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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青年問：“趙連長，現在抗聯是個啥情況了？”

虎娃說：“東北抗日聯軍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抗日武裝。在東北抗戰以來，在沒有后勤給養供應和友軍配合作戰的情況下殲滅了17萬日軍，牽制了85萬的日本關東軍部隊，有力地配合了全國的抗日戰場，但是我們也付出了4萬多人犧牲的代價。目前，東北抗聯的主力已經轉移到蘇聯境內整訓，國內只留下了小股部隊，繼續打擊敵人，保持抗聯的政治影響，迎接主力部隊回國，最后好一鼓作氣把鬼子趕回老家。如果你們八位參加抗聯，幾天后就跟我趕赴黑龍江抗聯營地，把大家編入抗聯一師特戰連。大家一定要知道，抗聯的作戰、訓練、休息環境十分艱苦，去了就一定要做好吃苦的思想準備?！?

一個青年說：“趙連長，我們常年在井下干活，吃苦都習慣了，都是不怕吃苦，不怕流血犧牲的人。只要抗聯收留我們，我們就跟你走?！?

虎娃說：“那好，我決定，同意你們加入抗聯一師特戰連。大家參加抗聯，一定要和家人說清楚，取得家人的支持。還要遵守紀律，保守秘密，不要給家人帶來危險。對外我們的一致口徑是到黑龍江當勞工，集合的時間、地點，最后由海順同志通知大家?！?

一個憨厚穩重的青年工人說：“趙連長，我叫張福祥。一會兒我有個事情要請示您?！?

虎娃說：“可以。”

大家散了以后，虎娃和小順子、李海順領著張福祥來到山崗上。

張福祥說：“趙連長，日本鬼子太他媽地狠毒了。據說德順炭礦從1940年以來，先后從外地騙招、搶掠來德順炭礦當礦工的人數已經30多萬人，后來因為逃跑和被壓迫死亡，現在還有10萬人了。為了彌補勞工不足的情況，鬼子們先后征來三萬多名國軍、晉綏軍和八路軍被俘人員，叫做特殊工人。特殊工人受到的苦難最多，每年都被鬼子打死、在井下被砸死、燒死和病死幾百人。他們多次舉行暴動和罷工，有的還成群結隊地逃跑去找八路軍和抗聯，可因為他們都是外地口音，很少成功逃脫。他們中有幾個是我的朋友，我想這次咱們走，能不能帶著他們一起走？他們可個個是跟小鬼子打過仗的人，帶著他們一定會有大用場?！?

虎娃說：“那你今天能讓我見他們一面嗎？”

張福祥說：“可以啊?！?

虎娃說:“那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們?！?

張福祥說：“他們的領頭人是八路軍的一個連長，叫姜明彩。在特殊工人里擔任小隊長，可以自由出入。我們就和他見面吧。”

虎娃說：“好吧?！?

張福祥領著虎娃、小順子、李海順從青草溝隱蔽來到萬達屋一個亂哄哄的小市場里。張福祥說：“你們三位先在這個小酒館里坐著等我，我去找老姜。”

虎娃說：“有危險嗎？”

張福祥說：“我會注意的?！?

虎娃和小順子、李海順在大廳里靠墻的一張小桌子假意飲酒。

一高一矮、帶著日本戰斗帽，腰里挎著駁殼槍的兩個漢奸互相攙扶著從一個單間客房里出來。看見虎娃和小順子，大個子漢奸說：“這倆小子好面生啊?！眰z漢奸說著說著就湊了過來。

矮個子漢奸喊道：“喂，你們是哪的？”

虎娃端詳了對方一下說：“我們是平頂山的，老總有什么事嗎？”

大個子漢奸說：“嘿，說話還他媽地挺沖，你們是平頂山的冤魂野鬼呀還是紅胡子??？”

小順子說：“紅胡子是啥樣，咱們咋不知道？”

說著話的功夫，兩個漢奸拔出了駁殼槍，對準了虎娃和小順子。

大個子漢奸說：“你們欠修理是咋地？”

小酒館的老板趕緊跑過來，對著倆漢奸作揖說：“李隊長、王隊長，這三位客人都是本分人，沒有問題，二位息怒，息怒?！?

