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師長關切地問:“大哥,身體咋樣?”
爺爺說:“嗨,我沒事,就是腿腳不太利落了,還有點兒淚風眼。但是不礙事,每天晚上還整二兩。哎,老弟呀,你的胃口咋樣了?”
師長說:“沒事了,以前兜里放點兒吃的,一天要吃幾回,現在,不用了。而且在蘇聯不讓喝酒,還頓頓吃大列吧面包,居然把胃口養好了。”
爺爺說:“那可不錯。那現在喝點酒行不?”
師長說:“行啊,大哥,在蘇聯偷著喝伏特加,味道不好喝,還賊沖。我回來那天,和虎娃他們多喝幾杯咱們的二鍋頭,那個感覺就不用說了。”
爺爺說:“今天,咱們也喝二鍋頭。哎,我說,小蓮子三年不見,我孫女變得更漂亮了?”
奶奶說:“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嘛。”
小蓮子紅著臉兒說:“哎呀,奶奶,您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爺爺盯著小蓮子的臉龐,逗著小蓮子說:“小蓮子啥時候學的羞瞇了,那個假小子勁兒咋沒了呢?”
小順子搶著說:“誰說沒了,有時候還是動手動腳的。”
小蓮子過去給捅小順子一拳:“去,誰讓你亂說話!”
幾個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爺爺笑著說道:“看見沒,我孫女不禁夸,剛夸完就露餡兒了。”
爺爺說:“小順子也高了,也壯了,還長胡子了。是真正的大小伙子了,真正的男子漢了!看來蘇聯的大列吧也養人吶。”
師長說:“大哥到縣城,有什么情況嗎?”
爺爺說:“你看,我呀一高興,正事兒差點兒都忘了。這不,師長,情況來了。”
王玉梅把紙條遞給師長,師長仔細看了又看。
師長說:“虎娃,情報說,今天晚間川上靖一帶隊,對臥虎山地區組織一次大型武裝偵察行動。偵緝隊全體化妝前出偵察,鬼子一中隊和皇協軍一營隨后跟進。看來我們回來,敵人判斷出來有空投。那樣吧,咱們立即返回老虎洞,不然老虎洞危險。”
爺爺說:“我看這個事兒呀,這么辦。敵人的主要目標是你們幾個人,你們就都在我這呆著,好好休息一下。虎娃回去主持這次反偵察戰斗。”
師長說:“虎娃,你看這次反偵察戰斗,你準備怎么打?”
虎娃說:“這次敵人是偵察行動,帶的兵力又不多。我的想法是,偵緝隊咱們不動他,因為那里有不少人將來會成為我們的同志。皇協軍里可能會有我們的朋友,也不動他。咱們迂回到鬼子的后邊,采取獵殺的方式,打他一下子,打疼他,偵緝隊和皇協軍就會不戰而退。如果這次方便,我看借著機會把川上靖一和王家林干掉,情況就會更有把握。”
師長瞇著笑眼問道:“大哥,你看,趙營長的想法可行不可行?”
爺爺說:“哈哈,什么他媽營長。不過,這個小兔崽子說的有道理。我補充一點兒,不論怎么打,都不要讓鬼子們探到老虎洞。”
師長鄭重其事地說:“我也補充一點,小順子帶著電臺到縣城附近去,發發報,給敵人造成空降人員已經到縣城附近活動的假象,促使他們及早撤兵。”
虎娃說:“師長,那我就去老虎洞了?”
小蓮子說:“師長,我也去,再不抓緊殺幾個鬼子,機會就不多了。”
王玉梅說:“大爺,這回得讓我練練手吧?”
師長說:“玉梅練了三年槍法,還沒經歷過實戰,我看可以去。小蓮子嘛,你留下,加上付麗梅,咱們五個人還要研究一下子征兵和醫院接收的幾個具體事兒。”
爺爺說:“你們騎馬去吧,抓緊動作。”
晚間,偵緝隊全體集合在院子里,90來人站了三排。喬二寶站在前面講話說:“兄弟們,目前抗匪的活動越來越猖獗,前天又發現半夜23點至24點期間,一架蘇軍小型運輸機從蘇聯伯力起飛,在臥虎山地區空投抗匪領導人。可以說,皇軍對滿洲的統治面臨嚴峻的局面。按照川上大隊長的指示,今天晚間,我們偵緝隊全體化妝進入臥虎山地區進行武裝偵察,尋找空降人員的下落和抗匪的秘密營地。我和大家說好,這次大規模的武裝偵察行動,保密性極強,我們以小隊為單位,分為三個方向偵察。發現情況,不準驚動抗匪,一律首先向我報告,由我向川上大隊長親自匯報。如果有人越級報告,出現謊報、誤報問題,你就會掉腦袋的,現在出發!”
