

只因三個敵人半身隱在竹籬之中,行動不便,身子還未站起,二枚鐵蓮子已經飛去。

只聽得三聲大叫,兩個擊中要害,當場倒了下去,另一個傷的部位不重,起身向前跑去。

程子望叫了兩聲慚愧,忖道:“看來眼力、腕力、手法我都出這位方二俠相差甚多,這長的距離,就算我能找到了人,發出的暗器,只怕也力難所及。”

那執槍武師心中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望了方天成一眼,心中暗道:人家能名揚天下,聲動四海,實非幸致。

突然間,寒芒一閃,那起身奔走的大漢,身子一搖,也栽倒地上。

程子望心中明白,暗器并非弩箭,低聲說道:“鄭大俠發出的暗器。”

方天成道:“大哥很少施用暗器,那是石三弟的亮銀梭,”語聲微微一頓,道:

“奇怪啊!奇怪。”

程子望道:“什么事?”

方天成道:“三更已到,何以還不見五鬼現身,只有這些二三流的腳色,在此施放暗器?”

程子望道:“也許五鬼先要這些人來探探虛實。”

方天成道:“事情有些不對。”突然站起身子,疾如飛鳥,兩三個起落已到即兩個為自己暗器打傷的敵人身前,凝目望去,只見兩人都在眨動著眼睛,傷勢雖然很重,但還未死。

程子望急急地起身追了過去,道:“方二俠,不必涉險,快退回來。”

在他想來,方天成起身奔行,必將是暗器如雨,疾射而來,哪知事情大繆不然,四周一片靜寂,不見一點反應。

程子望奔到方天成的身旁,也已警覺到情勢有些反常,立時不再多言。

方天成左手伸出,抓起了一個黑衣大漢,冷冷地說道:“你還能說話嗎?”

一面回話,右手已然托在那人背心之上,熱流滾滾,涌入那人內腑。

那大漢吃方天成鐵蓮子擊中了肋間大穴,受傷本是很重,但方天成深厚的內力相助,頓然精神一振道:“你要問什么?”

方天成扶起那大漢,快步奔向院內,只見鄭大剛、石俊都在大門之內相候。

原來,兩人也覺出情形有些可疑。

方天成放下那人漢,道:“答復我的問話,就饒你不死。”

程子望點燃了火摺子,點起了一盞風燈。

只見那大漢瞪著雙目,道:“當真嗎?”

程子望接道:“這位方二俠,名滿江湖,一言九鼎,如何會騙你。”

那大漢點點人,道:“好!我如是知道的都說出來。”

方天成道:“你是宗家堡中人呢,還是跟隨五鬼的人?”

那大漢道:“宗家堡。”

方天成道:“金槍宗士義和劍門五鬼哪里去了?何以不守信約,只遣你們幾個人來此送命?”

那大漢道:“聽說他們先到張家莊去……”

鄭大剛一跺腳道:“咱們還是中了他們聲東擊西之計,他們先投帖求見,和咱們訂下三更之約,穩住了咱們,然后,先行夜襲張家莊,是咱們慮不及此,唉!人稱那白衣吊客成玄通,鬼詐多智,果是不錯。”

方天成道:“咱們此刻趕援張家莊,是否還來得及呢?”

鄭大剛道:“只怕是來不及了……”

話聲微微一頓,目光轉到程子望的臉上,道:“程兄,如是那張家莊確未出什么奇異之物,這番慘遭五鬼血洗,實是冤枉得很。”

程子望正待回答,突然一聲急促的哨聲傳了過來。

緊接著是一陣弩箭破空的呼嘯,夾雜著兩聲慘叫傳來。

鄭大剛一把拖過那黑衣大漢,道:“好好保護他。”

雙臂一抖,“一鶴沖天”躍登屋面。雙足微點瓦舍,飛鳥投林,直落實地。

突然問,數點寒芒,破空而到,襲向鄭大剛。

鄭大剛右手一翻,拔出紫金刀,運力一揮,刀光飛旋,有如匹練繞體,盡為刀光擊落。

但聞衣袂飄風之聲,方天成、石俊全都躍入場中。

程子望卻從大門中閃身而出。

方天成緩步行到鄭大剛身前,低聲說道:“這鐵條貫穿的籬墻,十分堅硬,五鬼屬下何以得入。”

原來雙方使用暗器動手,對方暗器,十分復雜。飛刀、袖箭、鋼鏢無所不用,但程府中,卻全是弩箭還擊,二十名弩箭手,調配得宜,加上那連珠珠匣弩的連發弩箭,交手一陣之后,對方還擊漸少,果然,知已無法以暗器勝過連弩箭。

