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坐在一間房內,這間房面積并不大,除了沒有任何和外界通訊的電子設備外,有著完善的日用設施,因為這一間“牢房”。
文明自進入宇宙文明,雖然文明等級隨著科技的發展不斷提高,可社會依舊是社會,犯罪這種情況是無法消亡的。無論是地球文明還是藍星文明,甚至更高級的宇宙文明,同樣存在的犯罪分子,所以法律從來都是存在的,包括軍隊內也是一樣。
回到太空城,阿布就被送到這間“牢房”呆著,自他來到這里已經過去快一周時間了,除了中間有高級官員在憲兵的陪同下詢問了當時交戰的一些經過后,阿布沒有接到任何關于自己處罰的命令,就連他本來預料的上軍事法庭審判也沒像預期到來。
在這里,和外界完全隔絕,阿布除了使用內部設備消磨時間,無法獲得任何外界的信息,門口有著憲兵和機器人守衛,關在這里的人想跑出去是根本不可能的。當然了,阿布也不會這么做,作為一個軍人,錯誤就是錯誤,對于這點阿布早就有準備。
令他欣慰的是,其余各艦早于010艦回到了太空城,他們這次巡航任務從實際上來講是失敗了,可從同魔鬼戰艦交戰的情況來看,卻又沒有失敗,阿布不清楚高層究竟會如何判罰自己,他【,..能夠做的僅僅只是等待。
不過還好,也許是因為他在交戰中的“英勇”,高層沒有為難阿布,而且給他安排的“牢房”也是條件最好的一間。但阿布的心里依舊還是在擔憂,他倒不是擔憂自己,是為了他的兩個部下。也就是勞爾和肖恩擔憂,在被押送回太空城后,三人就此分開了,阿布直到現在也不清楚他們的情況,只能期望這兩個家伙能夠聽從他的安排把責任全部推到自己身上。
這一天下午,阿布在屋里鍛煉身體。這是阿布的作息習慣,就算是在太空中執行任務的時候,只要有時間他也會用這種方式使自己保持最良好的狀態。正在阿布滿頭揮汗的時候,牢房內傳來電子聲,聲音提示他十分鐘后會有提審,讓阿布做好準備。
簡單沖洗,然后換了件衣服,十分鐘就過去了。準時,緊閉的牢房門自動打開。兩個憲兵出現在阿布面前。
“少校,請跟我來。”其中一位憲兵說道,阿布點點頭走上前去,主動伸出了雙手。
“不用了少校,我們相信您的軍人職責。”另一位憲兵和善地說道,微微搖了搖頭。這份尊重讓阿布有些感激,他道了聲謝謝,接著跟著憲兵出了門。穿過走廊離開了牢房區域。
過了不多久,憲兵帶著阿布來到另一處地方。這里阿布曾經來過,因為前面的一次提審也是這,對于阿布來講并不陌生。
打開其中一扇門,憲兵示意阿布進去,阿布進了門,當看見里面坐著的人時有些發愣。和他預料的有些不一樣,這一次提審自己的并非是憲兵處的軍官,也不是上次他見過的高層人員,而是三個陌生人。
坐在中間的一個人有著典型的藍星人容貌,年齡看起來并不大。穿著普通,但眉目中顯出一副久居上位的氣度。而在他左右兩邊是兩個地球人,左邊的地球人看起來中年人的樣子,穿著也是便裝,容貌普普通通,但一雙垂的眼睛卻露著讓人不易察覺的銳利。至于右邊的男子是一個軍人,從對方軍裝的軍銜阿布一眼就認出這是一位將軍,但這位將軍阿布不認識,也不知道是負責那一方面的長官。
阿布很快就反應過來,當即立正敬禮。
“長官!”
因為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阿布只能用這種含糊其詞的稱呼向對方問候。三人也不在意,坐在中間的藍星人看了眼阿布微微點頭,然后道:“阿布少校?坐吧?!?
“謝謝長官!”
