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松遠從窗戶內對整個寨子觀察了一番,只見這里很多竹樓都是緊靠懸崖的崖壁上建造的,寨子建在一片河谷上,寨子前面是一條有水的小山澗,澗上有座小木橋,山澗對面,一條鄉村土路通向安洲縣城,
“怎么這么巧,洞口正好通在竹樓內,”林濤不解,
“這個懸崖峭壁可能若干萬年前早就有了,它向外傾斜著,地下通道出口原來不在這里,被地震崩塌堵塞了,后來我們在挖掘新的洞口時,突然發現它竟然通到峭壁上,當時,人杰大哥和很多人,都是搭茅草屋住在峭壁下的河谷里,于是,我們便幫人杰大哥在這個洞口建了一個竹樓,后來,其他人也都學著這樣建竹樓,便成了今天這寨子模樣,”
“人杰大哥,這里最近有什么異常嗎,”虞松遠問,
“沒有,邊境雖然有戰爭,但這山外面,就是首都平原,還算安靜,”商人杰與阮平平一邊捅開火塘給他們烤玉米和獸肉,一邊說,
“前幾天,有一隊安南陸軍士兵從這里經過,好象是到瀾滄邊境巡邏了一下,這么多年,這是第一次,但后來,沒有人再來,”阮平平補充說,
虞松遠判斷,東河基地被襲后,這可能是他們對邊境的一次例行巡邏,
中午,商人杰和阮平平夫婦還專門打開一缸自己釀的土米酒,盛情招待他們,他們一邊吃著可口的烤玉米,一邊用生菜、樹葉卷著獸肉沾辣醬吃,噴香可口,極其愜意,
返回的路上,劉國棟說,“商大哥的一對兒女,都在前幾年安南排華時被迫害死了,他們逃到這里,在峭壁下搭了一個小草棚艱難度日,去年他在山里打獵,被一頭熊逼在樹上,我們救了他,現在,他是我們的情報員之一,主要責任是掩護這個洞口,”
“對這樣的戰士,我們一定不要虧待他們,將來我們撤離時,為了安全,可以讓他加入龍傣部族,安置到永珍去生活,”鄭書文說,
“他們為什么不再生孩子呢,他們都才五十歲,”林濤不解,
“哪有那么容易,或許,女人一到了這個年齡,懷孕就難了,都是這個狗日的安南作孽,”劉國棟恨恨地罵道,
“姐夫,各位師傅、師姑,你們放心,將來我會讓大姐安排商大哥他們到永珍養老,保證讓他們晚年不會受苦、不會冷清,”梅林也受到感染,他認真地說,
“師姑師姑的,叫得真難聽,什么玩藝啊,以后只準叫師傅,”鄭書文不爽地訓斥道,
接連幾天,白天他們上山打獵,晚上,就住在林場基地的竹樓上,大家圍著火塘,吃著烤肉,喝著山泉水,地上鋪著地圖,開始研討、爭論如何出擊,
為了形象直觀,劉國棟和林柱民還特意制作了一個更大的沙盤,在大家爭論的同時,一個大膽的“方案”,慢慢在虞松遠心中形成,
到住進林場基地一周快過去的時候,虞松遠才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他說得很心虛,因為這太過天方夜譚,在目前的條件下,小隊很難完成,可他之所以還要說出來,是他太想襲擊這兩個目標了,他想啟迪大家的思維,看看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在目前情報還不明朗的時候,我們假設821的這個7連還住在巡教,我提出一個設想,僅是一個大致的輪廓,大家討論一下,”
虞松遠異想天開很復雜,其步驟分四步,
第一步,首先襲擊安沛,秘密潛入安沛,找到物資儲存基地,并秘密設置定時爆炸裝置,或帶有遠程遙控電子信號裝置,進行遠程引爆,確保全部摧毀該基地,這一基地被毀,安南陸軍新一輪邊境戰爭準備,或許將被迫終止,即使不停止,也會很勉強,
第二步,殺一個回馬槍,迂回奔襲巡教基地,通過偷襲,力爭全部摧毀巡教基地,徹底消滅821的老巢,即使821僥幸逃脫,它的窩被毀掉,對安南全軍也是一個巨大的震懾,完成任務后,兄弟小隊不通過陸路返回瀾滄基地,而是突然向西,尋機從空中撤退,
第三步,攻擊勐天府機場,該機場為軍民兩用,平時僅有軍用運輸機中隊駐守,法國人戰敗后,這里的戰略地位就相對下降,防守相對薄弱,進入機場,奪取運輸機難度應該不大,然后,從低空向西逃離,脫離安南國境,即使搶劫運輸機失敗,也可隱入叢林,伺機從原始叢林內逃離,