夜色如墨,也無法看到雙方這暗器互放之后的傷亡情形。

鄭大剛低聲應道:“以五鬼武功或可越過竹籬而入,但他一般隨行屬下,決難有此能耐,唯一之策,是他們挖地道而入。”

方天成道:“不錯,小弟也有此想。”

石俊接道:“只怕五鬼尚未回來,他們這一陣混攻后,再無動靜,顯然是沒人主持其事了。”

語聲一頓,突然一陣破空金風,直襲過來。

鄭大剛金刀一揚,擾開襲來暗器,有如和人兵刀相接一般,砰然聲中,手腕一震。

方無成站在知大剛的右后方,鄭大剛撥開那飛來兇暗器,緊掠著方天時肩倒而過。

那暗器十分長大,夾帶著一股強烈的嘯風之聲,掠身而過。

方天成感覺那暗器和一般暗器不同,心中大感奇怪,暗道:“這是什么暗器,威力如此強大。”

突然間,幾聲犬吠,由內宅傳了出來。

顯然,強敵已設法繞入宅院中去。

鄭大剛低聲說道:“二弟,你和程堡主到內院看看。”

方天成應了一聲,正待轉身,突然火光一閃,一只經油浸過的布球,燃著熊熊的火焰,由院中拋了出來。

強烈的火光,使群豪完全暴露在映照之下。

鄭大剛急聲說道:“小心暗器,散布開去!”

語聲頓落,兩點寒芒,疾如流星一般,并排飛至,直取鄭大剛。

鄭大剛紫金刀幻起了一片護身刀光,擊落下兩點寒星。

火光下看得明白那擊落的暗器,是兩枚純鋼打的鳳尾鏢,鏢頭上泛起了一片藍汪汪的顏色,果然,那是經過劇毒淬煉之物。

看得那鳳尾鏢打的精巧,以及自己擊落暗器時,感覺到的勁道,心中已知五鬼趕到。

就在鄭大剛擊落鳳尾鏢同時,一枚奇大的暗器,破空而至,直攻向方天成。

火光下,只見那暗器長達一尺,金光閃閃,心中一動,暗道:“這定是那宗士義的金槍了,試試力道如何?”

心念一動,不再閃避,長劍探出,模里一劍,拍向金槍。

那巨大的火球,使幾人暴現于夜暗之中,恰也使幾人借助這火光,看清楚了暗器的來路。方天成一劍拍在那金槍之上,手腕感覺一震,心中暗自驚道:“好強勁的腕力!”

但那金槍仍然被長劍震得偏向一側。

金槍緊傍程子望的身側而過,余力不衰,蓬然一聲,釘在墻壁之中。

方天成一劍拍開那金槍之后,長劍護身,喝道:“走!”縱身跳起,直向院宅之內沖去。

程子望緊隨方天成身后,奔回宅院,心中卻暗暗忖道:“劍門五鬼,當真是奸詐多智,我們這等嚴密的布置,仍是無法攔阻他們混入內宅。”

瞥見方天成長劍舞動,白光閃動,護住了身子。

一陣叮叮咚咚的金鐵交喝響過,內宅中射出的數點寒芒,盡為方天成寶劍擊落。

程子望一提真氣,手中蛇頭棍一點實地,身子突然縱起,登上屋面。

凝目望去,只見兩個黑衣人并排站在屋面之上,相隔四五尺遠。

程子望手中蛇頭棍,威力甚強,他在蛇頭棍上,下過十余年工夫,但卻不適在屋面上和人動手。何況,他輕身功夫造詣不深,再拖上這樣一件沉重的鐵棍更是飛躍不動。

但這位老江湖早已有了準備,除了手中的蛇頭棍外,還帶有一把單刀。

程子望無法判明兩人是誰,但他想到兩人就算不是五鬼中人,也必是五鬼一下的第一流高手。

正待放下手中蛇頭棍,突然白光閃轉,方天成挾帶一片護身劍光,沖入門內。

只見白光收斂,人影一閃,方天成已然躍上屋面,冷冷說道:“在下方天成、兩位可否報上名來。”

右面那黑衣人接道:“三鬼包正。”

方天成哈哈一笑,道:“諸位來晚快近一個時辰。”

三鬼包正道:“多讓你們多活了一個時辰。”

