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之前吃過虧,項少司這時候也變得更加警惕起來,他一驚一乍的跳到了陸少承身旁,將青玄劍握在了手中,眾人連忙凝神戒備,項少司困惑的盯著茶莊卻不見任何動靜,他連忙問道:“兄弟,你確定嗎?”
“喂,啥意思不相信我啊,我確定而且非常肯定,剛剛聽見這屋內有人走動的聲音。”陸少承說到這,將手中焚焰一指,朗聲喊道:“茶莊是哪路好漢,既然來了,何不出來現身呢?”
等了半晌,還是不見那屋中有任何動靜,葉田兒也開始有點懷疑起來:“少承,雖說你的聽力超群,可偶爾有那么一兩次聽錯,也是十分正常的,我看這茶莊根本沒有人,即便是有人也該是被端木虎他們給殺了。”
陸少承搖了搖頭,他率先走進了茶莊,茶莊內并無任何異常,所有的擺設都沒有被破壞,陸少承四下觀察了一遍,這茶莊內雖然簡陋可卻十分干凈,瞧不見任何蛛網塵埃,一旁的爐子上的水壺還在冒著熱氣,端木虎很顯然是剛剛路過這里,先前的聲響一定是茶莊的老板發出來的。
身后三人也跟著走了進來,大家警惕的四下觀望,的確是沒有任何異狀,懸著的心也跟著放松下來,陸少承走進柜臺看了一眼賬本,他旋即拿起賬本說道:“你們過來看。”
三人立刻圍了過來,葉田兒大致翻看了賬本一遍,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說道:“少承,你讓我看什么啊,這賬本上除了有點臟,并沒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陸少承沒有立刻答話,而是將賬本翻開到最后一頁,指著這頁說道:“這賬本后面都是空白,前面也都被記上了賬目,這一頁理所當然是今日所登記的賬目,這上面有一個長長的污點,而且最后一個字也只寫到一半,很顯然是茶莊老板做帳時,有人突然從闖進來,一時驚嚇導致畫偏了。”
莫凝凡接過賬本坐在一旁仔細看了看,便見這一頁上,有一道長長的墨水痕跡,她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少承說的沒錯,倘若是這樣,那客棧的老板他們,現在是生還是死呢?”
“少司兄,你和田兒師妹去樓上看看,有任何線索及時告訴我們。”陸少承將焚焰放在了柜臺上說道。
“嗯,好。”項少司說著便準備上樓,葉田兒扭捏著有些不太情愿,項少司一把將她拉走說道:“走吧,別在這礙手礙腳。”
“喂喂,誰礙手礙腳了,你講話怎么這么難聽,你別拉著我,人家自己會走。”樓梯上傳來了葉田兒不滿的喊聲。
“我還不稀罕拉著你呢,我家蓉兒比你溫柔多了,你就像個母夜叉,像你這樣的女子最好是嫁給端木虎,你倆正好一對。”項少司反唇相譏。
項少司這句話剛說完,便傳來一陣凄慘的尖叫聲,陸少承急忙將焚焰握在了手中正欲發話,便見那項少司表情痛苦的走到扶梯旁,陸少承有些詫異的瞪大了眼:“兄弟,你這是怎么了?”
“她…她踢我哪里……哎呦,痛死我了……這丫頭簡直就是我的克星,不對,她是個掃把星……”項少司捂著下體滿腹牢騷的說道。
葉田兒手叉著腰從旁邊現身,她怒氣沖沖的指著項少司哼了一聲,道:“你活該,誰讓你出言不遜,今天是看在少承的面子上,要不然我肯定會讓你斷子絕孫。”
“喂,我說,你們倆有完沒完啊,辦正事重要,你們這整天拌嘴有意思嗎?我們還要趕去樂極島替莫凝凡治病呢,要是耽誤了正事,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陸少承實在是拿他們倆沒轍,這葉田兒比那丁云錦還要刁蠻潑辣。
莫凝凡也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她輕輕搖了搖頭,忽然她瞥見柜臺似乎微微動了一下,她連忙拉著陸少承的衣擺指了指,陸少承立刻會意過來,他躡手躡腳的走進柜臺,將焚焰緊緊抓在了手中,這柜臺下方顯然有兩扇小門,多半是平常用來堆放雜物用的廚柜,陸少承先側耳聽了聽,隨后抬頭看了一眼莫凝凡,示意她向后退幾步。
陸少承再一次握緊了刀柄,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咽了咽口水,猛然打開了這兩扇小門,只見一個中年男子和一個瘦弱的年輕少年被五花大綁的捆在里面,他們口中塞著一團麻布,不用想定然是端木虎先前綁架的茶莊老板與店小二。
這客棧老板一見陸少承手持著焚焰站在面前,嚇得他口中連續發出一陣嗚嗚聲,二人惶恐的看著陸少承手中的焚焰,身體也情不自禁的抖動起來,顯然是將陸少承當作了山匪強盜,以為陸少承與那端木虎是一伙的。
陸少承連忙反應過來,急忙收起焚焰刀擺手說道:“老板,你誤會了,我并不是歹人,而是前來搭救你們的,我們乃是天羅門弟子。”
