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在身上,藏在衣襟里。”我們生死與共。穆晴嵐這是第一次看到真的重生池,震驚道:“你讓我進這里面?”這可是不知道多少人打破腦袋想要爭搶的東西,霍玨現在竟然要將她這個“妖”藏在里面。
穆晴嵐蹲下,抓著霍玨雙手,放在自己臉上。她激動問他:“你是不是愛慘了我。”否則怎么會用以命相護的法器,護著她。霍玨摸著她的臉,并沒有回答她問的問題,只說:“進來吧,你不是一直說,想要時時刻刻待在我身邊嗎?”穆晴嵐再無遲疑,霍玨將重生池放在膝上,雙手結印,開啟重生池——沒什么比重生池更能阻隔住氣息探查,只要穆晴嵐在其中,想必秦妙言也聞不到妖的氣息。而且門中弟子傷者實在不少,他們都是護派的英雄,勞苦功高,配得上開啟重生池。
重生池一旦開啟便會有濃郁的靈力蕩開,能讓弟子們在藏書閣之中好好調養恢復。秦妙言若真想搶奪重生池,那便是舉全派弟子也護不住。既然這樣,不如就大大方方地應用,也讓那些奪寶失敗的人看看,他天元劍派,從來不懼鬼祟手段。當然了,霍玨這也是在借秦妙言的勢。秦妙言在山上,她不動天元劍派的法器,誰敢動?來都來了,別管為了什么,總要“物盡其用”。與此同時,剛剛踏入天元劍派的秦妙言,一仰頭,正看到北松山上蕩開精純靈氣,將風雪都凝滯在了半空之中,十分壯觀。
迎接她和玉山長老的段琴軒也看到了,正是藏書閣方向,靈氣沖天而起——這是,開啟重生池的預兆!“果然不同凡響,怨不得這么多人想要求得貴派法器。”秦妙言嘆息側頭,一張盛若牡丹的艷麗面容之上,滿是笑意。
但因為她的眉與眼的間距不夠寬闊,讓她艷麗的有些壓迫感,細細長長的桃花眼微瞇,多情似水,戾氣橫生。她身側的關子石正是這衡玨派的玉山長老,聽到秦妙言這么說,也只是敷衍笑笑,細看身姿有些僵硬。雖然他駐顏是在三十歲的模樣,可依舊眉目如玉,氣質溫潤。像個兩袖清風的文官,又似超然世外的隱居高人。
和秦妙言這朵盛放牡丹般的美人站在一起,倒也濃淡相宜。只不過兩個人的身后,跟著的密密麻麻的傀儡,給這幅俊男美女的畫作,添了無盡的詭異。這些傀儡正是秦妙言在山下收服的那幾百眾——他們個個垂頭耷肩,腰身彎曲,走起路來拖拖拉拉,四肢無力亂甩亂彎,活像是頭頂上方有絲線扯著的木偶。秦妙言邁一步,這些傀儡便隨著她的步伐邁一步。北松山一夜亂戰,現在黎明將至,這場面卻好似陰兵現世。“玉山長老怎么這個表情?”秦妙言伸手輕撫了下他的后背,姿態曖昧,“難不成是怕我殺人奪寶嗎?”“秦谷主說笑了。
少掌門恭候多時,門中最佳賞雪的高臺觀雪閣也已經收拾妥當,琴谷主請。”段琴軒雖然心中不知道師弟搞什么,但是面上卻不卑不亢。秦妙言是看玉山長得還不錯,又是難得的玉髓成精,補得很,這才想逗逗。
不過她向來喜歡你情我愿,關子石不樂意,她也就沒了興趣。跟著段琴軒朝著門派里面走。路過被樹藤摧毀的雪松院的時候,秦妙言表情驚異,“咦,你們北松山有樹成靈?還幫了你們的忙?”段琴軒其實也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但在別派至尊面前也不肯表現出迷茫,便從容點頭,半真半假地說:“正是如此。”“修律院叛宗門之時,便是樹靈幫忙困住弟子,這一次外賊來侵,樹靈震怒。”秦妙言站定感受了一下,表情更離奇。她已經感知到了樹靈根本無智,并不是像這位劍宗師姐說的一樣,這些蠢物,是被人催動指揮。且這位指揮者看似很是不凡,連這些草木都能操控,號召力很強嘛。
但秦妙言也沒戳破,這跟她有什么關系?她巴不得天下大亂,所有宗門都妖邪橫生。也免得那些所謂正道宗門,總是說她容留妖邪。一行人跟著段琴軒到了觀雪閣外面,白雪披蓋整個院落,到處一片素白。秦妙言一進去,偌大的院子,站滿了密密麻麻的傀儡。段琴軒介紹,“秦谷主,暫時安置在這里可好?這里是離雪原最近的院落,最適合觀雪。登上前方觀雪臺,便能將整個北松山一覽無余。”秦妙言舉目望去,觀雪臺掩蓋在風雪之中,冰為石階雪做地毯,看上去直通天際,宛若登天之梯。“挺好的,你們北松山這幕天席地的建筑風格,倒是別有野趣。”這話就帶上一點嘲諷,畢竟現在北松山的大陣都崩了。段琴軒面上一變,關子石也是抿了下唇。