方天成道:“你們兩鬼一齊上吧!”身子一側,陡然問飛躍而起,直向包正沖去。

原來,那方天成雖然躍上了屋面,仍然和那二鬼有一丈多遠的距離。

只聽三鬼包正厲嘯一聲,右手突然一揚,五道銀芒,電射而出。

方天成早已思慮及此,自己向前沖擊之時,他們可能施展暗器,所以,長劍早已握手戒備。

眼看暗器襲來,立時揮著長劍擊去。

但聞波波輕響,包正打出的暗器,盡為方天成劍光擊落。

方天成沖奔之勢,快速絕倫,包正還未來得及發出第二道暗器,方天成已然沖近身側,人未落地,右手長則“神龍出塞”刺向包正面門。

包正一吸氣,退后三步,右手一探、單刀山鞘。一抬手,當的一聲,擋開了方天成手中長劍,口中說道:“中州三俠之名,果非虛傳。”

方天成腳落實地,道:“夸獎了。”長劍一縮一伸,又攻了過去。

包正揮刀接架,兩人展開了一場惡斗。

方天成一開始劍招就凌厲異常,攻勢猛銳。包正極力想搶到先機,單刀盡出奇招,和方天成搶攻。

但十招過后,包正始終無法搶得先機,手中刀勢已緩。

方云成左手長劍疾進,突然閃起了兩朵劍花,刺向包正的執刀右腕。

原來,包正刀法一緩,已給了方天成可乘之機,長劍如水銀瀉地,乘虛而入,閃起了兩朵劍花,封住了包正的刀招變化,劍芒適時刺向包正握刀的右手。

包正刀外被封,封擋還擊兩皆不能,唯一的辦法,就是向后退讓。

形勢逼人,包正不得不棄刀退避,五指一松,棄去單刀,人電同時向后躍退三尺。

方天成右手長劍一挑,不待單刀落地,挑起刀身,腕上加力,內外一推,單刀直向王清飛了過去。

十余招也不過一眨眼工夫,程子望和四鬼王清,都還在停身觀戰,想不到兩人已然分出勝負。

程子望眼看那方天成片刻就逼的三鬼包正棄刀,心中這股佩服,簡直是無法形容,暗道:看看方二俠的武功,我程某是當真該退隱了。

只見王清手中單刀一起,當的一聲,擊在那方天成挑飛過來的單刀上,道:“三哥接著刀。”

話出口單刀也飛到了包正身前。

包正右手一伸抓住單刀,說道:“老四,留點心,這人劍道高過咱們,但也不能在三五十招勝咱們,沉住氣,先守后攻,象我,求勝心切,反而吃了大虧,給他個可乘之機。”

其實,他說話之時,王清已和方云成打得難解難分。

方天成一面和王清動手,但仍然把包正的談話、聽得清清楚楚,暗道:“這人落敗之后,立時能夠看出落敗原因何在?實也是非凡之才。”

四鬼王清一上手,本也是急急搶攻,但聽得那包正之言后,突然攻勢一慢,竟然改操守勢,一把單刀,呼呼生風,把門戶守得十分嚴緊。

方天成劍上雖然高過二鬼,但二鬼也是武林高手,如是不急于求勝,只想打的時間長些,一時之間,方天成要想勝他們,卻也非易。

包正冷眼旁觀,看王清改采守勢后,足可自保這才大喝一聲,直向程子望撲了過去。

程子望單刀揮動,搶先出手。

他知道自己武功決非五鬼之敵,是以,先搶先機,而且一出手,就是全力猛攻。

包正披他一下搶去先機,而且攻勢又猛惡無比,一時間真還不易對付,只好揮刀接架,立采守勢。

程子望武功雖然不高,他在江湖上的經臉卻是人所難及,他心知此刻,要是被三鬼搶去先機,改采攻勢,自己落敗,勢所必然,唯一的辦法,就是以攻代守,還可多支持一些時刻。

是故,出手的刀勢十分惡毒,專找那三鬼致命所在。

有時,包正刀法,守中蘊攻,程子望也瞧得明白,但他卻棄置不顧,手中單刀,連連劈向三鬼包正的致命所在。

這等兩敗俱傷的打法,真還把三鬼包正制住,竟然他一直無法搶回先機。

原來,他自知武功強過那程子望甚多,犯不著和他拼個兩敗俱傷。

宅院內展開惡斗的同時,成玄通卻率著二鬼,五鬼以金槍宗士義,撞開了籬門,沖了進來。

鄭大剛低聲對張三說道:“你不用幫忙了,設法通知各路埋伏,讓他們固守原地,施用連珠匣弩拒敵,非不得已,不要和敵人近身相搏。”張三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鄭大剛一揮手中紫金刀,高聲說道:“成玄通,鄭某已經候駕多時了。”

成玄通冷冷說道:“現在來也不晚。”

鄭大剛道:“四位一起上呢?還是成兄和在下先行打個勝負?”

