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后,負責追擊的靈風血風兩旗終于返回平陽縣。
如今這一帶,已完全是天風軍的掌控范圍,哪怕只是暫時的。
沐血從外面進來時,淺水清還在對著地圖思考。如今他眼前的這張地圖,其經絡縱橫,已比原先的更加豐富了許多。隨著鐵血鎮在驚虹的一路殺伐,他們對這個國家的了解程度也會越來越詳細。
“埋葬了四千六百二十七名戰士,其中有四千四百人一十二人是屬于鐵風旗的士兵。為了防止驚虹人回來后掘墳毀尸,掩埋地點比較偏遠,且沒有樹立任何墳頭,移了些小樹過去,短時間內當可以掩人耳目。”
淺水清苦笑:“他們都是最優秀的士兵,可惜,我們無法將他們運回國內安葬。”
“總有那么一天的,在我們再度進來之后。”
淺水清看看沐血:“是我,還是天風帝國?”
“是你。”沐血斬釘截鐵道:“兄弟們都相信你,也依賴你。淺少,別讓大家失望。”
淺水清微微笑了起來:“虎子他們怎么樣了?”
“還不錯,要不了多久又是生龍活虎的好漢子。平陽的幾個藥堂里的藥差不多都被我們用光了。只要有城在,就不怕缺醫少藥,可惜,早晚有一天我們會被迫流落荒野,叢林,山谷,河川……可能什么地形都會走。到那時,才真正是大麻煩到了。”
淺水清看看沐血仍吊著的手臂,心中微痛:“放心吧,我不會讓大家走到那一步的。在這幾天,我大致構思一個行動計劃,正好中棠他們剛剛回來,叫他們都過來聽一下。大家探討一下,彌補不足。”
沒過多久,鐵血鎮營主以上各路將領均來到了淺水清的身邊。
這是平陽大戰后,鐵血鎮第一次就自己的未來何去何從做出決斷。盡管在那之前,每個人都相信淺水清能帶他們回到家鄉,但他們同樣知道,這個任務又是如何的艱難。若能成功,僅憑此點,就足以成為淺水清一生中最輝煌的戰役。
此刻,眼看著大家期盼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淺水清清了清喉嚨說道:“我知道你們現在都在想什么。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無非就是以下兩種選擇。一:一路殺過去,殺一個賺一個,直到大家全部戰死。二:我淺水清天縱神威,肋生雙翼,帶著你們再度飛躍接天山脈,回到祖國家鄉。可惜,戰死我不接受,飛過去我也做不到。”
大家都呵呵笑了起來,淺水清的話的確說到了大家的心里。
淺水清聳了聳肩:“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就必須承認現實,面對所有的困難。那么現實就是,在驚虹,一百萬正規軍中,有足足六十萬的邊防軍。其中東南一帶,寒風關及其后轄屬各城兵力,有兵二十萬左右。北部圣潔走廊一帶,有兵二十萬左右。楓,丘,黎等西部諸國邊境,有兵十五萬,南部都市聯盟沿線,有兵五萬。就道理上講,如果想要返回天風,那么走都市聯盟的路線是最合適的。不過可惜,我不敢做此想。”
“為什么?”大家都問。
“商人們重利輕義,只要給他們錢,他們什么都干得出來。如此輕松的一條回家路線,驚虹人不可能看不到。一旦走那條路,就意味著我們要穿越大海。在海上,天風軍只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只要梁丘旭肯出錢,我相信那幫商人們會很樂意將我們以海難的名義送葬海底。”
大家紛紛點頭,都市聯盟的那幫商人的確信不過,和他們打交道,實實在在是太過風險。當初天風人不肯從都市聯盟借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那淺少的意思是走圣潔走廊嘍?”