但秦妙言本人卻絕無嘲諷之意,她是真的覺得挺有意思。且她也不在意別人誤解,徑自從袖口掏出一個圓球,朝著半空之中一扔。登時符文靈光散開,晃了眾人的眼睛。接著便見一個芥子空間,凌空而落,正好將整個觀雪閣罩在其中。芥子落地生根一般,雪水迅速化去,綠藤鮮花拔地而起,藤蔓纏繞整個觀雪閣,眨眼之間綠意盎然。
段琴軒忍不住咂舌,雪中春。好奢侈的手筆。“不好意思,我還是喜歡暖和一點。”秦妙言說,“否則皮膚會凍出凍瘡的。”這就是純粹扯淡了。以她的修為,早已風雪不侵,還怕凍瘡?“秦谷主隨意。”段琴軒語調客氣,但是面上是有些掛不住了。
北松山現在,任誰看了都會嘆一句寥落。當初也是天下第一劍宗,珍寶無數,內外門弟子逾萬。自從掌門霍袁飛身死,又被魔族洗劫過一次,現在真是除了重生池,連個像樣的芥子空間都拿不出來了。“去吧。”秦妙言說,“用不著招待我,去將你們少掌門弄來,我見見。”她這語氣,簡直就像是在說,“去給我炒個黃瓜片我嘗嘗。”
。段琴軒表情扭曲了一瞬,但也不敢惹這位喜怒無常手段毒辣的無間地至尊。畢竟院子里幾百個傀儡還在那站著呢。關子石和段琴軒很快告辭。兩個人出秦妙言的芥子之前,看到她從傀儡里面,扯了一個身材高壯蜂腰長腿的黑衣傀儡進了屋子。段琴軒側頭和關子石對視一眼,關子石一張如玉的臉表情差點崩了。“我去看看大陣,這人……讓少掌門自己招待吧!反正是他招來的!”關子石真的怕了。秦妙言剛來援救他們的時候,才殺了幾百人,下地之后第一句話就是:“這位玉郎君,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你意下如何?”關子石差點當場裂了。
他向來喜歡流連凡間,到處亂跑,自然知道無間谷地秦妙言那些人畜不分葷素不忌的風流韻事。這種老色鬼,他還是離遠點!段琴軒見玉山長老眨眼沒了蹤影,只好也迅速去往藏書閣,看看師弟到底怎么回事兒,怎么就開重生池了!一到藏書閣,段琴軒就明白了。師弟還是體恤弟子們。曲雙在受傷的弟子之中輾轉著幫忙,重生池開過,整個藏書閣之中的靈氣濃郁的噎人,被藏書閣的大陣拘著正好給弟子們用。“
師弟。”段琴軒叫了霍玨一聲。霍玨正在大殿的角落里坐著,低著頭擺弄著手中重生池。實際上是在感受穆晴嵐的氣息。“秦谷主安置好了,她說想見見你。”“嗯。”霍玨應聲,迅速把重生池塞進衣領里面。“那什么時候過去?”段琴軒問。“現在吧。”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霍玨能看到。雖然還是朦朦朧朧的,但是似乎更清晰了一點。
段琴軒推著霍玨走到門口,頓了下說:“戴著重生池去?”這不是送上門嗎?霍玨竟然輕笑了一聲,說:“師姐,若對方想奪,咱們藏起來,也只是徒增傷亡。”段琴軒憋屈的感覺到了自己的無能,她吸了口氣,到底什么也沒再說。兩個人出了藏書閣,段琴軒說:“玉山長老去看大陣了,到時候我們不如請秦谷主幫忙修復大陣。”“不用白不用。”段琴軒想起秦妙言的“大手筆”嘟囔道。霍玨不置可否,被推著到了觀雪閣,進去之后,段琴軒告辭。
霍玨坐在輪椅上,雖白紗遮面,卻是雪松做脊玉做膚,氣勢上半點不輸秦妙言這位至尊。秦妙言坐在窗臺上,手里把玩著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頭,拴的是一個被傀儡絲控制的男子。男子劍眉星目,高大俊美,但是俊挺的眉目堪稱猙獰。他說不出話,甚至沒有秦妙言操縱,他連動都動不了一下。但是他卻和外面站著的那些傀儡不一樣,他有自己的意識。
秦妙言擺弄著手里的繩子,看了霍玨幾眼,嘖了一聲,從窗臺上跳下來,快步朝著霍玨走。“秦谷主……”霍玨才開口。秦妙言的指尖已經沒入了霍玨的后頸——她速度太快了,霍玨反應過來擋了一下,抬手握住了秦妙言的手腕。秦妙言已經從霍玨的衣領里面勾出了鏈子,并且將重生池拿在了手中。她威壓一蕩,霍玨頓時失去了抵抗能力。可他竟然咬著牙沒有松手。秦妙言不在意,任他抓著,專心看著重生池微縮芥子,將里面的景觀一覽無遺。“你這是在這里面藏了個……”秦妙言湊近了細看,這芥子里面有個小美女,像個浮尸一樣,在重生池里面愜意泡澡。靈氣太濃郁了,她面色桃紅,滿臉饜足。秦妙言分辨了半天,“咦”了一聲,說:“嘿,你這是藏了個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