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對那對母女很熱心,在自家旁邊幫她們找了間房子T7樣那女人可以一邊在方嫂店裡幫忙一邊照顧孩子。
烏雲和豆芽又幫我補充了不少我記憶裡缺失的部分,只是我發現一個問題,一說到我那個師兄,所有人的態度都很奇怪。而且也沒有人給我解釋,我這麼健壯的身體,爲什麼會一到雨天就胸口痛的。我隱隱有種感覺,覺得那位大師兄纔是我這次遭遇的關鍵,也是我能記起所有事情的關鍵。我決定回一趟靈獸山。
烏雲把我和師父師兄曾經住的大概位置畫了一張圖,又告訴我進入結界的辦法。然後賊兮兮地說,但願此行你能有所收穫,而且沒有副作用……
我跟夏和小洛臨走那天,被我們救下來的劉氏抱著孩子來找我們,死活要跟我們一起走。說是我們一走,她那男人一定不會放過她們母女,又說要一生一世伺候我。我自覺對她沒那麼大的恩情,可又實在打發不走她,只好帶著她一起上路。好在她人很知趣,一路上都沒多大存在感,連她的小女兒都異常乖巧,從不哭鬧,沒給我們添任何麻煩。
只是帶了她我們三個就無法用飛的趕路,只能坐馬車,速度慢了不少,好幾天之後纔到靈獸山腳下。
靈獸山在北方,山下的杏花正開著。夏和小洛一致認爲我們應該先去包子鋪吃上一頓飯再上山,小洛告訴我之前我受重傷,在包子鋪老闆娘家裡養了很長時間病。
走在通往杏花村的路上,只覺得處處都眼熟,獸獸開心地在我們頭頂的樹林裡跳躍如飛。我看著它的小身影,耳邊好像忽然響起一個聲音:“禽獸,我走不動了,你揹我……”
我停住,茫然四顧。那是我自己的聲音,禽獸是我師兄,可是爲什麼過去的每一件事我都慢慢想起來了,唯獨對他的記憶卻消失得無影無蹤?我連他的模樣都記不起來。
遠遠看到包子鋪上方的炊煙,獸獸跳到我肩上來說:“好久沒吃老闆娘做的肉包子啦!不知道她的包子有沒有越做越小?”
我們才走到包子鋪門前,就看見一隻大黑狗正努力把自己胖大的身子往一隻竹筐裡鑽,邊鑽邊嗚咽著。老闆娘迎了出來,我一見她就認得了,隱約覺得那隻狗的奇怪舉動似乎與我有關,就問她怎麼回事。
她笑道:“你不記得啦?那年你師父派你和你師兄來村裡捉鬼,借了我這隻大黑狗去壯膽,嚇得它從那以後看見你就東躲西藏……”
“我和我師兄一起來捉鬼?”我都不知道自己還會捉鬼……
老闆娘把我們讓到屋裡坐下。我問她:“那最近這段時間。我師父和師兄回來過嗎?”
她地大肚子兒媳出來給我們倒茶。一聽我問地話。手竟然一抖。滾燙地茶水灑出來。我們幾個忙跳起來躲閃。
老闆娘嚇得夠嗆。生怕兒媳傷到。不肯讓她再幫忙。推著她進裡面去歇著。
我心裡很奇怪。她們幹嘛這麼大地反應。我問了很奇怪地問題麼?看一眼小洛和夏。這兩個卻都沒有要向我解釋地意思。
我只好問獸獸。獸獸趴在我懷裡有氣無力地說:“他們都不敢告訴你。其實誰都知道這事瞞不了多久。你師兄已經死了。”
我全身一震,手裡的杯子咚一聲落在桌上,彷彿被人當頭棒喝一般,腦子裡一陣嗡嗡聲,好像猛然間想起了什麼,卻由於一瞬間涌進腦海中的東西太多太雜亂,一時間理不清頭序。
夏轉過頭來看著落,神情很緊張,問獸獸:“你說了?”
獸獸像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似的,使勁往我懷裡拱。我全身發僵,連扭頭都覺得極困難,只得轉動眼珠看著夏和小洛,問他們:“你們爲什麼不肯告訴我?這麼大的事情……”
老闆娘從裡面出來,看見這情形,試探著問:“小菜,你是不是想不起來以前的事了?”
