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三個多時辰很快就過去了,花惜之和霍文曜才終于停了下來。
眾人以為這兩人已經有了辦法,心中大喜,卻也不敢歡呼,都十分期待的看著。
卻見花惜之和霍文曜的眼中都露出深深的憂慮之色,眾人頓時心中一涼,又見花惜之和霍文曜竟然不約而同開口說道:“不妙!”
眾人心中咯噔一下之時,花惜之竟然駕馭起飛劍,和她那兩個護衛飛入空中法舟之中,然后砰的一聲,閃爍不見了。
趙光煊忍不住問霍文曜:“霍兄,到底怎么了?那花惜之怎么就突然走了?”
霍文曜沒有回答,看向唐勝霸。
唐勝霸略略猶豫,然后輕輕的點了點頭,霍文曜才大聲說道:“諸位,我發現這陣法之中有極不尋常的空間波動,而且這種波動越來越強烈,很有可能里面有巨大的危險,被陣法光幕強行阻隔了。”
“所以,諸位,我多事奉勸一句,這個陣法光幕不可破,還是走吧,而且越早走越好!”
言罷,就回到唐勝霸的身邊,和唐勝霸一起施展瞬移,消失不見。
眾人見霍文曜這個陣法大宗師都走得如此干脆,盡都心中忐忑,但想到陣法光幕里面的巨大機緣,又都猶豫不決起來。
在難以抗拒的誘*惑和難以入耳的忠言之間,不會有幾個人選擇后者。
就在此時,又有一個破空音爆聲響起,來了另外一艘空中法舟。
其中走出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年修士,元嬰初期,臉色有點蒼白,精神也有點萎靡,似乎重傷未愈一樣。
在場元嬰修士大多認得此人,頓時歡呼起來:“冷宗師!”
來人原來乃是玄清城冷家的陣法大宗師冷韶雋。
冷家是玄清城最近迅速崛起的家族,這三五百年以來,強者接連產生,各道俊才也層出不窮,冷韶雋就是其中一個。
只是比較可惜的是,冷韶雋在陣道之上天賦極佳,但修煉之途卻遠遠不如,已經在元嬰初期停留了很久,始終沒有辦法突破到元嬰中期,壽元也眼看就要到末期。
眾人看走了兩個陣法大家,卻又來了另外一個,都是大喜,紛紛迎了上來,拱手作禮。
冷韶雋淡漠的點了點頭就算是回應了,旋即就落到地面之上盤膝而坐,拿出幾顆靈丹吞服,閉目休養起來。
眾人當然也看得出來冷韶雋有傷在身,肯定要盡量恢復狀態才敢去破除陣法,也不打擾,也在四周擇地修整。
趙光煊和霍文曜相交多年,知道霍文曜在陣道上的本事,對霍文曜的話還是相當重視,雖然自恃實力強大不懼危險,但趙博武等人不行啊,于是召來趙博武等人,說道:“博武、博弘、瑜璇,你們三個現在就走,先離開秘境。”
趙博武一路以來,就只是得到幾件寶器之類,對這一次探險失望之極,早就想走,當即就點頭:“是,太爺爺。”
趙博弘正值春風得意之時,對自己信心爆棚,卻哪里愿意現在就走,搖頭道:“太爺爺,有您和八爺爺在,我們怕什么?”
趙瑜璇則一直都很清醒,趕緊勸道:“博弘,太爺爺說得對,我們的實力在中央區域還是太低了,還是走吧,免得拖累太爺爺。”
趙博弘哪里肯聽?十分豪氣的說道:“姐,修士就得迎難而上,否則怎么成就巔峰?我之前如果害怕危險,怎么可能得到那些東西?”
趙瑜璇張嘴待要再勸,趙光煊已經微微怒了,低聲呵斥道:“博弘!不知天高地厚!這中央區域已經是元嬰層次的險境,不是外圍那些地方可比!你們馬上走,這是命令!”
趙博弘這才低頭不情不愿的說道:“是,太爺爺。”
一旁似乎一直在猶豫的趙繁浚說道:“父親大人,我還是留下來吧,這樣您也有個照應。”
趙光煊略一沉思,就點了點頭:“也好,你的實力在這里也足夠自保了。”
言罷,喚出一艘小型空中法舟,對趙博武說道:“博武,這艘空中法舟由你來控制,記住了,你們要馬上離開秘境,不準有任何停留。”
“是!太爺爺,你們小心。”
趙博武應了一聲,就伸手摟過柴青芝,飛入空中法舟之中。
柴青芝貼在趙博武的懷里,雙眼卻依依不舍的看著中央城區的陣法光幕。
趙瑜璇則大大的松了口氣,趕緊拉過趙博弘,也飛入空中法舟。
片刻之后,空中法舟就劃出一條淡淡的白光,消失在空中。
大約兩個時辰之后,冷韶雋終于結束了休養,長身而起,飛近陣法光幕,和霍文曜以及花惜之一樣,開始細細查探起來。
只不過他所花的時間將近霍文曜和花惜之的兩倍,差不多六個時辰之后才有所收獲。
而且,他檢查完畢之后,就一動不動的停立半空之中,臉色十分凝重,皺緊了眉頭,似乎非常的猶豫不決。
眾人心中焦急,卻也不敢催促。
冷韶雋這一站,竟然足足站了兩刻時間,然后才狠狠的咬了咬牙,喝道:“拼了!”
