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充斥心間,四周除了自己的回音,還是回音,一片黑暗,陰冷刺骨!
“這里是哪兒啊!”洛月大聲吼道。
漫無目的的往前行走,不知道到哪兒去,甚至,忘了從哪兒來!
“鈞兒...,鈞兒....”一個溫柔的女聲,忽然自靈魂深處響起。
“鈞兒?是在叫我么?”洛月一頭霧水。
“鈞兒,來娘親這里。”女聲呼喚道。
“我嗎?誰叫鈞兒?我又是誰?”洛月如同癡呆了一般,呆呆的立在原地。
“讓吾看看,吾,的兒子。”女聲輕道。
“這個聲音,好溫暖,好熟悉啊。”洛月喃喃的道,這是來自內心的溫暖,仿佛自己和這個聲音的主人本就是一體,血肉相連。
順著聲音的指引,洛月身體如同不受控制了一般,閉著眼睛,往前行走。
走了不知道多久,面前,出現了一道光明,金黃色的光芒揮灑在洛月的身上,如同母親的撫摸一般,溫潤,暖和。
“吾兒,汝可睜開眼睛了。”女聲慢慢的說道。
洛月緩緩的睜開眼睛,眼前的,是一片從未見過的景象,這是在一個海邊,只是這海洋,是紅色的,天空,是繽紛的,一輪巨大的月亮,掛在頭頂,亦是血紅色!
天空飛著一條條的巨龍,鸞鳳環繞在天際,兀自鳴啼,拉著長長的身影,盤旋在空中。這一幅景象,與人世間格格不入!
“吾兒...過來娘親看看。”一座巨大的水晶做成的椅子,一個衣作鵝黃色羽仙裳的美婦,轉了過來。
那絕美的容顏,透出一絲雍容,那孤傲的氣質,帶起一縷溫馨。
那是個怎樣的女人?人世間沒有任何語言能形容她的美艷,沒有任何畫筆能描出其高貴,若說其神圣,但是卻絲毫不顯得疏遠,如同每天都能見到一般,若說她普通,近在咫尺,卻不能及其左右。
“我嗎?”洛月喃喃的問道。
“嗯。”美婦點了點頭。
洛月不知道為什么,這聲音帶著一種無法抗拒,也完全不想抗拒的魔力,拉著洛月一步一步,走到了美婦的身前。
一到了她的身前,便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香氣,令洛月深深的陶醉在其中。
輕輕的伸出手,將洛月擁在懷中。
“吾的兒子啊...”仙人喃喃的道。
“你,是我娘親么?”洛月微微仰起頭,看著坐在水晶椅上高貴的婦人。
“汝與吾同根同源,亦是吾孕育而出的生命,不是娘親,又是什么呢?”美婦微微捧起洛月清秀的臉龐,伸出柔軟無骨的玉手,撫摸著洛月的臉頰。
“同根同源?”洛月問道。
“嗯。”
仙婦溫和的笑容,充斥著心間,這個笑容,能融化人世間的一切冰雪陰冷。
“娘親...”洛月淡淡的說道。
沒有為為什么,也不用知道為什么會拋棄自己,好像,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一切都是那么理所應當。
這便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感應,來自血脈之中的情感。
“汝,過的好嗎?”仙婦問道。
“我過的很好,有疼我的師傅,有疼我的師姐師兄,還有一個小丫頭。”洛月答道。
“你在傷心。”美婦說道。
“我...我是在傷心。”洛月答。
“汝的思想,行為,皆在吾的眼中,吾,無處不在。”仙婦輕輕的道。
洛月沉默,將腦袋深深的埋在美婦的懷中,這一刻,內心無比的寧靜,靈魂無比的安詳。
“汝,不必擔心,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的丫頭,也會沒事的。”美婦摸著洛月的腦袋,輕輕的道。
“嗯。”洛月答道。
“今日吾破了規矩,帶你進入了這太玄夢境中,也是吾思念爆發,控制不住。”美婦聲音依然平淡,但是其透出的濃濃思念之情,卻是掩蓋不住。
“我們,為什么不能相見?”洛月問道。
“我們,注定不能見,若是相見,必定是敵。”美婦淡淡的道。
“不!我不要和你為敵!”洛月瘋狂的搖頭道。
美婦嘴角微揚,這一剎那,芳華萬千,人世間的最美,在這一刻,都顯得暗淡無光。
“這是命運,逃不脫的。”美婦輕輕的撫摸著洛月的頭,好像要永遠的記住這一刻的溫馨一般。
“為什么?為什么?”洛月問道。
美婦看著洛月“吾的兒子啊...”
