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無痕所說,中魂毒的人,若是在毒發(fā)時,沒有抗衡壓抑體內(nèi)的魂毒,就會被魂毒吞噬靈魂,鳩佔鶴巢。從今往後,消失在塵世,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是以,中魂毒之人,在魂毒即將發(fā)作時,爲了壓抑體內(nèi)的毒,會尋陰氣盛的人,飲其血,食靈魂,以此來壓抑毒魂。
換而言之,就是以陰氣盛的人的血和靈魂,來餵養(yǎng)魂毒,讓魂毒在陰氣盛時吃飽,就不會吞宿主的靈魂。
南雪凰如今終於明白,爲什麼以前撞到九卿時,他的身邊總會有衣不蔽體的男人。
最初的時候,她以爲九卿是有龍陽之癖,現(xiàn)在想來,才真正明白怎麼回事。
她現(xiàn)在無法想像,九卿要有怎樣的意志力,才能剋制住自己,不在陪伴著她,擁她入睡時飲她的血,吞噬她的靈魂。
最終,選擇什麼也不告訴她,獨自一人去對抗體內(nèi)的魂毒。
她記得之前在日月潭,九卿飲過她的血,當時就像魔怔了一樣。之後,即便她流血受傷,九卿也沒有再碰過她的血。
沒有想要保護她的心,又怎能做到剋制自己,不去傷害她?
要是知道,至陰之人,對中魂毒的人來說,有很大的誘惑力。那是一種償了味,便會上癮,再也戒不掉。
紅月之日是從古至今,九陰煞氣最盛的一天。九卿魂毒必然比尋常更加兇猛,此時此刻,定然是獨自一個人,在承受著極至的痛苦和折磨。
她怎麼能夠讓他一個人,獨自承受著痛苦,她要陪著他,陪他一起戰(zhàn)勝魂毒。
“我會去救他。但在之前,我還要去做一件事情。”離開前,她要先解陌清風體內(nèi)的毒,否則,她離開,也離開的不安心。
“還有一個時辰就到子時,那是陰煞之氣最盛時。”花無痕幾不可見的蹙了下好看的柳葉眉,凝定著南雪凰道:“我們已經(jīng)沒有太多的時間,多耽擱一刻,聖主就會多一份危險。”
“我心中自有數(shù)。我說過會去救他,斷不會食言。”深深的看了眼花無痕,南雪凰回頭喚了一聲,“正豪,走。”
回到櫻花谷,南雪凰沒有馬上給陌清風服下解藥,而是拿著解藥,進了乾坤境,得到白朗的確認,纔敢給陌清風服下。
確定是百物毒的解藥後。南雪凰並沒有在櫻花谷多逗留片刻,依著之前出谷的路,快速的出了山谷。
花無痕衣袂飄揚的站後山的一塊石頭上,見她出來,飛躍到她的面前,“現(xiàn)在,可以走了吧。”
原是不想帶上花無痕,如今也不得不帶上。
就在她拿出問天鏡,準備利用問天鏡離開時,看到前面拐彎處,出現(xiàn)兩個人影,定眼一瞧,竟是葉疑和納蘭夕璃。
她幾步迎了上去,見葉疑面色慘白,由納蘭夕璃扶著,胳膊上的衣衫盡被鮮血染紅,她娥眉一蹙,忙道:“葉疑,你受傷了,這是怎麼回事?是安欣妍乾的?”
“不是安欣妍。”搖了搖頭,納
蘭夕璃看了眼受傷的葉疑,跟南雪凰道:“南姐姐,剛纔有一批黑衣人,不知從何處潛進來,我和對方打了起來,葉疑姐姐見我被圍殺,便在救我之時受了傷。”
南雪凰緊緊的蹙起眉頭,“傷的嚴重嗎?”
“一點皮肉傷,不嚴重。”葉疑搖了搖頭,擡起眼眸,看向不遠處的花無痕,秀眉不由的皺了起來,“是你……”
葉疑雖然沒有道明,可言外之音,已經(jīng)意有年指。
若那批人是魔界的人,那個神秘人,就不會給她解藥,而不提出任何條件。
南雪凰轉身,眸光晦暗凌厲的盯著花元痕。除了魔界的人要抓她。就只有花元痕。
見幾個人的眸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花無痕怎麼會不知道,她們幾個人懷疑那些黑衣人,是她派來的。
宛如沾著露水的脣瓣,勾起不易捕捉的譏誚弧度,花無痕揚著下巴,高貴清傲,“你都已經(jīng)送信約我,答應去救聖主,我又何需多此一舉。”
南雪凰蹙起的眉,不由的深了幾分,“信?我何時送信約你?”
忽而,她腦中閃過一束靈光,霍然想到了什麼,“是那個神秘人。”
難怪,花無痕的話,讓她覺得奇怪。原來是神秘人在背後策劃。
可那個神秘人,不是想要殺九卿和自己嗎?
現(xiàn)在怎會想方設法的助花無痕抓到自己,去救九卿?
他究竟,想要幹什麼?
“神秘人?”聽了南雪凰的話,花無痕好看的丹鳳眼眸裡閃過一抹狐疑,“你的意思是,你沒有派人給我送信,是有人在背後策劃?”