阿布又是一個敬禮,這才在擺在中間的那張椅子以軍人標準的姿勢坐下。等他坐下后,左邊的地球人像是拉家長一般先問了一下阿布這些日子的生活情況,比如說從宇宙回來后作息時間是否調整過來,身體健康有沒有什么問題,個人要求有身看法等等。這些問題就像是一個老朋友在詢問另一個老朋友那么普通和簡單。
阿布不假思索地回答了對方的提問,在這一問一答之間,他剛才有些緊張的情緒漸漸緩和了,也就是這時候,那地球人開始漸漸把話題轉移,詢問到了當初執行任務的方面。
“我們看過了你上幾次的詢問筆錄,不過對于當時的細節還想了解的更多。少校,有一點我想先澄清一下,我們三位都不屬于憲兵行列,之所以找你來是因為這個?!蹦堑厍蛉四贸鲆患|西在阿布的面前晃了晃:“它,你還認識吧?”
“當然!這是我的智能終端?!卑⒉蓟卮鸬?,同時心里松了口氣??磥磉@些是高層來核實自己在智能終端內的那些數據和資料問題的,既然這樣,那么阿布沒什么好緊張的,把這些東西交給能夠讓它起作用的人,這不是阿布從一開始就做出的決定么。
當即,阿布開始講述他們的任務,從任務開始到脫離曲率航行這段講的比較簡單,畢竟這段經過沒什么好描述的,直到脫離曲率后,010艦按照預訂方向朝著巡航區域前進,然后發現魔鬼戰艦開始,阿布開始說的細致。
作為指揮官和優秀的軍人,阿布的記憶力非常好,何況這還是他所經歷的事。從發現魔鬼戰艦后,阿布說到了他聯絡其余各艦,開始加快速度朝著對方方向前進,并且決定以預定戰術方案接觸。但就在即將抵達對方區域的時候,對方也發現了他們的存在,然后魔鬼戰艦主動朝著010艦轉向,然后開始了那場交戰。
阿布的口才不是很好,講述之間只是各種數據和當時的情景展現。所以聽起來有些單調。不過提審他的那三人都沒打斷阿布的講述,而是聚精會神地聽著。
只當阿布說道他拒絕各艦支援,而且要求他們暫緩抵達交戰區域的時候,剛才提問的地球人突然問道:“關于這點,你有什么具體的解釋么?”
“我有些戀戰,而且當時頭腦發熱……。”阿布習慣性地回答道??伤脑捯魟偮洌侵心耆司托α?,拿著智能終端道:“少校,這些官方的回答就不用重復了,我們的來意是核實這個東西,所以我想知道你當時真正的想法?!?
阿布聽到這句話才反應過來自己有些過于小心了,當即撓撓腦袋苦笑道:“好的長官,其實很簡單,因為當時的情況我發現對方的空間切割能力并不是一直不變的。而是在不斷下降,雖然這個下降幅度很小,可作為在戰場上直接面對對手的戰士,我很清晰的判斷得到。另外,交戰過程中,010艦從整體落入下風,可實際上我們的危險性并不大,假如不是因為引擎后來出現問題。也許……?!?
