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七 何曉軍思想的再度轉變

無疑，這個瞞天過海這個工程在現階段很成功，但清楚歷史走向的何曉軍，就不敢擔保他策劃的這個大工程，能否保存到下來的十年戰亂之後。(/)

十年的戰亂，當然就會有不少的變故，這條鐵路還能否保存下來，因爲沒有歷史的借鑑，何曉軍當然也就心中沒數，但他能做的，現階段也只做到這個程度，他已經爲這事盡力了。

至於下來的日子嘛，何曉軍準備到金山那邊去了，所以，這事最終的結果，除了依仗謝縣長在任內盡力保護之餘，剩下的只能祈求老天開眼。

1939年的春節期間，由於城裡人過半數已經疏散出城，何曉軍餐館的生意更是一落千丈，前來光顧的顧客寥寥無幾，與前兩年這個時候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對這個行情早有思想準備的何曉軍，面對這樣的情形也沒有介懷，他反是樂得清閒，在這春節的那幾天，不但邀請了謝市長全家、胡局長全家、鬼佬他們教堂的人和許技師那班火車站的熟人前來餐館過年，同時還把醉香樓的“金釵”們、平日到餐館夜宵的搬運等，也請到了餐館來熱鬧一番。

由於人多，而且何曉軍又極盡手藝，讓大家吃個痛快，再加上衆人也熟，所以，到餐館來的衆人，這個春節過得甚是熱鬧，大家暫時忘卻了戰爭的迫近，也忘卻了市道的蕭條，一片歡聲笑語，樂也融融。

雖然也跟著衆人一起歡樂，但清楚歷史進程的何曉軍就知道，這個春節之後，現場的人相聚的日子就會越來越少，而且，過了這個春節之後，下來的幾年，衆人還有沒有機會在城裡過春節，都是一個問號。

因爲據歷史的記載，海山所屬的市，在過年後不久就淪陷，讓這一帶的人民，從此陷入了日寇鐵蹄的踐踏中，也陷入了水深火熱中。

而且，海山的內陸在今年裡雖然還沒有淪陷，但卻會遭受日軍飛機的多次轟炸，而海山管轄之下的兩個海島，就在今年就淪陷。

這樣的情形下，衆人還有心情過生活嗎？所以，聚餐、過年，都會成爲難以想像的事。

知道這些歷史的何曉軍，召集衆人到餐館來聚餐，也是要讓衆人得而且，戰爭的到來，肯定就會讓人勞燕分飛。殘酷的戰爭，說不定還會讓現場的人陰陽相隔，所以，知道了現場不少人已經準備離城的何曉軍，召集這班自己的熟人，在分離之前讓大家能好好聚上一次。

就在春節的前幾天，也是西方情人節的2月14日那天，營運了剛好三十栽的新寧鐵路公司正式宣佈結束，並遣散所有的員工。

鐵路公司的解體，火車站的那班人也就失業了，所以，他們過了年後就各走各路。許技師等幾個從金山、香港請過來的技術人員，當然就回他們的原居地去；而當地的人，鄉下的就回鄉，城裡的也準備遷移。

碼頭那邊的生意基本已經完全癱瘓，就是有一些不多的貨物，船主自己已經解決，也不用請什麼搬運，所以，碼頭的搬運基本也已經失業，他們也準備回鄉下去了。

醉香樓這段時間的生意，可以用門羅朱雀來形容。現在，那些年紀大的賣肉婦人，因爲沒有生意已經全部離開了醉香樓，就十二“金釵”，現在也只剩下了確實沒有地方去的七個，在百無聊賴地留守沒有生意的場子。

聽現在已經成了“大牛嫂”的紅姨說，由於碼頭與醉香樓這兩大支柱的倒塌，牽連了靠這兩個行業爲生的“青幫”也瀕臨解體。紅姨說，原來近二百人的青幫，隨著不少人的遷移和不少人見勢不妙的逃離，現在急降到了只剩二、三十人。

本來，城裡兩個勢均力敵的黑幫，一個幫會急刷收縮，就是另一個幫會“坐大”的好時機，但洪幫現在的情形也好不了多少，雖然人員的流失沒有青幫大，但他們賴以生存的幾家武館，此時也已經沒有了幾個門徒，再加上一座已經半空的小城和這樣的形勢，就是讓他們控制，也沒有多少油水，所以，他們也懶得動作。

從聚集的衆人中，收集到了這些的消息之後，一市之長的謝市長當然就不好過，爲國家、爲未來、爲自己管轄的地方、管轄的子民擔憂。

何曉軍也擔憂，不過他就沒謝市長那麼偉大，他只爲自己、爲自己身邊的人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