誠然知道神秘人,必然在背後耍詭計,南雪凰此時,也沒有時間揣測,“不管那個鳥人,想要耍什麼陰謀詭計。他都成功了第一步。”
因爲她現(xiàn)在,就要去找九卿。
“納蘭姑娘,有勞你扶葉疑下去療傷休養(yǎng)。”九卿中毒一事,不宜有太多的人知道。她不能冒險,帶著葉疑和納蘭夕璃前去。
“我的傷勢不礙事。”從納蘭夕璃的手裡,抽回自己的手,葉疑深深的看了眼花無痕,跟南雪凰道:“今日,君耀和天罡來找過我。”
聞言,南雪凰眸子裡閃過一絲疑惑,正想要向君耀證實,君耀的聲音已經(jīng)在她腦海響起,“蒼龍雪山處處危機,帶上她,或者能夠助你一臂之力。”
既然君耀和天罡信得過葉疑,南雪凰也沒有什麼懷疑,看向納蘭夕璃,“葉疑交給我,你也受了傷,趕快回去處理傷勢。”
納蘭夕璃撲扇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了看南雪凰,又擔憂的看著葉疑,關切道:“葉疑姐姐謝謝你救了我,我欠你一個人情。你若有什麼需要的只管跟說,我一定竭盡所能的去辦。”
葉疑看了眼納蘭夕璃,並沒有作聲。
待納蘭夕璃離開後,南雪凰纔拿出問天鏡,啓動天罡傳給他的咒語。只見問天鏡裡迸射出強烈的金色光芒,將她,花無痕和葉
疑籠罩在內(nèi),轉瞬間,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下。
就在幾人消失後,一抹隱藏在暗處的黑影走了出來,立刻將此消息,通過給傳石傳出去。
話分兩頭。
另一邊,收到消息的魅姬,心下大喜,忙將此消息,彙報給夜修塵,“主子,玉媚兒傳來消息,前輩的計劃成功,南雪凰如今和花無痕,以及葉疑三人,利用問天鏡,去找九霄聖主。”
夜修塵盤坐在麒麟背上,正在吞噬紅月帶來的九陰煞氣,修煉蝕月魔功。
若是往常,沒有人敢在他修煉的時候打擾,除非,那人想要元神俱滅。
可眼下這個消息份量夠足,足到讓他此刻的心情,糟糕不起來。
“呵呵。”陰森狂戾的大笑一聲。他仰頭張?zhí)熳欤^頂紅月的力量,周身被妖異的紅光籠罩,直到一柱香後,他才吸飽陰煞之氣煉化,迸發(fā)紅色光芒的雙眸詭譎邪惡,“讓潛伏在極寒之地的人,把本尊親臨海之淵的消息,傳給花無痕。”
魅姬聽言,一臉的疑惑,對自家主子的指令,頗爲不解,“主子,眼看我們就要達到海之淵,爲何要將消息傳給花無痕?若是讓她趕回來,豈不是不利於我們?”
邪肆的勾起一邊脣角,夜修塵笑森冷妖異,“有花無痕在,九卿的安危就會多一份。南雪凰下手,未必會成功。”
“原來如此。”魅姬聽言,恍然大悟。旋即,又似想到了什麼,蹙眉問:“若是花無痕,得到消息,不回海之淵,那可如何是好?”
“她不會不回海之淵。”泛著詭譎的雙眸,遙望著夜空的紅月,夜修塵邪惡道:“九卿,寧可獨自一人到極寒之地抑毒,冒著隨時會被魂毒吞噬的危險,也不願意用南雪凰來解毒。可見南雪凰在他心裡的重要性。若是花無痕帶著南雪凰一同現(xiàn)在九卿的面前。九卿會如何想?”
想到南雪凰,夜修塵眼眸深處不經(jīng)意的閃過一絲異樣。僅僅只是因爲南雪凰和那個女子,有幾分神韻,便讓九卿下不了手。是爲從前沒有保護好那個女子,而心生愧疚嗎?
眉間滲出的嗜血戾氣令人心顫,被陰森氣息籠罩的身子在紅月下,散發(fā)的紅光愈加濃烈,袖子裡的拳頭,不覺間已經(jīng)捏的咔咔作響,“瀾卿,你真是好樣的。敢把南雪凰當成她的替身。你對她愧疚是吧?那就用你的命向她贖罪。”
想到心愛之人的慘死。夜修塵的心在淌紅,撕裂般的痛著。與心痛絞織纏綿的,是深刻入骨的恨。
這恨像海草般在他的心裡瘋狂的滋長,佔拒他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讓他除了恨,便再也沒有其他感官……
感受到夜修塵周身的殺氣愈加強烈。魅姬胸口窒悶的厲害,額頭滲出密密層層的冷汗,人和身下的坐騎,已經(jīng)承受不得主子釋放的強大氣場,連忙道:“魅姬,這就命人去通傳。”
說罷,迅速放慢飛行的速度,遠離夜修塵十丈之遠,這才喘過氣來,通過傳音石,把命令傳達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