大個子漢奸說：“什么他媽的本分人，都跟我走，不走我就他媽一槍崩了你們?！?

虎娃說：“老總，你讓我們到哪去呀？”

矮個子漢奸說：“到矯正輔導院去坐坐吧?！?

虎娃對小順子使了個眼神說：“那咱們就走吧。”

話音未落，兩個漢奸就推推搡搡地押著三個人出了小酒館。

虎娃遠遠見到張福祥帶著一個穿著舊灰布軍裝的中等個子迎面走來。立即給了小順子一個眼神，倆人突然回身，打掉倆漢奸的手槍，隨即就是一個大背動作，將倆漢奸大頭朝下，雙腳輪到了半空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街上的人群頓時大驚失色，“呼啦”地一下子就都跑光了。

倆漢奸被摔得不輕，哼哼唧唧地起不來了。虎娃和小順子不慌不忙地撿起地上的駁殼槍，又摘下倆漢奸的子彈袋。

小順子拍拍大個子漢奸的臉說：“你們倆自己去矯正輔導院吧。”

說著分別抱住他們倆的腦袋一擰，兩個漢奸就斷了氣兒。

虎娃過來拉著小順子說：“為啥整死他倆？”

小順子說:“不整死他倆，飯店老板不就遭殃了嗎？”

虎

娃說：“走，趕快轉移。”

虎娃帶著小順子、李海順和張福祥、中等個子五個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五個人來到了青草溝的萬人塔。虎娃和小順子端詳一下張福祥帶來的中等個子，看上去有25、6歲的年紀，像是一個當兵的人。雖然身體粗壯，但是面色蒼老。

張福祥給來人介紹說：“這位就是從我們德順平頂山出去的東北抗聯一師特戰連的趙連長?！?

來人說：“你好，趙連長。”

來人說著與虎娃緊緊握手，在暗淡的月光下，看得出來，來人的眼中閃爍著淚花，隨即二人就激動地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來人萬分拭去了淚花，急切地說：“我叫姜明彩，原來是八路軍山西青年抗敵決死隊連長。在一次掩護戰斗中負傷被俘，去年被押到礦上挖煤。”

虎娃說：“姜連長，你們受苦了?！?

姜明彩梗咽著說：“終于找到家里人了?！?

虎娃說：“姜連長，你能夠拉出來多少人？”

姜明彩說：“17個。”

虎娃說：“您對這17個人的原來情況你都了解嗎？”

姜明彩說：“了解，15個是我們的八路軍戰士，其中有5名黨員、3名團員、兩個排長、3個班長，另外有兩個是晉綏軍師部的醫生和報務員。”

虎娃說：“太好了！這些同志的素質不低呀。軍事素質怎么樣？”

姜明彩說：“大部分是戰斗骨干。兩個晉綏軍的戰俘，經過我們一年多的影響，政治立場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并且經受了嚴酷斗爭的考驗，完全可以信任。”

虎娃說：“太好了。那具體的出走路線和方法過后咱們再研究。姜連長，有一個事情，請你幫助我。這次來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就是要在煤礦里尋找一個叫宋守山的同志，請你幫助我尋找一下。

姜明彩說：“他有什么特征嗎？“

虎娃說：“不知道特征，只知道他是河北人，不是戰俘身份，可能在特殊工人隊伍里。見面后我會用暗語確定他的身份?！?

姜明彩說：“那好，我有辦法?！?

虎娃的話音剛落，小順子急急忙忙跑過來，小聲說：“山下有情況！”

幾個人迅速隱蔽到小樹林一片草棵子里面。隱隱約約看見山下有兩個警察模樣的人，打著手電筒，在追趕一個老百姓。

虎娃對小順子說：“咱們倆一人負責一個，先打暈他們再說。海順，你和張福祥把那個老百姓喊住?！?