三輛大卡車載著偵緝隊向著臥虎山開去。皇協軍和鬼子兵也隨后乘車駛出城門。
在老虎洞,虎娃和姜明彩給各位連長、指導員部署戰斗任務。
虎娃說:“一連隨我行動,首先監視敵人,一天后如果敵人不撤,就采取獵殺的辦法,獵殺日軍。二連三連隨姜教導員、趙副營長行動,守護老虎洞,在最后關頭,利用老虎洞的三層防御體系,層層阻擊,等待我們一連歸來。現在大家開始進入戰斗位置。一連隨我繞道行進,兜住敵人的后路。大家一定要注意,偵緝隊和皇協軍咱們要盡量不打他們。大家明白不?“
大家回答:“明白!”
晚間,爺爺和師長喝得很高興。
爺爺說:“師長,在你和我的栽培下,我的這倆孫子和一個孫女都要成精了。”
小蓮子說:“爺爺,我是女孩子,說我成精,那不是白骨精嗎?”
爺爺說:“對呀,你要不成精,爺爺我都不答應。不管什么精,成精就行啊。”
付麗梅說:“大爺,您和我大娘為我軍培養了好幾位軍事人才,這是眾所周知的。問題是,你想讓他們將來做些啥呀?”
師長說:“這個麗梅呀,賊精八怪地,話里話外,老是
要我的話呀。我實話實說,大哥,您的倆孫子、一個孫女,今后啊,您說了就不算了。”
爺爺說:“那誰說了算?”
師長說:“共產黨啊。”
爺爺說:“那我沒說的,只要是共產黨說了算,我就是兩個字,服從!共產黨需要我把命交出去,我就是三個字,沒地說!”
奶奶說:“我說師長啊,有一個事兒,弄得我老糾結了,咋辦啊?”
師長說:“嫂子,你說,啥事兒?”
奶奶說:“你說平野的姑娘櫻花,長得水靈靈的,那么漂亮,可他誰也看不上,就是一個心眼兒非要嫁給虎娃不可,虎娃看來也沒有意見,你說這個事兒能成不?”
師長說:“嫂子,你千萬不要小看了櫻花,櫻花也是日本反戰同盟會的成員,也是機智勇敢、立過功勞的反法西斯戰士。他的爸爸是日本共產黨員,是在共產國際領導下的重要成員。櫻花和虎娃的婚事,完全可以啊。他們結婚,沒有問題。”
爺爺說:“蘇聯紅軍打過來,平野要是和日本人一起走了,櫻花不是孤單了嗎?”
師長說:“嗨,大哥,跨國婚姻嘛,兩個人都愿意,況且平野走不走還不一定,人家爹媽舍得,櫻花愿意,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小蓮子說:“那她要是想家了咋辦?”
師長說:“你們都不明白,女人結了婚,愛情就變成了親情,最近的人是誰?是自己的愛人和孩子。我說句過頭兒的話,你的奶奶和你的嬸子,包括王玉梅,結婚以后回過幾次娘家?”
奶奶說:“哎呀,你們男人,揀了便宜還賣乖。”
師長哈哈大笑說:“這不就是嘛?再說了,今后日本投降了,中國和日本的交通往來就方便了。櫻花想家了就和虎娃帶孩子去趟日本,看看父母,不就結了嗎?”
爺爺說:“你還別說,師長的話,有道理。我還真沒想到,虎娃這個鱉犢子還有娶外國媳婦的福氣。”
奶奶說:“咋地,你能娶軍中美女,我孫子咋就不能娶外國媳婦?”
付麗梅說:“對呀,大爺當著老美女的面兒,您還敢說別的?”
師長哈哈大笑。
師長說:“這就叫做一代更比一代強。櫻花是大和民族優秀的女孩子,虎娃是大漢民族的優秀男孩子。倆人成夫妻,是完全可以的嘛。”
爺爺說:“師長,那哥哥就聽你的了?”
小蓮子說:“爺爺,你不聽師長的聽誰的?”
奶奶說:“這個老頑固啊,就聽師長的。我的話,他是一個字兒也不往心里去。”
師長說:“我說大哥大嫂,把鬼子趕出中國,就讓虎娃和櫻花結婚吧。小順子和小蓮子的婚事兒也一起辦了。”
爺爺說:“小蓮子,正好小順子不在跟前兒。爺爺問你,小順子是真心的嗎?”
