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張碧如的眼睛閃閃發(fā)亮,遇到高香寒的一張笑臉,又覺自己很失儀,登時羞紅臉,不好意思道:“俺……俺不過是……”
“行了,我都知道你的心了,你可別再解釋了。”高香寒推了推張碧如,哈哈笑了兩聲,道:“等會子我去找鐵柱哥,問完了他的意思,我就給你們想辦法去,肯定讓你們如愿了。”
張碧如尷尬不過,撇開話題對高香寒道:“上次你說的要替俺賣繡品的事情咋樣咧?還能替俺賣不?俺最近繡了些帕子,想換倆錢補貼家用。”張碧如的臉色酡紅,沒有男人就沒有依靠,她只能靠自己。
高香寒略微想了想,只道:“你拿來吧,明兒我讓人送到酒樓去,專門給你放個木架子,擺上你的繡品,一定能賣出去。”
張碧如很是感激,紅著眼圈兒說了許多感謝的話。
正說話間,忽聽院子里幾聲爽朗的笑聲。
張碧如眼眸微動,登時嬌羞無比,低低道:“應該是鐵柱和你哥來了。”
他們兩個?高香寒驚詫,嘴角又勾著笑道:“他們兩個怎么會走到一起。”
正說著,這兩人齊齊進了屋里。
李鐵柱一身藍色粗布衣裳,洗的有些發(fā)白,皮膚似乎又黑了些,目光卻清澈依舊。
黑鷹著一身寬松的墨藍色長袍,胡子拉碴的,看著比先前可是粗糙了好些。
兩人的目光齊齊落在了高香寒身上。
高香寒微微一笑,起身道:“怎么?看我回來都不打聲招呼嗎?是不是把我給忘了?”她語氣輕松,一方面也是不想讓張碧如尷尬,畢竟以前李鐵柱對她那么好,張碧如要是看出點什么來,還不吃醋啊!
李鐵柱和黑鷹早就聽說了她回來的事情,稍微愣了愣神,李鐵柱便先憨笑了起來,撓了撓頭道:“咋能不認識你咧,你可是俺妹子。”
張碧如聽了。臉上原本還有的緊張神色,登時一松。
高香寒哈哈笑了笑,心道,關鍵時刻,這李鐵柱還是不傻嘛!
黑鷹卻臉色陰沉,一言不發(fā)。
當初高香寒走的時候,他就不樂意讓她去京都,她走的那段日子雖然他日日都想著她,但是現(xiàn)在看她平安回來了,他卻又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話。
或許。真的是太在乎了。這眼睛里才會容不下任何一粒沙吧……
高香寒見黑鷹不說話。不免有些尷尬,半響方故作鎮(zhèn)定道:“大哥,你近來可好?”一面笑著用手指了指他頰上的胡子,道:“瞧瞧。沒個女人伺候,這胡子都不刮刮。”
李鐵柱登時哈哈笑了起來,張碧如也垂首偷偷的笑了幾聲。
黑鷹被說的也勾起了唇角,片刻卻又立刻掩去,聲音透著幾分責備和不滿,道:“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想那京都的繁華,只怕你還沒看夠吧?”
這話大有深意,高香寒心里明了,只干笑道:“這里有大哥。還有碧如姐姐和鐵柱哥,我舍不得,放不下,當然要回來。”
一席話說的黑鷹恨又恨不起來,罵又罵不起來。心道,真是冤家,該怎么對她呢!
“行,你嘴會說,我說不過你。”黑鷹笑了笑,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終究還是沒說出來。
“娘……我回來了。”院子外面安安的聲音也傳了進來。
聽見是安安,李鐵柱和黑鷹都迫不及待的迎了出去,好些日子不見,他們也想安安了。
高香寒撩著簾子看著,安安一下子就投進了黑鷹的懷里,笑道:“大伯,安安可想你了。”
“就不想俺嗎?叔叔可生氣了。”李鐵柱假裝生氣,逗弄安安。
安安一看李鐵柱生氣了,登時笑瞇瞇道:“我也想鐵柱叔叔。”
“哈哈哈……”李鐵柱揚著眉,笑的開心,在安安頰上親了一口,道:“你這個小鬼頭,人精啊,真是誰都不得罪。”
高香寒聽著呵呵樂。
背過黑鷹和張碧如,高香寒偷偷去找李鐵柱說話。
李鐵柱心里或許也知道了些,臉上還有些尷尬之色。
高香寒睨了一眼李鐵柱,笑道:“聽說……聽說你和碧如姐姐好上了?”她說話赤裸裸的,一點都不拐彎抹角,弄的李鐵柱更是尷尬了幾分,擺著手道:“沒有的事,你聽誰胡說的,俺……俺去割了她的舌頭去。”
高香寒撅了撅嘴,癡癡一笑,道:“錢媽媽說的,你去吧……你去割了她的舌頭我看看。”
李鐵柱聽說是錢媽媽說的,頰上赧然,吞吞吐吐道:“真沒有的事情,俺……俺的心事你還能不知道?”
