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朗連續修煉了超過十個時辰。
高昂一直都在房間內守護,不曾離開半步,他之所以要等五天,原本就是為了讓太史朗修煉《驅魘凈神咒》。
《驅魘凈神咒》乃是巫修法訣,非常講究緣分,和它有緣的,五天的時間絕對夠了,如果太史朗和《驅魘凈神咒》無緣,五天練不成,再多一百個五天也沒有用。
幸好事情的進展和高昂所期望的一樣。
又過了一個時辰之后,太史朗突然啊的一聲大叫,渾身痛苦至極的顫抖起來。
高昂看見太史朗如此并不驚慌,因為他知道,這正是太史朗在用《驅魘凈神咒》破除那個化神修士的神識禁錮。
太史朗足足嚎叫和顫抖掙扎了三刻時間之后,才長長的吐出一口黑氣,然后充滿了歡喜的大吼一聲,接著他的頭頂之上就冒出一團團濃黑如墨的霧氣。
“終于成了。”
高昂看見此幕,終于徹底放下心來,也長長的出了口氣。
足足過半個時辰之后,太史朗頭頂的霧氣才完全消失。
但就在此時,太史朗忽然渾身氣息大盛,竟然是要晉升筑基后期。
不過太史朗卻苦笑一聲,就要站起身來。
這房間布置了陣法,平時普通修煉可以,但卻不適合晉級,根本無法極速吸納天地靈氣,他必須要到野外去。
“不用出去,用這個。”但高昂卻阻止了太史朗,遞給了太史朗一個比小臂略大一點的玉瓶。
太史朗毫不猶豫的就解開瓶蓋,看見竟然是元嬰修士都要十分眼紅的萬年靈乳,頓時大為驚喜,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小口,然后還給了高昂。
隨即一陣噼里啪啦的各種響聲從太史朗的身上響起,并且持續了一刻多時間。
響聲消失之后,太史朗就哈哈一笑,長身而起。
禁錮了他整整五年的境界枷鎖終于被他突破了,他終于成了筑基后期!
“走,咱哥倆喝酒去!”
太史朗也沒有對高昂說多謝什么的,拉著高昂就要離開房間去酒館。
關系到了他們這個程度,說多謝就顯得太矯情了。
“好。不過你先收好這個,這個我還有。”高昂不喜歡喝酒,但也不想掃太史朗的興,將那瓶萬年靈乳塞到太史朗的手中,然后和太史朗去了一個酒館。
四天之后,高昂和太史朗如約來到了坊市廣場,此時,申元剛等人已經到了。
申元剛看見太史朗竟然已經變成了筑基后期,頓時非常驚訝的問道:“太史朗,怎么才過了五天,你就晉級后期了?”
太史朗淡淡的回道:“沉淀磨礪了這么多年,前天終于抓住了契機而已。”
韓文君卻是凝神定定的望著高昂說道:“高昂,是你幫助太史朗晉級的?”
高昂沒好氣的懟道:“我要是那么厲害,能夠幫助別人晉級,我怎么還是筑基初期?”
他卻不知韓文君故意這么一問,乃是為了打消申元剛幾人對他的疑慮。
所以,韓文君聽高昂這么懟她,依然甜甜對高昂笑道:“高昂,你盡管放心,我一定會找到那些可以讓你盡快晉級的寶物。你的靈根比較差,看來必須要萬年仙芝液甚至萬年靈乳才行!”
申元剛聽韓文君這么說,心中怒極了,終于忍不住重重的哼了一聲,然后說道:“既然人齊了,那就走吧!”
言罷祭出飛劍,率先飛上了高空。
高昂和太史朗也駕馭起飛劍,飛在皇甫茂、韓文君和楚意秋的后面。
鹿鳴城東北方向的火縫山脈主脈,幾乎到處都充斥著狂*暴混雜的熾熱火靈氣,對絕大多數修士而言,都是巨大的威脅,所以如果沒有什么特別的需求,基本沒有什么修士會特意去那里。
所以高昂一行六人,幾天后就非常順利的到達了目的地。
那里是一處峽谷,處于兩列三四千丈高峰所組成的崎嶇險峻山脈的夾縫之中,大約寬三百七十多里,但中間將近兩百六十里都是地火裂縫。
中間最大的那道地火裂縫,比高昂當初和邱琨經過的地火裂縫大幾十倍,也危險十倍以上。
一波接一波無比熾熱的巖漿,從其中不斷噴射到兩千多丈高空,就連邊緣上的高溫都已經達到了筑基后期修士不敢靠近三里之內的程度,那就更別說中心的熾熱程度了。
就算是普通金丹后期修士進入裂縫的中心,恐怕也抵擋不了十息的時間。
高昂和太史朗,以及韓文君和皇甫茂,站在地火裂縫邊緣三里外的三百丈高空之上,尤自要時不時的使出中級法術寒冰術來為自己降溫。
當然了,他們使出靈力甲也可以抵擋這里的高溫,但靈力甲太消耗神識和靈力,在如此高溫的侵襲下支持不了多久。
就連金丹中期修士申元剛,也不得不偶爾用寒冰術來抵御高溫。
韓文君雖然以火靈根為主,但這里的火靈力太過狂*暴和雜亂,她也不愿意在這種地方久呆,于是皺眉問道:“大師兄,你說的金環火蟒在哪里?”
申元剛神秘一笑,說道:“我什么時候說過這里有金環火蟒?”
