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進入大門,林濤按下開關開,大門在隆隆聲中合攏,彷彿從白天直接走進夜晚,空闊的大山洞,路燈全部打開,影影綽綽,徐天一和英雅感覺就象是走在永珍安靜的夜晚一般,很有情調,
“我的天哪,這麼大的山洞,我可是頭一次見到,”英雅驚呼道,
虞鬆遠便將山洞的整個情況,給她們做了彙報,
但兩個女人,越是往裡走,越是心驚,虞鬆遠沒有急著帶她們去巡視,而是先帶他們到生活區,在春寮酒吧內坐下,喝喝咖啡,整理、收拾一下,
“書文呢,怎麼不在山洞裡,”徐天一問道,
“她留守在苗寨,那是地下世界的屏障,不能出事,”
虞鬆遠剛說完,林濤先笑了,然後問道,“兩位大姐,你們能猜出,這妖婆最大的愛好是什麼嗎,”
“是什麼,我還真不知道,”徐天一和英雅愣了一下,巫婆在安南南部生活,她們之前對她並不熟悉,確實不知道巫婆有什麼個人愛好,
“木工、雕花,”劉國棟笑道,“莫名其妙,這丫頭木工活比我這個專業的還要厲害,”
原來,就這兩天時間,巫婆一直留守在苗寨,並淘到了“寶貝”,
那天胡世雄和胡世兵被她訓斥、搶白一頓後,趕緊召集全體苗人,宣佈任何人不得再歧視木匠一家,會後,巫婆不放心,還親自住到了工匠家的竹樓上,
正是在這座破爛的吊腳竹樓裡,她找到了知音,發現了“寶貝”,
木匠家的男人長得五短身材,敦實得很,名字叫叫胡世友,女主人叫許雲樺,卻長得高挑白淨,兩口子站在一起,極不般配,胡世友是個叢林木匠,是寨子裡建築竹樓、打造簡易傢俱時,不能缺少的人物,在寨子裡很有威信,
所謂“叢林木匠”,與山外面精工細活做傢俱的木匠是不同的,苗家人四處遷徙,木匠的主要工作是蓋吊腳木屋或竹樓,
瀾滄原始叢林內,絕世珍品良木衆多,柚木和紫檀木價比黃金,紅椿木、樟木、鐵木等,都是絕等的木材,你在瀾滄的原始叢林內轉一圈,在別的地方難得一見的好木材,在這裡遍地都是,唾手可得,
巫婆對樹沒有感覺,可見到好木材,就成了行家,
胡世友竹樓下有一塊墊腳的大木頭,兩三米長,直徑能有四十多釐米,通體彤黑,如金屬一般,日曬雨淋,絲毫未變,還泛著烏黑髮亮的光澤,
巫婆一見,眼睛就綠了、直了,
胡世友見狀故意說,“這棵樹原來長在我們竹樓後面,被雷電劈倒,讓我截成這樣,樹幹很重很重,搬它能累死頭牛,本來想劈了做柴火,可象鐵一樣硬哪,幾個人都弄不開,想扔了,娃娘捨不得,乾脆就做了墊木,幾年了,一點沒變色,”
“這是有名的鐵木,是雕花上品,過去有權有勢的人家,會用來雕花,或做成筷子,要是家裡能有這樣的木雕,甚至幾雙筷子,那是相當有面子的,而且這種木雕或筷子,經久不壞,不腐不敗,可以作爲家中之寶世代相傳,”巫婆一邊解釋,前前後後看看,愛不釋手,
“巫長官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您是大人物,怎麼會認識木頭,”胡世友問道,
“你是木匠,我是雕花匠,”巫婆笑嘻嘻地說道,“不怕你們笑話,我們一家都愛好這個,母親喜歡雕花,我姐妹三人受她影響,也都喜歡雕花,父親曾從爪哇羣島購進一根鐵木,專門讓我們雕花傳世,”
“那太好了,這根木頭放我們這也沒用,就送給巫長官了,”許雲樺趕緊說道,女主人對巫婆光臨,感激涕淋,家裡一貧如洗,正愁無以爲報呢,
巫婆說,“不是送,是買,你們就要搬到班巴杭林場定居了,胡師傅到林場做木匠,你三個閨女需要上學,都需要費用,因此,我準備買下它,”
就在這時,胡世雄和胡世兵過來了,胡世雄便作主道,“巫長官,一塊木頭而已,你們不來,我們活得還不如這木頭呢,我做主了,世友將木頭按照巫長官意思,鋸開、刨平,算我們苗人的一點心意,”
巫婆也不好再爭執了,便按照胡世雄的意思辦,
說幹就幹,胡世雄找來幫手,胡世友馬上開鋸,切成八十公分長的薄板,碎料也不敢扔掉,切成三十公分長,帶到班巴杭基地後,做成筷子,讓大家做紀念,樓下在轟轟烈烈地剖木材,樓上巫婆與許雲樺已經成了好姐妹,許雲樺年近四十了,卻風韻猶存,很有女人味,