虎娃和小順子貓腰向前隱入一個土坑內，在兩個警察跑近后，虎娃和小順子突然竄出，用掃堂腿絆倒警察，揮拳打在兩個警察的太陽穴上，兩個警察當即昏死過去。二人迅速搜查兩個警察的全身，繳獲兩把駁殼槍、兩只手電筒、15塊大洋和一沓子金票。

海順和張福祥把被追趕的人帶到了虎娃和小順子的前面。此人一身短打扮，大約有24、5歲的樣子，手里拿著一把殺豬刀，手上沾了不少的血跡。

虎娃問被追趕的人說：“這倆警察為什么抓你？”

被追趕的人說：“我剛才殺了兩個喝醉酒的鬼子，這倆巡邏的警察就來抓我。”

虎娃說：“好家伙。你叫什么名？”

被追趕的人說：“我叫閆老三。”

虎娃問道：“你為什么要殺鬼子？”

閆老三說：“我已經殺好幾個鬼子了。我特別痛恨這幫鱉犢子，我有好幾個親人在平頂山慘案的時候被害?！?

虎娃問：“追趕你的警察是哪個警察局的？”

閆老三說：“這倆癟犢子也是日本人?！?

虎娃說：“那好吧，這兩個日本人已經被打昏了，你去把他們也宰了吧。”

閆老三說：“請問兩位，你們是那一路的英雄？”

小順子說：“讓你宰，你就宰，等一會兒，他們蘇醒就跑了。”

閆老三抱拳說：“那我就謝謝兩位英雄了?！?

閆老三跑過去，“撲哧、撲哧”兩刀，就把兩個鬼子警察給殺了。

閆老三在鬼子的尸體上擦了擦殺豬刀?；剡^身來說：“今天鬼子一定會大搜查，各位請回吧！”

虎娃說：“這位英雄請留步?！?

虎娃走上前去問：“你是礦工嗎？”

閆老三說：“以前是，后來因為殺了鬼子，鬼子他媽地四處通緝我，我只好四處為家啦?！?

虎娃說：“你不是問我們是干啥的嗎，我告訴你，我們是東北抗日聯軍的?！?

閆老三說：“你們是抗聯？”

小順子說：“這還有假？”

閆老三說：“那你們能收下我嗎？我很早就想和你們一起殺鬼子，可是找不到你們吶，都把我急壞了。”

海順說：“老閆，這位是東北抗聯一師特戰連的趙連長，那位是王參謀。你今天算蒙對人了?！?

閆老三一聽，立即單腿跪地。

閆老三動情地說：“謝謝二位英雄搭救之恩，我是誠心誠意參加抗聯打鬼子，懇求您收下我吧。”

虎娃說：“你現在住在哪里？”

閆老三說：“天當被，地當床，走到哪里都是我的家?！?

虎娃說：“參加抗聯很艱苦，你能受了這份苦嗎？”

閆老三說：“只要是打鬼子，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虎娃說：“那好吧，我收下你。但是，今天你還不能跟隨我們行動，后天的半夜時分在這里集合出發。注意，一定要保密。”

閆老三說：“好吧，謝謝趙連長的知遇之恩。我也需要回去做一下準備?！?

虎娃說：“后天半夜見。”

閆老三說：“不見不散！”

閆老三走后，姜明彩稱贊說：“趙連長和王參謀果然身手了得?！?

海順說：“他們倆，別看年齡小，可都是殺鬼子的高手了?！?

虎娃說：“姜連長，具體行動我會在近一兩天通知你。另外，今天我們倆殺了漢奸，搶了手槍，閆老三又殺了鬼子，鬼子一定會有所動作，咱們趕緊隱蔽行動，回到各自的住處。”

虎娃和小順子悄無聲息地回到櫻井家里。櫻井和櫻花沒有睡覺，一直等待虎娃和小順子。

進屋以后，櫻井詢問說：“今天出去，事情辦得順利嗎？”

虎娃說：“傭人還在嗎？”

櫻花說：“傭人是中國人，她晚間回家，白天來做家務。這個時間她已經回家了，我們可以詳細研究需要叔叔配合的工作?！?

