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與劍癡順利進入黃園。
黃園依舊是由層層保鏢護院把手,上次寧凡是打進去的,這次卻是波瀾不驚地走進去的。
黃鳳圖沒有故作神秘坐在珠簾后,而是長身而立,站在客廳中央。見寧凡和劍癡到來,他淡淡地瞥了一眼,便自顧自地坐下,端起旁邊的茶杯品了一口。
劍癡自動站到他的身后,猶如一具雕塑,紋絲不動。
寧凡也端起旁邊沏好的茶,喝了一口,雙目直視前方,翹起二郎腿,怡然自樂。既然黃鳳圖你裝深沉,那哥就陪你裝,看誰熬得住誰。
黃鳳圖的眼神古井不波,內心卻泛起了點點波瀾,第一次見寧凡,覺得他鋒芒畢露,目中無人,還有一套神秘莫測的功夫傍身,并且心思縝密,單刀赴會,還派了狙擊手策應,并且在不利的情況下挾持劍癡,讓他投鼠忌器。
所以,當時黃鳳圖就認定寧凡絕非池中之物,但既然是敵人,他當然要想辦法消滅掉,所以他一心想找出化解劍癡體內的元氣的方法,可他想了這近一個月也沒有很好的辦法,元氣太過神秘了。
不過,當他從劍癡口中得知京城之行的事后,他又有了新的主意,他萬萬沒有想到寧凡竟然是寧青帝的后人,當年他與寧青帝也有過一面之緣,也驚嘆他這個驚采絕艷之人,不過兩人并沒有深交。
不過這還不是最讓他驚訝的,狂刀的死才是真正的震撼住了他。狂刀的威名他可是如雷貫耳,即便以他這種驕傲的心性也不得不承認狂刀的厲害,他雖然沒有與狂刀交過手,但能夠在刀圣手下全身而退,從這一點就可以大致判斷出狂刀的厲害。
當時,黃鳳圖很驚訝狂刀為何會死在寧凡手上,因為以寧凡的武功根本不可能殺死狂刀,不過后來經過劍癡只言片語的一些話,他推斷出狂刀乃是自己求死,所以確切地說是他自己殺死了自己,只不過假借了寧凡之手。
對于狂刀的做法,黃鳳圖嗤之以鼻,天地之間,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的,竟然求死,真是瘋子。
只不過由于劍癡并沒有看到狂刀傳授寧凡刀意,否則他恐怕會更加驚訝。
當然,促成黃鳳圖邀請寧凡的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慕容家伸出的援手,他知道慕容家出手幫助寧凡必有深意,寧凡竟然和三大世家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若黃鳳圖一意孤行把寧凡殺了,他也不會擔心自己會因此喪命,但必定會惹來許多麻煩。
更重要的是劍癡會因此而死,那這就壞了他準備了幾十年的計劃。為了那個計劃,他必須把一切影響計劃進行的因素都解決掉,即便做出一些妥協讓步也是可以的。
見寧凡穩若磐石的坐在那里,似乎就和他磨耐性,他不由暗嘆口氣,這小子的手腕是越來越好,氣勢也慢慢地蓄起來了,將來恐怕真的會一飛沖天。
寧凡,今天找你來是為了和你商量一件事。黃鳳圖率先打破了沉默。
哦,什么事,我倒是很有興趣聽一聽。寧凡眉毛一挑,放下了茶杯。
你我之間的事說大也大,畢竟你斷了我在江沙的財路,不過說小也小,這畢竟只是我生意中的一部分,即便沒了這條財路,我也不會受太大的影響。
確實如此,看書網奇幻kanshu: 黃鳳圖做的生意就只有一樣毒品。
簡單而暴利。
他的毒品可不只是供應江沙,而是中部地區這幾個省事都是他在供貨,所以損失了江沙并沒有多點兒事,只是他的面子上會有些不好看。
其實,曾經有許多人都覬覦過黃鳳圖這條財路,有許多人自己找過其他貨源,但最后無一不發現其他貨源不但貴,而且純度質量等方面遠遠不及黃鳳圖的貨。
有傳言說黃鳳圖是直接從金山角拿貨,可想而知他的貨源是多么的充足了,至于他為何有這個大能量,那就不為人知了。
寧凡看著黃鳳圖,做洗耳恭聽狀,他倒要看看黃鳳圖能夠說出個什么子丑寅卯來。
江沙現在是你主事,后起之秀,長江后浪推前浪,確實讓我們這老一輩大開了眼界,我曾經想招攬你為我做事,可發現你是一匹野馬,沒有人能夠駕馭,你崇尚的是自己主宰自己的命運。
其實,這一點我也很欣賞你,我也不喜歡束縛。可你做事就太囂張了,竟然主動打上門,這點讓我很驚訝,也很憤怒。
寧凡嘴角一揚,說:你指使他人與我作對,我若不來見你,難道忍受你一遍又一遍的折騰
但你這樣胡鬧,讓我的名聲受到了影響。
我可顧不了這么多,有人都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若是我還縮著腦袋,那不成了縮頭烏龜了。寧凡反駁道。
這世上有多少人沒有當過縮頭烏龜,難道偏偏就你當不得
哼,別人愿意當,那是別人的事,我寧凡是寧死也不當縮頭烏龜。寧凡身子一挺,一股無形的氣勢自然勃發。
黃鳳圖眼中一亮,這人是越看越不簡單。
