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叔!”
南榮烈站在門外。渾身散發(fā)著一股寒冽之氣,眼神里全是警告。
古濤來立即站起來,竟有如釋重負(fù)之感。
“大師侄來得剛剛好!剛才還念叨你跑哪去了!快過來陪她。我趕了一天路又累又困,先回去休息。你們也早點(diǎn)睡!”
他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從我面前經(jīng)過,我一把抓住他:“不許走。告訴我救他的方法。”
古濤來求助的看向南榮烈,南榮烈卻把他那張冷峻的臉龐扭向一邊,對古濤來的求助無動于衷。
古濤來只好自己一根根掰我的手指:“乖,別鬧。徒弟我困了。我和燕飛纓不眠不休換了三匹寶馬提前兩天趕到這里,骨頭都散架了。師父姐姐,你就可憐可憐我,讓我睡個好覺,有什么事明天再說行嗎?”
我松開了手。
他不想說,我就想辦法逼他說。現(xiàn)在有南榮烈在,反而不方便。
“好吧,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找你!”
古濤來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變得難看。
嘴里嘟囔著:“明天、明天我要睡懶覺!好好補(bǔ)一下。沒事別叫我。誰叫我我就給誰下毒!”
送走了古濤來,南榮烈身上的寒冽瞬間轉(zhuǎn)化成了柔情,璀璨如星辰的眸光籠罩著我:“薇兒,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
我盯著他那雙令人沉醉的眼睛,一時想不明白他要我答應(yīng)他什么。
“只要不違背良心!”
他頷首:“當(dāng)然不會。我只要你答應(yīng)我不做傷害自己的事。你做得到嗎?”
我靜靜地看著他。他也靜靜的看著我,等著我給他答案。
什么才算是不傷害自己?
燈花噼啪炸響,驚擾了我們之間的寧靜。燭火搖曳,兩個孤獨(dú)的影子隨著燭火晃動。
我沉默,他勸我:“薇兒,你的三個愿望我來幫你實(shí)現(xiàn)。你要相信我,我一定幫你做到!”
我們之間的命運(yùn)糾纏在一起這么久了,早就理不清到底誰欠了誰的。有時候,我也想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理,讓他幫我撐起所有的事,我只要躲在他身后,安靜乖巧的做他的女人就好。
可是,他又要依靠誰呢?他累了怎么辦?
有人為他頂起一片天空嗎?
既然我愛他,我就不想做纏住大樹的藤蔓,樹生藤盛樹死藤亡依附于他。我要做就做與他比肩之人,我們一起面對困難險阻,一起為彼此遮風(fēng)擋雨。
我慢慢走到他身前,頭輕輕放在他胸前,聽著他的心跳聲,問他:“那我能為你做什么?”
他攬我入懷,手指輕繞我頸后長發(fā),柔聲說道:“你唯一要為我做的事,就是好好活著。”
心頭如有針刺。我唯一不能答應(yīng)他的就是這件事。我也想好好活著。可是,身不由己。
“我……”
我想過讓他去愛上別人,那樣,我離開后,他不會太過于傷心。然而,我的心卻辦不到。
“噓!”他的食指壓在我的唇上,“你別說我明白。我說過讓你好好活著,就一定做到。什么五年之說,全是混話。沒有人能從我身邊把你奪走。我要你活著,不惜一切代價。”
我不想讓他難過。
“你是圣女,就算真有五年之說,夷狄族也會阻止這件事情發(fā)生。所以你一定給我好好活著,等著我為你實(shí)現(xiàn)三個愿望。我明天就帶人去大漠把銅環(huán)搶回來,馮昌文已經(jīng)告訴我另外三個銅環(huán)在他那里。只要集齊四只,一切事情都會迎刃而解。”
“你明天就要去大漠?”
“是。你留下來等我,那里太危險。這次所謂武林大會只是借口。實(shí)際是各國實(shí)力較量。銅環(huán)流入大漠也是有預(yù)謀的。那里不屬于南、秦、衛(wèi)任何一個國家。適合重新洗牌。”
“你是說三個國家為了一個銅環(huán)要在大漠開戰(zhàn)?”
“也許會有一場大戰(zhàn),也許只是排兵布陣,互相恫嚇。就連那些武林人士也是各國收賣了派過來的。所以那里會很危險,尤其你身份特殊,不能有任何閃失。”
南榮烈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把我抱起放到他腿上。
我紅著臉掙扎著起來,他緊緊抱著我不松手,在我耳邊低聲懇求道:“我明天就走了,讓我抱一會兒,就抱一會兒。最近這段時間忽略了你的感受,沒有時間陪你,我也覺得很內(nèi)疚。等我把銅環(huán)帶回來我們一起回南國,天天在一起,永遠(yuǎn)也不分開。”
他低沉磁性的聲音像經(jīng)我手調(diào)制的毒藥,蠱惑著我的心智,撥弄著緊繃的心弦。
這些日子我多少有些怨他。天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看不到他的人影。想跟他說句話都難。今天他都解釋清了,我再耍性子反而矯情。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氣息,心緒漸平,也只好依他。
窗外的月光照在地面上,我琢磨著他此去大漠的艱辛,看著地上的樹影晃動,似是我不安的心,始終為他揪著。
“這些天你都在籌備去大漠的事?”
他點(diǎn)頭。
“都準(zhǔn)備好了嗎?”
他點(diǎn)頭。
“有把握我嗎?”
他點(diǎn)頭,又搖頭。
“為什么?”
“你留下來,我才有把握贏。”
我嘟起嘴:“你是想讓白蒹葭跟你去大漠!”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為什么每次都被你猜中?跟馮昌文學(xué)了讀心術(shù)?”
我撇開頭,沒有讓他看到那一剎那兒我內(nèi)心的失落。
短暫的沉默,南榮烈攥住我的手,解釋道:“大漠一戰(zhàn)是三國間的對決,袁樂瑤再想殺我,也不會在此動手。這關(guān)系到南國的利益,如果我有事,南國很可能在三國之間處于劣勢。她既不想我獲得兵權(quán),又不想在大漠失利。所以她把兵符給了南榮恒,同時安排白蒹葭來監(jiān)視我。帶著白蒹葭只是為了讓袁樂瑤放松警惕,方便我們謀后事。”
“還有一個原因。既然南后那邊安排她做假圣女,正好歪打正著保護(hù)了你。這顆棋子意義非常,我們有什么理由棄了?當(dāng)然要帶在身邊。”
南榮烈一席話讓我無言以對。既然如此我好像只有留下來才不辜負(fù)他的一片苦心。
為了安他的心,我沉思片刻說道:“你去大漠,我留下來繼續(xù)查找小星的下落。不管此行是否順利,你都要安全的回來見我。”
明天,南榮烈又要離開我。不知此一別,何時才能相見。
第二天,送走了南榮烈,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yuǎn),我的心也空了下來。
“你放心他帶那個姓白的走?”燕飛纓用胳膊蹭了蹭我,挑眉問道。
我瞪了他一眼:“別廢話,有事跟你商量。”