“難道,我們一直像今天這樣?不好么?”洛月道。
“是啊,只是想與吾的兒子呆呆,竟然,也是一種奢望呢...”美婦自語道。
洛月聽不明白美婦說的話,便依偎在她的懷中,閉上了眼睛。
“汝,能為吾講講,你的故事么?”美婦輕聲道。
“你不是,都知道么?”洛月說道。
“因為,吾,想聽汝親口述說。”
洛月便輕聲的講起了自己的故事,從小時候遇到清雪師姐,兩人受盡了欺負,遇到了南風說起,慢慢的講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天,或許是一年,在這個虛幻的空間中,洛月靜靜的說著自己的經歷,美婦默默的聽著洛月的述說,一對母子,相依相偎。
慢慢的,洛月開始迷迷糊糊,身體也在開始逐漸的虛幻,消散無蹤...
微微揚起方才撫摸洛月的手,一行清淚,漸漸的流了出來。
“吾和汝,本為母子,卻是永遠不能相見...”美婦喃喃的道。
“因為...吾乃天道!汝...可刑天!”
金黃色的流光閃爍,一個衣作寶藍,長得卻是一模一樣的女子,幻化了出來,兩人相視而立。
“汝還能撐多久?”寶藍色衣服的美婦問道。
“吾,不知...”
“那這次,通過無上的神通,將鈞兒帶來這里,就是為了看看嗎?”
“是吾的私心啊,可是,吾只想看看,他,過的好嗎。”鵝黃色衣服的美婦像是自言自語。
“但愿,你們,永不相見。”寶藍色衣服的女子道。
“是啊,但愿,他與吾,永不相見!”
... ... ...
這是哪兒?
洛月微微的睜開了眼睛,四周一片富麗,不是那迎君客棧,又是什么地方?
“洛月公子,您醒了?”一個俏生生的丫鬟喊道,急忙跑了出去。
“什么啊?”洛月疑惑的道,感覺口渴難耐,正想起身,卻發現身體沒有半點氣力。
“啊!洛月!”門口慕容鈺聽得丫鬟來報,急忙跑過來扶起了洛月。
“怎么是你?”洛月說道,隨即思緒如同潮水一般的涌來,想起了當日的種種,心怡為自己擋了刀子,自己也是身受重傷暈了過去。
“丫頭,回來了沒有!?”洛月問道。
“心怡姑娘,那日被神秘人帶走了,就沒有了音訊了,對了,洛月,你好些了么?”慕容鈺問道。
“我...我好像,做了好長好長的一個夢。”洛月說道。
“是挺長的,都快大半個月了。”慕容鈺說道。
“啊?!什么?我睡了大半個月?!”洛月驚道。
“是啊,你還不知道?”慕容鈺說道。
“那?那論武會完了沒有?還有,你姐姐他們呢?我師姐他們呢?”洛月急忙問道。
“我姐姐報父王他們扶國的計劃了,論武會也沒有完,現在該你師姐上場,你師兄在看你師姐比武,論武會,也沒有完。”慕容鈺說道。
“不對啊?按時間上來講,現在差不多應該是決賽了啊。”洛月問道。
“你的運氣好,這大半個月,也不知道是那股風不對,一連下了二十三天的大雨,所以扶國決定延后比賽了,這不,這兩天才放晴。”慕容鈺說道。
“啊?!”洛月忽然想起,睡夢中,那個女子的心情好像有些壓抑,只不過說了什么話,做了什么事,卻是一點也記不得了。
“喂?你怎么啦?”慕容鈺在洛月面前晃了晃小手問道。
“沒事...我只是覺得,我做的夢,好像很重要,卻又記不清是什么了。”洛月道。
“那你夢到了什么呢?應該記得一些片段罷?”慕容鈺道。
“不知道,只是,只是感覺心中發堵...”洛月道。
“啊?”
“對了,公主,多久是我的比賽?”洛月問道。
“啊?”慕容鈺一愣,洛月平時都是厚顏無恥的叫自己鈺兒的,現在改回了公主,為什么心頭有一股酸澀的滋味在流淌呢?
“你,你叫我什么?”
“公主啊。”洛月淡淡的答道。
“你...,你的比賽,你不是沒過第一輪么?”慕容鈺問道。
“我匿了名,叫做流芳。”洛月道。
“啊?流芳?明天倒是有一場流芳的,不知道是不是你。”慕容鈺道。
“明天?”洛月自語道,急忙檢查了一下自己體內,受傷的經脈已經恢復,自己的實力也的確到了融會期,只是現在身上還是沒有一點力氣,看來今天得加緊療傷了,自己一定會拿到那紫云簫的!洛月捏了捏拳頭。
“丫頭,你在什么地方呢?傷好了么?哥哥一直以為是自己在保護你,可笑的是反而是你三番兩次的護我,哥哥一定會快點到登封期,來找你的!”洛月心頭暗暗說道。
“昆侖?那又是哪里呢?”洛月心道,搖了搖頭,眼下先要拿的紫云簫,然后再想辦法破解紫云簫的秘密,這才是眼前的首要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