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與朱儁,行走在山中道路之間,身后是延綿不斷的大軍主力。
“義真兄,子干兄到底是什么意思。既讓汝吾二人率眾歸附,又密傳吾等,趁機而發?”
車駕之內,朱儁疑惑的問向皇甫嵩。盧植的打算,并沒有完完全全盡數道來,讓朱儁也不禁升起一些疑心。
皇甫嵩搖了下頭,言道:“子干兄想必已經有所謀劃,等到了薊縣,自見分曉。”
“唉~非是儁信不過子干兄,而是信不過那劉備啊!”
朱儁扭頭看向遠處一人,身長八尺,面若重栆,兩尺美髯,手提一根精剛重矛,威風不凡。
朱儁卻是看向那人身旁的另外一人,亦是身有八尺之高,虎背熊腰,魁梧非凡。面色麥黃,略有胡須,劍眉橫目,頗是英武。
手提一桿丈八長矛,坐下神駿,渾身黝黑,蹄有四白,正是神駒烏騅。
“關羽、張飛,這二人義真兄可有耳聞?”
朱儁面色不善的盯著這兩人,心中狠厲欲出。
皇甫嵩言道:“張飛某倒是知曉,當年圍攻張角時,劉備便攜此二將于身。到了幽州,嵩打探一番,方知此人出身涿郡張氏,豪強之家,與涿郡劉氏相交甚密。文才雖是不嘉,但一手畫藝甚是不錯,而且有萬夫不當之勇!”
“這關羽乃是河東逃賊,殺人流落至涿郡,得劉備收留在身,為其心腹之將。”
朱儁補充言道,冷哼一聲后,繼續說道:“哼,劉備這廝,未必是漢室宗親。否則,吾等朝廷在側,其卻甘居公孫瓚,助紂為虐。吾等,還是要防上一手啊。”
“公偉,汝率一軍,南下去袁紹所部吧!”
皇甫嵩突然說出這么一句,讓朱儁心中一驚,急忙問道:“義真,汝是不是知曉什么?”
“不知,但嵩感覺此行,未必順利!漢室艱難,若是成功,公偉再聯合袁軍,反攻幽州。若是不成,吾等三人,總要有人繼續來扶這將傾之廈啊!”
“唉~若無義真兄、子干兄,某一人又能如何?”
“有點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強,不是嗎?”
“好,那今天夜晚,某率半數之兵,取道去河間!”
“嗯~”
當天夜晚,朱儁領著一萬精銳,連夜行軍,直奔河間。
第二日。
皇甫嵩依舊帶著余下的萬余人馬,繼續前進。
“皇甫嵩將軍,朱將軍呢?”
簡雍、張飛、關羽,自然是發現了大軍的異象。畢竟,兩萬人馬少了一半,隨便一觀也能察覺出來。
皇甫嵩看了一眼縱馬過來的三人,而后抬目望向前方,言道:“朱將軍,本將另有要務安排,不必擔心!”
“是在下無禮了,不過吾等此去薊縣,名為歸附,實乃趁機奪回薊縣,迎回天子。這,少了朱將軍及其部曲,怕是平添些許變數啊!”
簡雍先是拱手致歉,又言出心中擔憂。
然而,皇甫嵩看都沒看簡雍,言道:“不必憂慮,本將自有計較。”
“這……諾!”
沒有得到答案,簡雍也沒有多說,與張飛二人再次回到自家隊伍。
“憲和,大哥是不是有什么安排?”
關羽橫著丹鳳眼,盯著簡雍問道。大軍主將是皇甫嵩,自己等人只算是客軍。別說朱儁去哪了,就算是一個小卒去哪了,也輪不到他們管。
簡雍搖了搖頭,面帶微笑,言道:“二將軍多慮了,雍只是看大軍少了不少,擔心皇甫將軍不敢放手一搏啊。需知吾等所行之事,乃是搏命之事。一旦失敗,天子亦會有所連累啊!”
“憲和不必擔憂,皇甫將軍乃世之名將,薊縣又有內應,吾等必能一戰勝之!”
關羽聽聞簡雍所訴,牙根沒有一點擔憂,仿佛從未將公孫瓚那些手下放在眼里,自信滿滿。
“二將軍所言甚是啊!”
簡雍心不在焉得回了一句,沒有再說話。
兩日后,縱是皇甫嵩讓大軍接連減慢行軍速度,但還是看到了薊縣城墻。
望著那雄偉的城池,皇甫嵩心中沒有一點思緒。
“子干兄,汝到底在想什么啊!”
城內燕王公孫瓚并沒有拍人來迎接歸附的皇甫嵩眾人,而只是派遣一人去安排皇甫嵩麾下部隊入駐新的營寨。
皇甫嵩按照公孫瓚派來人的安排,直接進入城外軍營。然后,便派人打扮一番,入城去聯絡盧植。
而在薊縣內行宮之中,燕王公孫瓚也在聽著劉備的匯報。
簡雍已經回到城內,只有關羽、張飛二人還在皇甫嵩營內。
“伯珪兄,憲和言皇甫嵩途間,分出半數兵馬,由朱儁率領,趁夜離去,不知所蹤。估計,很有可能去了冀州!”
劉備面色坦然,將簡雍匯報自己的話,與公孫瓚又重訴一遍。
公孫瓚嗤笑一聲,搖著頭言道:“皇甫嵩、朱儁都是久經戰陣,善謀之士,想來其等感覺到不對勁了吧。只是,孤想不明白,既然皇甫嵩有所擔憂,又為何率軍來這薊縣?”
“或許,皇甫嵩想要試一試,看看能否反轉局勢?”
“田疇、閻柔嗎?這些還不夠啊,只是不知道吾等先生還有什么手段?”
公孫瓚帶著邪笑,目光看向西北,盧府就在那邊。盧毓嗎?一個孺童而已,盧植真的以為這小子能跑的出去?
笑話!
“不管這些了,玄德,晚些去皇甫嵩大營走一遭吧,孤要汝親手砍下皇甫老兒的頭顱,獻給本王!”
公孫瓚目光陰狠,面色猙獰的盯著劉備,讓劉備不禁遍體生寒。
“諾,在下謹遵燕王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