“沒錯。”淺水清把頭一點:“圣潔走廊是我們唯一能回家的路了。”
水中棠立刻道:“可是帝國曾幾次向圣威爾借道,都被他們拒絕了。在攻打驚虹一事上,圣威爾人從來都是堅決反對派,我看他們不會那么容易借道的。”
淺水清立刻搖頭:“那可未必,此一時彼一時。以前我們借道,是出兵攻打對方,圣威爾人從他們的利益考慮,自然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但是這一次,是讓我們回到天風,性質上完全不同,也就有了談判的余地。鐵血鎮總計只有兩萬余兵力,對圣威爾公國不可能產生安全上的威脅,所以他們也不會有這方面的擔憂。所以,唯一的問題就是,帝國愿意出多少價錢借出這條路來。我現在最擔心的是驚虹人從中阻撓,一方面加強對通往圣潔走廊一帶的道路封鎖,另一方面慫恿鼓勵圣威爾人拒絕借道。對天風帝國來說,要想讓他們借道,就得看帝國愿意給出什么價格了。否則,我們走不通這條路。”
“這么說,如今我們的命運已經掌握在帝國手中,野王手里了。”大家都嘆氣。要皇帝救臣子,并付出一定的代價,這對皇帝來說,要求怕是有些高了,只要圣威爾人的要價稍微狠一些,蒼野望就很難點頭。
淺水清笑道:“大家放心,野王不會袖手不管的,而且我在朝中的那些人包括若紫也一定會促成此事,我相信他們不會讓我們失望,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時間。大家請相信我,只要我們鐵血鎮一天不滅,那么帝國的營救決心就會一天比一天增強。咱們在驚虹逍遙的日子越久,驚虹人的日子就越難過。要想回到家鄉,那么首先就要在這片土地上生存下來……”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有傳令兵叫道:“報,有位老人要見水中棠水掌旗!”
淺水清眉頭一揚:“什么人?”
“不知道,來人不肯說姓名,不過他說此事關系到鐵血鎮未來身家性命,請務必一見……他說話用的是天風口音。”
眾將皆是一楞,碧空晴道:“難道是我國派在這里的細作得了消息來見我們?”
沐血立刻說:“既如此,就當求見淺督而非中棠,而且我天風細作自有一套行事方法,不會采用如此鹵莽的做法。”
淺水清和水中棠對望了一眼,同時叫道:“讓他進來。”
胡亂猜測終不及立時行動來得重要。
被士兵帶進來的那個老人,蓬頭垢面,一頭亂發如雞窩般雜亂,身上又臟又臭,看上去仿佛叫花子一般。這樣的一個乞丐般的人物,若不是他操的是天風口音,相信鐵血鎮的士兵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進來見眾將軍的。
但是就在老人進來的那一刻,水中棠去一下子怔住了,他呆呆地看著那老人亂發下隱藏的臉孔,清癯的長臉上,那一雙依然閃爍著精光,顯示出此人的不同凡響的眼神,令他微微顫栗。
老人嘿嘿一笑道:“怎么,是不是老夫最近淪落得太過凄涼,以至于中棠賢侄都認不我來了?”
水中棠終于大叫起來:“西帥!你是西副帥!”
他一下沖了過去,抱住了眼前的老人。
嗡!會堂里一下炸了鍋,眼前的老人,竟然就是去年鷹揚大敗,失蹤不見的鷹揚軍團副帥西嶺野!
淺水清和麾下眾將對望一眼,同時半膝跪道,抱拳叫道:“鐵血鎮淺水清及麾下諸將,見過西大將軍!”
在西嶺野的面前,就算是淺水清也得執下屬禮。
那個時候,西嶺野長長嘆了口氣:“都起來吧,還什么西大將軍,敗軍之將不言勇,我現在只是一個落難天涯的糟老頭子罷了。反到是你們……后生可畏啊!沒想到我西嶺野還有活著找到你們的那天。”……
當天下午,西嶺野美美地洗過一個澡,吃過一頓美餐后,重新煥發出一位大將軍的風采。其實他并不太老,今年也不過四十多歲,將近五十罷了。整個人一旦重新梳裝,便立刻風采非凡,精神奕奕。
當初的糟老頭子形象,到有大半是為了瞞過驚虹人的耳目所設計。那時他扮演的是一個又聾又老的啞巴,每日靠乞食為生,一直到聽說了鐵血鎮進入驚虹后,他才一路匆匆追趕而來。當初鐵風旗跑得太快,他總是追不上,但平陽大戰后,驚虹東部暫時沒有可以威脅到鐵血鎮的敵人,而戰士們需要時間休養生息,因此才滯留此地,也就給了西嶺野一個找上門來的機會。
眼看著西嶺野風卷殘云般把席上的食物橫掃一空,拍拍吃飽的肚皮,回味無窮地說:“好久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了,還是碰上自己人好啊。”
水中棠心里也是一陣發酸:“西帥,這一年多來,您到底是怎么進入驚虹的?又怎么會淪落到現在這步田地?”