虎娃說：“今天晚上，有九個青年礦工和18個礦上的特殊工人要求參加抗聯，隨我們一起進山，我也答應他們了。這樣，回去以后，我就可以組建起來特戰連，將來可以迎接整訓的部隊順利回國。現在的問題是，18名特殊工人都是山西、河北的口音，沒有良民證，他們跑出來以后，敵人就會四處搜查。而且人多目標大，20多個人一起進站上車很容易引起敵人的懷疑?！?

櫻井思忖一會兒說：“辦良民證這個事情不是很難，我負責?；⑼蓿阆日f說你們研究的辦法?！?

虎娃說：“我們剛才在路上初步研究一個想法。就是這些人都穿上老百姓的服裝，每個人都扛上一個小行李卷，我們三個人的裝束不變，以叔叔你們商行的名義到火車站訂購車票，對外就說是在德順招的勞工，到中蘇邊境修建戰備工程?！?

櫻井說：“這是個辦法，但還不把握。我看那樣，讓那些人員混雜在一起，遇到盤查的就由德順籍的人回答問話，如果實在躲不過去，就讓外地人裝作聾啞人?！?

虎娃說：“這是個辦法。”

櫻井說：“上車之前，我求日軍守備隊的新任隊長派出一輛卡車，插上太陽旗，大搖大擺地把人送到火車站。”

虎娃說：“那您的理由是什么？”

櫻井說：“我就和新任隊長說，我給關東軍邊境守備部隊招勞工，按人頭兒是有報酬的，我是商人，這是我的商業行為，他會相信。然后我給他一點兒回報，也在情理之中了?！?

虎娃說：“那就謝謝叔叔了，還讓您破費，下次我們來給您還上?！?

櫻井說：“不用了，誰讓咱們是同志呢?！?

櫻花說：“叔叔在德順很有面子，你就不要多想了。”

櫻井說：“特殊工人跑出來以后，最好領他們到我這里隱蔽幾天，日軍再搜查也不會搜到這里，風頭過去再集中行動?！?

櫻花說：“不過那個保姆…...”

櫻井說：“我給那個保姆放幾天假，這個期間櫻花給我做飯就是?！?

虎娃說：“這個永安臺住宅區有幾支巡邏隊？”

櫻井說：你是考慮特殊工人們進來的時機問題？

虎娃說：“這個房子不臨街，地處住宅區的邊緣，位置上比較好，利于我們出入。但是敵人的巡邏隊還是要提防的?！?

櫻井說：“日軍共計有兩支巡邏隊，巡邏隊的基本規律是巡邏一個小時，休息一個小時。”

虎娃說：“這個辦法好是好，只是讓這么多的人現在就與你們二位見面，不利于你們二位的安全哪?！?

櫻井說：“你想的真挺周到。那樣，這幾天我到商店里去住，櫻花到旅店去住，我不露面。這里就交給你和小順子好了，在他們到來之前，我和櫻花給準備好衣服和行李卷，只是要求他們要隱蔽，不要大聲說話，不要出這個小院子，我在外面把大門鎖上，誰叫門也不要答應。他們來之前櫻花把這幾天的飯菜都做好，他們來了以后，基本上不要動火，造成屋里主人不在家的樣子。到了出發那天，我和櫻花再露面，就不會有什么危險了。另外，他們換下來的衣服暫時放在我的大衣柜里，他們走后我就燒掉，不留痕跡。”

虎娃說：“好，那就這么定了！叔叔，尋找宋守山的情況咋樣？

櫻井說：“查遍了花名冊，姓宋的河北人一共有17個，其中被稱為浮浪的有8個人，但是沒有叫宋守山的名字。這8個人在萬達屋有4個，在龍鳳有3個，在古城子有一個。”

虎娃說：“我也委托礦上的特殊工人查找了。近兩天就會有結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