成玄通道:“鄭兄向兄弟挑戰嗎?”

鄭大剛道:“今日動手,并非是一般比武定名,你們五鬼蜂傭而上也成,咱們單打獨斗也成。”

宗士義突然大行兩步,道:“兄弟先接鄭大俠幾招如何?”

鄭大剛道:“兄弟極愿奉陪。”

目光到處,只見宗士義此刻已經換作一身勁裝,腰中一條四指寬的皮帶,分插著一尺二寸長的金槍,但已有數個位置空著,想是已作暗器打了出去。心中暗覺奇怪,忖道:

“他這金槍是暗器,還兵刃?”

原來,宗士義除了腰中的金槍外,左手中再無兵刃。

只見宗士義兩手一探各拔出一支金槍,道:“鄭大俠請出手吧!”

鄭大剛道:“原來宗堡主的金槍,可作暗器,也可作為兵刃用,在下倒是開次眼界。”

宗士義冷笑一聲道:“鄭大俠夸獎了!”

左手金槍一揚,直攻過去,右手金槍平胸護身。

鄭大剛紫金刀一抬,當的一聲,架開了宗士義手中金槍,腕勢一沉,橫向宗士義手腕之上斬去。

這一刀因勢制宜,快迅無比,宗士義幾乎吃那一刀,削中了手腕,不禁大吃一驚急急退后三步。

鄭大剛也不迫襲,收刀說道:“宗堡主的金搶招法,還未施展,鄭某這里候教。”

宗士義只聽得臉上一陣熱辣的難受,口中卻說道:“鄭大俠的刀法,果然精奇。”

口中說話,雙手金搶已連環遞出。

他和鄭大剛動手一招,已知利害,雙搶齊出,攻勢雖然猛銳,但每一招中,都留余勁,準備對付那鄭大剛的反擊。

鄭大剛心中推想的勁敵,乃是五鬼之首的白衣吊客成玄通,卻不料這金槍宗士義,竟然也有著如此的武功,心中暗道:五鬼之外,再加上這一個宗士義,敵人共有六個高手,我方除了二弟、三弟之外,程子望只能作半個人算,其余武師決難和五鬼等一流高手相博,雙方僵斗下去,對我大是不利。

心念一轉,刀法忽然一變,展開了快速攻勢。

只見刀轉如輪,寒芒飛旋,片刻間,已用金槍宗士義的攻勢,全部壓制,排山倒海般反擊過去。

宗士義料不到對方刀法如此的利害,手中雙搶,已被壓制得施展不開,成了只有招架之功,沒有了還手之力。

博斗之間,突聞得宗士義悶呼一聲,突然向后退了兩步。

凝目望去,只見那宗士義左肩上鮮血淋漓,衣開肉綻。

原來,鄭大剛削出一刀,宗士義應接不及,被劃中左肩。

鄭大剛本可趨勢一刀,取那宗士義的性命,便他卻手下留情,及時收刀。

成玄通縱身一躍,擋在宗士義的身前,道:“鄭大俠刀法果然高強,在下領教。”

鄭大剛冷冷說道:“這是一場決戰,不是你們五鬼覆亡,就是我們中州三俠敗火,成兄有什么本領盡管施展。”

成玄通道:“鄭大俠既是決心和我們兄弟拚個死活,說不得在下也只好舍命奉陪了。”

鄭大剛道:“閣下最好是全力施展,不要留情。”回目一顧石俊,道:“三弟,我和成兄動手相搏,不論勝負如何,都不許你出手相助。”

成玄通冷冷說道:“劍門五鬼,結義情深,誓同生死,如若在下真要死傷在你鄭大濟的刀下,只怕他們也不能獨活下去。”

鄭大剛道:“成兄如是不愿和在下單打獨斗,和你們兩位兄弟聯手而上也好。”

成玄通冷冷說道:“不用了,你先勝了我再說。”

右手向懷中一探,緩緩取出了一個奇形兵刃。

那兵刃看上去,有如一個人臂,后邊有一個護把握在手中。

前端五個平指,半伸半張,有如手指一般。

五個手指,三個直伸,無名指和大指,卻成半彎之狀。

鄭大剛冷冷一笑,道:“久聞成兄這鐵鬼手上,招術十分精奇,今日有幸一會。”。

成玄通右子一招,鐵鬼手突然遞出,點向鄭大剛前胸。

鄭大剛金刀突然推出,在身前幻起一片刀光,擋開了鐵鬼手。

成玄通一面揮動鐵鬼手搶攻,一而高聲道:“鄭大俠,既然要和兄弟作生死之搏,那咱們只好是各施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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