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點的過去,歌舞已經(jīng)開始,衆(zhòng)人都專心致志的看著此次宴會舉辦的歌舞,並沒有人再想起方纔的那個小插曲。
按照於太后的安排,雖然傾城被點名要在中秋宴會上跳上一曲《鳳凰于飛》,可是既然這次中秋宴所有的流程都交給了後宮三位嬪妃全權(quán)做主,瞿善負責宴會的佈置,千詩云負責宴請賓客的名單,那歌舞安排一事,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傾城的身上。
中秋佳節(jié)是一個傳統(tǒng)的節(jié)日,宮中的中秋宴都是從歷朝歷代延傳至今,中秋宴會上所表演的節(jié)目也必定得是寓意吉祥,象徵團圓喜慶的節(jié)目,所以在節(jié)目的安排上,傾城並沒有做多大的改動。然而還是有一兩個別出心裁的新型節(jié)目,那是傾城花了好幾個日夜排練出來的,所挑選出來的舞女都必定得是最好的,可看於太后和衆(zhòng)大臣觀看的興趣來看,傾城的節(jié)目算是成功了。
然而整個過程下來,南宮亦辰都是心不在焉的,今早他收到消息,說在城外五百里外的小樹林裡發(fā)現(xiàn)了代國,軍隊的足跡,這讓他覺得十分奇怪,怎麼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可是在於太后的面前,南宮亦辰卻掩飾得極好,每當於太后看歌舞表演看到興點之時,都會轉(zhuǎn)過頭來和南宮亦辰交談上一兩句,而每次南宮亦辰都會笑意盈盈的應付著,幾乎沒有露出一丁點兒的蛛絲馬跡,於太后自然也就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不對勁兒。
秉持著後宮不能夠干政的選擇,所以朝中的事情無論大小於太后概不過問,所以每次朝中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南宮亦辰總是會告訴南宮浩然和白易,讓他們替自己分憂,然而這一次也不例外。
同南宮亦辰一樣,宴會都已經(jīng)進行到了一半,可是南宮浩然卻是魂不守舍的模樣,整個心思完全不在宴會與歌舞之上。
他在想,如果這次代國、軍隊來這裡的目的只是爲了打探天朝國的消息,那這麼明目張膽地以代國侍衛(wèi)的出現(xiàn)在天朝國境內(nèi)就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功虧一簣嗎?很顯然,這一條並不成立。可是,如果他們此次來的目的是爲了趁著天朝國準備中秋宴一事分不開身,他們想要趁機以做偷襲也不是並無可能。但是從他們派出去的探子的回報來看,這次代國的軍隊人數(shù)爲數(shù)並不多,若說是偷襲,那就憑著這麼一點兒的人,又豈不是太不把堂堂的天朝國放在眼裡了?很顯然,這一條同樣也不成立。
可若是這兩條都不成立,那他們來此的目的又將會是什麼呢?
以南宮浩然對代國世子蕭宇風的瞭解,那人並不是一個可以讓人輕視的小角色。他和白易曾經(jīng)也上過蕭宇風的當,這人狡猾如狐貍,絕對不會是一個好對付的人。可是他這次選擇在中秋佳節(jié)這一天出現(xiàn),又有什麼目的呢?
南宮浩然想的出神,以至於南宮瑾叫了他好半天也沒能反應過來,剎那間回神時,南宮浩然回頭看著南宮瑾,卻是一臉的茫然,問:“啊?怎麼了?”
“八哥你怎麼了?”南宮瑾擔憂的反問,纖手說著便探上了南宮浩然的額頭,“八哥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找太醫(yī)來看看?”
“八哥沒事,
瑾兒別擔心。”南宮浩然衝著她溫柔一笑,將南宮瑾一雙白皙的纖手握在手心中,道:“瑾兒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莫不是因爲這些歌舞都不好看,瑾兒覺得無趣了?”
“不是不是。”南宮瑾連忙搖頭,這是傾城姐姐安排的節(jié)目,又怎麼可能會不好看呢?只是……
南宮瑾低頭不語,但且看她擔憂的模樣,南宮浩然便已經(jīng)猜到了幾分,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的臉蛋,安慰道:“好了,你放心,以傾城的聰明,她不會輸在一個《鳳凰于飛》上的。”
南宮瑾點頭,但願如此吧!
“乖!”見南宮瑾聽進去了自己的話,南宮浩然寵溺地捏了捏南宮瑾白易的臉蛋,會心一笑。
“報——”
就在衆(zhòng)人都興致勃勃的觀賞著這別有心思的歌舞的時候,一個侍衛(wèi)高昂著聲音跑到了湖心亭中,單膝跪地抱拳,大聲打斷了這原有的和樂。
“啓稟皇上,啓稟太后娘娘,代國世子在外求見。”
此言一出,衆(zhòng)座譁然,很顯然大家都這個消息都十分意外,就連於太后也有些擔憂的看向了南宮亦辰。
南宮浩然的座位離湖心亭並不遠,在侍衛(wèi)說出這一消息的時候,他幾乎是即地而起,隨時做好了應對的準備,心裡卻是因此變得有些不安。
面對一個強大而又狡詐的對手時,倘若不全神具備,步步謹慎,那麼,自己就會一不小心就會成爲對方的囊中之物,口中之食!
