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飛飛的突然好轉,無疑讓花家連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
花家上下都一掃此前愁面苦臉的模樣,個個像遇著了啥喜事兒般,樂得合不攏嘴。
見大伙兒此刻心情這般高漲,花朵朵忙趁機提出讓花飛飛和李長興結親的事兒,怎知她話兒還沒說完就遭到了王氏的極力反對。
“不行!我家飛兒怎么能下嫁給一個莊稼漢啊!”王氏激動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滿臉怒氣地瞪著花朵朵,“死丫頭,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啊?竟給我家飛兒找了個這么上不了臺面的人來!”
一旁躺著的花飛飛聽了這話兒,那因為羞澀而略帶紅暈的面容頓時慘白了起來。
花朵朵見狀氣得翻了翻白眼,這個沒腦子的女人啊!沒看到飛飛姐才剛好起來么?這會兒正是要哄著她的時候,你怎么能當著她的面不留余地地拒絕這事兒啊?
再說了,這會兒就算你想算計著讓飛飛姐嫁入那些大戶人家,人家也不定就肯娶你過門呢!就算人家真看在咱家財力的份上娶了飛飛姐去,她嫁過去也不會幸福啊!
一個閨譽受損的女人,能有一個癡情漢子不介意外界的眼光,仍死心塌地地決心要娶你過門,這本就是前世修來的福分,你竟還不曉得知足,硬是要把這樣的幸福往門外推!
花朵朵此刻真是想撬開她的豬腦袋,看看里頭都裝了些啥,咋就這么不靈光呢?這會兒花朵朵連跟她說話都覺得侮辱了自己的智商。
花朵朵直接略過王氏,將目光轉向了花有福,“阿公,這事兒你給拿個主意吧!”
花有福沉吟了半晌,方才猶豫不決地說:“咱們就算不把飛兒嫁進大戶人家去,也有別的更好的選擇吧!像前些個上門提親的李家家境就不錯啊!雖則是小門小戶的,但人家好歹也有田有地不愁吃穿的。”
花有福頓了頓瞄了眼花飛飛接著說:“總比那李長興家強吧!聽說他家娘早早就沒了,就剩下一個常年臥病在床的爹,底下還有幾個弟弟妹妹等著他供養哩!這樣的人家飛兒嫁過去豈不是得吃苦嗎?”
花飛飛聽了這話兒,心里唯一剩下的一點希冀都落空了,不由再次萬念俱灰了起來,她對自己的未來再也沒有了期待。
大伙兒都將注意力集中在花有福這邊,壓根兒沒有人留意花飛飛慘白絕望的神色。
花朵朵暗地里點了點頭,阿公分析得倒是有道理,但是他們都只是看到了李長興眼前的窘迫卻沒放眼看以后啊!李長興放在現代那絕對是一優質的潛力股啊!
他記性好學東西快,在釀酒方面更是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要不是有他在一旁時不時地出點主意,或許花仙子和酒中仙也沒辦法這么快釀出來哩!
李長興他如今可是一高級技術人員哩!他掌握了咱花氏酒坊最核心的釀酒技術,咱們花氏酒坊的未來都得靠著他去引領哩!
別看他現在沒什么錢窩窩囊囊的但隨著咱們酒坊生意的蒸蒸日上,他總有一日能像雄鷹般展翅高飛的。這樣的男人要是放到現代,那可是熟女們爭著搶著要往自家門里拉的高富帥啊!
花朵朵剛想將這道理分析給花有福聽,就聽到花翩翩一聲驚叫,“大姐!你瘋了嗎?你要干嘛?”
大伙兒急忙轉過頭去只見花飛飛正執起繡棚邊的剪刀,欲自我了斷了哩!
花翩翩死死地抓住她的雙手,滿臉的驚恐。
大伙兒見狀忙飛奔了上去,搶剪刀的搶剪刀,勸解的勸解,場面頓時變得鬧哄哄了起來。
花飛飛抽噎著說:“爹,娘你們讓飛兒死了吧!飛兒對不起你們,你們就當沒生過飛兒這個閨女讓我死了算了吧!”
王氏被這場景嚇傻了,壓根兒沒有反應過來,呆呆地站在原地也不曉得上前來勸解。
還是李氏死命地抱住花飛飛瘦削的雙肩,又氣又恨地哭道“你這狠心的丫頭!你咋這般想不開呢?剛不是還好好的嗎?咋說不活就不活了啊?阿這般大年紀了,你就這么狠心讓咱們白頭人送黑頭人啊!”
花飛飛傷心欲絕地說:“阿飛兒已經是一個不潔的人了,要是日后飛兒嫁了人人家嫌棄起我來,我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還不如現在就死了來得痛快呢!”
大伙兒聽到這話兒也禁不住難受了起來。花有福這才為花飛飛的未暴擔憂了起來。他剛只想到眼下的事兒,壓根兒沒想到日后要是這事兒曝光了花飛飛會過著怎樣的日子。
花朵朵見狀忙將剛才還沒說完的半截話接了下來,“阿公阿,朵兒剛還沒說完呢!你們不曉得,李大哥他可喜歡大姐哩!他連大姐得了重病都不嫌棄,就算日后曉得這事兒也不會對大姐不好的。”
花朵朵將剛勸花飛飛的那番話又說與了大伙兒聽,還將李長興是潛力股的優勢也一一列舉了遍。
經花朵朵這么一分析,大伙兒對李長興的印象竟改觀了起來。
花有福沉吟了半晌,既然這倆孩子都有這心思,李長興這娃看著又是個踏實的,這親事兒應下來也無妨吧!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飛兒這孩子尋死覓活的吧!
