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普希金點點頭,說道,“你的身體我觀察過了,看上去好像并不是很好,但是其實韌性很足,具有很強的潛力。這張十天適應訓練的日程表,是我按照我對你的身體承受極限的預測來規劃的,也許會顯得有些嚴苛,如果有時候實在受不了的話,可以向我開口,我會調整的。”
“我看沒有這個必要。”段天狼說著,轉頭看了看窗外的景色,“現在應該是傍晚七點左右,吃過晚飯之后,我就應該騎自行車了,是嗎?”
“對的。”普希合看了看手表,“現在是十八點四十五分,你還有十五分鐘跑步時間。所以,你現在先圍著醫院跑一圈再說吧,七點整我們在醫院門口集合,記得帶上那個……”
普希金說著,指了指門口一箱空著的吊瓶,然后再把手表取下來,扔給段天狼。
段天狼沒有多說什么,接過普希金的手表,扛起那箱吊瓶就跑了起來。
“真的不會有問題嗎?”等到段天狼跑走之后,織田有信從床上坐了起來,“段天狼的身體基礎好像很薄弱,一下子就來這么高強度的訓練,真的不會對他的身子造成傷害嗎?”
“放心吧,不會的,段天狼的身體沒你想得那么脆弱。或者,更準確的說,段天狼其實有一副好得連我都感到嫉妒的身板。”普希金說著,看了看織田有信,“虛弱只是他的表象,實際上,他的身體的彈性和韌性甚至于在你我之上。”
“你怎么這么肯定?”織田有信奇怪地問道。
“這幾天來,我一直在觀察。另外,我還偷偷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做了一些小小地測試,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測試,不過卻可以知道一個人的身體極限究竟可以到哪里。結果就是,只要意志可以承受的話,那么段天狼絕對可以勝任剛才的那些訓練。”
織田有信疑惑地皺了皺眉頭,“真是奇怪了,如果他的身體根基那么好,那為什么他會看起來好像總是有點虛弱呢?而且他的身體好像真的不是很好。”
“這一點我也想不通。”普希金也有些納悶地搖了搖頭。“他的身體其實只要稍加鍛煉,就可以遠勝于常人。他的身體卻可以虛弱到今天這個地步,實在是有點不可思議。”
織田有信靜了一會。突然說道:“段天狼己經有了遠超常人地智能,如果我們再將他的體能也提升到遠超常人的地步的話,那將來假設有一天,他突然做惡,這世上還有人能夠制得了他嗎?”
“你怎么會突然說到這個。難道你發現什么可疑地地方了嗎?”普希金問道。
織田有信搖了搖頭,說道:“不,我沒發現什么可疑的地方,我只是一時感慨。我信任段天狼,但是我無法看透他,也無法捉摸他,我難以預估他的人生將來究竟會如何走向。”
“是啊。段天狼己經是一把過于鋒利的劍,而我現在這樣做,是在讓這把劍變得更加完美和無堅不摧。也許,我的這個決定真地是個錯誤。”普希金自言自語了一陣,然后看著織田有信道,“要不,我把訓練計劃停下來吧。”
“不,還是順其自然吧,既然答應了,就一直做下去。”織田有信說著。長舒了一口氣,對著普希金說道,“段天狼的命運,不是我們可以主導的。剛好相反,也許,將來就是這個人在主宰著我們的命運。”
普希金坐在織田有信身邊沉默了一陣,然后突然撓著頭大聲道:“哎呀,我開始有點討厭段天狼這個家伙了。”
織田有信問道:“為什么?”
“因為他是第一個讓我有蒼老感的年輕人。”普希金答道,“這種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織田有信笑了笑,說道:“長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十五分鐘后,普希金跟段天狼在醫院門口會合。
莫斯科今天的天氣很冷,普希金穿上了皮大衣,但是段天狼卻只穿了一件單薄地毛衣,其他的衣服都被他脫在了那些吊瓶上面——剛才十五分鐘的負重跑步,讓他渾身都熱了起來,他滿頭大汗,但是臉色卻顯得更加的蒼白,一點也沒有大量運動后該有的紅潤。
“你好像從未做過這樣大的運動?”普希金看著段天狼,問道。
段天狼一邊用他那劇痛著的支氣管呼吸著冰冷的空氣,一邊點頭答道:“確實從來沒有過,我從小就不怎么上體育課。”
“那你現在的支氣管是不是很痛?痛得好像就要死了一樣?”普希金問道。
“但是還沒有死,不是嗎?”段天狼吞了口口水,反問道。
普希金被段天狼反問得笑了起來,“現在七點了,是休息時間,把東西放下吧,我們去吃點東西,然后你馬上就要去冬泳了,以前冬泳過嗎?”
