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樊希開著車,任跑車恣意在這個城市的道路上飛駛,路上的行人只察覺到一抹白色穿梭而過,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而顧靚靚坐在副駕駛座,她雙手拉住頂部的扶手,才能勉強維持身體的平衡,一張俏臉更是慘白得很,因爲這車速實在太快了。
跑車穿過繁華的街道,一路往偏遠的郊區(qū)駛?cè)ィ徇M了一片豪華的度假別墅區(qū),最後停在了其中一棟古色古香的別墅前。他一停下車就對顧靚靚下達命令,“跟我下車!”
“哦……”她忍耐住胃裡翻江倒海的感覺,拉開車門,跟著他下了車。她仰起頭,發(fā)現(xiàn)周圍環(huán)境十分僻靜,與T市這個大城市格格不入。她詫異地追問,“這是哪兒啊?”
“這是Cindy大師的住處。”
“Cindy?”顧靚靚目瞪口呆,“那個只爲頂級翡翠做設(shè)計的珠寶大師?”
“嗯哼。”
“他……他不是在英國嗎?”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幾天前,Cindy大師還在倫敦國際珠寶節(jié)上亮相了他最新設(shè)計的一款名爲紫彩之魂的翡翠項鍊,那是挑選極爲珍貴的冰種紫羅蘭翡翠,由他親手打磨出來的完美佳品。她看過雜誌上的照片,單一眼就被那通透的紫翡翠給吸引了,根本捨不得移開視線。
紀樊希的下巴微微擡高,臉上有著驕傲之色,“珠寶節(jié)結(jié)束了,他自然就回國了,暫時會待在這邊一段時間。”說完,他轉(zhuǎn)過身,伸手去按電鈴,沒一會兒,就有一名中年男子前來開門,一見紀樊希,馬上熱情地招呼,“希少爺,你來啦?老爺正在屋子裡頭等著你呢!”
“我知道。”他頷首,“張叔,你先去忙吧!我自個能招呼。”
顧靚靚覺得奇怪,看紀樊希的樣子,似乎對這裡很熟悉,像是經(jīng)常出入一般。她不由開始猜測起紀樊希跟Cindy大師之間的關(guān)係。兩個都是在國際上享有盛名的設(shè)計師,難不成會是莫逆之交?
不過,她很快就知道了答案,因爲當他們踏入別墅後就瞧見一名約莫五十開外的中年男子坐在沙法上悠然地喝著茶。那人一身休閒的家居服,國字臉,濃眉厲眼,不怒而威。
紀樊希一看見那人,馬上恭敬地叫道,“Uncl
e!”
紀俊彥擡了擡眼皮,神情淡漠,“小希,你過來了!”他的口氣談不上多熟絡(luò),反而帶了些疏離。
顧靚靚在聽見一聲Uncle時愕然了,如果她沒記錯,Cindy大師的中文姓氏也是紀,難道他是紀樊希的叔叔?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們紀家豈不是設(shè)計師家族了?
紀樊希指了指身旁尚在發(fā)呆的顧靚靚,向紀俊彥介紹道,“這就是我跟您在電話裡提過的那個女孩,她叫顧靚靚。”
他頷首,淡淡地說,“你讓我教她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須通過我的考覈。因爲我從來不教平庸之人!”
聞言,顧靚靚更加地詫異,她轉(zhuǎn)過頭看紀樊希,有些不可置信。她不過是個從小混混堆裡跌打爬滾的野丫頭,他竟然會請Cindy這種國際大師教她珠寶設(shè)計,這又是多大的苦心?
她剛要說話,紀樊希卻給了她一記稍安勿躁的眼神,隨後他追問紀俊彥,“什麼考驗?”
紀俊彥笑了笑,之後,把手裡的白瓷杯擱在桌上,然後,他起身,對兩人道,“你們倆跟我來收藏室!”
他帶路,兩人忙不迭地跟上前去。
顧靚靚邊走邊問紀樊希,“Magile老師,Cindy大師的收藏室會不會有什麼奇珍異寶阿?”
他白了她一眼,“那裡頭最便宜的東西也值個幾萬吧!”
“啊?”
“別土包子了!”他訓(xùn)道。
“哦。”
他繼續(xù)說,“我記得我小時候偷溜進收藏室玩,結(jié)果打碎了一塊翡翠玉牌,之後被罰抄寫課本一百多遍。我後來才知道那玩意市價大概值一百多萬吧?所以你待會小心點,別毛毛糙糙的!”
顧靚靚唯有吞了吞口水,這還真不是一般的奢侈品啊!
很快,他們就抵達了紀俊彥的私人收藏室,這是一個類似古代書房的小房間。這個房間裝潢得古色古香,牆上掛了好幾幅不知是何方大師的字畫,山水風景,花鳥蟲魚應(yīng)有盡有。她發(fā)現(xiàn)四周疊著各種各樣的木箱,一一上了鐵鎖,她看不懂那些復(fù)古的鏤空花紋,只覺得上面的木雕十分地精緻。房間裡似乎點燃了檀香,一進來就有股淡淡的香味。
紀俊彥從其中一個櫃子裡拿出一小木匣,然後遞給她,說,“這裡有八塊翡翠玉牌,我要你從中挑出一塊頂級玉牌,如果挑對了,我就願意收你爲徒。”
她還沒伸手,紀樊希就已經(jīng)代替她接了過去,他快速地拉開最上頭的暗釦,可在看見裡面形形色色到玉牌之後變了臉色。他馬上詢問,“Uncle,靚靚根本沒學(xué)過關(guān)於翡翠的鑑定,你這樣不是存心爲難她嗎?”這裡的八塊翡翠,乍眼一看,成色都差不多,若要從中挑出最頂級的那款極爲不容易,連他也沒信心百分百挑對。因爲,他跟鑽石跟寶石打交道爲多,翡翠並不是長項。
紀俊彥卻維持雲(yún)淡風輕的模樣,自若地反問,“你看中的人,如果連這點能耐都沒,那我勸你,別白費心思了!”
對叔叔的脾性,紀樊希還是十分了解的,他決定的事情,連他這個唯一的侄兒也動搖不了絲毫。他垂下雙手,把木匣移到她面前,嘆了口氣,“靚靚,你盡力而爲,就算沒猜對也沒事。”不過是少了叔叔的推波助瀾,他相信,光憑他一個人也能夠徹底改造顧靚靚,遲早有一天,他會將她捧上國際舞臺,讓整個世界都知道她顧靚靚的名字。
顧靚靚頷首,她捧著木匣子走往一旁的桌子,待放好之後纔開始仔細地分辨那些差不多的玉牌。這木匣裡八塊翡翠玉牌全是五位數(shù)以上的高檔貨,沒有一塊是次品,它們無論大小,翠色,硬度,質(zhì)地基本幾乎相差無幾,所以從中挑出一塊頂級翡翠其實並不容易。
顧靚靚完全不懂翡翠的辨別方法,也沒有任何工具可以藉助,完全只能依舊肉眼跟手感去辨別。她先是把這八塊玉牌一一摸了過去,然後再對著螢光燈挑選其中顏色純正,明亮,濃郁,翠色分佈均勻的。
約莫五六分鐘過去了,她才從中排除了其中三塊稍次的玉牌。她低頭看著這剩下的五塊玉牌,不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這難度也越來越大了。
她在挑選時,紀樊希就站在一旁,看得十分焦急,而紀俊彥卻一副似笑非笑,他就這麼諦視著他們,那雙深邃的眼眸彷彿能夠看穿世間百態(tài)。或許,像他這種在時尚界沉浮多年之人,確實也看透了那些繁雜之事,變得有些麻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