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別回去告訴父親與弟弟了,省得他們擔(dān)心。”君璃雖紅著眼圈,一副楚楚可憐,被狂風(fēng)暴雨摧殘過的柔弱模樣,說出口的話卻實在大度,讓菊香與秀巧都禁不住暗自松了一口長氣,暗想只要****奶愿意不追究,此事便不會鬧大了,她們的小命也得以保住了。
不過大爺此番也不知是撞了什么邪,竟對****奶動起手來,難道滴翠和凝碧兩個竟比****奶還重要不成?大爺不是自來最憐香惜玉的嗎,對著****奶這樣一個難得的美人兒,竟也下得了手去,也就難怪****奶的丫頭會氣成那樣了。
彼時容湛也已攆至門邊了,瞧得君璃竟做出這副柔弱的樣子,倒打一耙將事情都推到他身上,不但誣陷他打了她,還做出一副賢惠大度的樣子,說不與他計較,只差沒當(dāng)場氣破了肚皮,因忍不住怒聲罵道:“你個顛倒黑白,指鹿為馬的潑婦,明明就是你打了我,如今竟惡人先告狀,倒打一耙將事情都推到我頭上來,你這么會變臉,怎么不去演戲?”
君璃目的既已達(dá)到,才不會去管渣男怎樣,于是只當(dāng)沒聽見容湛的質(zhì)問一般,拿帕子遮了臉,一味的低聲抽泣,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
看在容湛眼里,越發(fā)生氣,一把抓了君璃的手腕兒怒聲道:“你說話呀,方才你不是罵我罵得挺流暢的嗎,這會子怎么成啞巴了?”
“疼啊,大爺,疼……”君璃立時一臉痛苦的哀叫起來,假意掙扎了幾下,見掙脫不得,便不再掙扎了,只又哭起來。
此情此景,不止讓晴雪鎖兒墜兒三人義憤填膺,氣得不行,亦連菊香秀巧都覺得有些個再看不下去,****奶氣性雖大了些,說到底也只是閨閣弱質(zhì)女流一個,大爺這樣,也未免太過分了些;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動手也就罷了,竟還口口聲聲****奶打了他,且不說****奶好歹是書香門第的小姐,做不出此等潑辣的事來,就算****奶真動了手,難道一個女兒家竟還打得過堂堂一個大男人不成?且話說回來,就算****奶真打了大爺,你一個大男人卻反被媳婦給打了,也好意思說出口?
于是看向容湛的目光不自覺都帶上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來。
見服侍了自己幾年的丫鬟竟也輕易信了君璃的話,容湛已是氣得說不出話來,正要放開君璃的手,不想鎖兒機(jī)靈,早已偷偷去請了向媽媽幾個過來,整好兒看見他攥著君璃的手,君璃則是一臉的痛苦之色。向媽媽幾個心里都只認(rèn)君璃為主子,見此狀哪里還忍得住?當(dāng)即便一窩蜂的沖上前,不由分說將容湛的手自君璃手上拿開,然后反剪住他的手,將他制了個不能動彈。
見容湛被制服了,晴雪這才上前扶了君璃,急聲道:“小姐,您沒事兒罷?”
君璃反手偷偷摳了摳晴雪的手心,又沖她眨了眨眼睛,見她回過意來后,方抽泣著一臉委曲求全的樣子道:“我沒事兒……”
晴雪心里有了底,但面上卻不表露出來,看向容湛仍一臉悲憤的道:“大爺,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兒,您尚且沒有半點收斂,可見方才只有您和我家小姐兩人在屋里時,您有多兇惡,如今竟反過來說我們小姐打了您,難道就為了兩個賤婢,您竟半點也不顧我們小姐的體面和你們之間的情分嗎,就算你們才只做了一日夫妻,一日夫妻也有百日恩哪!”
菊香與秀巧忙也道:“是啊大爺,一日夫妻百日恩,您實在犯不著為了兩個丫頭,便與****奶生分了,您不如就與****奶認(rèn)個錯兒,將事情就此揭過去?”
容湛心知這會兒自己就算渾身都是嘴也說不清了,索性梗著脖子不說了,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只可惜被向媽媽李婆婆制住不能動彈的樣子壞了形象,讓君璃看在眼里,差點兒就沒忍住笑出來,忙低下頭去深吸了一口氣,才抬起頭來,翕動著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最終到底沒說什么,只看了一眼晴雪。
晴雪便放緩了臉色,小聲向菊香秀巧道:“敢是我們都在,大爺拉不下臉來與****奶賠不是?要不,我們都先下去,只留向媽媽與李媽媽兩個在一旁,防著大爺再動手時,****奶也不至于再吃虧?”
菊香與秀巧聞言,對視一眼,都覺得晴雪這話有理,因點頭道:“晴雪姐姐這話很是,既是如此,我們就且先退下,只留向媽媽與李媽媽服侍即可。”說完果真將滿院子伺候的人都帶了下去,只留下了向媽媽與李媽媽兩個人,還很體貼的將院門給合上了。
院門被合上的同時,君璃已沉下了臉來,哪里還有半分方才的楚楚可憐樣兒?看向容湛冷冷說道:“你不是口口聲聲罵我‘潑婦’嗎,那我便真正潑給你瞧瞧,也省得白擔(dān)了這個名兒!”