西嶺野嘿嘿冷哼一聲:“我可沒有什么山林秘道讓我發現,還能是怎么進來的?自然是當了俘虜被孤正帆抓進來的唄。”
去年九月,小梁河大戰,鷹揚軍團大敗之后,寒風關得到了大量戰俘。當時的西嶺野是負責指揮殿后,掩護鷹揚軍團撤退的首領,因此也被孤正帆活捉。不過西嶺野在眼看著回天無術之后,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落到孤正帆的手里,不僅要備受折辱,只怕還要借此來要挾天風帝國。他也算是當機立斷,脫下了將軍服,換上了普通兵卒的衣裳。好在西嶺野平日頗得士兵愛戴,因此被俘士兵對他也頗為保護,誓死不愿說出他的身份,西嶺野就這樣被當成一名普通士兵和一眾戰俘被送進了驚虹,去過最辛苦最黑暗的苦役生涯。而天風人則誤以為他失蹤,驚虹人也不知道他們其實得了這么一個寶貝,就此白白錯過。
在運送戰俘的路上,西嶺野煽動手下士兵,故意制造混亂,他自己則及時逃離,然后喬裝改扮成乞丐老頭,躲避驚虹軍的追查。驚虹軍眼看只是跑了一個天風士兵,也不以為意,但是為了掩護他逃跑,有上百名參與制造混亂的戰俘被當場處死。說到這,西嶺野也唏噓不已:
“我西嶺野一生戎馬,從未有一次如去年般敗得如此凄慘。我不是吝嗇這條命,怕送葬在苦役營中,而是要留著有用之身,為天風帝國做些準備。這一年多來,我本有機會可以回到天風帝國,但是我不甘心就此錯過可以對驚虹的了解。我天風細作雖然也可以做這些事,但他們畢竟不是軍人,不可能用一個老軍人的眼光去觀察和搜集一切,所以這件事我來做,未必就做得比他們差了。這一年多來,我幾乎走遍了驚虹的各個角落,為的就是調查出驚虹各地軍力分配,通訊手段,組織方式等一系列重要情報。我不知道什么時候這些東西能派上用處,但我知道總有一天,它會起到作用。”
說到這,西嶺野看著淺水清道:“淺將軍的計劃,如今已天下皆知,攻打寒風關的計劃雖然失敗,卻錯不在將軍。將軍膽大心細,謀定而后動,部下士卒敢死爭先,雖明知是必死任務亦無怨無悔,我西嶺野佩服。我本以為我要等到暴風軍團打過寒風關后,才會有機會重新出現在人前,卻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樣快。淺將軍,西嶺野今天過來,就是為你送來你目前最需要的一樣東西——驚虹人的兵力布防圖和各地通關小道,行軍路線圖,以及各地城市的相關資料。老夫相信,這對鐵血鎮脫離困境會很有幫助的。”……
西嶺野的及時出現,為淺水清解決了一個他一直都難以解決的問題——出于對驚虹地理形勢的有限認知,從而無法制訂切實有效的戰略規劃。
他做夢也沒想到,在老天爺給他開了那么大一個玩笑之后,竟然又轉回手送了這樣一件珍貴的禮物。
這或許是對他破解了虎落平陽之迷的一種獎勵吧,因為他相信,人若能勝天,那么天當獎勵人,而非迫害人。
這一點,或許只有他這當年的攀登愛好者才會有此想法了。
不管怎么說,有了西嶺野,由淺水清到鐵血鎮以下,所有人對接下去的生存把握又大了幾分。不過考慮到西嶺野曾經的顯赫身份,如何安置西嶺野到成了所有人頭痛的一個問題。若西嶺野不知好歹,以大將軍的身份要求奪權,讓淺水清靠邊站,只怕大家都會很難做人。
