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昂幾乎反掌之間就殺了一個半步元嬰,韓思真看得心驚膽戰(zhàn)驚羨不已,雙眼之中,滿是敬仰和期待之色,但韓重振卻是臉色平靜,對高昂說道:“前輩果然是元嬰修士。”
高昂聽出“果然”兩字有點意思,于是問道:“韓道友,‘果然’兩字何解?難道說,你之前就看出來了?”
至于他剛才施展的身法并不是瞬移,和他也不是元嬰修士這一點,他也沒有多加解釋。
因為他區(qū)區(qū)一個筑基后期竟然能夠輕易殺死一個半步元嬰,還能夠感悟空間奧秘,這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修真界的常識,實在沒有辦法解釋。
韓重振微微一笑,說道:“前輩,我雖然資質(zhì)差也沒有資源,所以最終只有煉氣九層,但我卻有一樣優(yōu)點,就是我會看人。我能夠從一個人的眼光、表情和神態(tài)看出來他的大概實力和品性。我如果沒有這一項優(yōu)點,以我那點修為,早就死了。”
高昂不由得肅然起敬:“這是一項非常厲害的本領(lǐng)!這個世界,最難看透的就是人了。”
韓重振卻是凄然苦笑:“能看透又如何?實力不夠,改變不了,還不如看不透。”
這一句話充滿了歷經(jīng)滄桑的無盡苦澀,高昂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他地球那一生最后的兩年也是如此。
看懂了,看透了,就不再像年輕時那樣,事事都要爭個明白,事事都要爭著出頭試圖去改變什么。反而緊緊閉上了嘴巴,甚至漠然走過,看都不看一眼。
那個時候他才終于明白,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影響別人,沒有足夠的實力改變什么,就算說的是真理,別人也會當(dāng)你是在放屁。
沒有實力沒有辦法的時候,緊緊的閉上自己的嘴巴,雖然非常無奈,卻也算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不久之后,高昂就帶著韓重振和韓思真來到了礦坑斗霸幫所占據(jù)的那片區(qū)域。
負(fù)責(zé)看守這片區(qū)域的修士,乃是一個老年筑基中期和一個青年筑基初期,看見高昂竟然在夜里過來礦坑,而且還帶著兩個煉氣修士,都是一愣:“你們這個時候來做什么?”
高昂也不廢話,飄了四百靈石過去,直接問道:“請問兩位道友,韓宜靜失蹤之前是從那個地方下去的?”
那兩個修士看見高昂如此大方,收起了靈石,馬上就應(yīng)道:“跟我來。”
隨即帶著高昂來到了一處礦坑邊緣。
老年筑基說道:“道友,韓宜靜就是從這里下去了,當(dāng)時我們都勸他別去冒險,但他就是不聽。以這里為中心,左右六百多里內(nèi)的洞壁都是我斗霸幫的范圍,韓宜靜應(yīng)該就是在這個范圍的千丈以下失蹤的。”
頓了頓,似乎思考了一下得失,然后繼續(xù)說道:“道友,在這礦坑千余丈以下那些怪霧之中,神識幾乎沒有用,也就延伸個兩三丈而已,所以后來我們也就沒有去找他,太危險了。”
高昂點了點頭,然后就延伸神識下去,果然就發(fā)現(xiàn)千丈以下他的神識就莫名其妙變得混亂起來,無法控制,于是施展了“神清如冰”和“驅(qū)魘凈神咒”。
片刻之后,他就臉色一喜,因為他的神識竟然可以在那些怪霧之中保持凝聚和自如控制,并可以穿過怪霧,再次往下探視七里多。
但也僅僅七里多,之后就再無寸進。
不過,其他修士的神識在怪霧之中,幾乎三丈距離都無法保持自如控制和探視,而他卻能夠延伸里七多,已經(jīng)非常非常厲害,也許足夠他在下面探索了。
既然確定自己的神識竟然可以穿透部分怪霧,高昂就不再耽誤,對那兩位修士拱了拱手,然后就帶著韓重振和韓思真飛了下去。
一小會之后,青年筑基才低聲說道:“歐老哥,為什么不……”同時做了一個手掌向下切的動作。
“啪!”
