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兩家不配么,到時女方家境困難,崔敬平自然就配得上了,說不得到時許氏還哭著喊著的希望能將女兒嫁過來!羅玄這個主意卑鄙了一些,早在他問崔薇那話時崔薇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但手段不光彩歸不光彩,如此一來也有種強搶人家閨女的嫌疑,但崔薇不得不說一聲,這主意確實是極妙,要是秦家一旦失勢,往后許氏討好崔敬平還來不及,縱然許氏就算是當(dāng)了崔敬平岳母,恐怕她也得意不起來。
羅玄不愧為人人都懼怕的,也不知這樣的主意他是怎么想得出來的。這會兒崔薇聽許氏說話還如此托拿,頓時便故意說出來嚇?biāo)粐槨?
許氏果然面色就白了,又驚又怒的站起了身來,提著崔薇就道:“你!你陷害我們家老爺!”
“秦夫人還請自重!清者自清!秦知府若是行得正坐得直,自然無懼于一切,又何來陷害一說?我可做不出秦夫人那樣的手段,竟然買通人來行騙,真是好笑!”一句話說得許氏面色青白交錯,咬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好了好了,本來都是自己人,開個玩笑,又何必如此當(dāng)真。”童氏拿帕子按了按額頭的汗珠,一邊拉了渾身緊繃的許氏坐下來,一邊打著圓場:“二娘,我說你也是,崔三郎君若是真與玉姐兒兩情相悅,你又何必做這惡人。”童氏一句話說得許氏就要翻臉,童氏哪里肯讓她這會兒壞事,頓時死死將她給捏住了。不準她動彈。
崔薇也懶得與這兩人多說了,一邊與童氏不痛不癢的說了幾句,便喚人去給聶秋染那邊送糕點。這是一個信號,便是表明她有些不耐煩了。聶秋染自然明白,又將秦淮二人領(lǐng)了過來,這才讓人將許家人與許氏母子送出去了。
這一趟許家人過來道歉,可惜最后結(jié)果卻是不歡而散。許家那頭自然著急,不過許繆卻是做足了姿態(tài),果然第二天便讓人請了宮中醫(yī)郎過來與崔敬平診治了,又處處賣好,童氏又時常親自做些小兒的東西過來,許繆的位置這才保住了,只是秦固被人舉報一案,卻是正式由太子在金鑾大殿上提了出來。
許氏開始時還硬著脾氣,不想給崔薇低頭。可眼見著時間一天天過去。京中頓時人人都不敢與她來往了。許氏才有些害怕了起來,一邊著人回定洲報信兒,一面又要到崔薇這邊來。只是崔薇早不想看到許氏那張端著架子的臉,當(dāng)然不肯見她。許氏又去請過童氏與自己一道,但因之前之事,她娘家早也厭煩了她,自然不肯與她同來。
時間一晃便兩個月過去了,崔薇從聶秋染那邊得知秦淮與他說過,秦淑玉已經(jīng)找到了,她本來是回了定洲家中,只是沒有與許氏打招呼,便由秦固的人接了回去。秦淑玉找到了,那個有些活潑的姑娘沒有出事兒,崔薇自然也放了心。年一下子就翻過,她如今已經(jīng)有七個多月的身孕了,肚子已經(jīng)高高挺了起來,最近天氣冷,外頭的積雪還沒有化完,聶秋染不準她外出,深恐她一個不慎便摔倒了。
本為婦人這個時間便已經(jīng)是最危險的時候,她懷的又是雙生子,自然比一般婦人懷孕時還要危險許多,崔薇自己也知道厲害,不敢輕易出門,成天就由丫頭們扶著在院子里走上幾圈兒便作罷,聶家的事兒她也不管了,內(nèi)宅中的事情也全交給聶秋染,自己只顧保養(yǎng)身體,以備即沒多久就會來到的產(chǎn)期。
這會兒一月開春的季節(jié),崔薇肚子沉了,每日在外頭走著都累,不過她卻害怕自己到時生產(chǎn)體力不足,因此每日早晚都要出去走上兩圈,聶秋染晚飯后倒是也能陪她走走,消消食。兩夫妻從外頭逛了一圈兒回來,因這會兒天氣還有些冷,穿得厚實,一圈兒走下來渾身都是汗,連僵冷的手腳也暖和了起來。崔薇任由下人們將自己身上的大氅脫去了,剛坐下還沒接過丫頭遞來的熱水杯,外頭便有人進來回話:“主子、夫人,老夫人過來了。”
崔薇嫌棄下人們喚聶秋染老爺不好聽,因此讓她們又換了個稱呼。這會兒一聽到說孫氏過來,頓時崔薇臉就黑了大半,不止是她,連聶秋染眉頭也皺了起來。自孫梅被孫氏打死之后,孫氏與聶夫子鬧了一陣,可被聶夫子真喊著要寫休妻之后,孫氏倒是老實了下來,但也沒老實多久的時間,前兩個月便開始嚷嚷著要給聶秋文重新選一門媳婦兒,說是要找高門大戶且要懂規(guī)矩的小娘子,又要貌美還要有才學(xué),亦要出身高貴的,條件列了一大籮筐,非要讓崔薇出去幫著聶秋文相相。
這會兒孫氏倒是知道自己眼光不好了,她選了一個孫梅最后給自己鬧了丑事兒不說,還給兒子臉上抹了黑,讓她的二郎受委屈了,孫氏心中自然容不得,她覺得自己的兒子是世界上最好的,值得配上世上最美的姑娘才是。
只是崔薇聽著卻有些不大耐煩,依孫氏的條件,恐怕公主都不一定配得上,既要人家出身好,又要人家溫柔多情美貌聽話,還要順從知學(xué)識明事理,挑媳婦兒倒是樣樣都要好的,可卻也不看看她自己的兒子是個什么樣的德性,要是她有女兒,能舍得嫁給聶秋文現(xiàn)在這樣要錢沒錢,一把年紀,卻無所事事,還依靠著兄嫂養(yǎng)活的人?
