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絕路,你該怎麼走?”孤寒淡淡的問道,在他的眼裡,看不到一絲情感。
“絕路嗎?真的是絕路嗎?我不這麼認爲。”我無所謂的說道。
“不值得。”孤寒搖了搖頭,嘆息道。
“嗯,是有那麼點不值得,不過,做都做了,還有什麼不值得的呢?”
“你教了他們這麼多,他們一時間接受不了,你不覺得自己在做無用功嗎?”
“他們接受不了是他們的事,和我無關,我只要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就夠了。”
“尋找植物,採集露水,狩獵,觀察,思考,冷靜,利用。這些就是你在短短的幾天裡教的東西,可是,有多少人懂了?”孤寒質問道。
“這些懂不懂無所謂,我要教的真正的內容不是這些,這些只是附帶的贈品而已。”
“噢?那你的最後一課是什麼?”孤寒瞇起了他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這個由他親自選出來的種子學員,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兵了,或者說,從那一天的演習,這個兵的表現,這個兵的判斷,這個兵的一舉一動,他就沒有看透過。
“生存,一個人的本能,萬物所歸。”沒錯,生存,就是世界的真諦,什麼名利,金錢,物質,在生存面前,一切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我要讓他們知道,什麼是強者。”我說出這句話時情緒明顯有一絲的波動,孤寒敏銳的感覺到了,可是他沒有問,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這個秘密,獨屬於自己,往往這種秘密,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一段刻意深埋的記憶,一個無能爲力的自己,一個永久的傷。
“我先回去了,狼,要來了。”孤寒發現,這時的陳政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身上散發出的威嚴,讓他這個教官也有些詫異,這是虎威!!
在營地,所有的學員們都在慢慢的收集附近的枯枝敗葉,都在爲今天晚上的大戰做準備。
我沒有動,我在等,我就坐在樹上靜靜的等待,等待著今晚的夜幕……
現在已經是凌晨三點零十分。整片山區早已經沉浸在深沉的夜色中。只剩下遠方吹來的寒風,掠過樹梢時,發出的沙沙聲響。
就在這個時候,密林的深處。不知道哪隻野獸,在悄無聲息的穿行,不經意間踩斷了積雪下面的枯樹枝,在“啪”的一聲脆響中,幾隻一直靜靜臥在樹上的黑鴉猛然展翅飛起,在銀色的月光下,拉起了幾道帶著不詳感覺的弧線,而幾乎在同時,尖銳到極點,刺耳到極點,令人心煩到極點的聒噪,更隨之狠狠撕破了整個山區的夜空。
在樹上的我睜開了眼睛:“來了。”
遠遠地,有九條長長的身影被月光拉得長長的,不,是十條!!還有一條在一個黑影的上面,從影子上來看,就是一個雙頭狼。
近了,在營地,早就已經點亮了火把,誰也沒有睡覺,也沒有膽去睡覺。學員們看見了詭異的一幕,月光下,十條狼披著這一身以柔軟的月光服緩緩走來,只是,有一隻狼有些奇怪,它的兩隻腳搭在一匹狼的背上,再看看它的頭,就好像是一隻狐貍的腦袋安在了狼的身上。
“這就是狽,一種畸形的狼,可是智慧卻是出奇的高,是狼王以下的第一謀臣。”我跳下了樹,踱著步子向狼羣靠近。
隨著我的靠近,那十隻狼卻是露出了不安的情緒,是因爲這些狼在我身上感覺到了那股雖千萬人吾獨矣的氣勢,這種氣勢對於它們來說,太強,強得就連那匹畸形的狼,這個被稱爲狼中軍事的傢伙。都變得有些惶恐不安不起來。
動物的感覺是異常靈敏的,這是一種本能。
“你們看好了,不就是一羣狼嗎?你們連人都不怕,還怕狼嗎?你們身上,缺的是一種氣勢,一種勇往直前的氣勢,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我和狼羣就對視著,在狼的眼中,我看見了不屈,我看見了桀驁,我看見了無奈……
突然間,十匹狼一起昂起頭。對著它們頭頂那輪靜靜散發著銀色光彩的圓月,齊齊發出了一聲悠長而倉涼的悲叫。
在一片寂靜的黑暗中,它們的叫聲,傳出了很遠很遠。
我低聲道:“我希望你們能永遠記住這一天。永遠記住眼前這一幕,永遠記住現在心裡的歉意與內疚。從此明白。什麼叫做三思而後行!什麼是——生存!!”
所有的學員一起點頭,而營地外的十匹狼,仍然在不停的悲嗥。
它們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人類悲痛到極點的哭泣,將它們的憤怒與不甘,遠遠的傳送出去。它們的悲嗥,穿過了密林,越過了峻嶺,在高聳入雲的羣山中,就象是在尋找著什麼似的反覆迴盪。就在聲音一點點消寂下去,終於要被山風掩蓋的時候,一聲悠長而有力的長嘯,就那麼突如其來,又那麼自然而然的撕破蒼穹,在整片羣山與密林中,硬是揚起了一股放眼天下,唯我獨尊的氣勢。
聽到這聲長嘯,在夜色籠罩的羣山中,不知道有多少零零散散四處分佈的狼,就好象是接到什麼命令般。竟然一起仰天長嗥,就彷彿是衆星拱月般,將那個聲音更加襯托得氣勢非凡。
“呵呵。”我笑了,沒有任何的虛假,我真的笑了,我沒有去管周圍詫異的眼神,徑直走了出去,站在離那一羣狼不足三米的距離,就這麼站著,就這麼的看著。
狼,具有敏銳的噢覺和直覺。向獵物發起進攻時,具有勇往直前的勇氣,和不屈不撓的堅強;狼有遇事善變的機智,可以把它們天性中的兇殘和機智相結合,如果風影樓不是第五特殊部隊精英練學校裡走出來的“鬼刺”他根本沒有辦法,連續兩次設下陷阱,用看似輕而易舉的方法,殺死了兩頭狼。
最重要的是,狼是一種最注重羣體協作的動物!它們單純而勇敢,它們在戰鬥時,注意細節,又擁有足夠的耐心,而且會彼此容忍,彼此配合,也就是因爲這樣,除了人類。大規模的狼羣,可以說是這片大地上再無對手的最強王者!
就算擁有這樣的力量,狼羣爲了能夠更好的生存,竟然還能一直和大自然保持著和諧共存的關係,只要沒有受到威脅或者挑釁,它們絕對不會主動參加沒有意義的紛爭。但是一旦有誰招惹到了它們,要面對的,就必然是狼羣傾全軍而出的猛烈進攻。
那一聲,是狼王怒吼。與此同時,那一聲,也是月亮之子的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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