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靚靚從尤利杰的病房出來,詢問了護士臺的護士,之后便去了他主治醫師“大胡子”應醫師的辦公室。應醫生這會兒正拿著一張X光片在研究,顧靚靚敲門進去,詢問道,“應醫生,尤利杰的狀況現在如何?”
應醫生轉過頭,疑惑地問,“你是?”
“我叫顧靚靚,小杰的姐姐她昨天去世了,以后我將是她的法定監護人。”
應醫生嘆氣,“真是可惜!”身為一名醫生,雖然見多了生離死別,可聽聞此事,還是覺得挺可惜的。他對尤莉莉的印象還是很深刻的,看似一名不務正業的小混混,對弟弟卻是關愛有加,是個負責的姐姐。
她又問,“應醫生,小杰的雙腳現在情況如何?”
應醫生回答,“他的兩條腿因為被車子碾軋而粉碎性骨折,甚至神經末梢也受損嚴重,恐怕恢復幾率很渺茫,下半輩子得依賴輪椅生活了。”
“什么?”顧靚靚張大了嘴,一直以為住院一段時間,小杰就會沒事,沒料到會這么嚴重。
“顧小姐,請你做好思想準備!”應醫生繼續說,“當然,我們一定會盡力救治他的!”
“謝謝!”
從應醫生的辦公室出來,顧靚靚的心情久久都不能平靜,小杰才16歲,他還有那么漫長的人生路要走,現在失去了雙腿,該如何是好呢?
可這些事情,她都不能讓小杰知道,所以回病房之前,她努力對著鏡子扯出一抹笑容。因為她不能讓小杰擔心,因為她已經下了決心,小杰以后的人生路將由她背負,她必須堅強一點!
她對著鏡子說,“顧靚靚,你要加油!”
尤利杰見她回來,開心地說,“靚靚姐,你回來啦!”
她點頭。
小孩子往往有著敏銳的直覺,尤利杰就察覺到顧靚靚有點不對勁,關心地問,“靚靚姐,你好像不是很開心,發生什么事了嗎?”
她搖了搖頭,“沒事呢!”
“別擔心我啦!我現在不是好好的,應該很快就能出院了!”尚不知情的尤利杰倒是很樂觀,他對自己的未來很有信心,堅信自己能夠做出一番大事業來。
“沒關系,以后一切有我在!”
這是她給他的承諾,也是給自己的承諾。從今天開始,他們風雨同舟,不離不棄。
尤利杰一個人住院,她又不能無時無刻地陪伴在他身邊,所以聘請了醫院的看護來照顧他,一再囑咐,有什么情況就給她打電話!
她要做的事情
還有很多,尤莉莉的葬禮還需要她親自操辦,墓地,墓碑,葬禮場地,殯儀車,一樣都不能少。
從醫院出來后,顧靚靚又搭車去了T市郊區的墓園,她已經約了一位風水師看墓地。T市人向來迷信,墓地選址也極為關鍵,一點都不能馬虎。
尤莉莉一向喜歡有花有草的地方,所以為她選了一處靠近桂花樹的墓地,深秋季節,金桂滿園,香氣怡人,她大抵會很喜歡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墓地銷售員對她殷勤得很,一直笑臉相迎,于是,她預付了幾千的定金,囑咐他打點好一切。
這么一忙碌,一轉眼一天又過去了。
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陸家別墅,也沒心情去奉承陸家人,所以準備上樓休息。
這個點,快到了陸家的用晚餐時間,程嫂從廚房出來,見她回來,立刻招呼道,“少奶奶,你回來啦?一會兒就能開飯了,先去洗澡吧!少爺他讓我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
“不用了,我先回房了!”
“你不吃飯嗎?”
她搖頭,“我不餓。”
“不餓也要吃點!”
她推卻,“我沒什么胃口,先回房間了!”
這話恰好 被從樓梯上慢悠悠走下來的姚雪琴聽見了,她馬上出口嘲諷,“怎么,得了一個國際設計大獎,就以為自己了不起了?不屑跟我們同桌吃飯了!”
