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三月的西湖,游人如織,每天都上演著無數才子佳人、風花雪月的戲碼。
僅僅從這里來看,那是一點兒都看不出大宋王朝已經風雨飄搖,隨時可能垮臺的跡象。
宋朝是儒家文化發展到最鼎盛的朝代,鼎鼎大名的宋儒理學便是在這個時期產生的。
同樣的,有宋一朝,也是華夏歷史上最沒骨氣的一個朝代。
對內,宋廷瘋狂鎮壓義軍,甚至那些并沒有張羅著造宋廷反,只是主張武力對抗異族的文臣武將、民間義士,也都遭到了宋廷的血腥殺戮。
比如,北宋末南宋初的抗金名將岳飛,又如南宋寧宗時代的首席重臣,平章軍國事,韓侂胄。
岳飛已經是數十年前的人物了,也許老百姓還沒有太過直觀的感覺。
畢竟,宋廷在這一事上,起初還是封鎖的挺嚴密的,并一度往岳王爺身上抹了不少的黑!以至于很多人都不大明白事情的真相!
直到韓侂胄掌權后,為了收買人心,這才重新為岳飛正名,并大肆抨擊秦檜的賣國行徑!
可惜的是,這韓侂胄自己,也沒在臺上蹦達幾年,便疑似死在了抗金大業上!
認真說起來,這個韓侂胄實際上并不是什么抗金名將,這廝只是個政客而已!而且還是個權臣,屬于那種連皇帝皇后都不咋放在眼里,想要一手遮天的主兒。
韓侂胄抗金,并不是想解救生活在金人鐵蹄之下的漢家百姓,也不是為了一雪當年的靖康之恥,而是想為了給自己撈點兒政治資本,以便穩固自己的丞相之位!
因為韓侂胄丞相之位來路不正!是韓侂胄挾擁立之功,又使陰招暗算了自己的同僚,方才勉強得來滴!
相應的,韓侂胄出兵抗金,也并沒有啟用那些一心為國的豪杰之士,而是用的其手下那一群大抵只懂得吟詩作對、背后陰人、阿諛奉承的文化人。
所謂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韓侂胄這面剛剛開始張羅伐金,還沒等正式向寧宗皇帝請旨出兵呢,那廂金兵就已經受到了消息,開始挖坑設伏,準備收拾韓侂胄了!
這卻是因為韓侂胄手下出了叛徒,第一時間就把韓侂胄的小動作都告知了其金廷!
結果,宋金兩國剛剛開戰沒多久,韓侂胄就被早有準備的金廷揍了個灰頭土臉,孫子一般地逃竄而回!
眼見武力值比不過金朝,韓侂胄又很沒節艸地張羅著和金人議和。
就在這個時候,一向主張給金人當奴才的禮部侍郎史彌遠,暗中勾結和韓侂胄有怨的楊皇后,二人合作偽造圣旨,著殿前司公事夏震,領一票御林軍趁著韓侂胄上朝之機,將其劫持到玉津園給宰了。
隨后,史彌遠又派人把韓侂胄的腦袋送給了金廷,以息金廷的怒火。
再加上割地賠款當孫子,南宋終于議和成功!
而做為議和的首席大功臣,史彌遠的官位也是節節上升,最終開始把持宋廷大權,對內殘酷鎮壓抗金義士,并玩了命地盤剝百姓,甚至囂張到了敢擅行廢立皇子、皇帝的地步!
在史彌遠的強勢鎮壓下,大宋朝野之間的抗金勢力,幾乎一度被殺到了行將絕跡的地步!
剩下的那些家伙,要么就是事不關己,大隱于市,要么就干脆直接開始和金廷勾搭,圖謀個榮華富貴啥的!
總之一句話,抗金者死,賣國者生!
這種大環境下,那些一向骨氣不怎么硬朗的文化人,醉心于風花雪月,反倒顯得不算是那么沒有底限!
就算人家只談風月,也比史彌遠公開的賣國強啊!
也正是因此,雖然這些年宋金兩國邊境沖突不斷,可這西湖邊上,依舊是一片的歌舞升平。
這曰午后,一輛青漆小馬車在濛濛細雨中駛出杭州城,向西湖方向行去。
趕車的是兩個人,左側車軒上的一個,是名粗布衣衫的老人,右側車軒上則坐著一名中年道士。
老人中等身材,約四五十歲的年紀,頭發胡須有些斑白,可精神頭不錯,兩眼锃亮,精氣十足。老者一身的粗布衣服,上面還打著兩塊補丁,仿佛叫花子服似的,不過總體而言還算整潔。給人的感覺,應該算是叫花子當中的文明人了!
而另一側的道士,略微年輕一些,身材高大,一臉忠厚老實相,若非穿著道袍,一般人絕對會以為這廝是個尋常的老實巴交鄉下人。
雖是陰雨天氣,可西湖便的游人卻絲毫不見減少,反而到處都是各式的油紙傘,這兒一朵,那兒一朵,仿佛雨后的蘑菇。
二人趕車的技藝都還不錯,手中的馬鞭不疾不徐地揮動著,趕著馬車在游人之間穿行,倒是很有幾分游刃有余之態。
到了湖畔,二人卻沒有將馬車停下。只是那老叫花很是恭敬地轉頭對著車廂內開口詢問道,“委員長,咱們要不要在這而停留一會兒,賞賞西湖美景啊!”
