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格爾?”老族長的眼中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思緒了許久才緩緩的搖了搖頭,“聽起來像是我們草原的名字,但是我卻從來沒有聽說過。草原太大了,就是從這里往西走上上千里都是草原。”
也許對于這個回答早有預料,寧月臉上并沒有露出失望的神情。輕輕的拿起一個樹枝,活動了一下篝火。抬起頭,望著天空的星辰若有所思。
這一夜沒有過的很安靜,除了夜晚的呼呼風聲,再也沒有什么打攪。寧月睡的很熟,仿佛眼睛一閉一睜就天亮了。在離開中原,踏進了危機四伏的草原還能睡的這么坦然自若的,除了寧月也沒誰了。
起來吃了奶餅和奶茶,寧月來到開始打包的老何身邊。老何的貨物其實已經清空了,十幾個馬車上都空空如也。但老何這一次的行程遠還沒有結束,他需要到西部地區去收購更多的羊皮牛皮,如果可以,老何更希望能弄到幾匹戰馬。
“鐵木真先生,你來了?我們等太陽升起的時候就出發,您也不要太著急,草原雖然很大,當也就那么大。我想隨著往西走,我們一定能找到喀嚓格爾的。”
“老何,我想我們要分開了……”寧月望著遠處地平線上那一絲火紅淡淡的說到。
“分開,為什么?你一個人走那……”老何頓時急了,雖然從事實來講,寧月的武功就是一個手指也能戳死他們,跟著隊伍和獨自行動似乎對安全系數沒有絲毫的改變。
但是,寧月的身份何其的特殊?他還是大周皇朝的郡王,萬一遇到了什么事,那老何他們可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沒什么打緊的,以我的武功不會遇到什么兇險的。我隱隱感覺,如果再和你們一起走,你們可能會被連累。對了,昨天老族長說的也許是真的,你們要不回去吧,不要往西走了。”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寧月對老何的認同感還是蠻高的。老何是一個很健談的人,而且還是一個覺悟感很高的無名英雄。如果不是有這么多的商人在草原上行走,替朝廷打探那么多草原上的情報。也許朝廷對草原會更加的被動。
“不行啊……”老何輕輕的抓起一把茶葉桿塞到嘴里嚼了嚼,“草原最近一段時間透露著古怪,朝廷想知道為什么。我要不往西部走一趟,怎么能打探出消息呢?
先生無需替我們擔心,老何在草原行商二十年,和各個部落都有交情。不是老何自夸,整個草原,不是我朋友的部落也不多。就算西部不太平,我也能太平的走過去。
既然您不愿和我們一道走,那您要去哪里?說不準前路上,我們還能碰頭。到時候我也打聽打聽喀嚓格爾,說不準我能打聽到呢。”
“暮雪曾經在雪山之上修煉,還被他們奉為雪山神女。既然到了草原,我去那里看看。”寧月輕輕一笑,第一縷陽光突然間露出地平線灑下,在照射在寧月的臉龐之上。
驕陽初升,給美麗的草原染上了一層燦爛的金色。背著朝陽,寧月和老何分道揚鑣,云朵部落也已經打包收拾完畢。唱著歡快的歌,牽著馬匹也開始了他們的遷徙。
雪山位于西北,在往北就是北海之地。雪山高聳入云,因為常年積雪不化因此而得名。在雪山腳下,散落著無數小部落。他們快樂,安逸的在雪山腳下落地生根。
雖然雪山冰冷,雖然山腳下的青草并不肥美。但這里,卻仿佛是他們的理想鄉一般。因為他們信奉雪山神女,他們有著雪山神女的庇佑,因為在這里,他們可以免受戰爭的侵擾。
雪山神女是特殊的,因為就是在長生天宮,也找不到關于雪山神女的一點記載。如果沒有記錄在長生天宮的強者,都會受到長生天宮的通緝甚至剿滅,但雪山神女卻那么的特殊。
她夠強,強的令人絕望。曾經長生天宮想過命人去查探雪山神女的跟腳,如果不是出自草原那么就直接絞殺。但結果卻如此的殘酷,還沒來得及爬山雪山還沒來得及查出什么,派遣而去的勇士就已經死在了雪山神女的劍下。
勇士死了,就派遣金剛,戰神,但是,無一例外,他們都死了。連戰神都不是對手,再要派遣更強的人手,那就只有八大天尊了。
但天尊的身份,在長生天宮何其的尊貴?他們只會聽從圣女的命令,就是法王的命令也不會聽從。而從雪山腳下和其他見過雪山神女的人口中得知,雪山神女最先出現的時候還只是十一二歲模樣的孩子。
