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沒事,安安也沒事。”高香寒再次甩開了二爺的手,垂著眼瞼道:“在這里說話也不方便,我們進屋去說話吧!”
累了一夜,讓他這樣站著,她心里還真是過意不去的很。
二爺松了口氣,她們母子平安,這樣他就放心了,遂點了點頭,道:“好。”
錢媽媽聽的一腦袋的汗,怎么能讓他進屋說話?
難道來的路上黑鷹沒告訴她二爺的身份?
若是二爺還像兩年前一樣利用她家三小姐,那該如何是好?
錢媽媽越想越煩惱,心中更是越發的惴惴不安起來,猶猶豫豫的撩起半舊的暖簾,請他們進了屋,又去倒了三碗茶過來。
二爺細細詢問著昨晚的情形,高香寒一一作答,又斟酌道:“……他們似乎是有備而來,聽他們老大說話的口氣,道像是我與誰結了梁子,才會綁了我。”
至于她心里懷疑是藍秀兒所為,她也沒敢說出口。畢竟現如今藍秀兒是孫家大少爺的姨娘,若是此事藍秀兒沒參與,查無實據,那她自己還要擔一個毀人清白造謠生事的罪名,孫夫人只怕也會因此而心生芥蒂。
多一言生是非,她還是等事情明朗了再說。
高香寒打定主意避開不談誰和她結了仇的事情。
“也可能是我多心,或許他們也只是為了錢財才會如此。”高香寒一臉淡然,笑道:“真沒想到我這樣窮的掉渣的人,也會有人惦記著。”
二爺無奈的失笑。這么大的事情過去了,難得她還如此樂觀堅強,還能與人說笑
。身邊沒有依靠,或許也就只有這樣才能活下去吧!
二爺有些悵然,表情格外的凝重,默了半響才道:“那救你的又是什么人?劫匪藏的那么隱秘,難得他倒是能找到。”
二爺語氣明顯有些發酸。一雙眸子不悅的望向高香寒。
蘇子謙憋著笑,為了這個,一路上二爺可是沒少發脾氣。真不知道是何方高人,能快他們一步找到那個藏身之處。
“額……”高香寒不想讓二爺知道黑鷹的存在,便眨著眼睛打馬虎眼。白開玩笑半真話道:“這個……英雄救美,救我的自然是英雄咯……”
她無恥的把自己當了一回曠世無雙的美女……
她正暗自得意自己的回答,二爺卻黑了臉,握著拳不說話。
英雄?狗屁英雄,他才是她唯一的英雄。
上次去酒樓的路上遇到刺客,若不是他擋著。她能毫發無損?當時也沒聽她說他是英雄。
錢媽媽怕二爺知道了黑鷹的存在,急忙答言道:“什么英雄不英雄的,不過是個行俠仗義的俠士罷了。人家把人送回來,立刻就走了,連名字都沒留下。”
高香寒一臉愕然?錢媽媽這是唱的哪一出?
不過也好,她正好不想讓二爺知道是黑大哥救了她和安安。
“對。我連人家叫什么都沒問清楚,他就走了”高香寒一臉惋惜,嘆道:“日后我都不知道該去哪里報答人家的救命之恩。”
不認識?真的不認識嗎?
二爺有些不信,天下哪有那么多的俠士整天吃飽了沒事干去救人?還就偏巧讓她遇上了。
不行,這女人待在這里實在是太危險了,昨晚的事情已經讓他無法再淡定,他得想辦法保護她才行。
要不就給她留下兩個人。專門保護她和安安的安全!
可是……她能接受嗎?
若是在背后保護她,若是被她發現了,只怕她又該多疑了。
進退兩難,二爺一時犯了難。似乎只要是關于她的事情,他都會拿不定主意,怎么考慮都覺欠妥當。
“我看你身邊沒個保護你的人也不行,往后等你生意做大了,豈不是比現在還要危險。”二爺一臉嚴肅,認真道:“既然我是酒樓的股東,自然有義務保護你的安全,明兒我就找兩個人過來保護你的安全。”
蘇子謙愕然,竟然要找人保護?
是不是太招搖了?
錢媽媽也急的滿頭大汗,派人保護?不會又要耍什么花樣吧?
高香寒看著二爺嚴肅的表情,知道他肯定不是開玩笑,而是三思后的結果
。
說實話,她身邊確實缺個能保護她的人,但是她不想用二爺的人。若是用了他的人,就等于將她的一切都暴露在他的面前。
若是讓他發現了黑鷹的存在,發現了她今天隱瞞事情真想的謊言,往后兩人只怕再也沒辦法淡然面對。
輕噓一口,她含蓄道:“多謝二爺關心,只是身邊忽然多兩個人,我一個婦道人家,自然會有諸多的不方便,我自己的事情還是自己解決吧!”