眾人聽到“拼了”這兩字,都忍不住心中咯噔一下,也再次猶豫起來。
而他們只聽到“拼了”兩字,卻沒有聽到冷韶雋又極其低沉的自語道:“反正不拼也沒有幾年可活了,與其受盡天人五衰的痛苦而死,倒不如死在這里!”
不過,還是有幾個元嬰修士的理智終于壓過了重大機緣的誘*惑,長長的嘆了口氣,馬上帶著親朋或則門人飛走了。
冷韶雋轉過身來,面對眾人,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就只是不易察覺的冷然一笑,然后就又轉過身軀,面對陣法光幕。
只見他腰間突然飄出三十六張各種顏色的符箓,飄到陣法光幕不同的位置,輕輕的貼了上去,相互間勾連起來,形成一種非常奇特的布局。
緊接著,又飄出五顆珠子,半個拳頭大小,黑乎乎的,也沒有什么強烈氣息。
但馬上就有識貨之人低呼:“霹靂雷爆珠!”旋即馬上后退。
其他人一聽,也隨之后退。
就在此時,冷韶雋卻是突然施展了瞬移,并就在他突然閃爍不見的那一剎那,那五顆霹靂雷爆珠就突忽一閃激射出去,撞在了貼在陣法光幕表面的五張符箓之上。
旋即,“嘭!”的一聲暴響,那五顆霹靂雷爆珠爆成了一團團耀眼的白光。
轉瞬之間,那些符箓也爆發起來,各種響聲連串響起。
與此同時,冷韶雋的身上突然出現一道金黃色的明亮光罩,應該是至少八階中品層次的金剛符,將所有向冷韶雋噴射而來的強橫光波全部抵擋下來,讓冷韶雋在如此靠近的位置都安然無恙。
幾息過后,霹靂雷爆珠和符箓爆發所導致的光波終于消散,那淡紫色的陣法光幕突然暴發出強烈至極的光芒,剎那間就將整個灰蒙蒙的天地照得超級的明亮,到了金丹修士都無法直視的程度。
眾人猝不及防,元嬰修士還好,那些金丹修士則是雙眼一痛,腦袋一暈,竟然被那團白光照傷了雙眼。
就在那些金丹修士慌忙拿出靈丹吞服和運轉法訣治療雙眼的時候,那團光芒就已經徹底消失,陣法光幕也重新出現在那些雙眼還能夠視物的元嬰修士眼中。
只是此時的陣法光幕,竟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紋,轉眼間那些裂紋就開始擴大,三五息之后,似乎又啵的一聲輕響,陣法光幕就開始迅速消融。
眾人看了大喜,忍不住大聲歡呼:“冷宗師就是厲害!”
但興奮之下,竟然沒有發現冷韶雋的雙眼之中露出了一片死色。
就在眾人歡呼聲尚有余音之時,陣法光幕之內忽然有一大片光芒閃耀而來。
那一大片光芒極其龐大,恐怕在方圓千里之上,猶如萬花筒一般,五光十色,光怪陸離,其中又有各種大小不一的旋渦光波和裂縫,相互之間不斷變換,不斷撕扯,不斷吞噬,然后化作一團龐大而猛烈的光波浪潮,向眾人涌來。
眾人之中,某幾個有識之士看到此幕,頓時大為驚恐,惶恐之極的大叫:“空間亂流!”
冷韶雋卻是漠然一笑:“晚了!”
言語間,竟然不退反進,身影一閃,沖入了那團光波浪潮之中。
其余眾人這才醒悟,馬上驚慌尖叫者,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逃跑。
元嬰修士施展瞬移,化作一個個淡淡的光影,突然從原地消失不見。
其他那些金丹修士,有空中法舟的則馬上喚出空中法舟;沒有空中法舟的,則只好馬上施展暴靈血遁術之類,駕馭起飛劍,極速飛逃。
但正如冷韶雋所言,此時再逃,一切都晚了。
那團光波浪潮,就在這兩息之間,輕而易舉的沖破了已經差不多完全消融的陣法光幕,然后像一道蔓延千里、高也千里的海嘯巨浪一樣當頭罩了過來。
轉瞬之間,竟然就籠罩了方圓五百里,將所有人都淹沒了。
那些施展瞬移的元嬰修士,才剛在一兩百里之外現身,絕大部分就也沒有機會施展第二次瞬移,就淹沒在光波浪潮之中。
只有五個實力超強或者身懷重寶的元嬰后期大佬,才能夠第一次瞬移已經到了兩三百多里之外,又能夠在光波剛剛及身的那一剎那,或者馬上退轉元嬰施展最強的重重靈力盾,或者釋放出最強的至寶,勉強擋住了光波浪潮的吞噬。
然后即刻以最快的速度接連施展瞬移,躲開了光波浪潮的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