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香寒開心的笑著,飽滿的紅唇如玫瑰花一般綻放,目光落在容妃身上,笑道:“娘娘,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改日我再帶著安安來看您?!?
容妃強壓著心頭的痛,伸手撫了撫鬢角,旋即點了點頭,叮囑道:“孩子你帶走,不過在府上要好好教養(yǎng),我會派了人去保護他的安全?!?
保護安全?只怕是去監(jiān)視她吧!
高香寒不說破,只垂首道謝:“那就多謝娘娘了?!毙睦飬s暗暗松了一口氣。
“安安??!可要記得來看皇祖母,知道了嗎?”容妃明顯的舍不得安安,安安本來就是個乖巧討人疼愛的孩子,誰和她相處的時間久了,都會舍不得的。
高香寒松開了安安,淺笑道:“還不去親親皇祖母,咱們這就回去了。”
安安很懂事的跑到容妃面前,摟著她的脖子在她頰上親了一口,黑瑪瑙一般的大眼睛眨了眨,在容妃耳邊悄聲道:“皇祖母,你等著我,明兒我來看你哦……”
容妃只覺得心都要化了,恨不得抱住安安不讓走。
“那娘娘您歇著吧,我們就不打擾?!备呦愫疀_著安安招了招手,生怕晚一秒,容妃都不讓安安走。
“皇祖母,那我們走了?!卑舶矝_著容妃行禮道別,然后跟了高香寒和周氏往殿外走去,錢媽媽也急忙行禮告退,跟了過去。
“慢著!”容妃喊了一聲,聲音帶著幾分尖利。
高香寒的心陡然提到嗓子眼上了。
難道要反悔了?要把安安強制性留下?
本能的將安安護在了身后。擠出笑容道:“娘娘還有何吩咐?”
容妃臉上淡淡的,指著桌上的栗子糕道:“這是新做的,孩子愛吃,你帶回去吧!”一面又吩咐劉嬤嬤將栗子糕包起來,拿去給高香寒。
原來是為了栗子糕??!
高香寒這才松了一口氣,歡歡喜喜的接過了栗子糕,道了謝,這才不疾不徐的帶著安安走了出來。
出了殿門。一顆慌亂的心,才一點點的安定了下來。
“娘,宮里可好玩了。”安安拉著高香寒的手,仰著頭笑嘻嘻道:“皇祖母和皇爺爺對我很好,總是給我好吃的。”
“是嗎?”高香寒心不在焉的答著安安的話,卻悄聲問錢媽媽,道:“您在宮中,可是聽見了什么風(fēng)聲?”
錢媽媽點了點頭,避開了身后的宮女。小聲道:“虧得您來接哥兒,要是晚來了,只怕都接不走了。”
高香寒心下大驚??磥砣蒎皇且粝掳舶驳?。
虧得聽了南宮氏的話。要不然兒子是不是她的都難說了。
周氏抱起了安安,也皺眉道:“感覺今天怪怪的,總覺得……”她四周看了看,沒敢說出口,只低低道:“先回府再說。”
才至回廊,卻正好遇見了前來請安的褚秋慧。
褚秋慧看到高香寒很是詫異。昨晚上她不是說不來請安的嗎?怎么今天來的這么早?
莫非是想討好容妃?
心里的恨意不覺有多了幾分,面上卻不表現(xiàn)出來,只佯裝開心道:“真是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妹妹,妹妹來的還真是早啊!”
高香寒本無意與她爭。只是冤家路窄,非要遇上罷了!
“我來是接孩子的?!备呦愫⒉浑[瞞。反正褚秋慧也是要打聽的,還不如告訴她。
褚秋慧的目光從安安身上掃了一圈,眼底明顯浮著恨意。
“我們還有事,先告辭了?!备呦愫滤哪抗庾尠舶部只?,推了推周氏,讓她抱著孩子先走。
周氏會意,施禮告辭。
“妹妹為何這么著急回去?來了宮中,怎么不多坐坐?”褚秋慧眼神明媚,嘴角沁了一絲譏誚,道:“這宮里可是比那個什么……”她皺起了眉頭,望向身旁的吳嬤嬤。
吳嬤嬤會意,得意道:“是楓山村?!?
“對對對,比那什么楓山村可是要好千萬倍,地方大,路也多,妹妹這樣走,不怕迷路嗎?”她笑的好看,用帕子輕輕的捂住了嘴,眼角眉梢都是得意。
高香寒不以為然,只揚眉一笑,淡然道:“這倒是不勞夫人費心,鼻子底下好歹有個嘴呢,出個宮,我想還是難不倒我的?!彼焓謸崃藫狒W角的碎發(fā),幽幽道:“這村里有村里的美,宮里有宮里的美,不可同日而語的。夫人這樣的人,又怎能體會其中的樂趣?”
言畢,她目不斜視,道:“先告辭了,夫人還是快去請安吧!晚了,只怕容妃娘娘要怪罪了?!币埋秋h飄,施施然往前走去。
褚秋慧咬了咬唇,狠聲道:“走吧!”