高香寒黑線,都什么時候了,還拿這個當借口。
她故意裝生氣,狠狠在他胸口打了一拳頭,怒聲道:“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人家碧如姐姐可都招認了,你咋還不肯說實話?”一面又撇了撇嘴,道:“不承認便也罷了,還拿我當借口,我真真是要冤枉死了。”撩了撩眼皮,又淺淺笑道:“虧得現(xiàn)在不是六月里,要不然,肯定要飛鵝毛大雪了。”
李鐵柱聽的也尷尬的笑了起來,臉上有了些紅意,喏喏道:“這事兒……這事兒咋說呢……”
“咋說?你別廢話就行。”高香寒嬌笑了一聲,道:“你只告訴我,你對碧如姐姐可是真心的?”
李鐵柱眼眸微閃,掃過她的臉頰的時候,露著幾分溫柔,卻又似十分的無奈一般,低低道:“其實,若說真心俺是有的,只不過,俺用在她身上的真心連用在你身上的真心五分都沒有。”李鐵柱言語有些傷感,到底高香寒也是他第一個動心動情的女子,如何說忘記就能忘記。
高香寒心中微微一怔,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片刻功夫,她伸了手,輕輕在李鐵柱的肩膀上拍了拍,勸慰道:“鐵柱哥,你的好我會記得一輩子,只是我和你本來就是有緣無分的人,注定是開不了花結不了果的。我知道你心里的苦,忘記一個人不容易,尤其是忘記一個喜歡了三年的人更是不容易。”她輕輕皺起了眉頭,言語溫柔道:“只是人生哪里就能有那么多的完美了?雖然你我成不了夫妻,可也能做一輩子的兄妹,比起做了夫妻互相之間吵架,兄妹會更長遠一點,你說是不是。”
李鐵柱眉宇間還有些淡淡的傷感,目光緊緊的凝在高香寒身上,似乎要把她永永遠遠的留在記憶里一般。
良久,他才釋然的點了點頭,沖著她淺淺一笑道:“你說的對,俺會是你一輩子的哥哥,你要是有啥需要的,只管和俺說,俺赴湯蹈火,也會替你做的。”一面又拿眼瞅了瞅東邊的臥房,小心翼翼道:“咱們間的事情,碧如還不知道,你可別和她說。”
男人的小心思……
高香寒嘿嘿一笑,道:“我知道,你就放心吧!”一面又道:“碧如姐姐擔心我嬸子那邊不同意你們兩個的事情,你有沒有啥打算?”
李鐵柱聽提起他娘來,登時垂了眸子道:“俺娘是啥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碧如是望門寡,俺娘肯定是不同意。”他眼中多了些愁云,道:“俺就怕她知道了要死要活的,到時候鬧的碧如臉上也下不去。”
高香寒抿著嘴想了想,忽然笑道:“我倒是有個法子,就是不知道你們敢不敢用。”
“啥法子?”李鐵柱眼睛晶亮,登時有了些神采。
高香寒未語自己先笑了起來,半響才壓低了聲音道:“聽說過生米煮成熟飯沒有?”
雖然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說這些話不好,但是高香寒已經把李鐵柱當成了男閨蜜,說出來,也很自然。
倒是李鐵柱,一臉的尷尬,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低聲斥道:“你一個女人咋能說這些話,叫別人聽見了可是了不得。”
高香寒捂著嘴笑了起來,笑夠了才道:“你不說,誰知道是我說的。”
李鐵柱不說話,半天才搖著頭正色道:“這事俺可不干,萬一要是讓人知道咧,碧如可咋做人。”
“榆木腦袋。”高香寒挑了挑眉,低聲道:“誰讓你真的做了……”
“不真的做那咋辦?”李鐵柱實在不懂,眉頭皺成了個川子。
高香寒低低嘆了一句,攤手,著實的無奈,一面小聲道:“你就悄悄和你娘說,你和碧如姐姐生米煮成熟飯了,就連……就連小娃兒都有了,我就不信了,我嬸子能不答應這門婚事。”
二剩媳婦現(xiàn)在迫切想要個孫子,只要有這個籌碼,就不怕她不同意婚事。
李鐵柱聽了,連連擺手,臉上滿是惶恐,道:“這可不行,這不是讓俺騙俺娘嗎?俺可不干。”
真是榆木疙瘩,怎么點都不透呢!
要是不來點手段,他娘那樣的又怎么可能答應張碧如進門?況且他歲數(shù)也不小了,張碧如也不小了,能耗多久?
青春都耗盡了,豈不是辜負了這么好的時光……
要是可以,她是真想打李鐵柱兩巴掌,好好把他給打醒。
“那你說說你不這么辦該咋辦?讓碧如姐等著你?碧如姐現(xiàn)在的處境多難啊,你還讓她等嗎?”高香寒語氣帶了幾分怒意,道:“女人就美那么幾年,你總不能讓她等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