還好,西嶺野很明白自己的的到來對鐵血鎮意味著什么,所以主動要求以參謀身份幫助淺水清制訂計劃,一切仍以淺水清的命令為主,與鐵血鎮共進退。軍中不可有兩個首腦,西嶺野的通情達理,算是解決了一個大煩惱。當天晚上,淺水清重新召集起所有人。
這一次,他原本已經朦朧的行動計劃,終于有了清晰的實施步驟了。
“召大家來,是繼續上午未完成的會議。如今形勢已經很明了,要想走圣潔走廊回到家鄉,就只能等帝國那邊的動作。在這方面,我相信野王和其他大臣們也是一樣想法。也正因此,我們才只能走圣潔走廊,無謂多做冒險。目前的問題是,在我們突圍之前,首先要在生存一段時間。如何能夠在這里生存下去,是我們目前要考慮的重中之重。大家有什么想法盡管說。”
沐血立刻道:“驚虹國土面積狹長開闊,多高山雨林,小路縱橫交叉,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這里崎嶇的地勢尋找一處險要山地,或退而守之,或隱蔽深谷。同時派出精干哨探,等待后方消息。”
方虎把頭一搖:“此法不妥,咱們可不是山匪強盜,驚虹人沒可能任由咱們占據山頭逍遙自在。就是隱于山谷之內也不行,兩萬多人的糧草怎么辦?就是讓士兵們現種地也來不及等收成啊。”
無雙立刻道:“那化裝潛伏分散進入各個角落,潛伏下來又如何?”
碧空晴和水中棠同時搖頭:“那就意味著徹底癱瘓我們的戰斗力,會被驚虹人輕而易舉地收拾掉。或許會有相當一部分人能夠混過去,可是卻很難再組織起來。人心叵測,一旦讓大家落了單,在這異國他鄉備受生存考驗,即使是最勇敢的戰士也可能承受不住煎熬,一旦被敵人抓到,就可能出賣大家。驚虹人不會缺乏刑訊高手的。”
拓拔開山大聲道:“那就干脆一路殺過去!有多少仗打多少仗,和他們干到底。”
西嶺野笑道:“若如此,不出兩個月,鐵血鎮必全員戰死沙場,這還是在淺將軍的領導下,所能打出的最好結果。”
西嶺野也算是極看得起淺水清了,他在驚虹時就聽到關于淺水清的很多消息,知道他絕對是一個天才指揮型將領,而當初方虎率領的鐵風旗,事實上是只被對手用半個月的時間就包了餃子。
雷火兩手一攤:“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仗還怎么打?就任由驚虹軍攻過來不成?”
西嶺野笑道:“總是要想個萬全之策的。”
他說這話時,特別注意看著淺水清,他知道,淺水清一定有了屬于自己的計劃。
果然,麾下眾將議論紛紛,卻誰也拿不出一個真正的好辦法,最終只能集體看向淺水清。他們知道,在這個關鍵時候,淺水清一定不會讓他們失望,但是淺水清接下來說的話,還是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因為淺水清說:“我決定,一路殺過去,這一次,我們要在驚虹大干一場。”
就連方虎這樣膽大包天的家伙也嚇了一跳,叫道:“淺督,你沒事吧?你說過你現在只想帶所有人離開這里的!”