兩人方各自去了。
容妃正歪在榻上生悶氣,本來想的好好的要把安安留下的,讓高香寒三言兩語的就把孩子給哄著走了。
越想越氣,道:“劉嬤嬤,你去太醫(yī)院問問,鼻子冷了就出血,這是什么???”
劉嬤嬤領(lǐng)命而去。
走至回廊,正好遇上了褚秋慧。
褚秋慧見劉嬤嬤行色匆匆,不由問道:“嬤嬤這是要往哪里去?怎么走的這么急?”
劉嬤嬤見了禮,也不隱瞞,道:“去太醫(yī)院。”
“怎么?是母妃身子不舒服?”褚秋慧微微蹙起了眉頭。
“不是。”劉嬤嬤搖了搖頭,素日里她和褚秋慧關(guān)系也還算不錯,而且褚秋慧也沒少給過她賞賜,她便來龍去脈向褚秋慧說了一遍。
褚秋慧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出戲,心中暗暗思忖。
容妃想要留下安安,那也就是說,她不想接納高香寒了。
想到此,不由心上一喜,對著劉嬤嬤道:“那您快去,可別耽誤了大事?!?
劉嬤嬤一去,褚秋慧便興沖沖的進了殿內(nèi)。
容妃正心煩,見了褚秋慧,面上不溫不熱的,只讓她坐下說話。
褚秋慧端坐椅上,恭敬的和容妃客套了幾句。
容妃總也提不起興致來,只淡淡道:“平安回來就好,我叫乳娘去抱了嵐姐兒來?!?
褚秋慧心里有些氣惱,怎么嵐姐兒她就不想留下,而安安一走她就煩惱……
還真是重男輕女。
她微微一笑道:“看母妃精神不好,可是有什么煩惱事情?”
容妃嘆一口氣,也不看她,只問道:“你在楓山村這幾日,過的怎么樣?和高香寒相處的如何?”
“……托母妃的福,媳婦一切都好?!彼郎\淺一笑,幽幽道:“不過和高家妹妹的關(guān)系……可能要讓母妃失望了。”
反正容妃現(xiàn)在有打算要回孩子,那她就要站在容妃這邊,幫著容妃要回孩子,也不必再裝賢良淑德。
“哦?”容妃細(xì)長的眉毛輕揚而起,望著褚秋慧道:“這是怎么回事?相處不來嗎?”
“您可是不知道,那高家娘子脾氣可是不好,時常給我家夫人臉色看……”吳嬤嬤知道該是她出場的時候了,急忙伸長了脖子對著容妃道:“夫人給二殿下?lián)Q了身適合他身份的衣裳,她就鬧別扭,還跑去……”
“住嘴,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兒嗎?”褚秋慧見容妃聽的出神,知道該收網(wǎng)了,急忙立著眉毛呵斥住了吳嬤嬤,道:“主子們說話,你少插嘴?!币幻嬗謱χ蒎傅溃骸岸际莾合钡腻e,讓您見笑了。”
容妃卻聽的來了興致,擺一擺手道:“讓她說下去,高香寒怎么了?跑去那里了?”
得了容妃的令,吳嬤嬤說話更加的沒有了顧忌,伸著脖子道:“她和二殿下鬧小氣,自己一個人跑去找她那什么哥哥,奴婢聽人說,二殿下和她那什么哥哥還差一點打起來?!彼凵褚粍?,欲說不說,吊足了容妃的胃口,她方低低道:“不是奴婢多嘴,奴婢總覺得她那個哥哥,分明就是……分明就是和她關(guān)系不一般……”
“你別胡說。”褚秋慧急忙斥責(zé),心里頭卻十分的滿意,恨不得回去賞給吳嬤嬤兩個上等的封紅:“這些話你怎么能胡說?人家那就是兄妹,你別妄加揣測。”
昨晚上高蕙蘭的話又在耳邊響起,容妃只覺得心里亂糟糟的。
莫非這個高香寒確實不檢點?和她那個哥哥有關(guān)系?
容妃皺起了眉頭,對著褚秋慧道:“慧兒,你住了幾日,你看她和她那個哥哥是什么關(guān)系?有沒有……”她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是褚秋慧卻明白。
現(xiàn)在說高香寒的不是,只怕容妃會不信,反而會覺得她落井下石,還不如含含糊糊,讓她自己去想的好。
“這個……這個媳婦也不知道?!瘪仪锘蹖擂我恍Φ溃骸氨緛砭蜎]有血緣關(guān)系,這話要怎么說呢?不過妹妹應(yīng)該不是糊涂人,不會做出不利于二殿下的事情來的。”
含糊其辭的回答,果然讓容妃更加的疑心,心里更是后悔方才沒有留住安安,現(xiàn)在再去要回來,只怕不好要了。
沒有血緣關(guān)系,那就是孤男寡女……
想一想當(dāng)時黑鷹和二爺都中毒的情形,高香寒可是守著炕邊上,哭了一缸的眼淚。
不知道她到底是為了誰哭的……
“娘娘,不是奴婢多嘴多舌,這樣的女人在外頭三年,就算家教再好,在外頭的三年如何,您也看不見聽不著啊!”吳嬤嬤乘機落井下石,道:“就是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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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席禎打賞的平安符,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