“沒有。”段天狼搖頭道。
“希望你受得了。”
事實證明,冬泳對段天狼的身體確實是一個考驗。
盡管普希金在冬泳之前,已經給段天狼做了足夠地準備和暖身,但是當段天狼在冰水里游了只有五十米之后,他的皮膚還是馬上開始呈現出可怕的青紫色,這種癥狀讓普希金嚇了一跳。他趕緊打招呼讓段天狼上岸,但是段天狼卻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他說話一般,繼續悶著頭在水里猛游,一直到一干米完成為止。
當完成務泳之后,段天狼爬上岸,就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冰層上,好像一條被拋上岸的魚一樣,在冰層上一跳一跳的顫抖著。
在這個時候。普希金簡直以為段天狼就要死了。他于是趕緊把段天狼帶進室內,給他做全身檢查,檢查完,普希金更加被嚇倒了,各項指標都顯示段天狼馬上就要死了。
但是,就在普希金想要把段天狼帶去醫院的時候,段天狼顫顫巍巍的靠著墻壁坐了起來,開始修習著方沖教給他的三一混元功。
半個小時之后,段天狼的身體不再顫抖。
再過了兩個小時,段天狼皮膚上的異色完全消退了。
這時候。普希金再次拿出儀器給段天狼做測試,結果發現段天狼的各項身體指數又再次回到了正常水準。
他剛檢查完。段天狼就啪嗒一下倒在床上,睡了起來。看他那安詳的樣子。完全難以想象剛才還處于生命垂危的邊際。
“東方的氣功真的這么有效嗎?這到底是什么鬼身體啊?怎么這么詭異?”坐在一旁看著段天狼將這一切過程完成之后,普希金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語道,“我到底在訓練個什么東西?他到底是不是人類?不會是火星人吧?啊,真要命……”
這就是第一天訓練的狀況。
接下來的幾天里,段天狼幾乎每天都有今天這樣的狀況。那就是他的身體每次都好像瀕臨崩潰,但是從來沒有哪一次是真的崩潰了。
段天狼的身體,就像是一塊老舊的手機電池,稍為用一下就沒電了,但是你只要關一會機再打開,卻總會發現還有一大半地電在,仿佛永遠也用不完似的。
剛開始。普希金還會有點提心吊膽,到了后面,他就已經習以為常了,再也不會為段天狼哪看似馬上就要崩潰,甚至馬上就要死掉地樣子而擔心。因為他知道,他只是看起來要崩潰,以及只是看起來馬上就要死了,而實際上,他是不大可能崩潰,更不可能真的死的。
于是。普希金開始肆無忌憚地,用最嚴苛的標淮,開始對段天狼進行體能訓練。在這十天的時間里,段天狼地身體始終維持在將要崩潰,但又沒有崩潰的邊緣。
在普希金近乎非人的嚴苛訓練之下,在第十天的時候,段天狼的訓練量,已經到了負重二十公斤前后總共跑一萬米,訓練掛鉤梯三百下,穿越三十米鐵絲網兩百回,十五公斤啞鈴,拉力器,臂力棒各一百下,在大雪中平端著吊著三塊磚頭的步槍,保持瞄準姿勢兩小時,騎自行車十公里,冬泳兩千米。
雖然在完成這些之后,段天狼又是渾身無力,不管不顧地躺在冰層上,仿佛馬上就要死掉一樣,但是不管怎么說,他總算是不折不扣的,以最高的標準完成了普希金為他安排的十天體能適應訓練。
對于這個結果,普希金極為滿意之余,也非常好奇,“看到你每次都好像快要死掉,但是卻偏偏死不掉,非但死不掉,而且第二天又生龍活虎,我就情不自禁會有一個疑問,天狼,你這輩子到底有沒有生過病?”
段天狼很認真地想了一陣,搖頭道:“我自懂事以來,就覺得自己每天都沒有精神,但是卻從來沒有生過病,好像連感冒都沒有過。”
聽了段天狼的話,普希金愣了好一陣,然后才瞇著眼睛,有些嫉妒地對段天狼說道:“我真有把你送到研究所去讓人解剖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