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你怎麼在這裡,這些……”
沈浩瞇眼笑著,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組織頭領吩咐了,要把這裡的安全防護弄一下,這不,剛剛完工。”
孟子墨吩咐的?“你昨晚……一起來的?”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沈浩撓頭,莫可奈何的樣子:“可不是,昨天晚上組織頭領突然發瘋了似地把我給拎去了小機場,我們兩個開了三個小時的直升飛機過來的。我們只定位到你的手機在3棟,不知道具體房號,我們兩個分工一個個地敲門,差點沒被人抓到警察局去。”他沒有說出來的是,孟子墨昨晚上在直升機上一個勁地加速,他們差點墜機。
“一個一個地門敲?”安欣然已經不能想象。
“孟子墨呢?”她急問。沈浩聳了聳肩:“他昨晚就回去了,組織臨時有事,直接飛過去的。讓我晚一點過去,一定要幫你把這些弄好。對了,這裡有個監控器的開關,一直連到了組織頭領……我的手機上,你要是覺得有什麼危險,就按開關,我們隨時能看到你。”
沈浩說著,打了個哈欠,抹了抹眼淚。
安欣然看著這項對於一個人來說算是龐大工程的房子,試探著問:“你昨晚都沒睡?”
“嗯,組織頭領說了,立刻,馬上搞,沒搞好不準離開。”他又連連打了幾個哈欠,安欣然的心裡一陣泛酸。
“他……和江奇然還好嗎?”
沈浩看她,沉默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她無力地哦了一聲,順手把監控的開關關掉。她知道監控的源頭一定連在孟子墨的手機裡,不過,他既然已經有了江奇然,她就不摻合了。
沈浩什麼時候走的她不知道,直到胃餓得開始扭痛,她才慢騰騰站起,去燒了壺開水泡麪吃。
雖然說有了錄音,但還不能說明問題,安欣然試圖去尋找那份客戶的名單。只有把這份名單找到了,才能將城國宇徹底打垮。
想著每天有無數的病人花錢買一堆假藥,她的心就無法安寧。像這種奸商,就應該徹底打掉。
她和王石分配好了任務,由她大張旗鼓地找證據,吸引城國宇的視線,王石暗下行動,尋找製假藥的窩點,試圖通過跟蹤他們出貨來找到所謂的客戶。
站在國宇大廈的大堂裡,她再一次掏出了自己的記者證:“您好,麻煩您通報一下,我想採訪城國宇先生。”
“對不起,他不在公司。”
這樣的話每天都要進行好幾次,安欣然習以爲常,也不急著走,索性坐在大堂的沙發裡等。她要的就是城國宇把所有注意力落在她身上,把她當成一個不怕死卻沒有腦子的記者,以給王石更多的時間。
電梯叮咚一聲停下,走出好多人,城國宇被一夥人捧在中間走出來。安欣然快一步衝到了他面前:“城先生,您好,可以接受我的採訪嗎?有沒有製假藥,有沒有和一些藥店、醫院勾結,全市的人民都想知道,給大家一個交代吧。”
城國宇狠狠地盯著她,對於這個不達目的不死心的記者很有些反感。
“城先生,您什麼都不說,是不是默認了自己的作爲?”
城國宇歪了歪嘴:“小記者,說話可要有依據,否則我可以告你誣陷。”
“如果城先生一定要告我,作爲小記者的我也沒有辦法,但你敢帶我去你的工廠、倉庫看看嗎?你敢把你的客戶的名單給我看嗎?”她咄咄逼人,絲毫沒有被他身邊那些高大威猛的保鏢嚇到。她是誰?在秘組成員營的時候見多了這樣的人,早見怪不怪。
城國宇一伸手,招來了大堂經理:“你們派人帶安小姐去看看。”
安欣然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這麼幹脆。多少記者明裡暗裡都沒有找到他的製藥工廠,纔會懷疑他有作假嫌疑。
“小姑娘,看到你這副正義的樣子,我就相信你跟別的記者不同,你一定能幫我們伸張正義的。如果真沒有看到你們所說的那些東西,你可一定要寫報導幫我們澄清喲。”
“那是自然。”對於城國宇的變化,她還沒有理透,不過,卻也不卑不亢地表態。
城國宇擡步離開,她跟著大堂經理走出去,並未看到他眼裡那一抹如刀般的毒光。
安欣然邊走邊猜疑,她當然知道大堂經理不可能帶自己去真正的假藥生產基地,頂多只是找個正經的廠家蒙她一下。只是,城國宇怎麼會突然這麼熱情,竟然同意了她的要求?不對勁,不對勁。
城國宇這麼爽快,會不會……
他剛剛就是準備去假藥生產基地,才藉故支開自己?安欣然馬上清醒,當大堂經理指著一輛車讓她上的時候,她轉身跑了回去。
城國宇早已不知所蹤,應該開車跑掉了。城國宇的車隊向來浩浩蕩蕩,無論到哪裡都特別扎眼。她記得車隊裡有一輛酒紅色的,是城國宇的座駕。如果找到這個車隊就不難找到他的去向。
她望了一眼滾滾車流上方的監控頭,爲了難。這些監控頭只有警察局的纔有權調取,她……憑什麼讓人家調取?
