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之期終於到了,駱鈞和李恪昭二人起了個大早,把一切收拾妥當,兩人相邀著往考場去了。
陸弘一身上的傷還沒好,但是一點也不影響他要考試的決心,一大早管家就給陸弘一備好了馬車,等著他。
本來管家見駱鈞和李恪昭走路辛苦,開口替他們求情備一輛馬車,可是陸弘一不同意。
駱鈞兩人走了接近半個時辰,後邊便響起了馬車軲轆的聲音,李恪昭回頭望了望,裡面做的正是春風滿面的陸弘一,“哼,瞧他那樣子,要不完。”
“好了,別說了,我們還是好好走路吧。”駱鈞見李恪昭一大早上的動肝火,實在不妥,考試之前一定要保持心態平和才行。
陸弘一在馬車裡也看到了駱鈞和李恪昭,勾了勾嘴角,探出頭道:“先走一步啊,後邊慢慢來。”
“哼。”李恪昭真是恨不得自剜雙目啊,真是看不慣他啊。
駱鈞見李恪昭還在氣,便道:“行了,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啊。”
“駱鈞,你一定要好好的考,爭取把狀元之位奪過來,讓他得意威風。”李恪昭拍了拍駱鈞的肩膀,一副重擔就由你來扛的架勢。
駱鈞笑了笑,問:“你自己呢?別指望我,你也加油啊,不然我的壓力好大啊。”
李恪昭聽了駱鈞的話自嘲地笑了笑,道:“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我還不清楚,說實話,我的確是小有才華,不過要說到考狀元,恐怕差的不是一點半點的。我看好你。”
“你不要這麼說自己,事情沒有到最後誰都不知道,再說了,整個洪德多少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駱鈞不敢把話說滿了,天下之大。人才濟濟。他不敢狂妄到說出一定奪魁的話。
李恪昭唉了一聲,“走吧。”駱鈞就是這樣,心思細膩。爲人謙和,說話永遠都留三分餘地,除非結果出來,不然他一定不會承認他有才學。
到了考場。已經有很多人開始排隊了等著檢查名牌了,駱鈞和李恪昭自覺的排到了隊伍的後面。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小官差過來,笑著對駱鈞和李恪昭道:“兩位請隨我來吧。”
駱鈞和李恪昭不明其意,指著前邊的長龍道:“大人,我們兩個等著排隊檢查名牌呢。不知道我倆是否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妥。”怕就怕在這些人存心刁難,他們身無長物,如何應付呢。
那個小官差笑著擺了擺手。“非也非也,並不是兩位公子有什麼不對。兩位想出來再說。”
駱鈞和李恪昭不敢忤逆,雖說是個小小的官差,可是俗話說得好,小鬼難纏,要是得罪了他,說不定連考場都進不去了
明騷暗動。
兩個人只得離開長隊,然後恭敬地問:“大人,不知有何示下。”該不會又要出狀況了吧。
那官差笑瞇瞇地,見駱鈞和李恪昭這麼客氣,連聲說了幾個不敢,然後用手指了指裡面道:“陸少爺說你們是相識,讓你們先進去,不用排隊了。”
“真的,”李恪昭還有些不信,這個陸弘一還算是有點良心,“總見他做了一件好事,哼。”
小官差沒想到有人敢這麼說陸弘一的,當下又謙卑了幾分,“兩位請隨我來。”
駱鈞但是沒有注意這些,只是問:“那我們的名牌也請大人檢查一下,以保無虞。”
小官差笑了笑,稱讚道:“兩位公子當真是正直啊,你們的名牌不用看了,錯不了,請隨我來吧,這日頭就要出來了,沒得曬暈了頭影響了發揮。”
“也好。”駱鈞不敢推辭,只得跟著小官差的後面進去了,人家說的也是道理,太陽一出來曬得人瞌睡哄哄的,哪裡還能集中精神作文章呢。
陸弘一早就在裡面品起了茶,這恐怕也就是他們這種世家子弟才享有的待遇的。
一些人見駱鈞和李恪昭的衣著寒酸,便不搭理他們,眼神還帶著輕蔑。
駱鈞和李恪昭倒是無所謂,正所謂英雄不問出處,有真本事的,自然會脫穎而出的。
陸弘一隻是想要公平,所以才讓小官差引他們進來,可是沒想到這些人卻都是狗眼看人低的,心裡有些看不慣,於是故意很親熱的朝駱鈞和李恪昭伸了伸手,道:“駱鈞、恪昭這邊,快過來。”
李恪昭聽到陸弘一的呼喚,便跟駱鈞過去了,坐在陸弘一的旁邊道:“這倒不像是科考,像是攀比富貴啊。”
“爲人在世,難免市儈,你和他們計較幹什麼。”陸弘一抿了一口茶,看著身邊形形色色的人,什麼都不在乎,也就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了。
李恪昭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看著陸弘一道:“當然了,你從一出生便是萬人矚目的,當然理解不了我們這些小人物的內心了,我們除了窮一些,有哪裡不如你們的,爲什麼要遭受別人的白眼,別人的輕視,就因爲他們衣著華貴,手頭有大把的銀子?”