小蓮子低下了頭兒,紅著臉兒說:“爺爺,師長知道。”
師長說:“大哥大嫂,小順子對小蓮子那個真心,天地可鑒,我可服了。有一次,他們倆在樹林里……”
小蓮子說:“師長,看您,我們倆不是信得過您嗎?”
奶奶說:“那我就明白了,小順子對小蓮子是真心,我就放心了。”
師長說:“還有一個事兒,大家伙猜猜,我回來的當天晚上在老虎洞吃到什么肉了?老虎肉。”
爺爺問道:“那可吉利呀。吃到了老虎肉,咱們就要占山為王了。不對呀,那是誰打的老虎啊?”
師長說:“你們猜都猜不著,我告訴你們吧,是李海順。而且不是打一只,是打了一群,三只。槍槍都是打在腦門上,都是一槍斃命。你們說,神不神?”
奶奶說:“麗梅呀,你看你的婆家咋凈出英雄呢,以前出了一個戰斗英雄,現在又出了一個打虎英雄。”
爺爺說:“打虎英雄我見過,但都是打一只虎。像海順這樣一次就打了三只虎,頭一回,大英雄啊。”
付麗梅說:“我瞅海順一天憨憨呼呼地,沒想到還有這么大的膽子。”
晚間,密林里。虎娃帶領一連的戰士們急匆匆地趕路。
姜明彩和趙長海帶領二連、三連的戰士們迅速進入陣地,搬運彈藥。
虎娃對一連連長李大栓說:“李連長,現在這個位置就行了,咱們要看看鬼子的營地設在哪了。”
李大栓說:“我再前出10里地看看。”
虎娃說:“再前出10里地就快出山了。這個地方就行,咱們先休息一陣子再說。”
晚間,在密林里,喬二寶帶著一幫偵緝隊的隊員們,疲憊不堪地走著。
一個隊員走到喬二寶身邊說:“隊長,我實在是走不動了,歇歇吧。”
喬二寶說:“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身子都掏空了吧。”
偵緝隊的隊員們坐在地上大喘著氣兒。
一個偵緝隊隊員說:“隊長,這么大的臥虎山地區,皇軍讓咱們這么找,不是大海撈針嗎,這得找到猴年馬月去呀?”
喬二寶說:“讓你找,你就找,別說廢話。”
還有一個隊員說:“隊長,你今天晚上在隊伍面前說的話,我聽得頭皮直發炸。看得出來,蘇聯紅軍要打過來,日本人快完了,那咱們還跟著鬧哄啥呀?”
喬二寶說:“別說沒用的,有事兒自己琢磨著,別亂說。”
突然,一個隊員大喊一聲:“不好,有人來了!”
喬二寶定睛一看,十幾頭野豬從不遠處“哼哼唧唧”地走了過去。
喬二寶說:“慌什么,不就是一群野豬嗎。”
一個戰士跑到虎娃跟前說:“營長,找到鬼子
的宿營地了。他們很狡猾,宿營地設在咱們背面的一個林子里的小高地上,沒設在山坳里。”
虎娃說:“這是川上靖一害怕受到咱們的襲擊。走,李連長,咱們看看去。”
清晨,林子里的一個小高地上,在鬼子搭建的帳篷里,不少鬼子們都躺在地上睡覺,鬼子的兩個報務員在接受電報。
一個報務員撂下耳機,把一封電報紙交給川上靖一說:“報告,關東軍司令部電報。”
川上靖一拿過來電報一看說:“什么?湯縣縣城附近發現無線電波?那就是說,空降人員奔縣城去了?參謀,你立即通知偵緝隊全體回縣城,全城戒嚴,捉拿空降人員,我們在城外,包圍縣城,一個老鼠也不準放出城去。”
虎娃用望遠鏡觀察,撂下了望遠鏡說:“師長真神吶,我咋就想不到用無線電波調動鬼子呢。李連長,鬼子們正在收拾帳篷,準備撤退了。咱們換一個合適狙擊的地方,把川上靖一和王家林打掉。”
虎娃和王玉梅埋伏在密林中一處長滿了荒草的小高地上。
虎娃說:“你負責打王家林,我警戒,只打一槍,然后就轉移。”
王玉梅說:“是!”