老年筑基馬上就一巴掌重重的拍在青年筑基的那只手上,低聲喝道:“混蛋!一點眼力都沒有!敢?guī)е鴥蓚€煉氣修士下礦坑的人能簡單嗎?你想死就自己跳下去,別害我!”
他們此時當(dāng)然不知道,他們斗霸幫的幫主已經(jīng)死在了高昂的手中。
此時,高昂已經(jīng)落到礦坑五百多丈深,找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開始安置韓家爺孫倆。
那個地方在一個明顯廢棄了多年的坑道之中,相聯(lián)通的其它坑道也都廢棄多年,沒有妖獸,自然也不會有修士過來。
高昂布置了一個七階凝靈磐罡陣,隨即就給了韓思真一個儲物袋,里面裝了一顆七階中品補魂丹,五顆五階固神丹,一些修煉所需的三階四階靈丹,一套中品靈器,兩套上品法器,一些符箓,一百萬下品靈石,還有足夠兩人食用三年的靈米靈肉和水袋。
接著,就對韓重振和韓思真拱手說了一句“保重”,然后飄身離開。
韓重振和韓思真趕緊叮囑道:“前輩,一定要小心,如果事不可為……”
此時高昂已經(jīng)在一百多丈外,聽不清他們后面所說的話了。
這個巨大的礦坑方圓一千多里,中間都已經(jīng)挖空,千丈以上的洞壁里面,到處都是縱橫交錯迷宮一般的坑道,那些坑道像螞蟻穴一樣深深的伸向洞壁里面和地下,高昂的神識都無法探視到底部,不知道有幾百里。
這些坑道里面已經(jīng)沒有靈石和礦藏,基本都廢棄多年,長滿了苔蘚和一些陰生植物。
高昂神識所到之處,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厲害的妖獸,也就一些黃級妖鼠妖蛇之類。
韓宜靜如果要找礦,應(yīng)該不會來這些地方,高昂為了節(jié)約時間,就暫時放棄這些廢棄坑道,直接往下飛,落到一千丈以下后,才開始細(xì)細(xì)尋找。
千丈以下,洞壁之中的坑道雖然比上面少了三成,深度也淺了不少,但奈何神識受到嚴(yán)重限制,高昂花了三天時間,幾乎不眠不休,才探索了八百多條深幾十里左右的坑道,也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而且,這些錯綜復(fù)雜的坑道他必然有一些遺漏之地,如果韓宜靜恰恰就在他遺漏的地方,那就只能說是韓宜靜的命數(shù)使然了。
他會盡力尋找,卻也沒有足夠的本事做到全無遺漏。
以他現(xiàn)在的境界和神識強度,要將所有坑道、所有角落都基本無遺漏的探索一遍,恐怕得兩年以上的時間,但他諸事纏身,實在不能在這里逗留那么長的時間。
他仔細(xì)算過,他在這里最多只能逗留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后,不管成不成他都必須離開,否則就有可能最終耽誤了他參加迷幻秘境大試煉。
他答應(yīng)過湯玉秀和楚意雪,迷幻秘境大試煉是必須要去的。
至于去見洪家平,延后一個兩個月則不是什么問題,甚至反而是好事。
洪家平在筑基后期折磨了百余年,才剛剛晉級金丹,絕境逢生,大悲大喜大落大起的,必須要好好靜養(yǎng)沉淀一段比較長的時間之后,才可以再次接受比較大的心境波動,也才可以服用小生生造化丹這種幾乎逆天的頂級靈丹。
過早把小生生造化丹這種東西給洪家平,并不是什么好事。
心境如果不行,再好的東西也發(fā)揮不了正確的效果,甚至反而成了毒藥。
