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疑是一場豪賭,老實說,洛月沒有半點信心,世人皆是自私自利,誰又會管無關之人?但是卻不得不求得這一線生機,苦禪和尚什么人?夏國三圣之一,功至登封,與之交鋒,無疑以卵擊石。
“好,賭了!”洛月說道。
苦禪笑了笑,找來繩索,將洛月緊縛,至于官道上,靜靜的等著來人。這條官道也只能同行那個村子,人卻是極少的。
“有人來了。”苦禪說道。
“什么?我為何沒看見?”洛月說道。
苦禪閉上了眼睛,飛身躍上大樹。
果然,不消片刻,便傳來了腳步聲。
洛月眼力極好,很快便看見一個大約二十多歲的少女,斜跨這包袱,越走越近。
“小姐姐,小姐姐!”洛月躺在地上喊道。
“什么人?!”女孩吃了一驚,這條道上少有行人,卻以為是劫道的賊人,警惕的看著四周。
“姐姐莫怕,小弟剛才被山賊所縛,劫走了我的錢財,扔下我一個人在路邊,還請姐姐救救我。”洛月喊道。
“山賊?胡說?這里哪來的山賊,七八天都沒一個過路的。”女孩緊了緊身上的包袱,顯然是害怕洛月就是山賊。
“是真的姐姐,你看我被綁的死死的,怎會騙你!”洛月說道。
女孩小心翼翼的靠了過來,洛月打量著女孩,二十有四五的摸樣,衣著夜甚是簡陋,卻不像有錢的人家,臉上脂粉未散,隱約能見一些風塵痕跡。
“姐姐,快救救我。”洛月喊道。
女孩四下打量,確信沒旁人之后,才蹲下身子,解開洛月身上的繩索。
“誰讓你解開的!?”老和尚忽然從天而降,落在女孩的身后。
“啊——!你們——你們果然是一伙的!”女孩急忙護住了身后的包袱。
“那是,這就是綁我的賊人。”洛月解釋道。
“我不信,你明知道他在這里還騙我過來,不是一伙的又是什么?!”女孩叫道。
“哎...”洛月也不知道怎么解釋,難道說是為了看看世上有沒有善良的人?這個事情,恐怕也只有那個瘋癲的和尚能想出來吧。
“嘿嘿,我是山賊,便是為了劫財的!”老和尚笑呵呵的看著女孩。
女孩急忙緊了緊懷中的包袱“大師,我可沒有錢財,再...再說,我家就在前面的桃花村,我一叫就會有很多村民來的,你...你...”女孩也不知道這樣威脅這‘賊人’管不管用,有些底氣不足。
桃花村?那便是自己一行人借宿的村莊了。洛月心想。
“那正好,我抓了人就可以要更多的錢了。”苦禪笑道。
“你...你別...”女孩抱著包袱,就想往后跑。
“姐姐,你行行好吧,我被他抓了有死無生,還請你救救我。”洛月哀求道。
女孩不應答,苦禪綁了女孩,將兩人丟在林間,卻使了個心眼,給女孩邦的卻是活結。做完這些,苦禪將女孩的包裹拿走,假意離開。
“求求你,別拿我的包裹!”女孩哭泣道。
“我可是惡人,哈哈哈哈哈。”苦禪笑道,各自走出了兩人的視線。
“姐姐,你那包里裝的什么東西啊,這么重要?”洛月問道。
“閉嘴!若不是你,我怎生落得如此?”女孩氣憤的吼道。
“可是,可是我也是被這賊和尚給抓了的啊。”洛月說道。
女孩一想夜怨不得洛月,倒是自己多事才招來這禍事,也不說話,兀自哭泣不休。
“那包裹里面,全是銀子,是骯臟的銀子!”過了好大一會兒,女孩才哭訴道。
“為什么?”洛月好奇道。
女孩自嘲的笑了笑“我家里貧窮,家中一女兩子,我是最大的姐姐,可家里又沒地,父親也有殘疾,三年前,實在沒辦法了,父親將我賣進了那個地方。”
“那個地方?什么地方啊?”洛月不解的問道。
“呵呵,就是,窯子!”女孩咬牙切齒的道。
“啊!”洛月驚訝萬分。
天下間居然有父母會讓自己女兒進窯子的?洛月早年在洛桐鎮,也不是沒有窯子,相反,那個地方三不管,煙花之地遍地都是,所以也懂得窯子就是女孩出賣自己身體的地方。
“很驚訝嗎?”女孩又自嘲的笑了笑。
“......”洛月倒是不知道應該如何應答。
“是不是很難想象,一個父母會將自己的親生女兒送去煙花之地?”女孩問道。
洛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人世間的無奈,又有什么想不到的?
“那包里的銀子,便是前幾天家里捎信來,說是家中父親上工,摔斷了腿,需要銀子,我從老鴇那兒拿得,許了自己十年光陰,這不是骯臟銀子,又是什么?”女孩低頭說道。
臉上滿滿的無奈,扣人心弦。
“不骯臟。”洛月嘆道。
“呵呵。”女孩笑笑。
過了一會兒,洛月假寐,女孩忽然覺得手臂上的繩子有些松動,便抽了抽手,驚訝的發現居然能掙脫,大喜之下,急忙掙脫了繩子,脫身而去。走的時候看了看洛月,想幫洛月解開繩索,但又害怕惹上麻煩,左右徘徊,心中思量萬千,搖了搖頭,便獨自逃生。
洛月睜開了眼,看著女孩跑遠的身影,陷入了沉默。
“你輸了。”苦禪不知道從哪兒轉了出來,盯著洛月說道。
“是啊,我輸了,她終究還是一個人走了。”洛月答道。
“你可恨她?”苦禪問道。
洛月搖了搖頭“不是每個人都愛管閑事,說實話,這本就是一場必輸的賭局。”洛月答道。
“哦?那你為什么還要賭?”苦禪疑惑的問道。
“都說是賭了,總得要抓到那不多的一絲機會罷。再說,對你同樣也不公平。”洛月道。
“哦?怎么說?”苦禪問道。
“你完全可以輕易的殺了我,但是卻選擇和我賭的方式,這本就是給我機會。”
“你小子,我倒是有些欣賞你了,若不是你師從南風,我倒有意收你為徒。”苦禪說道。
“可是我是南風的弟子,我是夏國的人,這一點,無可替代。”洛月答。
“是啊,所以說,我還是會殺了你,你輸了。”苦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