韓文君頓時蒙了,奇道:“你沒說過?你不是說你在寶盛昌買到最新的消息,說這里有金環火蟒嗎?”
申元剛哈哈笑道:“哈哈,如果不是這樣,你怎么會愿意和我來到這種地方?這里方圓三百里內都是狂*暴雜亂火靈氣,無論是萬里傳音符或者纏魂之術都發揮不了作用,我在這里就可以做想做的事情了。”
韓文君趕緊后退了三十多丈,同時祭出了一張黑紗狀的下品寶器,幾乎用盡了神識和靈力激發了,化作一團淡黑色的光幕保護住了自己,然后問道:“大師兄,你就不怕師父找你算賬?”
申元剛臉色顯出得意之色,說道:“我不是說過纏魂之術不起作用了嗎?韓師妹,我再問你一次,愿不愿意做我的道侶?”
韓文君咬了咬牙,堅決的說道:“不愿意!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不愿意做你的道侶!”
申元剛臉色馬上陰沉了下來,狠狠的說道:“好!很好!但你很快就會愿意了!不過在那之前,得讓我先解決了那幾只多出來的蒼蠅!”
高昂最先警惕過來,在韓文君說不愿意的時候,就已經急速飄給了太史朗兩張七階上品金剛符,低聲吼道:“你們一人一張,馬上跑!”
他之所以給太史朗兩張七階上品金剛符,乃是因為他知道太史朗為了恩情絕對不會拋下楚意秋獨自逃跑,而楚意秋則挨著韓文君,在他們三人之中距離申元剛最近。
太史朗接過金剛符,毫不遲疑就激發了一張護住自己,同時丟了一張給楚意秋。
楚意秋接過符箓,略有遲疑,細細檢查了一遍,但她還沒有完全確定符箓的真偽,就忽然有身影一閃,竟然是申元剛突然急速來到她的身側,一掌拍向了她的頭頂!
申元剛的速度太快,來得太突然,離她又最近,她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只有下意識的瞬發了靈力甲,但筑基后期的靈力甲哪里能夠抵擋金丹中期的攻擊?
就在她十分驚懼、萬念俱灰的那一剎那,她的頭頂上突然出現一個極其猛烈的風刃旋渦,切向了申元剛的手掌。
電光火石之間,申元剛的手掌就和那個風刃旋渦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嘭的一聲悶響,那個風刃旋渦爆開,將楚意秋震得吐出一大口血,同時急速墜落,太史朗的反應很快,急速一閃,接住了楚意秋。
而申元剛也同時悶哼了一身,退到了十丈之外,眼神驚疑不定的盯著高昂。
此時,高昂的面前正布滿了同樣的猛烈風刃旋渦。
顯然,就是高昂救下了楚意秋。
申元剛虧在他垂涎楚意秋的青春美貌和嬌嬈身段,所以只想禁錮了楚意秋,如果他想殺了楚意秋,使出了寶器或者高級法術,高昂未必能夠及時救下楚意秋。
楚意秋也是太過多疑,沒有第一時間激發那張七階上品金剛符,否則申元剛即使拍中了她,也無法禁錮她,最多將她震得有點暈眩而已。
“帶她走!”高昂低吼了一聲,同時緩緩的飄了過去,擋在了太史朗和申元剛的中間。
“你自己小心!”
太史朗才剛剛晉級后期,又看高昂竟然可以在幾乎眨眼就過的轉瞬之間救下楚意秋,就知道自己留下來也是高昂的拖累,低聲叮囑了一句,然后就抱著已經昏迷了的楚意秋,迅速向鹿鳴城飛去。
申元剛當然想阻攔,否則他今天的所作所為必然暴露,可是他連續使出了最強狀態的巨靈手,使出了他最強的極品寶器如意磐龍槍,都竟然都被高昂用風刃旋渦給擋了回去。
這一下子他終于變了臉色,對高昂沉聲喝道:“你隱藏了境界,故意來壞我好事?”
高昂神色漠然的回道:“我幾天前都還不認識你,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狗屁好事?如果不是因為太史大哥一定要和那個楚意秋來這里,我今天早就在東城區了。”
不過,他倒沒有承認或者否認他是不是隱藏了境界,就任由申元剛猜疑去吧。
此時,一直藏在申元剛背后不言不語的皇甫茂,臉色十分復雜的看著高昂,想起了之前和高昂在蔚豐閣求道峰競技場的那一場令人啼笑皆非的比斗,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裝傻扮混了這么多年,從來都是他蒙騙別人,卻料不到自己竟然被高昂騙了個徹底。
今天之前,他還真以為高昂就是一個專吃軟飯的窩囊廢。
他當然不知道,老實人要么從不騙人,要么騙起人來,就是最厲害的騙子。
申元剛聽高昂這么說,皺緊了的眉頭稍微一松,然后說道:“你真的不是來和我爭搶我師妹韓文君的?”
高昂笑了,搖了搖頭,不過他依然沒有放松警惕,繼續非常小心的戒備著。
正常成就的金丹修士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誰也不知道這申元剛現在在打什么鬼主意,萬一他有什么超厲害的手段可以威脅到他的八階中品金剛符呢?
他當然也不會主動去進攻,他不愿意也沒到激發道基精血化靈去和申元剛拼命的地步。
這也因為對他重要的人太史朗已經離去、而韓文君對他而言實在無足輕重又很有可能是他的潛在死敵,所以他才如此老神在在的先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