這世上敢和我這樣說話的人不多,你是三番五次這樣和我對著來,很好,若是換做早些年,我恐怕即便拼著魚死網破,也要弄死你。不過,現在人老了,心胸放寬了許多,許多事看的淡了,如今這年代有你這種氣勢的年輕人不多了,所以我不忍心見你就此隕落,所以提出一個方案,想必對大家都有利。
寧凡心中冷笑,黃鳳圖,任你說的再冠冕堂皇,恐怕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向我妥協,也罷,我就聽聽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那我洗耳恭聽。
我可以對你以前的所作所為既往不咎,但你必須恢復劍癡的自由身。
寧凡心中一動,從始至終,他都覺得黃鳳圖對于劍癡的關心遠遠大的離譜,所以他才會控制住劍癡,令黃鳳圖投鼠忌器。
現在看來黃鳳圖對劍癡的關心比寧凡想象的還要大,這就有些詭異了。但寧凡先前本就在頭疼劍癡的自由這個問題,因為他現在發現把劍癡一起帶在身邊并不是太現實的事,而且有諸多不便,比如他在劍癡面前就沒有多少秘密,將來他做許多事更要在劍癡的眼皮子低下,這就相當于他自己找了一個間諜,讓黃鳳圖知道他的一言一行。
既然黃鳳圖提出恢復劍癡的自由,那正中寧凡的下懷,不過他卻不會這么簡單的答應黃鳳圖,他必須確保恢復劍癡的自由身后,他自己不能有麻煩。
你開這點條件未免把劍癡的自由看的太輕了吧,只是對以前的事既往不咎,那以后的事呢若你秋后算賬,我又沒有制衡你的東西了,那我豈不是任由你宰割寧凡反問道。
寧凡,你不要得寸進尺,我開這樣的條件已經很給你面子了。黃鳳圖雙目一寒,客廳的溫度似乎都下降了幾分。
寧凡戲謔地一笑,這種故弄玄虛的聲勢可嚇不住他,他淡淡地說:既然你沒有談判的誠意,那我就告辭了,劍癡,我們走。
寧凡站起來就走。
黃鳳圖一愣,這小子真是個愣頭青,一言不合就不談了,可他不能不談啊,于是神色稍稍舒緩,道:慢著,既然你想談,那就把你的條件開出來吧。
黃鳳圖被寧凡吃的死死的,真是憤怒極了,若非這件事太過特殊,他絕對不會忍受寧凡這種態度。
劍癡的眼中也掠過一絲亮色,京城之行后,寧凡的氣勢似乎更足了,雖然這是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但就是給人這種感覺。
寧凡重新坐下,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說:你不但要對以前的事不追究,還必須保證不再向江沙提供毒品,而且不能插手江沙地下世界的事,你若是能夠做到這幾點,我就可以回復劍癡的自由身。
這個條件就是要黃鳳圖徹底退出江沙的世界,從而讓寧凡擁有絕對的自主權。如今寧凡看似掌控了大局,沒有人敢反抗,但只要黃鳳圖這個老狐貍從中攪局,江沙就不可能安定下來,江沙作為寧凡的大本營,必須讓它百分之百地安定,完全掌控在寧凡的手中。
黃鳳圖躊躇不定,盯著神色堅定的寧凡,余光又瞟了眼后面的劍癡,他知道答應這個條件意味著什么他的意志被踢出江沙,他的面子是受傷,從而讓寧凡的聲勢更加如日中天。
可劍癡
他一想到劍癡,一咬牙說:好,我答應你,不過若是以后你主動招惹到我,我可不會客氣。
放心,只要你不插手江沙的事,想必我們沒有直接的利益沖突,不過你的信譽怎么樣,誰能保證
笑話,我黃鳳圖再騙誰,也至于騙你這個后生晚輩。
寧凡凝視著黃鳳圖,良久才嘆息一聲,如今他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選擇相信黃鳳圖,不過寧凡也有自己的打算,黃鳳圖是厲害不假,但寧凡對自己也有信心,他相信假以時日一定可以抗衡黃鳳圖,而對方也不至于轉身就反悔。
寧凡讓劍癡過來,他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掌心一吸,那一縷元氣就被他收回丹田。劍癡皺了皺眉,運功查探,確實沒有大礙了。
黃鳳圖抓住劍癡的手,再三確認,那一縷詭異的氣勁消失了才放了心。
黃府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寧凡也不想再待,轉身便走。
看著他的背影,劍癡的眼神變幻不定,這一段時間與他相處,她發覺自己潛移默化之中竟然改變了許多,比如以前她是從來不會對潛龍隱瞞任何事的,但這次她確實隱瞞了一些事,她潛意識地認為不能說出來,只是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她一時竟然說不出緣由。
總而言之,劍癡與以前那個一心只知練劍的劍癡有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