崔薇這會兒肚子也大了,懶得跟孫氏鬧騰,若不是她身體不便精神不佳,早就找孫氏出一口氣了,現(xiàn)在聽她天天來煩膩自己,頓時心里火大得不行,還沒有開口說話,那頭孫氏就已經(jīng)旋風(fēng)似的沖了進來。
“婆婆,你要進來怎么沒讓外頭的人過來通傳一聲?”崔薇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孫氏后頭跟了兩個小丫頭,這會兒正捂著臉,一看就知道孫氏是怎么進來的。一般院子最外四道門是由粗使婆子把守的,而那些婆子一般是離主子最遠的,孫氏是崔薇的婆母,她要過來,那些婆子不敢攔孫氏,崔薇跟孫氏關(guān)系再差,可至少表面看雙方還是相安無事的,最里一道門守的是院里的丫頭,目前看來根本不是孫氏的對手,孫氏在鄉(xiāng)下里呆慣了,光從她跟楊氏打架時候的情景就能看得出來她不是個省油的燈,小丫頭攔不住她也是正常的。
“你這屋里我怎么來不得?以前沒見你這樣多窮講究。”孫氏原本還對崔薇這樣與自己說話有些不滿,不過回頭看到兒子臉色也有些不好看時,頓時便焉了下來,訕訕的回了一句,這才精神一振,自個兒也不見外,找了張離崔薇最近的椅子,一邊指使著下人們搬到了崔薇面前,一邊道:“二郎的婚事,你看得怎么樣了?我說你要出去瞧瞧,不親眼瞧怎么知道對方長什么樣,性格好不好。”
崔薇聽她嘴里還在不住的念叨著,頓時有些不耐煩:“我現(xiàn)在懷著身孕,都快要生了,怎么還四處去跑?”她還沒有這么傻,為了做個聶家的好媳婦兒,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去替他們奔波,若是孫氏等人值得她掏心挖肺的對待便罷了,但孫氏這樣的人對她掏心,她也只當(dāng)理所當(dāng)然的,崔薇腦子又沒出問題,哪里會為她哪些不要命的盡心做事兒,卻換不來孫氏一個好臉,當(dāng)然是要在家里養(yǎng)身體了。
孫氏一看崔薇翻白眼兒的模樣心里就火大,手一下子重重的拍到了一旁的椅子把手上,厲聲道:“你嫁到了聶家,也就是聶家的人,為二郎瞧瞧怎么了,往后他也領(lǐng)你這個嫂子的情兒,再說你現(xiàn)在也知道自己懷孕了做事兒不方便,讓你將銀子和管庫房的鑰匙給我,我也好做些事,你又不干,現(xiàn)在就知道你懷孕不方便了!”一直以來孫氏就惦記著家里的管事權(quán),每天這樣大的宅子,吃的用的都要花不少銀子,而那銀子從哪兒來,孫氏都打聽清楚了,是下頭幾個管事婆子管著內(nèi)院的事兒,一旦要用到銀子等物,便直接去庫房取銀子,孫氏心中便認定了要管家,要拿到庫房鑰匙的心。
“婆婆要管家也行,如今婆婆嚼的用的都是我的,那既然不要我來管家了,你自個兒以后掏腰包養(yǎng)一家人吧!”崔薇才沒那么傻,將自己的銀子全交到孫氏手上,她就是睡著了做夢也不要想這樣的事情!孫氏哪里有什么銀子,她前半生被聶夫子瞧著,手中還從來沒有揣過三兩銀子以上,如今一聽崔薇不肯拿錢給她,頓時心里大怒,但看一旁聶秋染的神色,崔薇這死丫頭又不是個好拿捏的,銀子恐怕是哄不出來了。
孫氏臉色漆黑,一邊死攪蠻纏:“不肯讓我管家也成,不過秋文的事兒,你得給我辦妥了,如今秋文年紀不小了,沒有個媳婦兒侍候著成何體統(tǒng),要性情溫順懂得孝敬公婆的,像你這樣兇悍的就不行……”孫氏還在兀自念叨著,崔薇臉已經(jīng)黑了大半:“我這樣兇悍的現(xiàn)在還管著你的吃喝,你當(dāng)聶秋文是個什么寶貝疙瘩,要求這么高,你要是還有女兒沒出嫁,你肯將女兒嫁給什么都沒有,且又沒多少聘禮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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