一聽陸少承這么一說,這二人果然沒有先前那般懼怕了,陸少承尷尬的笑了笑,心中暗想,難道我長得那么像強盜嘛,明明長得如此俊俏,陸少承無奈的輕嘆了口氣,手中焚焰輕輕一挑,兩人身上的繩索立刻斷裂開來,二人連忙從廚柜中蹲著身子走出來,茶莊老板小心翼翼露出小半個腦袋,他仔細看了看門外,見端木虎一行人確實離開,這才放心的重重嘆了口氣,他頹然拍掌道:“如今這世道啊,亂啊,強盜橫行肆無忌憚,弘王朝官府也不管治,官匪相護勾結貪污腐敗,以至于現在的山寨強盜大白天都可以闖入民宅肆意妄為。”
陸少承看了一眼莫凝凡,隨后將自己幾人都簡單介紹了一遍,項少司與葉田兒見是茶莊老板,趕忙噔噔瞪從樓上走了下來,那老板也禮貌的介紹了一下自己,他姓胡名元云,而今已是不惑之年,原本是個外地的商人,開了一家布行,因為近年來生意愈加難做,這才轉讓掉原來的店鋪,在這山間小道開了一間茶莊維持生計,不想今天卻遭遇此等厄運,胡老板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說道:“若是我今天命喪他們之手,我家中的老母可就無人照顧了,多虧了你們天羅門,否則我今天可真要冤死在此了。
說到這,胡元云遲疑了片刻問道:“你們可是那個能夠在天上飛來飛去的天羅門。”
陸少承幾人面面相覷一番,隨后均都點了點頭,胡元云驚嘆道:“原來是神仙門派的弟子,真是多虧了你們,大恩不言謝,請受在下一拜。”
說著,這這胡元云便準備屈膝跪下,陸少承一把扶住了他,說道:“使不得,胡老板,我等并非神仙門派,我們只是懂得法術的修煉之人,男兒膝下有黃金,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可是我等不過是無名小輩,怎能受得起你這一拜,更何況,伸張正義也是我們正派應該做的,你無須多禮。”
“這可不行,各位是我二人的救命恩人,你們雖是小輩,卻有一副俠義心腸,給你們磕頭我心甘情愿。”胡元云執意不肯一定要磕頭謝恩,他拉著一旁的小二不管陸少承作何勸解,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梆梆梆磕了三個響頭,這才站起身。
陸少承有些困惑的問道:“胡老板,怎么不見你的妻兒呢?”
胡元云向前走了兩步,那店小二雖然年紀不大,倒是很懂事,他搬來了一張凳子讓胡老板坐下,又拿出手中的抹布仔細認真的在另幾張長木凳上用力的擦了擦,這才抬手示意四人坐下,胡元云哀嘆了一聲,神色中有些惋惜的說道:“這都是命啊……”
原來,胡元云的妻兒在舉家遷徙的途中雙雙患病離世,胡元云悲痛欲絕,本欲與他們一同命赴黃泉,可憐自己的老母已經年近七十,若是他也這么去了,老母怎能承受這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楚,胡元云這才沒有做出這等糊涂事來。
聽完胡元云的一番介紹,莫凝凡與葉田兒潸然淚下,陸少承自然也是同情這個家門不幸的中年漢子,胡元云一眼望去便是那種老實本分的人,并不像那些奸商一般勢利,可世間的事就是這般,總有許多的無可奈何,四人腹中咕咕直叫,只覺得腹中一陣饑餓,在這空寂的茶莊中顯得極為明顯。
胡元云連忙吩咐小二備了一桌豐盛的菜肴,四人吃飽喝足后,陸少承取出先前那只端木虎搶來的錢袋放進了胡元云手中說道:“胡老板,這錢袋中有百枚金幣,用來付我們的伙食,你這茶莊也是破舊,剩余的錢用來翻修一下,以后遇到落難的路人也好給他人行個方便。”
“這怎么可以呢,太多了,幾百金幣可不是幾十金幣呢,我們原本就欠你一命,這會兒還要你們破費,我這心里怎么都過意不去啊。”胡元云遲疑著不肯伸手。
陸少承淺淺一笑,隨后塞入他的手中,道:“胡老板,不怕實話跟你說,這錢袋中的金幣也是那端木虎搶來的,如今,我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搶劫何人,既然這樣,還不如贈與你修葺茶莊,幫助他人更加實際。”
“可這,我若是拿走了,你們可怎么辦呢,我又怎能白白拿你們的東西。”胡元云看著手中的錢袋,心里十分過意不去的說道。
“胡老板盡管放心,我們身上還有些閑散金幣,足夠我們生活了,這金幣你用來大行善舉,也不枉少承的一番用心啊。”莫凝凡淡淡一笑,盡管身負魑魅重傷,此刻卻依然如同出水芙蓉一般。
“好,你們都這樣說了,我還有什么好推辭的。”胡元云轉身看向店小二接著說道:“快去,將我房中密室里的錦盒取來。”
這店小二應了一聲,急急忙忙的走上樓去,很快便抱著一只錦盒下了樓,胡元云接過錦盒,隨后將它緩緩打開,頓時一道赤芒從錦盒中綻開,只見一塊六邊棱形靈石赫然躺在其中,靈石通體成血紅色,其表面不斷散發出陣陣赤芒,更眾人一眼便看出來,此靈石乃是一塊極品靈石。
“哇塞,竟然是元辰赤血坤石!”一看到這塊晶石,陸少承臉上立刻浮現出一絲興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