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金丹初期青年拉起宋月嶠的小手,非常溫柔的說道:“小嶠,對不起啊,有點事情耽誤了,你千萬別生氣,從現在開始我就都是你的了,你走哪我就跟去哪,任你驅馳?!?
宋月嶠對那個金丹初期青年甜甜的笑了笑,說道:“沒關系,你的正事要緊,我也沒有等多久?!?
那個金丹初期青年轉頭看向高昂,看見高昂只有筑基后期,也沒有宗門世家徽記,當即就皺起了眉頭,問道:“你是何人?你是小嶠的朋友嗎?我怎么沒見過你?”
語氣很有些不友好,宋月嶠趕緊介紹道:“高昂,對不起啊,忘了介紹了,這是我的朋友,鹿鳴城北城區李家的李甲,李甲,這是我的新同門高昂,剛剛被我們安道宗化神老祖安師祖收為親傳弟子,你最近忙著收集靈草,沒有留意新的消息,我也沒想到要跟你說,所以你才會不知道?!?
“哦!原來是化神大能的高徒!幸會幸會!”
李甲馬上就變得非常熱情起來,放開宋月嶠的手,急急兩步走到高昂的面前,深深鞠躬拱手作禮說道:“李甲剛才有眼無珠不識高人,實在該罵!高兄,相請不如偶遇,今天我李甲有幸能夠認識閣下,必須得痛飲一番,走走走,鄙人做東,咱們到玉香閣去好好聊聊?!?
高昂在地球前生早就見慣了各種臉色變幻,對李甲的做派并沒有什么所謂,友好的笑了笑,抱拳道:“多謝前輩好意,但晚輩還得趕緊去找地方落腳,就不打擾前輩了,告辭!”
言罷就一個閃爍,融入人群之中。
李甲馬上就沉下了臉:“這人怎么回事?這就走了?還有,他真是你們安道宗化神大能的親傳弟子?但他怎么不去宗門駐地,反而自己去找客棧?”
宋月嶠趕緊解釋:“他也是散修出身,獨來獨往慣了,才剛剛拜師,可能還不習慣去宗門駐地。”
“哦,原來如此。”李甲這才表示理解,繼而很認真的對宋月嶠說道:“這人資質很差,竟然還能夠拜在化神門下,想必有過人之處,我們以后得和他多親近親近?!?
宋月嶠皺了皺眉頭,但還是點了點頭,嘴巴動了動,想說些什么,但擔心會引起李甲不快,心里那幾句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她心想,剛才如果不是你開始的時候態度不好,我請他和你交換一顆七階中品道韻丹,以他豪爽的性格肯定會同意,你也不用費盡心思去蒙瑞那里求丹了,而且,蒙瑞拿了你三份材料,還有可能跟你說一顆七階中品道韻丹都沒有煉成,那些丹師都有這個臭毛病。
而安如云視雨心蕊為親女兒和衣缽傳人,一定會愛屋及烏,賜給高昂不少高階靈丹,增進感悟必備的七階道韻丹肯定也有,還有可能是上品。
但現在,唉,可惜了。
而另外一邊,直至高昂都已經離開了很久,柴青蕾竟然還站在那里,呆呆的看著高昂離去的方向,臉色不斷變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間,她臉色一整,使出金刀術,將沾染了不少污穢的凌亂頭發全部剃掉,然后盤膝坐下,拿出幾顆靈丹吞了,閉目靜坐。
不久之后,她的臉上就泛起了明悟的光芒,竟然就在這鬧市之中感悟到了結丹的契機。
她身上的氣息越來越濃烈,越來越蓬勃,臉色也時而堅韌,時而迷茫,時而舒展,時而猙獰,時而歡樂,時而痛苦,顯然是到了晉級金丹的關鍵時刻。
就在這時,周圍人群之中忽然有一個老者大聲喝道:“精彩!厲害!這小娘子竟然能夠在這種地方感悟晉級金丹,實在是厲害!這可就要要大肆慶賀一番了!”