淺水清正色說道:“正是為此,我們才不能回避戰斗。因為無論是孤正帆,還是梁丘旭,他們都不會想到,我接下來將送給他們一份怎樣的驚喜。”
那一刻,他眼神中噴薄出一種熾熱的神采,他大聲道:“為士者,敢死爭先,百戰不殆,惟有先斷了大家逃亡的念頭,才有拼死作戰的勇氣。我們要讓鐵血鎮所有士兵都明白一件事,生存,是用死亡拼殺出來的,而不是用逃跑。如果有一天,我們失敗了,那么至少,我們對得起自己曾經的責任,沒有白來驚虹一次。如果有一天,我們成功了,那么當我們踏上歸家之路時,回首身后,會發現驚虹已是滿目創痍。我們就象是一只闖入了主人家的耗子,門窗緊鎖,四處無路,主人到處追打我們,僅僅靠逃,是逃不掉的,總有一天,我們會被他追上,被他打死。所以我們必須主動出擊,要咬傷他,咬殘他,讓他害怕,恐懼,再不敢隨意追擊我們,如此才有生存下來的希望,才有活著回家的可能。”
“在帝國為我們開辟出回家的道路之前,我們要謹記一句話:以斗爭求安寧則安寧存,以妥協求安寧則安寧亡。對付我們的敵人,只有逃亡肯定是不夠的,我們要邊逃邊打,在逃亡的路上隨時轉過身來咬他一口。要想離開這片土地,我們就先得讓他們自顧不暇!我們要讓敵人知道,即使鐵血鎮被困在了這片土地上,也依然還有興風作浪的能力,也依然還有讓他們害怕驚恐的資格。我們要讓所有的敵人明白,他們不是在甕中捉鱉。在他們的甕里,藏著的是一只大老虎。他們要是小看了我們,就得小心被我們連皮帶骨地吃下去。我們要在這片土地上,施盡一切手段,讓他們不得安寧,讓他們不得稱心,讓他們每時每刻都牽掛著我們,讓他們因為我們而寢食難安,坐臥不寧。我們用戰斗和勇氣來對抗這個國家,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驚虹都將注定完蛋。”
“歷史上,從未有一支軍隊,在被困在一個軍事實力基本完整,社會經濟處于穩定的國家后,依然可以從容離去。但那是因為每一個遭遇如此困境的軍隊,都首先失去了反抗的勇氣。他們在被動與逃亡中挨打,而不是在劣勢中主動還擊對手。他們失去了戰斗的信心,也就沒有了追求勝利的資格。如果我們把自己當成是失敗者,逃亡者,那我們就沒有直面敵人的勇氣與意志,所以,我們一定要勇于面對接下來的每一場戰斗,甚至主動挑起戰斗!歷史就是用來創造的,常規也是用來打破的,無論前路有怎樣的艱難,我們都要有信心與決心去開創它。我淺水清曾經在止水創造下奇跡,那么在驚虹也一樣可以做到。我用我的生命向你們發誓,我一定可以帶你們回家。但是我們要抱著必死之心來踏上回家的道路,這一點容不得絲毫僥幸。為了生存也好,為了撈本也罷,無論哪個理由,都不允許我們懦弱地放棄戰斗,龜縮于林。我們都是帝國的軍人,我們要用屬于自己的方式,來爭取自己生存的權利!我情愿我的部隊光榮地戰死沙場,也不情愿他們餓死在荒郊野外。忍辱負重這個名詞不適合于我,置之于死地而后生,才是我們追求的目標。”
“今天,在這里,我們就要置之于死地而后生。在驚虹人以為他們已經吃定了我們的時候,我們要搶先給他們一份大大的驚喜,讓他們知道鐵血鎮不是那么好吃的!我們要絞亂這個國家,讓他們徹底亂成一鍋粥,然后火中取栗,趁勝回國!記住,我不僅要帶你們回去,而且要帶著你們以勝利者的姿態回去!這就是我,淺水清在這里對你們做出的承諾!”
隨著這聲莊嚴的承諾,淺水清在驚虹的縱橫之戰,終于緩緩拉開了序幕。
107年11月3日的平陽會議,成為后世戰史上的一個永恒紀念碑。這場會議奠定了淺水清的大縱橫戰略,在他拋出了那份這些日子里精心策劃好的戰斗計劃后,淺水清和他的麾下將領就著這份驚人大膽的計劃在那昏黃的燈光下做著最后的探討,一場席卷整個驚虹的大陰謀亦就此展開。
與此同時,在蒼天城,來自另一個人策劃的大營救行動,也同時轟轟烈烈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