一個孩子,如果不是生長在草原,應該沒有人舍得將她送到這個充滿殺戮血腥的地方吧?下意識的,長生天宮也漸漸默認了雪山神女的存在,甚至漸漸的忽略了雪山神女不是出自長生天宮的事實。
在雪山腳下,是受到雪山神女庇佑的,外來部落不允許踏入雪山的范圍。要想在雪山范圍定居,必須得到原定部落九成部落的認可才行。
而現在,雪山腳下的地域已經被瓜分干凈了,堪堪只能容納這十幾個部落。再多的話,大家都要吃不飽了。
寧月的到來,似乎并沒有引起雪山腳下部落的警惕。因為寧月只有一個人,一個人在草原人單純的思想里根本就構不成威脅。
“遠方的客人,您來大雪山做什么?是不是迷路了?”剛剛走到雪山的山腳,一個老頭拄著拐杖站在帳篷門口大聲問道。
“不是迷路,我是來雪山看看雪山神女的……”寧月隨意的回口喊道。雪山之上自然不會有雪山神女,因為此刻的雪山神女還在桂月宮。寧月只是想去看看千暮雪曾經修煉過的地方,僅僅是看看而已。
聽了寧月的話,對方的老頭卻是臉色一變,急忙顫顫巍巍的跑來。這樣子,站著都成困難想不到還能跑。
“遠方的客人,你可別去送死啊!惹怒了雪山神女,你就沒命了。還記得幾年前,經常有人來雪山像你一樣想去雪山山頂看看神女,但是他們一個都沒有回來……他們都死在了雪山。”
寧月看著老頭的表情,心底有些疑惑,“你難道不責怪我會褻瀆了神女?反倒是擔心我的性命?”
“神女被人敬仰,虔誠的信徒當然要近距離的接觸神靈沐浴神的光輝。但是,能沐浴神的光輝的,只有那極少數的人。每年都有那么多人虔誠的前往圣山,就是希望得到長生天的垂青以獲得庇佑。但是,又有誰得到了長生天的賜福呢?很少……”
寧月被這個解釋折服了,也許草原和中原的思想原本就不一樣。中原人的心中,神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哪怕靠近都是褻瀆。但草原人卻不是這么認為,他們以近距離接觸神而為榮,敢于靠近神的,也是受人尊敬的勇士,哪怕死了,也是英雄。
沐浴神光,寧月不在乎。要是真的能夠沐浴神光的話,寧月都不知道沐浴了千百回了。寧月原本只是好奇的想去看看,但現在,他更想知道千暮雪當年在草原經歷了什么樣的戰斗。
在年僅十一二歲的時候,就被祁連王丟到草原之中生存,面對一個又一個強者的挑戰。就像老人說的,那些前來征服大雪山的人都死了,而那些人自然也不可能像老人口中說的那樣是來沐浴神光的。
寧月輕輕的靠近雪山,在老人驚詫的目光下,身形一躍便飛上了蒼穹。在老人的眼中,剛才還在眼前的人竟然一眨眼的就落到了半山腰上。幾個起落,就像雄鷹一般消失在他的視野之內。
雪山很大,因為太高所以才看起來那么的陡峭。但真的攀爬的時候卻也僅僅是七十度的斜坡,只有到了上面,才會漸漸的變得狹窄。
越是高處,氧氣就越稀薄,但這些對于武道高手來說卻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剛剛踏進冰雪,寧月便看到了四具已經凍成了冰雕的死尸。四個人的傷口整齊劃一,都是快劍沿著咽喉略過。
這四個人,都是死在一劍之下。由此可見,千暮雪當年的劍法死何等的干凈利落,又是何等的兇殘毒辣。
隨著繼續的前行,見到的死尸也越老越多,要么被一劍封喉,要么被刺穿心臟。從尸體的劍傷之上,寧月竟然驚奇的發現,千暮雪所用的劍招竟然都沒有重復的。
而從死尸的傷痕,寧月腦海中的畫面也越來越鮮明越來越立體。千暮雪就是在用這些人磨煉劍法,就是在這雪山之巔,千暮雪的劍法從有招之境漸漸到了無招之境。
都說千暮雪是三千年來恒古第一的絕世天驕,但天賦卻只能決定她的起點。她不是一生下來就是武道高手,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會武功。如果沒有這四年在草原的廝殺磨煉,千暮雪不可能在年僅十四歲的年紀就踏破桎梏成就武道之境。
千山暮雪,月下劍仙。這個令人絕望的名號,是她用命拼出來的。但可惜,大多數人只在意到千暮雪的天賦,卻忘了她在背后付出的努力。
這一點,寧月也能理解。自己短短三年成就武道之境,除了一開始系統還幫了點忙,但到了后來,系統就徹底成了無用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