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不想那么快就回返大理,便借口王語嫣跟逍遙派有所淵源前去結識為由,和我們一路,但段譽和王語嫣都不知道王語嫣的外祖母李秋水更與天山童姥有宿世之怨,對此,我也不多說什么。這路人加上曼陀山莊的八個青衣女婢,就有十六人之多,但卻只有兩個男子,是以一路鶯鶯燕燕,加上小云和小櫻桃這兩個丫頭的天真無邪,便更添生氣。
自從曼陀山莊出來,我便已經(jīng)開始適應這種情況了,所以現(xiàn)在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妥的感受。
西域天山,遠在萬里之外,非短期內(nèi)所能到達的。一行人走走停停,或觀光或賞景,倒也耽擱了不少時日。不過,木婉清、李思思黏人得很,一路柔情蜜意,纏纏綿綿,倒也自得其樂。至于段譽與王語嫣、阿碧,關系已經(jīng)有了質(zhì)的飛躍。雖然兩人對慕容復的死仍心有芥蒂,不過,段譽這些日子對她們的呵護,依捧在手心里怕萬一照顧不周的心理,自然令王語嫣、阿碧受寵若驚。所謂有付出必有回報,段譽在這次天山之行中,終于品嘗到兩女對他的愛護,令段譽暗暗雀躍不已。
一日,我們一行人來到天山。便開始找人問路,這般折騰之下,來到飄渺峰下時,正好遇到九個人迎面而來。這九個人似在爭論著什么。我本也是不甚在意他們爭論些什么,但等距離一近,便聽到一人操著口吃的聲音引起了我們的注意。卻聽那人突然說道:“莫……莫非老夫人……生了……生了……”這話引起了我們極大的興趣,本來我以為他說的是生孩子,但這老夫人也能生孩子倒令我愕然了。誰知,接下來,其余八人竟然異口同聲地接口道:“生了病?”
段譽內(nèi)力也算是深厚,在眾人當中,除了我之外,就是他的內(nèi)力深厚了。這些話他自然聽得清清楚楚,段譽不覺啞然失笑。
因還有一段距離,那些人卻沒能聽到段譽的笑聲。一人道:“安二哥的猜測是大有道理,不過,這件事也太冒險,依兄弟之見,咱們還是各自回去,靜候消息,待等到了確訊之后,再定行止,也還不遲。”
那口吃之人顯然是那人所稱的安二哥,只聽他道:“這生死符……生死符……”這話說到此處,那安二哥便停下不說,顯然那八人明白他的意思。
我聽到有關生死符的話,心內(nèi)一省,接著很自然地猜到這九人可能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島之人。這時,那些人也發(fā)現(xiàn)了走近他們的我們這一行人,紛紛向我們看了一眼,卻不再言語。我們看到這些人,也不想多生事端,每個人都一聲不吭地過去了。我偷望了他們一眼,發(fā)現(xiàn)他們這些人壓根兒沒有再注意我們,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心不在焉。在寂靜無聲之中,八個人的目光都望到了被叫作安二哥的人的臉上。
我看到這,知道有門,等走遠點,我便暗地里吩咐段譽等人,叫他們先別急著到飄渺峰去,先到左近找個地方先住下來,而我先去飄渺峰打探一下,順便回過頭去聽聽剛才那伙人想干什么。
段譽他們知我武功已經(jīng)登峰造極,倒不是很擔心,反而很贊同我的話。因為大家都聽了段譽在無量劍派遇到天山靈鷲宮圣使的事,知道這個地方的人很是“恐怖”,本來段譽也不想來這里的,但是聽到我跟靈鷲宮有淵源,得知這靈鷲宮也是逍遙派門下,而他自己又實在沒地方去,便打算帶著兩女跟著我去見識一下了。木婉清和李思思也很理解我的行動,知道我能夠很輕易找到他們,倒也不擔心他們找到住的地方我會找不到他們,只是叮囑我要多加小心,便放我走了。
我回到那九個人剛才的停留之地,發(fā)現(xiàn)他們還在那兒。這時,便聽那個安二哥道:“既是……如此,在下……義不容辭,自當……前……去察看。”說罷,那個安二哥便回身向飄渺峰的方向疾奔而去。