這一消息聽在瞿善耳裡之時,卻帶給了她無比強大的震撼,就連長長的指尖陷入了肉裡似乎也並感覺不到痛感,而心裡的那一份蠢蠢欲動的感覺,又將是什麼呢?他來了?這是不是就表示著,她可以見到他了?這樣的感覺告訴她,她心裡依舊還是放不下他吧!
侍衛(wèi)在等著南宮亦辰的吩咐,所有大臣以及皇親國戚都將目光聚集在了南宮亦辰的身上。南宮亦辰眉頭緊鎖,半晌,沉重的聲音響起:“請進。”
“是。”
侍衛(wèi)領(lǐng)命,務必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衆(zhòng)人的面前。
如今大概所有人都知道,中秋佳節(jié),想必定不會過得如往常那般輕鬆自在。代國世子忽然到來,這裡面到底蘊含了多少陰謀詭計,佈滿了多少危機四伏,沒有人能夠知道,這也許就是強者與強者之間才能夠分出勝負的戰(zhàn)爭吧!
大家再也沒了喝酒觀舞的興致,所有人屏息凝神,隨著腳步聲的響起,目光下意識地齊聚在了來往湖心亭這邊的小徑上。
兩名宮女各自掌著一盞蓮花燈在前面引路,幾名侍衛(wèi)模樣的人走在最前方和最後方,隨後便是林浩。一身湖藍色錦衣,玉冠束髮,英姿颯爽的蕭宇風走在最中間,他的一出現(xiàn),令在場所有男子戒備,令所有女子驚訝,眸中閃現(xiàn)出無比的驚豔之色。
蕭宇風雖然冷酷無情,可是在代國卻是少有的美男子一枚,無論時憑著樣貌還是手段,蕭宇風較之南宮亦辰甚至南宮浩然都並不遜色。
所有人的目光緊隨著蕭宇風的走動而移動到了湖心亭之上,前方的侍衛(wèi)在湖心亭外頓住腳步,林浩彎腰恭迎著
蕭宇風進入亭內(nèi),隨後其他人都各自留守在湖心亭外,唯獨只有林浩跟在身後一同進了湖心亭。
在蕭宇風進入亭內(nèi)的那一刻,於太后和南宮亦辰緩緩起身,南宮亦辰負手而立,面對著蕭宇風並不退怯,一身濃郁的王者氣息,並不能讓人刻意忽視。
蕭宇風倒是悠閒,從進入到人們視線的那一刻,他便一直以一個風度翩翩公子哥的模樣存在人們的眼中,可是脣角處的那一抹弧度,到底是蘊含了多少算計,卻是無人可知。
“代國世子蕭宇風,叩見皇上,太后娘娘。”蕭宇風拱手,微微彎腰,脣角戲謔不減,面對南宮亦辰一股凌厲之氣油然而生,頓時充斥著整個亭內(nèi)。
在蕭宇風擡頭那一刻,兩人的視線對撞在一起,眸中火花盡顯,仿似在進行著彼此之間的較量。
南宮亦辰嘴角勾起一抹冷嘲,悠悠開口:“世子千里迢迢而來,怎麼也不讓人通知朕一聲,朕也好備足酒宴,爲世子你接風洗塵纔是啊!”
“接風洗塵”四個字被南宮亦辰咬的很重,話語中的硝煙濃濃散發(fā)開來,蕭宇風卻是不惱,依舊微笑著道:“臣喜好遊歷大好河山,這次途中恰好經(jīng)過天朝國,便臨時起意想進來和老朋友敘敘舊,所以沒能提前通知皇上。臣有什麼做得不周到的地方,還請皇上海涵。”
如今天朝國爲尊,鄰國皆是屬於天朝國的領(lǐng)域範圍,當然其中也包括了代國。
蕭宇風目前雖只是一個世子尚還未登基爲王,可是照禮儀算來,他也該自稱爲臣,才能夠彰顯對天朝皇帝的尊敬。可是雖是如此,他身上的傲氣依舊不減,並沒有半分遜於南宮亦辰的意思。也正是因爲有著這樣的人在,世間纔會多出這麼多無謂的戰(zhàn)爭來。
“即是如此,既然世子碰巧趕上了中秋佳宴,那不如就一起坐下來品酒賞舞吧。”南宮亦辰說道。
“臣正有此意。”蕭宇風順勢附和道,眸中有著一抹讓人不易察覺的得意之色。
“來人,賜座。”
話音剛落,便有兩名公公擡著一張雕花梨木桌出現(xiàn),位置在左右兩位丞相之前,湖心亭下方。
蕭宇風雖是代國世子,可是代國畢竟是臣,而僅僅一個世子之位,尚且還沒有資格與當朝皇上太后同桌而宴,讓他位於天朝兩位丞相之前,也算是給了他莫大的榮耀了。
蕭宇風行禮告退,在宮女的帶領(lǐng)下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之上。其他人也紛紛收回目光,各自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再發(fā)一言。
南宮亦辰與於太后相繼坐下,本就沒有心思觀舞的他,此刻心中更是一片烏雲(yún)密佈,該來的,還是來了。
南宮浩然落座,剛一擡頭,卻正好看見蕭宇風朝自己隔空舉杯,臉上的那抹笑意像極了一個捕食者正在像他的獵物露出蠱惑般的笑容。只可惜,蕭宇風是捕食者,可是他南宮浩然卻並不是獵物。
南宮浩然也舉杯回敬,兩人同時一杯清酒下肚,便別開目光不再對視。
南宮瑾雖是不瞭解蕭宇風的爲人,可是看南宮浩然凝重的表情,她卻是知道,此人一定不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