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木婉清所居住的大屋時,不過晌午。小云緊皺著眉頭,不知在想些什么。我也若有所思,對剛才突如其來的想法深感震撼。憶及已遠逝的伊人,她的一顰一笑依然存留在我的腦海之中。但如今,看到自己思想的大變,心中再也沒有過去那種守護伊人的執(zhí)著,反而從心中涌起了無限而無奈的感慨,這種感慨竟似有似無,我渾然不知道這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覺,竟然就這樣開始縈繞在我的心際之中。
想到木婉清那神秘的容貌,似乎又再一次看到她出現(xiàn)在我面前,那雙亮如點漆的眼睛又向我射來;想到她的一舉一動,剛才發(fā)生一幕幕又閃過心頭,竟是如此清晰!而我此時似乎又感受到那股香氣,只覺回味無窮!這時,一陣微風拂來,我心下一省,才知道適才不知不覺中又想起了那木婉清。
心已非昨日之心,人亦非昨日之人。我深自感受著自己巨大的變化,不禁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小云聽到我嘆氣,也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少爺,你無緣無故嘆什么氣呀?”
我深有感觸地道:“小云,你覺得我剛才是不是有點過分了,行為如此反常,竟然逼得她要撞墻自盡?”
小云一愕,似乎想不到我會提這個問題抑或是一時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這個問題。不管怎樣,小云過了好一陣子才回答:“少爺,您是有點反常;不過,那木姑娘那么刁蠻無禮,如此待您,這倒也不能怪您。至于木姑娘要撞墻自盡,我看這完全是性情使然,你也及時把她救下來了,你就當沒發(fā)生好了。不過,那木姑娘哪里像個女孩子家,這樣的女孩,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我摸了模小云的頭:“是啊,那有小云那么好呀!看來,我的一些想法是要不得的,這樣的人倒不好再去招惹了。不過,似乎有些不甘,今晚可還有一場好戲等著我去看呢!看來,這段日子,我是不能離得她太遠了,四大惡人的事應該也差不多來了。小云,待會找到吃的,我們就到附近那個小山頭去養(yǎng)精蓄銳,等著去看晚上的好戲吧!”
時間推移到了晚上,我和小云都在入定中先后醒過來。我對小云微微一笑:“小云,看天色已晚多時了,我們快快趕去吧,錯過好戲就太可惜了!”
小云此時依舊不知道我所說的好戲是什么。雖然她也聽媽媽爺爺說過戲,但卻從未去見識過;雖然對這所謂的戲十分好奇,但問了我?guī)状味贾灰娢椅⑿Σ徽Z,最后才說出“你晚上看了自會知道”這話,小云這才不糾纏,耐心等著晚上的到來。
夜里,我?guī)е≡粕狭四就袂逅∥莸姆宽敚瑓s聽見里面早有很多人在了。小云看了奇道:“這里不是木姑娘的家嗎?怎么這么多人,而且都帶了兵器,少爺,就在這做戲嗎?怎么這么少觀眾的?”
院里那些人猛聽到屋頂上突然傳出一個幼稚的聲音都是一驚,紛紛向屋頂看來。趁著月色,他們只能看出上面坐著一個少女,一個白衣青年。
我聽了啞然失笑:“是,不過是假戲真做。觀眾越少,戲越精彩!”
小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看著下面,竟像真的看起戲來。
那院里的那伙人自然是瑞婆婆和平婆婆那些人。瑞婆婆聽了大怒:“上面的人,不相干的,趕快離開,別礙著我們做事!”
小云看見下面的人都往自己這個方向望著,十分奇怪,左右看了一下:“沒有什么人呀?他們老看著咱們干嗎?不演戲了嘛!那個婆婆好兇,她是在跟我們說話嗎?真奇怪!”
我聽了強忍住笑:“不用管他們,我們看我們的!”
那個胖胖的平婆婆聽了更是大怒:“你們是什么人,瑞婆婆跟你們說話,是看得起你們,還不走?”
那瑞婆婆看見我們不答理,便道:“先別管那個黃毛小子和那個臭丫頭,等我們處治了那賊賤人回頭再整治他們!”
平婆婆點頭應是。
木婉清雖然看不清是誰坐在那屋頂,但聲音卻是聽得出的,她聽到我的聲音,氣不打一處來:“你給我下來,還敢跑到這來,我要你不得好死!”
我暗自驚奇她怎么有馬還不逃跑,聽到她的喝斥,也沒多想什么,不由哈哈大笑:“木姑娘,你還是等應付完那些人再來讓我不得好死吧!”
木婉清氣得咬牙切齒,想到那婢女也應該把馬從后門牽出去了,到時一走就把這伙人留給他,看他還能得意起來嗎?想畢,果然聽到墻外面一聲馬嘶,隨之那小婢的聲音傳來:“小姐,快走!”
木婉清聞言立即毒箭射出,自己借毒箭掩護越墻而出。那些人看了大驚,只聽得咕咚、砰嘭之聲連響,左右都有人摔倒,眼前刀劍光芒飛舞閃爍。眼見木婉清就要逃走,卻無奈大家忙于躲避毒箭,一時也沒人追去,只聽得四下里吆喝紛作:“莫讓賤人逃了!”“留神她毒箭!”“放飛刀!放飛刀!”跟著玎當嗆啷一陣亂響,那木婉清騎了馬竟這般走了。
我一時反應不過來,不禁苦笑道:“想不到這戲這么短,一下子就玩完了。”
小云此時也點點頭。
那瑞婆婆見走了木婉清:“平婆婆,你帶幾人對付屋頂上的那兩個兔崽子,我?guī)巳プ纺琴\賤人!”說罷馬上兵分兩路。
我見那瑞婆婆帶了一眾人越墻而去了,那平婆婆卻領了三五人翻身上屋來,向我們撲來。我看了也不打招呼,隨手拿起一塊瓦片捏成十數(shù)塊向那幾人急速射去。平婆婆等人反應不及,紛紛痛叫幾聲,竟全部由屋頂摔了下去。期間有人摔斷骨頭,有人摔得頭破血流,竟然沒有一個不受傷的。
小云聽到樓下的慘叫聲,目瞪口呆:“不是演戲嗎?怎么大家好像都來真的了?”
我見小云依然蒙在鼓里,不覺一笑:“我都說了是假戲真做了。”
小云還是不明白,那平婆婆領了受傷的人已出門去了,剛好遇上折回的瑞婆婆這幫人。瑞婆婆道:“那賊賤人的馬跑的快,我們追不上,就回來了。咦,你們這是怎么了?”
平婆婆說:“別提了,還不是屋頂上的那兩個小兔崽子施放暗器,我們一時不防中了暗器,就從屋頂上摔了下來,便成這樣了!瑞婆婆,你一定要替我們出口氣,殺了這兩個小兔崽子!”
瑞婆婆向屋頂一望,馬上下命令道:“圍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放飛刀,放暗器招呼他們!”
話音剛落,果見所有沒受傷的人都向我們射出飛刀暗器。我運起神功,檔在小云身前,把大部分暗器震落了,又用衣袖卷了幾枚暗器,等他們暗器射盡,就把卷到的暗器盡數(shù)射了回去,例無虛發(fā),竟全部命中了。這時,圍上來的人就倒下幾個了。
我攜著小云飛身下來,遇到那些來阻擋的人,就運勁用衣袖把他們掀倒了。那些人看了懼怕,不敢再上,我便帶著小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