“不行……”二爺眼神堅定,不容高香寒質疑,道:“我會找兩個身手不錯的女保鏢來保護你,同為女人,能有什么不方便?”
什么嗎?口口聲聲說是商量,分明就是他自己做主。
高香寒暗暗咬著銀牙,也不妥協道:“我不要,我一個人日子過的很好,不勞二爺費心。”
“你……”二爺氣的幾乎跳腳,站在身來拂袖道:“不知好歹,你死不足惜,可安安還小,你難道想讓他給你陪葬不成?”
蘇子謙一臉黑線,想安插兩個人還不容易?直接往酒樓放倆人,只說是孤兒,依著她的脾氣,她還能不收留?
二爺平日里腦子也挺靈光的,這是怎么了?遇到女人的事情就成了漿糊了?
蘇子謙不便插嘴,只能默默的搖頭。
妹的,這叫怎么回事?強買強賣?
不同意就咒著她死?這嘴巴未免太毒辣。
高香寒腹誹,原本心里還挺感動,現在卻怎么也感動不起來。
大男子主義,自以為是……
“陪不陪葬也和二爺無關吧?安安是我兒子,他的安全自然由我說了算。”高香寒賭氣,狠狠瞪了一眼二爺。
“你……”一句話未說完,二爺已經氣紅了臉,吼道:“我的兒子我不關心誰關心?讓我看著他被人害死嗎?”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都一臉的驚愕。
蘇子謙雖然早就有些察覺,可他實在不知道他家二爺是什么時候勾搭上這女人的。
錢媽媽也驚的呆立不動,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若安安是二爺的孩子,那安安豈不是當今圣上的孫子?
怎么可能?她家三小姐當年根本就不可能認識宮里的皇子,怎么可能是二皇子的兒子?
高香寒就像是受了巨大打擊一般,臉色蒼白到了極點,眼中流露著難以置信。
安安是他的孩子?他就是害原主成為現在這副德行的負心漢?
一時間各種復雜的情感涌上了心頭,她幾乎有些站立不穩,勉強扶了桌角才穩住了身子
。
都說氣急會發狂,說出來的話都是不走腦子的。
果然,二爺前腳說出口的話,后腳他就后悔的要命。
這么機密的事情,他怎么能親口說出來?而且是在這個不恰當的時機說出口。
真是被她氣糊涂了,才會失了分寸。
“二爺……你是瘋了吧?”高香寒有些艱難的咽了口唾沫,一臉憤然的看著二爺,道:“安安是你的兒子?怎么可能?”
真是笨女人,看看安安的臉,再看看他這張臉,怎么就不能是他的兒子了?
他和安安分明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難道她就看不出來?
二爺有些腹誹,臉上卻立刻鎮靜下來,道:“當然是真的,那日與安安玩耍,我已經答應要做他干爹了。既然我是她干爹,難道就不能叫他一聲兒子?”
二爺暗暗唏噓,總算他腦子好使,轉得快。,否則可怎么圓了方才的話。看她的樣子,好像多不希望他是安安的爹一樣。
他可是堂堂大齊二皇子,還能辱沒了她們母子不成?
“爺的干兒子,爺自然要保護。”二爺說的理直氣壯,一下堵上了高香寒的嘴。
妹的,說話能不能不喘大氣?不喘大氣會死啊?
高香寒喘了口氣,方才可真是驚嚇到她了,還以為他真的就是安安的親爹呢!
不過……他真的和安安長的好像好像,說他是親爹,倒真可以以假亂真。
高香寒唏噓,不由又多看了幾眼二爺。
二爺一臉淡定,可身上卻早已開始流著冷汗。
蘇子謙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干兒子?他不予置評。
錢媽媽也是疑心重重,二爺城府太深,她真的不知他那一句是真的,那一句又是假的。
“我又沒答應讓你做安安的干爹。”高香寒低聲嘀咕了一句。
二爺咬牙,這女人真是得寸進尺,不識好歹。
他都做到這個份兒上,她還不依不饒。
“總之,謝謝二爺想的周全。”高香寒見二爺一臉挫敗感,不免有些心虛,是不是話說的重了,他這也是為了她和安安好,她總不能好壞不分吧。
為了不讓他難堪,高香寒解釋道:“村里人多口雜,一下多兩個保鏢跟著,我實在不習慣,也怕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我和安安。安安還小,我不想讓他覺得不自在。”
既然他說是為了安安的安全考慮,那就以安安的立場回答他,或許這樣,他會好接受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