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藝?!绷煮闼嚫纱嗟膱蟪鲎约旱拿郑S后笑道:“你真的想讓我?guī)湍闫肪???
“嗯,正規(guī)品酒師,有時間的時候過來就行,沒報酬,但是可以免費在酒吧喝酒?!彼{天的語氣很認(rèn)真,實際上,這也的確是件認(rèn)真的事兒。
新的一年,他想把心里的負(fù)擔(dān)甩開,開始新的生活,他喜歡調(diào)酒,總不能因為尹慧琳的離開就真的不再出新作品,所以,他需要一個懂他的伙伴。
“不過,我不是保證會用你,說不定到時候會有很多美女跟你一起競爭?!彼{天說著勾唇笑了下,“到時候你讓別人比下去,可別怪我?!?
“嗯,明白了,那我什么時候過去面試?”林筱藝的語氣也很鄭重,并沒有將這事兒當(dāng)成玩笑。
“等我都安排好,給你點話。”
“好。”
林筱藝說完之后就想掛了電話,藍天急急開口叫住她,“怎么了?”
“我能不能問問你和琳琳的事兒?”藍天試探著問。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然后我再考慮看看?!绷煮闼嚮问幹永锏募t酒,燈光下,澄澈的朱紅色**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芒。
“好。”藍天遲疑了一下,還是答應(yīng)了。
“尹慧琳的死跟葉澤有關(guān)嗎?”林筱藝勾唇一笑,微瞇著的眸子里閃爍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我不知道?!彼{天篤定的回答。
“那葉澤和蘇雪的關(guān)系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林筱藝追問。
她并不懷疑藍天的回答,想來葉澤也了解他的性格,肯定不會把真相透露給他。
“這已經(jīng)是第二個問題了?!彼{天輕笑了一下,“不過,我對你很好奇,所以就不計較這么多了。我是早就知道了,葉澤在和尹慧琳結(jié)婚的時候想過和蘇雪斷絕關(guān)系,但最后不知道是蘇雪的糾纏還是葉澤的舍不得,兩人將關(guān)系轉(zhuǎn)到了地下?!?
林筱藝深吸口氣,面對這個自己已經(jīng)猜到的問題,心里還是涌起了剎那的不平靜。
藍天等了半晌都沒聽見她說話,忍不住“喂”了一聲,“你還在吧?”
“嗯,在。只是……想到了一些事兒?!绷煮闼囉行擂蔚男α诵Α?
“厄……琳琳跟你說過什么?”
“沒有。你想問什么,問吧,在我成為你的品酒師之前,我愿意回答你兩個問題?!绷煮闼囀帐昂米约簹埰频那榫w,盡量微笑著。
“你跟琳琳的關(guān)系那么好,為什么我從來沒聽她提起過你?”
“這事兒你該問琳姐,不該問我?!?
藍天聽罷囧了一下,雖然覺得她這回答自己有點難以接受,但怎么想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好吧。他似乎因為一時間的大腦短路,浪費了一次機會。
藍天站起來,拍拍屁股,順手捂住被海風(fēng)吹得亂七八糟的頭發(fā),又問:“你跟葉澤很熟嗎?”
“不熟。”林筱藝還是言簡意賅的回答。
藍天有種笑cry的無力感,“美女,就不能多透露倆字?”
林筱藝抿平唇線,沉吟了片刻,不慌不忙的說:“我以前沒見過葉澤,只是聽琳姐說過不少他們之間的事兒,所以葉澤跟我不熟,我跟他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家餐館里,當(dāng)時,我見他帶蘇雪去吃飯才知道他已經(jīng)娶了那個女人。”
“那是琳姐也就才去世一個月吧,然后我就上去跟他們這對狗男女大吵了一架,再然后我老板出面當(dāng)了和事老,這事兒才算過去了,然后……就是一些商業(yè)性質(zhì)的會面,啊,對了,他某個晚上還在酒吧給我下過藥,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只是我中途被朋友救走了,他沒得逞?!?
林筱藝說完之后又想了想,“前兩天蘇雪到我家門口往我身上潑硫酸,不過我運氣比較好,趕上個英雄救美的朋友,幫我擋了?!?
她說完輕輕笑道:“最后一次見面就是在你的酒吧,夠詳細(xì)了吧?”
藍天沒想到她會一股腦說這么多,還真是不說則已,一說停不下來啊。
“原來是這樣啊,今天看葉澤求你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是他新找的女朋友呢?!彼{天上坐好,“很高興能認(rèn)識你,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
“兩次機會你已經(jīng)都用完了,而且我還附贈了你一個那么詳細(xì)的答案,做人不能太貪心啊。”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姑娘啊?!彼{天呵呵笑起來,“我喜歡,不過,我想問的不是你和琳琳之間的事兒了,我就想問個關(guān)于你的問題?!?
“問吧,但是回不回答可不一定啊。”
“你為什么同意給我當(dāng)品酒師?琳琳都沒帶你來過我的酒吧,你應(yīng)該對酒沒什么興趣才對吧?”