聽見這刺耳的聲音,顧靚靚猛地轉過頭瞪向她,眼眸中絲毫不掩蓋內心的仇恨。或許是她的表情太過駭人了,姚雪琴也被她怔住了,心虛地問,“做什么這么看著我?”
顧靚靚張了張嘴,吐出一句話,“前幾天是不是有個年輕女孩來家里找過我,被你拒之門外?”
“哪有什么女孩子啊?”姚雪琴不明所以。
倒是一旁的程嫂接了話,“太太,前幾天確實有個女孩來找過少奶奶,那女孩穿得有點清涼,您還說她傷風敗俗來著!”
這下,姚雪琴終于有了印象,那天她約了T市財政局局長夫人打麻將,因為出門晚了,所以心里不免有些著急,怕讓局長夫人久等了。
結果一出門就預見了尤莉莉,她這個人追求品味時尚,當然對尤莉莉的穿著不滿,幾句交談下來,便不再搭理她,還下了命令讓管家跟程嫂別讓她踏入陸家別墅半步。
“原來是那個丫頭阿?這種窮酸的野丫頭,我哪會記得阿?”姚雪琴毫不留情地說,“對了,她好像是來向你借錢的吧!嘖,這世界上就是
有這種人,一聽說你發達了就馬不停蹄地過來向你借錢,一會兒說弟弟出車禍了,急需用錢,一會兒又說自己窮困潦倒,別無他法了,我們陸家又不是慈善機構,管得了這些閑事嗎?”
“夠了!別說了!”顧靚靚吼道。她制止姚雪琴再說出更多傷害尤莉莉的話語。
姚雪琴挑眉,“真是沒家教,不管怎么樣,我畢竟還是你婆婆,有這么沒大沒小的嗎?”
顧靚靚冷笑,她就這么站在,直勾勾地盯著那張雍容華貴的臉,深吸了一口氣說,“她死了。”
“死了?”一向處事不驚的姚雪琴也變了臉,“怎么會這樣?”
“就是因為你將她拒之門外,所以她找不到我,才會出了這種事情!”她瞪著她,惡狠狠地說,“說難聽一點,你就是個殺人兇手!”
“你……你亂說什么!”
“難道不是嗎?如果不是你的冷漠無情,她會這么早就離開這個世界嗎?”
“我哪知道她是真的缺錢阿!不就幾十萬,我又不是借不起!”姚雪琴被她的氣勢這么一壓,完全處于弱勢,甚至下意識地倒退了幾步。
“可事實卻是你沒有借!而她確實也死了!你間接害死了她!”
“喂喂喂,別把罪名全怪到我頭上,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這些只是巧合罷了!”
“但愿你的良心過得去!”
顧靚靚不再與她多作糾纏,直接踏上了樓梯,頭也不回地走了。如果說前段時間的顧靚靚像只被囚禁在動物園多時的獅子,被生活磨滅得失去了原本的野性,而現在的她,就是那被逼紅了眼的野獸,隨時可能會沖出牢籠,向那些傷害她的人示威。
姚雪琴僵著臉,顯然是被顧靚靚給Hold住了,至今還心有余悸。
“咦,我剛才聽見靚靚的聲音了,那丫頭呢?怎么不在這兒?”陸老爺子適時進來,追問顧靚靚的下落。
“剛上樓呢!”她冷哼。
“這都快吃飯了,上樓去做什么?”他奇怪地問。
“不管她!老爺子,我們去餐廳用膳吧!免得飯菜涼了!”
倒是程嫂恭敬地回答,“老爺,聽說是少奶奶的朋友去世了!”
“朋友? 哪個朋友?”
姚雪琴瞪了程嫂一記,怪她多嘴,程嫂也不敢再多言,“我也不是很清楚。”
“看來那丫頭是心里難過了,我們還是別打擾她,等她自己調節過來吧!”陸老爺子道,之后一行人去餐廳吃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