老叫花的話音剛落,一只大手挑開簾櫳,旋即一張國字臉兒自車內探了出來。
“到西湖了么?嗯,還是算了吧!咱們還要去臨安呢!正事兒要緊!”
“哦!尊委員長吩咐!”
“吳老哥言重!你我本是自家兄弟,哪用如此多禮?”
“楊兄弟的話固然不錯,可此事既然是三位幫主定下的,吳某身為丐幫弟子,自然是要遵從的!王道長,你說是不是啊!”
“嗯嗯!”
一旁的中年倒是聞言,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原來這三人非是旁人,坐車的正是瀛洲島之主楊鐵心,趕車的則是丐幫長老吳六斤,還有全真教的王處一老道。
至于楊鐵心的這個委員長稱呼,那也是有來歷的。
話說早先時候,洪七老叫花上瀛洲島求救,卻正趕上楊府千金出生,這事兒便耽擱了下來。隨后楊鐵心又要處理島上諸般軍政事務,忙來忙去的,就讓洪老叫花等了近半個月。
好不容易等到楊鐵心喘勻了這口氣兒,還沒等洪老叫花和楊鐵心商量出個子丑寅卯來呢,全真教的馬鈺老道又來到了瀛洲島上。
馬老道帶來了一個不怎么好的消息,由于出了叛徒,前段時間,漢中和蜀中相繼失守,落入了金廷掌控之中,雖然沒過多久就被宋廷收復。可漢中、蜀中一帶已經開始風雨飄搖,很多江湖勢力,都開始堂而皇之地和金廷勾搭了起來。
也不能怪這兩地的江湖人士沒節艸,誰讓宋廷的政策那么豬頭來著!
既然抗金是死,那咱還不如公開降金算個球了!反正大宋這個破朝廷也沒的救了!還不如趁大宋亡國之前,先給自家鋪好后路!
對此,馬鈺老道深表憂心,既擔心這幫子江湖人士賣國,也擔心這些悍匪對自己的全真教不利!思來想去,馬老道都沒想出啥穩妥的辦法來,這才親自跑到瀛洲島來找楊鐵心商量!
對此,楊鐵心給出的主意就是搬家!主要人物和典籍,或者搬到瀛洲島上來,要么搬到水泊梁山上去,總之不要單獨在金人眼皮子底下廝混!
至于終南山,若是不想完全舍棄,可留下少許幾個人看家!一旦發生什么變故,可以第一時間鉆進深山老林去!
想來金廷也不至于為了三兩只小貓成天的派大軍在終南山里瞎折騰!
楊鐵心的主意倒是不錯,可馬老道卻有些不大情愿。
畢竟終南山才是全真教的根基!而瀛洲島則是天王幫一手打下來的!至于水泊梁山,那可基本都是丐幫出力拿下的!
琢磨了再三,馬老道就覺得,是不是也可以在終南山內開一塊兒根據地什么的?
不想此舉卻遭到了楊鐵心的否決,楊鐵心言道,在終南山開根據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現在不行!得等到有了像樣的騎兵之后方可!不然在平地上與金兵鐵騎對決,損傷太大,得不償失!
而眼下恰好丐幫又需要支援,正好是三派合力上梁山的好時節。
一旁的洪七老叫花聞言,也跟著敲邊鼓,極力邀請全真教的眾大小道士上梁山。
就這般,三派最終敲定了增援梁山的計劃。
可到了梁山之上后,該怎么排位定主從,卻是個問題!
按說梁山是丐幫開辟出來的根基,應該以丐幫為主!可丐幫先前敗得那么慘,其它兩派對丐幫的指揮能力深表懷疑,自然不愿意被丐幫瞎指揮著送死去!
但若是各自為戰的話,很顯然也不行!
“要不,咱們以三派的軍人為骨干,組成一個全新的組織吧?這樣即可保持三派的讀力姓,也可以將三派的將軍隊整合到一處!”楊鐵心略一琢磨如是說道。
要知道,楊鐵心雖然號稱瀛洲王,可實際上,對瀛洲軍的約束力還是建立在師生關系的基礎上!
如果除去這層關系,也就只有天王幫眾,將楊鐵心當成少幫主看待,對其恭敬有加!至于丐幫和全真教,那就要看人家心情了!畢竟,名義上將,那兩派弟子首先是各自幫派的成員,然后才是瀛洲島居民!
此番楊鐵心正是提出結盟,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楊英幫主第一個同意。然后,洪七老叫花和馬鈺道長也跟著點頭便是贊同。
“所謂,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又云,二人為朋,三人為黨!依老叫花我看,咱們三派軍人組成的這個組織,不如就叫國民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