第四步,從金三角原始雨林突然消失,到達洪沙瓦底國與瀾滄、暹羅交界處,即所謂的金三角地區后,通過低空跳傘,進入原始雨林,然后就近隱蔽起來,伺機奪取船舶,取道湄公河隱秘返回永珍……
好大的氣魄,
虞松遠說完,自己心里都陣陣發虛,可眾人聽完,良久無人說話,卻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天哪,老大,你真是天馬行空,不管你的狂想能否變成現實,兄弟先為你敢想,就給一個贊,”
林濤說著,抱著妃子,并用手將它托起,來了一個驚險的造型,
妃子到底是野狼的后代,基因太好,雖然還是一個小不點,但是,它站在林濤高高舉起的手上,穩如磐石,只有三個月大的妃子,在幾個“媽媽”的悉心養護下,已經成長為一只近四十公分高、五六十公分長的超級美麗小母狼,
它已經與小隊五人和四個女孩,都結下深厚情誼,當然,它最親的自然是梅雪與虞松遠,晚上,它的窩就擺在梅雪的臥室內,每天睡覺前,都會跳到床頭的桌子上,梅雪摸摸它的腦袋和脖子后,才會心滿意足地去睡覺,
劉國棟早就在一步一步地嚴格訓練它,它已經能基本聽懂小隊五人和四個女孩簡單的命令,雖然是狼崽,妃子對他們卻極其溫順,對龍吉、英雅和徐天一,也很友好,但對其它人,它很驕傲,態度較冷淡,尤其是對基地內、林場內和周圍寨子內的狗,它極不友好,
基地內養著十幾條狼狗、土狗,自從妃子來到后,基地總部的十幾幢石頭屋子周圍,土狗們基本不敢涉足,曾有一條黑色的狼狗對妃子有非分之想,滿口乳牙的妃子,一聲稚嫩的狼嚎,嚇得高高大大的黑狼狗落荒而逃,
鄭書文一招手,妃子立即跳下地,沖到她身邊,老老實實地坐在腳邊,林濤等人,則圍著沙盤,圍繞虞松遠提出的“奇思妙想”,進行思考、補充、完善,
見大家精力又都集中在沙盤上,鄭書文將妃子抱起,放在膝蓋上說道,“我先表明我的態度,我完全同意幽靈的這個行動計劃,”
平常研究事情的時候,鄭書文一般不會插話,此刻,軍事民主才剛開始,她就定了調,這有點非同凡響,
“幾個不確定因素,要相應考慮可行的解決方案,”
鄭書文不理會眾人的驚詫,“如何潛入安沛,安沛物資補給基地情況怎樣,如何進入巡教,821基地內部情況如何摸清,如何進入襲擊,勐天市機場情況是怎樣的,是否有已經加滿油、且備有足夠降落傘的貨機,機場守衛情況如何,是否有駐場殲擊機,假如前面的任務都完成了,我們降落地選在金三角,當地情況復雜,是否有具備我們降落和離開的條件,”
石破天驚一般,她說完,大家都看著她一言不發,
“怎么了,我哪不對嗎,”鄭書文從頭到腳瞅一眼,莫名其妙地問,
“沒有沒有,老巫婆,你可是‘監軍’啊,屬于最后拍板的人,我們在想,你都講了,我們還能否提出反對意見,”林濤說,
“屁話,別找打,抓緊討論,”
鄭書文半真半假的揚起手,林濤都閉上眼等著挨“揍”了,但她的手卻又放下了,她此時的心情非常復雜,難道是心有靈犀,她一直在找機會,想將虞松遠和眾人的思緒,不露痕跡地引導到她設定的軌道上,可機會還沒找到,虞松遠提出的“設想”,與她的想法竟然高度一致,
“你確定支持這個‘設想’,”
其實,虞松遠也很震驚,安沛和巡教,是他心中的兩個目標,可這畢竟是在號稱“世界第三軍事強國”的安南腹地,能成功襲擊這兩個重大軍事目標的其中任一個,也會載入186戰史,可一向穩重的鄭書文,卻想也沒想,就帶頭同意,
“沒錯,”
鄭書文面對疑問,攏了一下秀發,不容置疑地點點美麗的頭顱,非常肯定地說道,
林濤沒有享受到鄭書文的“虐待”,只好睜開眼補充說:
“可以請龍大哥和英雅姐,組織一次到安南首都羅城的旅游、訪問,雇船游覽紅河風光,以龍傣部族大首領的身份,不會引起懷疑,我們則可以順道進入安沛,至于進入巡教,相對容易,或從沱江乘船前往,或從安洲乘車前往,不管是哪種,都應該是在陪英雅姐回到班巴杭后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