就算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見到了洪家平,他也不會馬上將小生生造化丹給洪家平,必須要等候一兩個月后,估計洪家平的心境隨著足夠的時間消磨,開始真正平復(fù)之后,他才敢給。
他和洪家平也一樣,他剛剛連續(xù)晉升筑基中期和后期,必須要讓心境沉淀一段時間,然后才可以服用那顆小生生造化丹。
在這種地方找人,的確是一件極其麻煩和痛苦的事情,不過他決定幫韓思真的時候就有了心理準(zhǔn)備,就當(dāng)是自己晉升筑基后期之后的心境磨礪好了。
于是他既不急躁,也不煩惱,心靜如水的全力探索。
又過三天后,他就已經(jīng)探索到了洞壁一千七百多丈深處,離礦坑積水的水面只有二十多丈的距離了,但還是沒有辦法在坑道之中找到韓宜靜。
多日的高強度探索,已經(jīng)讓他的神識累積了不少疲憊,所以他也不得不找了個安全之所靜養(yǎng)了半天一夜。
翌日清晨,他做完早課之后,又再次下落,繼續(xù)探索。
就在此時,他忽然眉頭一皺,看向二十多丈以下的水面,同時渾身氣息大作,一百多個最強版風(fēng)刃旋渦洶涌而出,將自己全部的實力完全展現(xiàn)出來。
一會之后,他才鉆入彎彎曲曲的坑道之中繼續(xù)找人。
中午時分,他七拐八彎進入一條不知有多長的坑道之時,終于有所發(fā)現(xiàn)了。
他的神識勉強可及的五里多外,竟然有一個巨大的洞府,洞府之中還有修士!
不過那處神識探視已經(jīng)比較模糊,無法辨認(rèn)人形,他就馬上施展“暗夜鬼魅”身法,悄無聲息的潛到那個洞府外三丈附近,躲在一個黑暗的壁坑之中,細(xì)細(xì)觀察起來。
一小會之后,他的臉上就露出微微的苦笑,然后是譏諷之色。
原來,韓宜靜并不是迷失了,而是在那個洞府之中修煉,而且修煉的方式非常殘暴惡心,竟然在吸取一個半死不活的修士的鮮血和神魂!
同時,韓宜靜的境界也不再是筑基初期,而已經(jīng)是筑基中期了!
在那個巨大的洞府之中,除了韓宜靜之外,還有三十九個修士。
五個活著、自由活動的,包括一個金丹后期,一個金丹初期,兩個筑基后期,還有就是韓宜靜。
另外那三十四個,三個昏迷,四個半死不活,二十七個已經(jīng)只剩下一個幾乎枯槁的軀殼,和當(dāng)初的廖振光一模一樣。
而那四個半死不活的,正在被韓宜靜和另外三個筑基后期咬在脖子之上吸血!
最關(guān)鍵的是,剩下那三個昏迷修士之中,竟然有一個是高昂的故人,那個謎一般的項十七!
高昂看到這一幕,頓時心頭火起,又事關(guān)項十七的生命安危,來不及多想,馬上就沖了進去,全力發(fā)動偷襲!
幾個起落之間,就搞定了其余四個修士,也把韓宜靜禁錮了神識。
不過這一次他就有點殘忍了,其余那四個修士他并沒有立即殺死,而是碎了他們的肉身,留下來頭顱,因為他準(zhǔn)備要盤問一番。
但就在他剛閃身落到項十七身邊,開始細(xì)細(xì)檢查項十七之時,那四個修士頭顱竟然同時顯現(xiàn)極之猙獰的表情,然后嗬嗬嗬嗬叫了幾聲,接著竟然破開了他的神識禁錮,然后啵啵啵啵幾聲,自爆了神識!
高昂忍不住愣住了,這么厲害?這么快就能夠破開神識禁錮?而且如此剛烈?
不過他此時也沒有心思去管此事,檢查和救治項十七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
一會之后,高昂就松了口氣,原來,項十七只是被禁錮了神識,神識有些紊亂,五臟六腑有些損傷,之外并無其它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