“也許靠你一艘010艦就能干掉對方?”中年人笑著反問。
“也許吧?!卑⒉己苡凶孕诺鼗卮鸬?。
他的回答令對面的三人同時都笑了,不過他們的笑容中并沒有任何嘲笑的意思。相反是一種比較欣慰的笑。
“當你發現010艦引擎出現問題后你采取了什么措施?”中年人繼續問。
阿布回答了對方的問題,告訴對方他當時決定投放小型暗物質炸彈,這種暗物質炸彈是超小型的,也是010艦所攜帶的殺傷力最為強大的武器。同時,阿布還通知其余各艦立即撤離,利用最后進入曲率的機會打出了最有力的一擊。只是可惜。由于當時的情況特殊,再加上后來010艦完全失去了動力,直到現在阿布也不敢確定那艘魔鬼戰艦是否被自己擊毀。
說實話,這點是阿布唯一的遺憾,他甚至假設過。如果自己駕駛的是大型戰艦,那么也許可以依靠戰艦的設備清晰地確定對方是否被擊毀。可惜的是,010艦,還有其余各艦僅僅只是特殊殲擊艦,這些小型戰艦因為硬件的限制無法安裝和大型戰艦相比的復雜儀器。當然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再說回來,如果阿布駕駛的是大型戰艦,那么他絕對沒有能力一次又一次逃脫對方的空間切割攻擊,也只有靈活機動高速的特殊殲擊艦才有這個能力。
“你在審訊中多次表示一切的決策都是你一個人做的決定,是不是這樣?”中年人繼續問道。
“是的,作為小隊指揮官和010艦的艦長,命令當然是我下達的,這些在通訊數據備份中應該有備案。”阿布眼睛都不眨一下回答道。
“是的,我們在其余各艦和010艦的通訊數據中找到了這些備案,不過你的部下可不是這么說的?!敝心耆诵Σ[瞇地說道。
“他們說什么了?”阿布猛然一抬頭,望著中年人道。
“勞爾和肖恩都說他們也有份,尤其是肖恩向憲兵解釋,因為當時作為火控員的他因為交戰激烈影響到了你的正常判斷,所以他要負一大部分責任。至于勞爾,呵呵……。”中年人看了阿布一眼道:“勞爾還主動交代,他篡改了010艦的通訊資料……。”
“兩個白癡!”阿布暗暗罵了一句,這兩個家伙不是讓他們把責任全部推到自己身上么?可他們倒好,卻往自己腦袋上倒臟水?這樣做有什么作用?非但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把事情越搞越復雜了?難道他們打算陪著自己一起上軍事法庭不成?
心里盡管生氣,可阿布還是有那么一絲感動,戰友就是戰友,無論勞爾和肖恩平時有多少確定,但相互的戰友情誼是永遠不變的。
“長官!”阿布站起身,以極其嚴肅的表情說道:“他們是在說謊,根本沒有這種事。我才是指揮官,對于犯下的錯誤我絕對不會推卸責任。勞爾和肖恩僅僅只是我的部下,他們這樣做明顯是想用這種方式來維護我,當然這也是違反軍紀的,但作為他們的長官,這同樣是我的責任,我要求長官們以事實為根據盡快釋放他們。”
“你知道這樣做的后果么?”中年人和顏悅色地問道。
“不管什么后果,我都接受?!卑⒉紨蒯斀罔F地回答道。
“還是聽聽后果吧?!敝心耆诵α诵Γ缓蟀涯抗馔断蛄艘恢睕]有出聲的將軍。
將軍面無表情地說道:“兩種后果,如果是010艦共同作出的決策,軍事法庭將裁決對你們三人處以剝奪現有軍銜,進行降級,調離現有崗位等等其余處罰。假如是你一意孤行,那么作為指揮官你要承擔一切責任,鑒于你的指揮失誤所造成的后果,你不僅要剝奪軍銜,還將處于三年以上的徒刑?!?
“那么他們呢?”
“勞爾和肖恩?”
“是的,我想知道如果是后者的話,他們會怎么樣?”
“作為下屬服從上級命令從理論上不會有什么過錯?!睂④姾唵蔚鼗卮鸬?。
阿布臉上露出了笑容,點點頭:“謝謝,長官,我明白了。我不會更改我的供詞,何況這就是事實?!?
聽到阿布這么回答,那位將軍也不再說什么,他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阿布,接著就和剛才一樣閉上了嘴。
接下來,中年人繼續詢問了一些交戰時的關鍵細節,阿布毫不隱瞞地逐一回答,有些他記憶模棱兩可的地方也作出了說明,特意講清楚只是他的戰場感覺等等。對于這些,中年人似乎很有興趣,多次反復詢問,阿布也不厭其煩地詳細解釋。
由于提審的對象不同,再加上牽涉到細節問題,所以這次提審耗費的時間比之前都要長,前后足足進行了三個多小時,等到全部結束后,阿布起身向他們敬禮告別,然后阿布走出放假跟著外面的憲兵回到牢房,至于坐在那里的三人卻暫時沒有離開,相反還就此激烈討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