我苦惱地說:“幾乎都想起來了,本來不記得你,可是一見到也就記起來了,只是我師兄……爲什麼我就是想不起來呢!”
老闆娘輕輕嘆了口氣說:“秦少是個好孩子,村裡老少都喜歡他,誰知道竟去得
……那時候你們常常一起來村裡給你們師父打酒。
我問:“他是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會死的?”
老闆娘仔細想了想:“好像是去年的七夕前後,大概是因爲什麼病?那孩子平時看著身體好著呢,唉,世上的事真是說不清。”
我一刻也坐不住了,決定立即上山,去看看我們曾經住過的地方。
夏和小洛似乎都打定了主意不肯告訴我詳細情況,我知道從他們倆那什麼也問不出來,獸獸又怕他們責備,不肯多說,要想起從前的事,只能靠我自己。我有種感覺,他們其實寧願我永遠忘記跟我師兄有關的一切。但是爲什麼,爲什麼呢?
我向山間飛去,沒有用上烏雲畫的地圖,一進到山林裡,我下意識地就知道該往哪裡走。一路上我總是能聽見自己在跟什麼人說話:禽獸果然有著野獸的直覺哇!獸獸越來越肥了,我們把它烤著吃掉!喂,你想不想吃魚?我們去捉魚!等到過年,我給你和師父包餃子吃,我的廚藝很棒的!再說我資質差,嗚嗚嗚,不認你是我師兄啦……
我聽見自己的語氣始終很歡樂,可是爲什麼這樣歡快的語氣,此刻聽在我耳中,只覺得萬分難過?而且,自始至終都是我一個人的聲音,我聽不到我師兄的迴應。
終於到了那片樹林旁邊,小洛和夏在我身後停下來,說這個結界只有我師門中人才能進入,他們只能在外面等我。我點頭,帶著獸獸走進去。
結界裡跟外面完全不同,山間的風很涼,而這裡卻十分暖和,地上綠草如茵,開著許多不知名的小花。前方不遠處有一棵大樹,樹幹極粗,看來樹齡已有數百年,最奇特的是,樹冠之間還有一座小房子。獸獸趴在我肩頭輕聲問我:“你想起什麼沒有?”
我搖頭,好像只要是跟我師兄有關的,我就什麼也記不起來,以至於我連師父是何模樣都很模糊。
獸獸的聲音更輕了:“秦少……死在那個樹屋裡。”
我立即飛身上樹,彎下腰進了樹屋,屋裡的擺設好像都很熟悉,我直覺牀邊的小箱子裡應該有一打新布鞋,打開箱子一看,果然有。男鞋女鞋都有,一共十幾雙。我在牀上躺下,怔怔地看了半天樹屋的棚頂,情緒低落到極點,一閉上眼睛,就有眼淚流出來,一直流向耳邊。
我澀聲說:“獸獸,你都告訴我,是不是我師兄的死跟我有關?你的名字叫獸獸,是因爲以前我總是叫他禽獸麼?”
獸獸蜷在我旁邊,用小爪子給我擦了擦眼淚,低聲說:“他在這裡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讓我陪著你,逗你開心。”
我的眼淚流得更兇了,彈它腦門一下說:“那你爲什麼總惹我生氣,爲什麼總是不聽話?你告訴我,他究竟是怎麼死的?”
沉默片刻,獸獸才說:“他的大限到了,就死了。我沒騙你。”
“那爲什麼他們都說他跟我師父在一起?”
“因爲那天你師父把他帶走了,從那天起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我翻個身盯住獸獸,問它:“你不許騙我,不許不回答,告訴我,他的死是不是跟我有關?”
爲防止它逃走,我摁住了它毛絨絨的大尾巴。
獸獸連蹦帶跳地掙扎了半天,想要咬我,不知怎的又改變了主意,垂頭喪氣地安靜下來,過了半天,終於輕輕點了點頭。
我只覺得腦子裡像有什麼東西炸了一樣,耳朵裡嗡嗡作響,腦中一片空白,不能思考,不能動作,胸前忽然一陣灼疼,從衣服裡透出光來。
我低頭拉開衣領看了看,發現那個胭脂色的印記居然消失了!正困惑間,忽然聽見外面樹林裡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玩劍三中,那天更新完發現更新日誌裡寫:做完系列前置任務後三大新手鎮車伕將帶你重歸風雨稻香村,山水依舊在,人面已全非……
一下子就傷感鳥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