襲擊苗寨前,在林地邊緣,當時庫克在水池邊姦淫許雲樺,巫婆就見識過她的身材,長年在深山老林內苦熬,許雲樺卻不象其他苗家中年女人那樣滿臉滄桑,身材更是絲毫未走樣,竟然象二三十歲的少婦一般,
交談中得知,許雲樺竟然是中國桂省省會邕州市人,當年,她與十幾名同學,中學沒畢業,就滿懷革命理想,偷偷越境進入中南半島,準備到洪沙瓦底參加緬共的武裝鬥爭,結果,他們進入瀾滄後,爲躲避當地的販毒武裝,進入了叢林,
他們在原始叢林內餐風飲露,整整一年時間,當時,瀾滄正在被絞進越戰中,苗族武裝逐漸勢大,一次與苗族武裝遭遇,他們跑散了,多數同學被抓了壯丁,再無下落,許雲樺一個人藏匿進叢林,躲過了追捕,
她藏匿在一個山洞內整整三天,餓得頭暈眼花,最好在林子內昏迷了過去,
“是胡世友救了你,”
“對,當時,他們部族人有五百多,勢力還行,我後來,就嫁給了胡世友,”
“老家裡還有人嗎,”
“有,父母和兩個哥哥……”說到這裡,許雲樺默默地抹起了眼淚,
巫婆抱住她,陪她流了一頓眼淚,“許大姐,你們苗寨搬到班巴杭,加入龍傣部族,日子就會慢慢好起來,今後,你回家的機會就多了,今年春節時,我會給你準備好機票、行李,再通過大使館,專門安排你回家看望父母,”
許雲樺憧憬著美好的未來,聞言高興得又流起了眼淚,
“與你一樣情況的,還有六人,在緬北打了十幾年仗,這次也跟著我們加入了龍傣部族,到班巴杭後,你就到廠部來上班吧,我們正需要你這樣的人,”
……
地下山洞內,徐天一和英雅洗了個熱水澡,吃了點東西,兩人累大了,竟然還小睡了十分鐘,心裡有心事,很快就醒了,便好奇地急於要看到檔案,
於是虞鬆遠等人便帶她們走到碼頭上,乘上小船,向對岸的那個秘洞劃去,登上碼頭,劉國棟啓動發電機,將沙石灘照得如同白晝,然後,讓部族戰士在大門外站崗,才帶她倆進入蛇洞,
進入蛇洞前,虞鬆遠已經彙報了洞穴內的情況,兩人心裡陣陣發顫,但還是咬牙走進冷嗖嗖的洞內,
冬眠的大蛇,雖然已經被林濤和劉國棟全部清理到了一邊,但陰森森的蛇洞,累累白骨,一堆堆烏黑的大蛇,還是讓兩個女人膽寒,即使是見識過大世面的徐天一,到底也還是女人,看著一堆堆烏黑的東西,也不免心驚,渾身戰慄,
林柱民在前面走,劉國棟在後斷後,徐天一和英雅都覺得兩腿軟綿綿的,戰戰兢兢,膝蓋發軟,根本挪不動步,幸好洞內黑暗,她們乾脆閉著眼睛,雙手緊緊抓住虞鬆遠和林濤的揹包,越過重重機關,終於進入金庫,
兩個女人這才知道自己的軟肋是什麼,其實,不要說她們兩個女人,就是換一個普通的男人,要從成千上萬的黑色大蛇和成百上千的累累屍骨中走過,不膽寒那才奇怪呢,
劉國棟先進入金庫內摁亮電燈,洞穴內馬上燈火通明,
進入金庫,徐天一和英雅臉色雪白,“m國人真是變態,媽的,把個倉庫設在蛇洞裡,真讓人噁心,”英雅說著,又吐了幾口酸水,徐天一也一樣,臉色煞白,很不舒服、很難受的樣子,看著也象是忍不住想吐,
“兩位好姐姐,這些小蛇纔到哪,更讓你們害怕的,還沒跟你們說呢,現在,你們想知道你們屁股下面坐著的,都是什麼嗎,”
虞鬆遠想快速分散她們的注意力,便故意說道,但他說的方法不對,其實是更嚇著她們了,
“啊,是什麼,,”兩人大叫了一聲,都象是被開水燙著了似的,蹦得老高,心有餘悸地驚問道,
“別怕別怕,沒別的,箱子裡全是各種寶貝,”虞鬆遠趕快打開一隻箱子,裡面,各種金銀工藝品琳瑯滿目,各種奇珍異寶奇巧動人,一顆顆珍珠寶石光燦奪目,熠熠生輝,
“哇,不得了,這麼多寶貝啊……”
英雅首先忘記了害怕,驚訝得張大了美麗的小嘴巴,女人天生愛好金銀首飾,寶藏的力量真是偉大,徐天一也睜大了眼睛,但很快,她就恢復到了女強人的狀態,一一打開其它的箱子,
“小東西們,你們這回是幫了納加一個大忙了,我們財政吃緊,入不敷出,正是最缺錢的時候,這些東西來得正是時候啊,”徐天一看完幾隻箱子,高興地說,
把金庫一間一間逐一視察一遍,豐厚的繳獲,讓兩人都驚訝不已,興奮之餘,剛纔的緊張情緒,這才徹底放鬆下來,血色又回到兩個漂亮女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