王玉梅摘下俄式水連珠步槍,把一發紅頭兒的炸子兒子彈上膛后,匍匐向前,隱蔽在一塊石頭后面,慢慢探出槍口。
王家林在一幫皇協軍的簇擁下,急匆匆地向著停靠卡車的地方走著。
他身邊的偽軍們突然發現王家林的半個腦袋瞬間炸裂開來飛向半空,接著“叭”一聲槍響傳來,王家林余下的半個腦袋隨著身子就倒在了地上。
嘍啰們大吃一驚。高喊:“不好,有人狙擊團長!”
皇協軍們頓時亂成了一團,向著密林里胡亂的開槍。
在密林中的山坡上,虎娃對李大栓說:“李連長,你帶著隊伍先在這休息。我和王玉梅去收拾川上靖一。”
說完,領著王玉梅就向著山下跑去。
山坳里,鬼子停放卡車的地方。兩個皇協軍向川上靖一報告:“大隊長,王團長陣亡了。”
川上靖一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兩個皇協軍說:“半路上只聽見一聲槍響,團長就中彈倒地了。”
川上靖一說:“看見抗匪沒有?”
兩個皇協軍說:“沒有,一個人都沒有發現。”
虎娃對王玉梅說:“你看見沒,聽兩個皇協軍報告的那個鬼子就是川上靖一。還是交給你打。”
王玉梅說了聲:“好了。”
王玉梅熟練地把炸子兒子彈上膛后居槍瞄準,“叭——”地一聲槍響,炸子兒子彈旋轉著飛向了川上靖一的頭顱。就在這一瞬間的功夫,一個鬼子衛兵無意中移動了自己身體的位置,他的腦袋竟然一下子與川上靖一的頭顱重疊在一條直線上,旋轉飛行的子彈正巧打在了他的腦袋上,這個鬼子兵的腦袋頓時被打碎。
川上靖一頓時大吃一驚,急忙伏在地上大喊:“有抗匪偷襲!”
鬼子兵們慌慌張張地用輕機槍“噠噠噠”地向著虎娃二人隱蔽的樹林里連續進行掃射。
虎娃和王玉梅急速撤退,安全轉移。
川上靖一率領日軍和皇協軍趕到縣城后,又調出兩個日軍中隊與武裝偵察的部隊會合,對縣城進行了包圍,然后對縣城周邊地區進行了梳篦式的搜索。
疲憊不堪的川上靖一回到守備隊司令部,坐在沙發里,聽到自己的心臟還在“咚咚”慌亂地跳著。
晚間,喬二寶來到縣城日軍守備隊司令部報告:“大隊長,經過偵緝隊再三搜索,城里城外都沒有發現可疑電臺和可疑人員。”
川上靖一喊道:“參謀,你去把圍城的日軍部隊和皇協軍撤回來,同時讓四個皇軍中隊長到我這里來。”
參謀答應:“嗨依!”
川上靖一對喬二寶說:“咱們研究一下可疑電臺的去向,你也參加。”
喬二寶說:“皇協軍團部正在辦理王家林團長的后事,。他們打算明天出殯。屆時還要請您去出席儀式。”
川上靖一說:“我就不去了,我會委托我的一個參謀去。你可以去,意思意思。這個王家林被抗匪打掉,給我解除一個難題。我的很多命令都被他敷衍執行,而且,他的生活糜爛,瘋狂斂財,惡習纏身,一個團的兵讓他帶的烏七八糟,沒有戰斗力。”
幾個日軍中隊長來到守備隊司令部。
川上靖一說:“各中隊都發現什么情況?”
一個中隊長說:“報告大隊長,沒有外出人員和可疑人員。”
有一個中隊長說:“在城東門方向,王家林團長的家眷非要出城選擇墓地,經過我們搜查,放行了。”
川上靖一說:“出城的家眷里面有誰?”
中隊長回答:“有王家林的妻子、相好、女兒和一個風水先生、兩個皇協軍士兵。”
川上靖一說:“沒發現什么可疑之處?”
中隊長說:“我們都認真搜查了,沒有可疑之處。”
喬二寶說:“大隊長,從王家林被抗匪打死這個事兒來看,王家林的可能性不大。”
川上靖一說:“這次擊斃王家林的人,顯然是散兵游勇,偶遇而為之,不像是成建制部隊對我們進行有組織的襲擊。但是,目標很明顯,很有針對性,先對著王家林,后又對著我。我懷疑是認識我和王家林的人所為。好吧,此事,喬桑,你負責,繼續追查,而且要秘密追查,把真相查出來。”
喬二寶立正說:“是!”
川上靖一說:“你們都回去吧。參謀,你去把小川次郎找來。”
參謀說:“嗨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