此人言罷,竟然向高空之中使出爆裂術,模擬雷聲轟隆大作起來。
柴青蕾哪里受得了這等強烈干擾?晉級馬上就被打斷,噴出一大口鮮血。
她萬分憤恨的看向那人,看見那人竟然是半步元嬰,只好咬牙將已經到了喉嚨里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駕馭起飛劍,飛到大廣場上,高價買了一枚大型空中法舟的乘舟符,不久后就坐著法舟離開了安海城。
……
高昂聽從了宋月嶠的建議,就不再去找客棧,轉而去找那些店鋪,果然很快就在一條小街找到了一份臨工,所在的位置,離當時救下柴青蕾的地方直線距離不到十里。
接納他的東主是一個老年男修,名字很霸道,叫做獨孤剛天,但境界只有金丹后期,剛天是絕對不可能的了,不過此人還是一個不錯的煉器大師,能夠煉制中品靈器及以下層次的法寶,就靠著這門手藝,在繁華的交易長街的側邊小街開了一家煉器鋪。
這家煉器鋪就簡簡單單的叫做獨孤煉器鋪,不過卻不僅僅只是一家煉器鋪,獨孤剛天老先生還一專多能,做起了倒買倒賣各種礦石的生意,從散修那里買來各種礦石,篩選分類、清洗、初步煅燒之后,再賣到其它更高規格的煉器鋪或則大商盟。
另外,還在煉器鋪側邊隔開了一個小廳,買賣各種海鮮靈肉。
獨孤剛天也不是孤家寡人,他還有一個二十五歲的孫女,叫做獨孤小悠,名字很柔和,但人卻有些潑辣,有些自得自傲,當然了,她也有一些自得自傲的資本,二十七歲就已經筑基后期,而且陣法天賦不錯,陣法就快入門,可以開始跟隨她爺爺學習煉器了。
另外,她長得也算美女一個,這也可以有些自得自傲。
最近來安海城的修士暴增,上門售賣的各種礦石和海鮮靈肉的數量自然也就多了起來,原來的三個伙計就不夠用,獨孤剛天正愁著上哪找人,高昂就自動送上門來,對工錢也出奇的毫不計較,當然二話不說就收下了高昂做臨時工,工錢一天一結。
高昂的工作就是輔助那三個伙計篩選分類和清洗各種礦石,然后根據獨孤剛天的要求,用火球術對一些低級低價值的礦石進行初步煅燒,除去表面的雜質。
這只是煉器鋪沒有客人時候的工作,煉器鋪會來客人的時段,他還要在煉器鋪兼當門童和侍應,幫助獨孤剛天和唯一的一個老朝奉招待客人。
這份工作的確非常辛苦,工錢也不多,一天累死累活足足干滿七個時辰才一百二十下品靈石,但高昂卻不在乎,真的就像宋月嶠所說的那樣,當成了一次紅塵歷練,徹底忘記了修煉,每天除了認真工作吃飯睡覺之外,就是靜靜的望著高遠的天空發呆,什么也不想。
不過,倒是有兩個問題有點煩,第一個就是獨孤小悠,獨孤小悠始終都懷疑他就是為了接近她、想對她圖謀不軌才故意來做臨工,所以總是在找他的麻煩。
高昂對這個倒也無所謂,反正他也就呆十天左右,對獨孤小悠更沒有任何感覺,只是獨孤小悠老是故意打擾他發呆就有些煩了。
第二個就是時不時會有些熟人不遠處的交易長街路過,譬如梁宇軒柳之柔江芷筠江芷箜那些人,還有一些大概率會認得他的鹿鳴城宗門世家的弟子。
幸好這些人都是天之嬌子,眼睛朝天,根本不會大駕光臨這么一個小小的煉器鋪,也注意都不會,并不知道他就窩在里面。
罕見的平靜日子就這么過了兩天,這一天夜里子時,又是無月無星,暗云壓頂,大風呼嘯,一副大雪就要潑天的前兆。
高昂洗漱完畢,躺在閣樓頂端的小隔間,打開斜斜的窗戶,任由大風吹拂在身上,心中反而一片安寧,不久后就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是何時,他就突然醒了過來,然后雙眉一緊,看向遠方。
片刻之后,一道青光閃爍而來,停到他的面前,竟然是一道萬里傳音符。
高昂頓時就奇了,他只在兩道萬里傳音符上面滴過鮮血給了湯玉秀,但那兩道萬里傳音符湯玉秀都已經用了,那就再也無人可以用萬里傳音符召喚他了,那這道萬里傳音符又是誰的?
不過這事也沒什么可想的,他馬上就攝過那道萬里傳音符滴上鮮血激發了,說話的竟然是朱和瑋,朱和瑋非常驚慌的大叫道:“高昂,不好了!你的師父,還有你那兩個道侶都快不行了,安道宗也要徹底滅亡了,你馬上逃!逃得越遠越好!不到化神都不要回來!”
話未說完,高昂馬上就驚恐慌亂不已,雙手都禁不住顫抖起來,啊的一聲大叫,撞爛了閣樓,瘋了一樣飛上高空,根本就沒來得及去想,朱和瑋怎么會說“你那兩個道侶”?
他公開的道侶只有一個,就只是雨心蕊!月羽兮根本沒有公開,安若云知道了也絕對會保守秘密,朱和瑋怎么知道的?
但此時此刻,他已經完全心慌意亂,根本無法保持冷靜了,哪里能夠注意到這些不起眼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