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寧月依舊對已經對近在咫尺的天劍視若無睹,這讓水月宮主心底暗恨。寧月這么做,擺明著是想和水月宮主同歸于盡。雖然水月宮主心底知道,寧月和自己一樣并沒有戰死的打算,他只是在賭命。但明知道寧月在賭,水無月卻不得不認輸。
意念一動,幾乎可以一瞬間殺死寧月的一劍不得不收回,一劍當空狠狠的向天空的手掌迎擊而去。正如寧月之前打算的那樣,自己就算被水月宮主一劍擊中,寧月的一掌也能要了她的命。水月宮主要么撤劍回救,要么同歸于盡。
水月宮主撤劍的瞬間,寧月連忙掐動法決。一朵青蓮自腳下升起將寧月的神魂虛影包裹其中。金光一閃,八面巨大的石碑再一次被推送而出。而到了此刻,寧月才后怕的舒出一口氣。
可怕的水月宮主讓寧月深刻的領會到了什么就千鈞一發,什么叫高手過招生死只在一瞬之間。如果寧月剛才的應對,有一點點不恰當的話,寧月此刻就已經死了。
重新升起了陰陽太玄悲,重新升起了青蓮劍臺,重新升起了神魂虛影,到了此刻怕死的寧月才算有了一絲的心理安慰。剛才的一瞬間,水月宮主差一點將自己秒殺當場。
輕輕地喘著粗氣,寧月看向水月宮主的表情浮現出一絲淡淡的苦澀,“那個……師姐,要不要這么認真?都是沾衣帶水的,意思一下得了……”
“哼!”水月宮主冷冷的一笑,“這個時候倒是記得和我沾衣帶水的了?可當初在涼州你怎么就不記得呢?那一道劍,可是令我至今難忘啊。一劍黃昏,要不是我輕功不錯恐怕已經被你斬于劍下了吧?”
“哪能啊,早知道師姐的武功厲害,我那一劍一定沒法奏效的,否則我又怎么會斬下那一劍呢?要是師姐有了什么三長兩短,暮雪還不把我給撕了!”
“真的?”水月宮主眼波流轉,嘴角勾起一絲神秘的微笑。
“當然是真的,師姐要不你放我走吧,下一次我保證也放你一次如何?到了我們這一境界的人,何必這么認真呢?武道之路漫漫,少了一兩個對手將是何等的寂寞……”
“哎——”聽了寧月的話,水月宮主仿佛感同身受的輕聲一嘆,默默的搖了搖頭,看向寧月的眼神也變得有些柔和,“寧月,早就聽聞你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卑鄙無恥起來比起那些三教九流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現在看來,果然所言非虛。你為了活命,竟然絲毫不顧自己武道高手的尊嚴,低聲下氣茍且偷生。這樣的你,如何配得上我師妹?你簡直侮辱了師妹也侮辱了我!”
“啥?喂,說話要負責的,你說我侮辱了暮雪就算了,干嘛要帶上你?你這是想賴上我么?”聽了水月宮主的話,脾氣再好也會惱羞成怒。但寧月依舊改不了嘴欠的毛病,張口就來氣的水月宮主渾身顫抖。
“你這樣的人,甚至連做我對手都不配,可嘆我剛才還將你視為勁敵。現在看來,你簡直侮辱了勁敵的稱謂。寧月,我真是不明白,如此貪生怕死的你,如何能走到今天的,如何在武道之路取得如此成就的?”
水月宮主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第一次她的心底被激起這么復雜的情緒。一個武道高手,怎么可以貪生怕死?而且怎么可以無恥到這樣的地步?