我也不想在這多作停留,心中隱約地猜到這個安二哥定是上飄渺峰打探消息。反正這時我也想上去看看,看來這個天山童姥已經(jīng)返童了。至于剩下的那八個人,想來暫時也揭不起什么大風浪來,倒由得他們了。
我跟著這個安二哥,一路緩行。盡管這樣,途中路過十八天險,過斷魂崖、失足巖、百丈澗,來到接天橋時,只見兩片峭壁之間的一條鐵索橋,兩處峭壁相距幾達五丈,勢難飛渡。接天橋是連通百丈澗和仙愁門兩處天險之間的必經(jīng)要道,雖說是橋,其實只一根鐵鏈,橫跨兩邊峭壁,下臨亂石嶙峋的深谷。
兩人一前一后過了鐵索橋后順著小徑向峰頂快步而行,越走越高,身周白霧越濃,不久后,便已到了縹緲峰絕頂。云霧之中,放眼都是松樹。只見地下一條青石板鋪成的大道,每塊青石都是長約八尺,寬約三尺,甚是整齊,要鋪成這樣的大道,工程浩大之極,實令人難以想象。這青石大道約有二里來長,石道盡處,一座巨大的石堡巍然聳立,堡門左右各有一頭石雕的猛鷲,高達三丈有余,尖喙巨爪,神駿非凡,堡門半掩。
安二哥并不從堡門而入,顯然里面肯定有人在守著,一路上,路經(jīng)十八天險,個個險峻之處都有人把守,幸虧這個安二哥輕功不錯,能潛入峰頂,每到險峻差點要被發(fā)現(xiàn)之時,安二哥都能及時躲了過去。
又不知跟了多遠,便隨那個安二哥來到后花園。剛進入這個后花園,我功力深厚,便聽一個蒼老的聲音道:“梅劍,那奴才來了,就任由他吧!”
一個少女的聲音說道:“尊主,咱們就讓他這般潛到這來,未免太那個了嘛!”
那蒼老的聲音嘆了一口氣:“你們四姐妹不知道,那賊賤人總有一天會知道我返童的,現(xiàn)在她不敢肯定是具體那一天,再過兩日,若我還不想辦法逃離這里,只怕會被這賊賤人逮住,到時是死是活,還不是任這賊賤人宰割!”
那少女道:“尊主,那奴才竟然到這里來。”
我一驚,知道這個安二哥已經(jīng)早被人發(fā)現(xiàn)了。這個蒼老的聲音想必是天山童姥的,而那個少女多半是那梅蘭菊竹四女中的梅劍了。這時,那童姥道:“也罷!梅劍,你們先不要管他。這奴才只不過是個探子而已,順便就把我生病的事傳給那奴才,好讓他們在這兩天再次上來,到時,我就假裝發(fā)現(xiàn)他們,被他們擄去,看這樣能不能逃脫那賊賤人的追殺!”
我見已經(jīng)靠近天山童姥那里了,見那個安二哥也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她們,再近前一看,只見四個十**歲的少女,正站在那兒,此外,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那童姥在那兒。顯是童姥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四女一穿淺紅,一穿月白,一穿淺碧,一穿淺黃,不但高矮秾纖一模一樣,而且相貌也沒半點分別,一般的瓜子臉蛋,眼如點漆,清秀絕俗,容顏秀麗。我一時看呆了。
說實在,這樣四姊妹一胎孿生的事,我還沒見到過,現(xiàn)在看到,對自己的視覺絕對是個沖擊。一時間,我心中浮想聯(lián)翩,想像自己把這樣四朵姐妹花據(jù)為己有的情景,一時竟然興奮不已,忘乎所以。
只聽那穿淺紅色的少女嘆了一聲:“唉,尊主身患重病,不在宮里,出外采藥求醫(yī),咱們的幾個姐妹連殺幾個家伙都是那么費事,竟然還要跟那三個家伙經(jīng)過一場惡斗。唉,這實在……”
那安二哥聽了大喜,知道自己等人的猜想不錯,正想回身回去,忽地全身一麻,背后又被人踹了一腳,整個身軀就往外飛去。那安二哥來不及提防,不由驚呼一聲,接著整個身體都被狠狠地摔在地上,這又引起他的幾聲疼喝。不過,此時,他被封住穴道,全身動彈不得,也只限于能出聲而已。他情知自己形跡已敗露,想逃也逃不了,只怕這次不僅自己遭殃,而且連同其他八人也會遭殃了。
四女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一愕,顯是也想不到竟然會發(fā)生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