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盈極王的話語聽起來冷過周圍的氣溫。
“你以爲(wèi)我和表弟這些天來在研究什麼。”半和尚的聲音聽起來好像被凍住了。
“你真覺得,一個小小的玩具盒子能打敗我。”
“從我出生起,我就一直認(rèn)爲(wèi)沒有什麼東西能打倒你。直到現(xiàn)在,我至少發(fā)現(xiàn)了兩樣,”半和尚把眼光移開,看向站在一旁,沒有什麼動作的翁白,“那個人,和這裡的玩具盒子。”
“呵呵呵呵,”盈極王艱澀的笑了起來,“兩個沒有自主能力的物質(zhì),本王不懼。”
“可惜,其中一個玩具正掌握在我的手中,”半和尚說,“我和表弟已經(jīng)研究出了你最常見的震動頻率,既然剛纔那個不好使,那就再試試這個吧。”
半和尚說完,搖搖控制著大可國的盒子,換了一種震動頻率。
盈極王又是一震,但是他身上的液體經(jīng)過了一陣異常劇烈的流動,又恢復(fù)正常狀態(tài),緩緩的向半和尚流來。
“你和我一樣,都是液態(tài)體質(zhì),難道你會蠢到不明白,我們的體態(tài),是很難被共振所摧毀的嗎。”盈極王邊說,邊接近半和尚,看起來,他並不像他說的那麼輕鬆。
半和尚身體一震。
“在外面流浪了這麼久,我都忘了自己是什麼樣了,還要謝謝父親大人的提醒了。”半和尚嘲諷的說。
隨著這句話,半和尚的人類形態(tài)變得模糊起來,他從頭到腳,變得越來越圓潤起來,慢慢的,也變成了和盈極王類似的液體。
“你……”盈極王一愣,停了下來,半和尚的這種變化,喚起了他記憶深處的父子深情,已經(jīng)多少年沒有見過這樣的兒子了……
盈極王正在出神之間,突然覺得身子一陣刺痛,他猛然清醒過來,看到了對面的半和尚和自己一樣,經(jīng)歷著同樣的身體波動。
“聰明的孩子,”盈極王的聲音重新變得冷酷起來,“竟然想到用我們兩個人身體波動相似的原則,來調(diào)整震動的頻率,但是你難道不知道,一旦你真正找到了那個頻率,你也會消失嗎。”
“能和父親大人一起消失,是我榮幸呢。”半和尚語氣中的嘲諷味道不減,他看到盈極王又重新朝他走了過來,也不再分心,集中精力,快速變動這盒子的震動頻率,試圖找出那個核心的震動頻率。
盈極王的流動越來越緩慢,與此同時,半和尚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像一鍋開鍋的水一樣,震動的越來越迅速,周圍的極寒包圍著因強烈震動產(chǎn)生的熱量,這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
半和尚和表弟收集了很多資料,最後總結(jié)出盈極王最有可能的十種震動頻率,並且現(xiàn)在又加上了他的切身體驗,可是這十種頻率轉(zhuǎn)眼已經(jīng)用了八種了,他除了身體極度不適外,並沒有喪失活動能力,更別說因爲(wèi)共振而消失了。況且,這些震動頻率,半和尚仍然可以通過調(diào)整身體的流動速度來改變震動對自己的影響,就更別提盈極王了。
“我需要更多時間!”半和尚大喊一聲,盈極王已經(jīng)距離他很近了。
一串雪蓮花飄了過來。
在這種溫度下,不應(yīng)該有任何植物還能生存,可是這串花卻看起來晶瑩透徹,雖然它們的行動很舒緩,但卻帶著無可置疑的冷冰冰的美麗襲來。
充滿死亡氣息的美麗。
半和尚一喜,他看向花神的方向,發(fā)現(xiàn)果然是花神發(fā)出的這串雪蓮花,只是花神……
花神已經(jīng)化爲(wèi)了一株植物。
一層層的夢幻藍葉片中,一朵潔白勝雪、薄如蟬翼的花朵傲然開放,花蕊看起來柔弱不堪,卻在這冰寒洞府中個個筆挺。白色花朵和花蕊在夢幻藍葉片的包裹中,看起來似乎被藍色浸透,一道道藍色的光線從花朵上傾瀉而下,在這幾乎要凍結(jié)時間的寒冷中,這株植物看起來是如此的……適宜。
雪蓮花飛到了盈極王面前,花身之下馬上長出一層層的夢幻藍葉片,轉(zhuǎn)眼之間,盈極王身前形成了一片緊密的花牆。
盈極王的行動也十分不便,他可不願意再浪費時間慢慢繞過這堵花牆,給自己那個逆子更多的時間擺弄那個死亡盒子。
盈極王直接撞向了花牆。
液體和花朵都是柔弱之物,在這種溫度下,兩者卻同時具有了堅硬的內(nèi)核。盈極王竟然沒有像他設(shè)想的那樣,直接穿過這些花朵,而是被花朵分成了一串串的水珠,如同花朵中的露珠一樣,沿著花朵和葉片慢慢的滾過去,在花牆的另一面流了出來,重新彙集成型,只是還有一些水珠留在了長滿了細(xì)微絨毛的植物身上,看起來像陷入陷阱中的小蟲一樣,一時逃脫不開。
重新凝聚成形的盈極王看起來小了一些。
這時,他距離半和尚咫尺之遙,但是看起來卻寸步不得前進。
因爲(wèi),一支飛箭懸停在他的面前。
那支箭看起來樸實無華,只是一支黑色的金屬箭,箭身中甚至沒有裝置任何科技裝置。
只是一支箭。
但是,這支懸在空中,不停的微微顫動著的箭,卻給了盈極王一種極度的危險感,令他不敢輕易再前進一步。
藍坡的箭。
藍坡的雙手仍然保持著射箭的姿勢,他的雙目盯著那支箭,好像那支箭已經(jīng)成爲(wèi)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箭頭正對著盈極王的中上段,以人而論,那正是脖子部位。
盈極王只覺得自己被箭頭正對著的部位有一種極度麻木的感覺,這種麻木感正不斷的向身體的其他部位侵襲,令他有一種身體將全部失控的感覺。
盈極王大驚,他第一次把目光從半和尚身上移開,看向了不遠(yuǎn)處的藍坡。
盈極王的手伸出,一汪液體脫離了他的身體,飛向了藍坡。
藍坡此時已經(jīng)用盡了全力來維繫那支箭,眼看那汪液體就要撞上他的身體。
“真是麻煩啊,今天我要四處進行水利工程了。”空羽情懶洋洋的聲音響起,他已經(jīng)放開了孔峰,用完整的右臂持劍,衝向了那團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