這事兒連王氏也沒再提出反對意見了。她此刻想的是,這李長興可是酒坊的管事兒,他還懂那釀酒的活兒,如今家里最賺錢的活兒要數這酒坊了,聽說近些日子來酒坊又釀了一批新的酒,要是這酒也有花仙子般出名,那可得賺不少銀子哩!
那要是李長興做了咱家的女婿,這酒坊不就有一大半歸咱大房來管了嗎?王氏想到這兒心里對這親事兒那是一百個樂意了。
見大伙兒都沒有提出反對意見,花朵朵忙快刀斬亂麻道:“既然這樣,那我讓李大哥擇日上門提親來咯!”
本來還萬念俱灰的花飛飛,此刻見事態竟然峰回路轉了,大伙兒竟都同意起這門親事兒了,她頓時覺得一切都仿佛想做了場夢般,是那么的不真實。
花飛飛抓著李氏的手·期期艾艾地問道:“阿,這是真的嗎?阿公他真同意這門親事兒了嗎?我不是在做夢吧?”
“傻孩子!”李氏擦了擦花飛飛臉上的淚痕,“你沒做夢!你阿公他答應了!咱們都答應了!你這孩子咋心里歡喜著人家也不說與我們聽啊!這不是讓大伙兒跟著鬧心么?”
花飛飛聽了這準信,激動地撲進李氏懷里放聲大哭了起來,仿佛是要將連日來的委屈一次哭個痛快。
見大伙兒都忙著安慰花飛飛,花朵朵忙隨花有福走出了花飛飛的閨房,“阿公,剛忘了跟您說,咱們的葡萄酒釀成了哩!”
“啥?”花有福滿臉的驚訝,“真釀成了?”
前幾次的結果都失敗了,花有福早對這所謂的葡萄酒不抱任何希望了,沒想到竟讓這丫頭給釀成了。
“真釀成了!”花朵朵驕傲地點了點頭,“阿公,你要不要去試試,可好喝了哩!”
花有福的酒蟲頓時被花朵朵給勾了出來,正好花朵朵也想去酒坊給李長興一個交代,于是倆人就一同去了酒坊。
他們去到那兒的時候,大伙兒正拼酒拼得起勁兒哩!有好幾個小伙子已經醉得趴倒在桌面上了。
花有福見大伙兒喝酒喝得痛快,忙興致勃勃地加了進去。他本來就不是正兒八經的大老爺出身,也沒擺那老太爺的譜,跟大伙兒喝酒照樣喝得興高采烈的。
花飛飛將李長興從酒席上叫了出來,滿臉嚴肅地問道:“李大哥,你是真心愿意娶我家大姐的么?”
李長興本來見花有福親臨酒坊,心情還百般忐忑著,這會兒聽花朵朵這么一問,忙緊張兮兮地問:“四小姐,難不成花大叔他不同意我跟大小姐的事兒么?”
他好一陣黯然,喃喃地說:“我就曉得我們是沒有結果的……”
花朵朵無奈地翻了翻白眼,敢情這小子沒聽清咱問的是什么啊!此刻花朵朵真恨不得那個錘子敲醒他。咱家阿公要是真反對這事兒,剛哪兒會對他這般和顏悅色啊?
對這種榆木腦袋,花朵朵只好不拐彎抹角了,直截了當地問道:“李大哥,實不相瞞,我家人是同意這門親事兒了。但有件事兒我們還瞞著你……”
“你說的是大小姐得重病的事兒么?”李長興急急地表態說,“四小姐放心,我李長興絕對不會虧待了大小姐的。要是咱們真成親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不讓她受絲毫委屈的。”
花朵朵無奈地撫了撫額,能讓我把話說完再表決心么?
“不是這事兒!”花朵朵沉吟了半晌,方才咬牙道,“李大哥,前些個花大夫不是上我家來了嗎,他的確是來我家給大姐看病的。但我大姐得的不是什么重病,她是給人下了藥!”
“什么?下了藥?”李長興滿臉的震驚。
花朵朵點了點頭,簡要地將事情的經過說與了李長興聽。
李長興聽完氣得額頭的青筋都爆了出來,“這畜生!我非得去狠狠地揍他一頓不可,不替大小姐出這口惡氣我心里憋得慌!”
花朵朵忙攔住他,“李大哥,這事兒已經告一段落了,他們也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這事兒我們已經決定不再追究了。”
花朵朵直直地看向李長興的眼睛,“李大哥,我大姐雖然名節是保住了,但這事兒畢竟對她閨譽有礙,你當真不介意么?”
李長興認真地看向花朵朵,“四小姐,這事兒我心疼大小姐都來不及了,又怎么會介意啊?”
花朵朵聽了這話兒,那高高懸著的心才總算落地了,“既然這樣,那你擇個時間上門提親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