“誰說我對酒沒興趣?”林筱藝樂了,“你這樣推測太武斷了。”
“那你過來給我品酒師是為了免費喝酒還是想要跟我這個大帥哥近距離接觸?”藍天七分玩笑三分認(rèn)真的說。
“哈?真是不好意思,我對大叔沒興趣?!绷煮闼囍卑椎恼f。
“好吧,那回頭見……我會把自己打扮得年輕些?!彼{天笑著掛斷了電話,果然是個有意思的小丫頭。
林筱藝看著黑掉的手機屏幕,有些惆悵的起身,忽然覺得這屋子悶得人透不過氣,拿了羊毛披肩裹在身上,起身去了天臺。
今天難得沒刮大風(fēng),夜空看上去很安靜。
林筱藝抱著自己,瞇眼望著天上的星天上的月天上的云,狠狠吸了口涼氣,清爽的感覺直灌進心里,才讓她覺得稍微舒服了一些。
才剛在打電話的時候,她忽然想到了很多跟藍天的過往,說起來,他們雖然是因為葉澤才認(rèn)識的,倒是很多很多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在酒吧喝酒,一起研究新的雞尾酒,一起出海釣魚,大半夜去大排檔和啤酒吃火鍋,好多好多親密的鏡頭現(xiàn)在想起來就像是兩個性別不同的好基友。
他們從來也沒覺得違和,從來也沒動過其他的念頭,男女間的友情或許是有些夸張了,他們只是在彼此寂寞的時候能夠相互慰藉的那種朋友。
然而,當(dāng)兩人都不寂寞的時候,這種友情會不會隨之淡掉林筱藝不知道,因為她就沒趕上過這種時候。
藍天喜歡的女人在她大學(xué)還沒畢業(yè)的時候就死了,聽說是白血病,雖然有點像韓劇里的老土橋段,但當(dāng)你成為這橋段的主人公時,就一點都笑不出來了。
這么算一算,距離那個女孩去世已經(jīng)有六年了,但是藍天再也沒有喜歡過誰,他也不是那種會用女人打發(fā)寂寞的男人。
有次尹慧琳還很好奇的問他,你這么大個一正常的男人就沒有點寂寞難耐的時候?
當(dāng)時藍天哈哈笑著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說,他還有五姑娘。
啊,神奇的五姑娘。
尹慧琳也是在那個時候才知道,手還有這么一個美妙的稱呼。
仔細(xì)想想,其實很多次藍天都在暗示她葉澤的外遇,只是她每次都沒往心里去,如今回過頭去想,他也很無奈吧。
兩個都是朋友,而且又是這么敏感的話題,他總不好直接領(lǐng)著尹慧琳去捉奸什么的。
其實這事兒想明白了,也挺能釋然的,都是朋友,他也是左右為難,而且,葉澤外遇這事兒,在朋友的眼里或許沒有那么罪不容誅,他們本來就是商業(yè)聯(lián)姻,而這樣的婚姻往往是名存實亡,只有個名號而已。
林筱藝忽然被一股子涼風(fēng)吹得打了個寒戰(zhàn),趕緊收緊披肩,轉(zhuǎn)身下了天臺。
才到陽臺,就聽見自己的手機,沒命的吵吵著,她快步走過去,見來電是段文軒。
“怎么才接電話?”
段文軒劈頭蓋臉的問,話音里盡是怨念,好像熱戀中的小姑娘在追查男票行蹤時的狀態(tài)。林筱藝被自己腦補出的女版段文軒逗得咧嘴笑出來,急急捂住嘴,才憋了回去。
“沒聽見。”林筱藝故作淡定的回答,老大這么嚴(yán)肅的時候,她必須得跟著一起嚴(yán)肅啊。
“你在哪?”
林筱藝覺得段文軒這套路更加像嬌滴滴的妹子了,繼續(xù)忍著笑,“老大,你下一步是不是準(zhǔn)備問我在干什么?”
段文軒黑線,“有問題?”
“沒有沒有。我在家,才剛?cè)チ颂颂炫_,沒聽見手機響,老大,還有別的想問的沒?”林筱藝好脾氣的笑著回答。
“明天的會議你都準(zhǔn)備好了嗎?”
“嗯,沒問題了?!?
“你今天又去夏明陽那了沒?”
“沒?!?
“為什么大晚上的去天臺?”
“吹風(fēng),呼吸新鮮空氣?!?
“有病吧?”
“沒有,最近都很健康?!?
段文軒再度黑線。
“沒事了?!?
林筱藝還沒來得及貧一句“老大再見”已經(jīng)聽見了冗長的提示音。
她笑了笑,將手機放下,去下澡準(zhǔn)備睡覺,不知道為什么,她竟然開始不煩氣段文軒這種調(diào)查問卷一般的電話了,是習(xí)慣嗎?她不知道。
“不過,讓一個男人成為自己的習(xí)慣可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啊!”林筱藝一邊沖著熱水澡,一邊在心里如是感嘆。
第二天一早,她換上了新買的黑色毛呢連衣裙,搭配一雙過膝的黑色長靴出了門,讓她意外的是,才走出去幾步,就看見了從道路盡頭拐過來的那輛黑色路虎,以及車牌上她熟悉的數(shù)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