“你也太憤世嫉俗了吧,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那麼看人的,也不是所有人都那麼在乎別人在怎麼看都的,別人怎麼看不要緊,要緊的事自己的內心。”陸弘一似乎把話說得很透徹。
駱鈞倒是對這個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陸弘一有了新的看法,也許他並不是像表面看起來的這麼玩世不恭,“陸少爺這幾句說的好,恪昭,只要做好我們自己,別在乎別人的看法。”
李恪昭癟了癟嘴,“站著說話不腰疼。”
“你什麼意思?”陸弘一知道李恪昭是針對的他,難道那天吵的不解氣,今天還要再吵一通?
“沒什麼意思?”李恪昭本來想和陸弘一吵一架的,又想起駱鈞說的話,便忍住了。
駱鈞也在一邊開解道:“好了,你們兩個都少說兩句吧,陸少爺你也別動怒,你身上還有傷呢
以你之姓,冠我之名gl。”
李恪昭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在心裡嘀咕,還來做這個樣子幹什麼啊?反正狀元之位也是他的。
“哼。”陸弘一實在是不高興,李恪昭這典型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他生來就有這種特權,難道就要他去死嗎?就算死也不可能爲了這種事情去死,再說了,大家來參加科考,還不是爲了有一天也能擁有這樣的權利。
“對了,這半天了還沒感謝陸少爺給我們行方便呢!”駱鈞見陸弘一氣的不輕,趕忙轉移了話題,希望能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陸弘一不甚上心地笑了笑,道:“不必謝我,之所以這樣也是爲了公平,免得到時候你們被曬得暈乎乎,趴在案上睡著了,那我們的打賭便有失公正了。”
“說的是。”駱鈞聽了,點點頭,覺得說的特別有道理。
李恪昭一開口就嗆人,不說話又憋得慌,便道:“陸弘一你哪裡來的自信啊,像你這樣的公子哥還準備和駱鈞一決高下?”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給人的感覺雖是紈絝子弟,但是真才實學全都在這裡,不露上一二你是不會相信的了。”陸弘一指了指腦袋,一副你別小看人的意思。
反正陸弘一說什麼李恪昭都不會相信的,因爲那實在是太讓人不可相信了。
陸弘一就知道李恪昭不那麼相信人,便道:“說實在的,就算我在試卷上畫上一幅畫,也能拿到狀元,再沒認識你們之前,我的確是沒打算一顯身手的,可是你李恪昭三番四次的刺激我,還有和駱鈞的打賭,所以,我必須讓你們知道我的真本事。”
“好,到時候我會擦亮雙眼。”李恪昭就想看看他陸弘一到底是靠爹還是靠自己。
他們又隨意的說了一些話,便有人陸續的開始發放座位號碼了,其他人都是叫號,而陸弘一和駱鈞李恪昭卻是有人專門送來。
那個人大概是想巴結一下陸弘一,一臉的討好,笑的見牙不見眼,“陸少爺,這是您和兩位公子的座位號,這幾個座位可都是好位置啊,光線充足,太陽也曬不到。”
陸弘一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從懷裡摸出一錠碎銀子來打賞了那個人,道:”好,放這兒吧。”
“那小人就先退下了,陸少爺有什麼吩咐只管叫小的,隨叫隨到。”那個人說著卑躬屈膝地退下了,還滿臉的喜悅。
陸弘一看了看天色,道:“再半個時辰就要開考了,等得本少爺好心煩啊,年年都是這樣。”
“要不我們先去看一下座位吧。”駱鈞爲了保險起見,想先去看一看座位,免得到時候那麼多人,找座位都不方便。
本來陸弘一是不打算去的,可是想了想又答應了,“也好,同去吧。”
幾個人由一個官差帶著去了考試的地方,駱鈞和李恪昭還是頭一次進來呢,這和學堂不一樣,這些考試的地方全都被分成小格,像‘工’字,每人一格,兩邊都是用蘆葦蓆隔開,小格子的開口對開口,背面對背面,中間便是通道,供監考官行走巡視。
李恪昭指著座位說:“駱鈞,咱們跟陸弘一坐對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