“這個……其實我也不知道,既然師姐認為我不配死在你的手上,為了不臟了師姐的手,寧月就告辭……我靠!”一道劍氣毫無征兆的從天而降,仿佛流星一般狠狠的沖向寧月的頭頂。
“乾坤涅槃——”寧月來不及細想,雙手張開狠狠的向天空迎去,一面巨大的陰陽魚自寧月的頭頂升起。剛剛升起,就與從天而降的劍光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轟——”陰陽魚轟然破碎,而水月宮主的一道天劍也瞬間被吞噬的一干二凈。爆炸的一瞬間,時空產生了一絲巨大的扭曲,所有的余波竟然沒有絲毫溢出仿佛被異界時空吞噬了一般。
荒涼的亂石平原,呼嘯的夜風突然間吹過卷起一陣煙塵彌漫天空。兩個武道高手交戰引來的烏云遮蔽了天地,整個世界化為了無窮的黑暗。
寧月冷冷的看著被莫名力量吞噬的余波,心底充滿了驚詫,就連看向水月宮主的眼神,也變得更加復雜了起來。眼前的水月宮主,一襲白衣和寧月正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像天地日夜一般。
“我說過今天定要將你斬于劍下,就算臟了手也要斬!寧月,你還是絕了那些心思,有點骨氣的和我傾情一戰。至少也能保全了身后的名聲。”水月宮主淡淡的說道,剛才被寧月激起的起伏情緒也剎那間消失無蹤。
“身后的名聲?難道寧月不敵水月宮主被斬殺于亂石平原?哈哈哈……算了吧!”寧月輕輕的笑著,但眼神卻已經不知不覺變得越來越犀利。身上的氣勢節節拔高,不一會兒就仿佛火炬一般噴涌的燃燒。
“這才像點樣子……”水月宮主的眼中突然迸射出驚喜的神光,手中的劍緩緩的升起,仿佛有一只大手在操控著一般。不一會兒,水月劍已經化成一柄奪天地造化的天劍,散發著如冰天雪地一般冷冽的殺意。
水月宮主的劍氣寧月早已經領教過,鏡花水月,水月幻境,虛虛實實令人無法揣測,但是,就算猜對了水月宮主的虛實轉換,寧月也在她絕對的實力面前感到無力。
水月宮主,可是在二十年前就已經問鼎武道了,成名了數十年,論積累論底蘊,豈是自己這個才修煉了三年的菜鳥能夠比擬的?所以水月宮主就算不用水月幻境,也同樣可以將寧月壓制的無法動彈。
看著水月宮主的劍氣成型,寧月的太始劍也緩緩的浮起,仿佛有了靈性一般如同靈蛇在寧月神魂虛影的上空來回游蕩。無盡的靈力突然間如潮汐一般向寧月的太始劍涌來。太始劍驟然變化,眨眼間化成一柄天劍牢牢的握在神魂虛影的手中。
“嗡——”突然之間,幾乎是同一時刻,水月宮主的天劍和寧月的太始劍發出了嗡嗡的蜂鳴,一剎那,兩道劍氣沖天而起,兩個氣勢席卷蒼穹。
水月宮主的眼神仿佛閃電一般,直直的向寧月的眼眸射去。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擊迸射出了火焰一般的星火。
寧月讀懂了水月宮主的意思,那是無窮無盡的戰意,是棋逢對手的欣喜。寧月升起的氣勢越強,水月宮主就越興奮,寧月的戰意越濃,水月宮主的戰意越高。
寧月沒有讓水月宮主失望,迸射出濃濃戰意的寧月的確有著令人震驚的實力。尤其是神魂虛影手中的太始劍,散發出的道韻竟然讓水月宮主都感覺到一絲的恐懼。
在知道不能通過談判來解決問題之后,寧月只好破釜沉舟的拼死一戰,至少還能掙得一線生機。水月宮主用事實打破了寧月逃離的幻想,在這個亂石平原,寧月根本不可能短時間跑回申城,這段時間里,水月宮主有足夠的時間砍寧月至少十劍。
兩道劍光攪動云層,天空的氣壓變得越來越不穩了起來,就連空間也漸漸的產生了一絲的搖晃。寧月冷冷的看著水月宮主,神魂虛影的眼中突然迸射出一道精芒。
神魂虛影一閃,人已出現在水月宮主的身前。水月宮主英眉微簇,眼神中閃過一絲淡淡的錯愕。寧月這一招太過出乎意料,凝聚而成的劍胎天劍,竟然成為了神乎虛影的兵刃。
古往今來,其他神魂虛影都有不少自帶兵刃,但這些兵刃都是以神魂凝練而成,不說威力如何,其鋒利度肯定比劍胎差上無數。
劍道劍胎所向披靡無堅不摧,這也許是江湖武林千百年的共識。但正因為如此,致使劍道高手身體柔弱,而且劍胎本身也無比的脆弱。無論是劍道高手本身,還是紫府劍胎,一旦受到攻擊很有可能直接爆碎死去。
神魂虛影沒有那么大的風險,就算神魂爆碎,只需修養一段時間又能重新凝聚。但正因為如此,神魂虛影面對劍道高手卻屢有不足。無論神魂虛影凝聚成什么樣的兵刃,在劍道高手的劍胎面前卻都像泥塑木料一般的脆弱。
而寧月雖然僅僅是神魂虛影握著太始天劍,但這樣確是最自然最有效的合力方式。帶著神魂虛影的強韌,有著劍道高手的無堅不摧,將兩者的不足中和,才使得水月宮主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反擊。
寧月的神魂虛影,一劍狠狠的向水月宮主的頭頂斬落。雖然沒有任何精妙的章法,但卻快如閃電。水月宮主不想祭起天劍硬抗,身形一閃便已來到了寧月的身后。
一劍流光,仗著快如閃電的輕功狠狠的向寧月的后背刺去。還沒靠近,寧月的一劍橫掃狠狠的向身后斬去。剛剛閃過寧月一劍的水月宮主早已來不及閃過寧月第二劍。
劍光交錯,電弧流轉,無窮的氣勢仿佛沖天的海浪一般席卷四周。狂暴的天空突然間晃動了開來,水月宮主的天劍在這一刻卻轟然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