但她還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撥通了警局的電話:“您好,我是中心電視臺的記者,叫安欣然,我想調取一下……”她沒有抱多大的希望說完。那頭沒有馬上拒絕,而是問道:“您叫安欣然?安心的安,欣賞的欣,自然的然。”
“嗯,是的。”她微微狐疑,一會兒,電話提示轉接,片刻,電話被另一個人接起。
“安小姐,您好,您要的監控我們馬上給您調出來,現在麻煩您到警局來一趟。”
這是……怎麼回事?她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來到警局,她被一個年輕人接了過去:“我們所長剛剛出去,吩咐我們一定要全力幫您。這是路口的監控,您需要哪個地方的,跟我說一聲馬上就能給您調。”
這……怎麼像進了自家門似的?她在這裡無親無故的,莫不是這些人認得她,看到她做過戰場報導,所以對她特別地熱情?她只能如此想,看到調監控的小夥子對自己一臉敬意,更緊定了這個想法。
在監控裡,她很快找到了城國宇的車隊,一路追隨,最後看到他們的車駛入了一處公墓。
難不成他們的地下加工廠在公墓?
她急急起身,跑向門口,小夥子在背後喊:“安記者,我們所長說了,要多少人都可以調配,您要不要帶幾個人啊!”
安欣然哪有心情管人的問題,一招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報出地名。公墓裡,有不少掃墓的人,卻獨不見城國宇一夥人。
進了公墓卻不掃墓,安欣然越發相信他們有問題。
她一路追隨到另外一個出口,最終一無所獲。正當她準備原路返回時,背後跟來了剛剛監控室裡的那個小夥,帶了十幾個人來。
“所長,安小姐在那裡!”小夥子喊,幾個人馬上圍了上來。
“嫂子,真的是你。”被稱爲所長的人走過來,對著她恭敬地行了個禮,安欣然一時蒙在當場。
所長這才道:“我叫楊明,以前在孟組織頭領麾下服役,現在退伍回到地方,在派出所當所長。您可能不記得我,但我記得您。”
安欣然沒想到在這裡還能碰到孟子墨的人,想到孟子墨和自己現在的關係,略略尷尬,臉僵了起來。
“組織頭領前幾天專門來找我了,說是嫂子您在這邊工作,可能會有些危險,讓我們多照顧著您。”
又是孟子墨,所以,今天她能查到監控也就不足爲奇了。
“他……去找你們了?”她尷尬地問,並不指望所長回答。所長卻出奇地熱情:“是啊,他還囑咐我們不要對您說,唉呀……”他捂住了嘴巴,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反正是一家人,知道了就更瞭解對方的心思,組織頭領肯定也不會怪我的。不過,組織頭領對您可真是好得沒話說了,還給我下了死命令,要是您出一丁點兒事,他就不饒我。”
孟子墨,爲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害得她每每想要放棄,最終卻愈發放不下。就算到了千里之外的帝都,她都能得到他的呵護,這福還是禍?
她寧可他消失無影,對她不管不顧,也不要他對她好。現在,她拿什麼理由來說服自己,徹底忘了他?
沒有跟楊所長說她離婚的事,孟子墨不說,她說出來反而奇怪,更何況,她現在都無法接受孟子墨離去,提了反而難過。
楊所長一直把她送到了樓下,並提出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安排兩個人保護她,安欣然過意不去了。
“不用了,都是國家的資源,這樣……不好。”
“嫂子,說實話,這個城國宇我們早就想辦他了,苦於檢查院找不到證據,又沒有人肯投訴他。這混蛋更是滑得像只泥鰍,找不到半點破綻,您現在暗訪也是在幫我們的忙啊。我們這叫警民合作。”
他的臉色多變,安欣然知道他還有一層意思沒有說出來,就是孟子墨堅決要他保護自己,他不敢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