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張毅立馬從自己記憶里某個犄角旮旯翻找出了有關他的身份來歷和印象。
孔逸君,京城上層孔氏家族子弟,同輩三兄弟個個都出類拔萃有才干,其中老大老二都或是在政界或是在警界站穩腳跟。
而這孔家老三,也不知是不是從小到大被灌輸的保家衛國觀念太強,他一成年達到要求就迫不及待參軍,而且光參軍不夠,他非要走關系加入張毅一手創立的龍組,并對他這個燭龍很是敬仰崇拜,一心想追隨他為華夏做一番大事。
本意是沒錯,可惜孔老三某些地方還是沾染了京城子弟的弊病,比如說好高騖遠,眼高手低,外加頤指氣使有些時候不知道分寸。
進了龍組,執行任務他要高人一等的安排,立了一點功勛他就立馬要求上進,直到有一次貪功,害死親手帶他的小隊長,同隊隊友亦是苦不堪言怨聲載道,反映到張毅這里,張毅干脆就打發他回京城老家。
那時候孔逸君年輕氣盛,沖到辦公室怒拍桌子質問張毅,還很不服自己有哪里做錯,就連隊長舍命救他到他嘴里也成了影響他計劃的變數。
張毅當時氣笑了,但是態度很平靜,心里只剩下對那個無辜壯烈的小隊長的惋惜。
也許在這種特權二代眼里,他們普通子弟兵賤如草芥,但他千不該萬不該,無視別人為他的犧牲,一味對自己錯失的功勞耿耿于懷!
所以張毅很冷靜的修理了孔老三一頓,親自給押到孔家門前,讓孔家人來接收這個頑劣的子弟。
身在龍組這個本來就尖兵扎堆的地方,不聽號令任意妄為,因己過失害死隊友,本來就是大忌!
要是沒身份沒背景的兵敢這么干,視其情節惡劣的話張毅自己都能活活抽死他,叫他以命抵命!
就是懶得動手,張毅也絕對會派他上前線,面對最危險的戰火,你不是要立功嗎?
那就在這種情況帶著枉死隊友那份立大功,不然你就別回來了。
真要不是看在孔家老爺子當年也血性地為國捐軀的份上,孔老三即便想全須全尾被送回孔家都難。
可孔逸君不知好賴,自那以后就視這段經歷為人生之最奇恥大辱,孔家上下三緘其口不說,還多次想找機會擠兌張毅,可惜張毅地位穩固又有大哥龍少懿步步高升,有他護著始終無果。
現如今時移世易,張毅為洗刷恥辱,也徹底跟華夏劃清界限以戰斧首領身份歸來,放在孔逸君眼里就成了伺機出名拿喬的勢利小人。
主觀上就對張毅有偏見,孔逸君在這種場合明知不能起內訌,仍不免對張毅牢騷滿腹,終于在張毅做了一件在他眼里無法容忍的事情后,他想都沒想就爆發了。
他話語落下的同一刻,各國大使都不約而同后退一段距離,眼睛多少帶著驚懼惶恐地瞪大,活似張毅是見不得人的病菌攜帶體,亦或是能一不高興玩命拉著大家下地獄的****。
越是高權者越惜命,孔逸君隨口一句倒是讓他們愈發對張毅忌憚起來。
就連車聞仲都后悔,為什么非要多嘴在張毅進來以后嘲諷激怒他,如果張毅不爽了想來個當場引爆,他離得最近他就得遭殃啊。
“孔組長,你說什么胡話呢,這樣武器本來就是張毅首領送來華夏的,要有問題他們戰斧還不是早就發現,況且交接到華夏的時候,武器本身也未出任何問題!你不要大驚小怪小題大做!呵呵,真是抱歉,讓大家受驚了,我們這邊的過失還請見諒,張毅首領請繼續。”
蔡琰看著孔逸君失態,世家子弟涵養全無的模樣,不禁皺眉,暗地里直搖頭。
沒想到昔年傳聞是真的,孔家這代三兄弟還說個個都是出類拔萃,依他看這老三孔逸君倒是有濫竽充數之嫌。
都什么場合,私怨也好在這時候發作!?
蔡琰呵斥了孔逸君之后,孔逸君心中再多不滿也只能咽下,氣得一張臉青青白白,最后只能什么都沒說,剜了張毅一眼匆匆退下。
張毅在戰斧總部的時候就看過收藏家做的使用說明,因此懂得一點這半成品武器的運作原理,當場就用手一一指出給眾人做介紹。
同時,在隱蔽的沒人注意的角度,張毅和蔡琰也不時眼光往來,彼此會意。
眼瞅著時機差不多了,該是時候銷毀,再找空隙制造“意外”,卻不料一道陌生的笑聲驟然從人群后方傳來。
“多年沒來華夏,沒想到這次一來,居然碰上這么重要的場合,真是讓我感到無比榮幸。”
是暴徒!
張毅或許生來就有一根敏銳感知危險的神經,當此人話語落下,他第一想法就是暴徒來了。
因為全世界各國加起來,或許都沒有暴徒這個瘋子更迫切想要他手上的半成品武器。
光從上次閑人組織基地突然遭襲,暴徒不惜派出足以打響一個小型戰役的先鋒軍規模行動就足以看出他的渴望。
張毅沒想到他這么快就追到華夏來,也隱隱猜中他這么急切的原因。
之所以說服蔡琰舉辦這么一個臨時的武器銷毀儀式,勞師動眾不為其他,也是為釣暴徒這條大魚。
有暴徒在,這武器摧毀的速度應該會變得更快一些。
思及此,張毅眼底晦光一閃,響起走時收藏家額外的囑咐。
“雖然是半成品,但這玩意兒的引爆方式特殊,要是你們行程中發生變故,有人提前來搶這個,或者不惜以自殺式襲擊引爆,那我告訴你閃到……這些區域,是這款半成品的缺陷所在,一旦發生爆炸以你改造人的身手迅速躲進這些炸不到的盲區還是很容易的。”
沒錯,張毅就是抱著故意要讓暴徒得逞,伺機引爆這個半成品武器的想法,叫所有組織國家勢力都得不到這個危險的玩意兒。
而爆炸之后殘余的碎片?
張毅挑眉,要是暴徒有興趣的話他倒是不介意送一些殘渣給他,反正就是以暴徒那樣的恐怖組織,連收藏家和戰斧都狠狠大出血才勉強造出的兩個復制品,若他們能輕易克服取材之艱以及技術難關,再形成加工制造流水線,那才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