說完命向媽媽:“把他給我綁了!”待二人將容湛綁起來后,又命李媽媽:“把他的衣裳給我脫了,另外,再去給我取最細(xì)的針來!”
向媽媽李媽媽才不會去管君璃的言行舉止有多離經(jīng)叛道,君璃說什么她們便做什么,很快便將容湛給綁好了,扒光了上衣,取來了繡花針。
彼時容湛早已是目瞪口呆,心里本能的升起不好的預(yù)感來,白著臉顫聲問君璃道:“你個潑……”想起君璃方才話,忙半道改了口:“你要干什么?你別以為院子關(guān)了房門也關(guān)了,我的人都不在,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我告訴你,我會叫的……”
“你叫啊,看叫破喉嚨有沒有人來救你!”君璃一邊說著,一邊自己倒先忍不住笑了起來,這臺詞可真夠狗血的,因忙忍住,板著臉繼續(xù)道:“我這人呢,是最受不得氣的,偏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我,既然如此,我干嘛還要跟你客氣?”
話音落下的同時,尖尖的繡花針也已往容湛的胳肢窩招呼而去,當(dāng)即痛得容湛很沒出息的飆了淚,慘叫道:“你個毒婦,到底哪里學(xué)來的這些刁鉆古怪的折騰人的法子……啊……你個不知廉恥的,難道不知男女有別嗎?還說仍是處子之身,怎么可能,哪個處子有你這般放浪的……啊,別扎了,痛死我了,你到底想怎么樣?我都答應(yīng)你還不成嗎?”
從哪里學(xué)來的?問問后世看過《xx格格》的人,換了誰不會此招數(shù)的?君璃一邊愉快的扎著渣男,一邊暗想到,想不到容嬤嬤的絕招她竟還有派上用場的那一天。
直至聽到渣男求饒后,才停了下來,很好心的問道:“你什么都答應(yīng)我?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是我逼你的哦!”
容湛淚流滿面,滿心的悲憤,這個潑婦竟還好意思說沒有逼他!
但昨晚上的經(jīng)歷加上方才的經(jīng)歷,若還不能讓他學(xué)乖的話,他就真只有被君璃弄死的份兒了,只得強(qiáng)忍疼痛咬牙說道:“是我自己說的,你到底想怎么樣?”
君璃放下針,拍了拍手,一臉輕松的說道:“其實我也不想怎么樣,只要你答應(yīng)以后與我井水不犯河水,各過各的,沒事兒你別來惹我,我也不去招你,尤其類似昨晚上的事,以后最好再也不發(fā)生,我們只做一對明面上的夫妻,如此而已,怎么樣,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
容湛沒想到君璃費了這么大的周折,竟只是為了區(qū)區(qū)這樣一件小事,想也不想便說道:“你放心,就像你之前說的那樣,你不想嫁我,我也不想娶你,各過各的,誰也別去招誰再好不過了。”心說就算他之前見她長得漂亮,對她還有點興趣的,經(jīng)過這一日一夜后,也消失殆盡了。
君璃點點頭:“既然你答應(yīng)了,以后那什么休妻不休妻的話,最后也別再提起了,若是你真有那個本事說到做到也就罷了,我與你一樣求之不得,可你偏又做不到,這樣成日價的掛在嘴邊又算怎么樣一回事?”
尤其傳到君玨耳朵里后,他該做何想法?指不定他會于悲憤悔愧之下,做出什么事來呢,雖說他如今已不算君伯恭的兒子了,但君伯恭要拿捏他,也并非全無法子,更怕君伯恭出陰招,所以她就算再不想嫁過來,好歹也要撐到明年秋闈后再說。
容湛這會兒被綁著,動彈不得,且就算他能動,也自問比不過向媽媽李媽媽的力氣,——話說,也不知那個潑婦到底哪里找來的這幾個粗魯婆子,竟像是有先見之明似的,找她們來就是專為了對付他,所謂“人在屋檐下,豈能不低頭”,就算心里將君璃恨了個半死,想著只待他一脫身,一定將方才的痛楚與恥辱都還給君璃,倒也知趣的不敢表露出分好來,忙不迭點頭道:“我再不提了便是。現(xiàn)在你的條件我都答應(yīng)你了,總可以放我了罷?”
君璃目的既已達(dá)到,自然也沒興趣再對著渣男的臉,一揮手,向媽媽與李媽媽便替容湛松了綁,容湛當(dāng)即兔子一般躥得沒了蹤影,其速度之快,讓君璃禁不住懷疑,難道自己方才扎得太輕?
疑惑之下,拿起針輕輕扎了自己一下,當(dāng)即痛得差點兒流下淚來,暗想難怪渣男才受了幾下就受不住了,決定了,以后丫要是再敢惹她,就繼續(xù)拿這個法子收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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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婆婆在時覺得帶孩子累,現(xiàn)在婆婆走了,才知道神馬叫做真正的累,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